廉贞

作者:木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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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廉贞的罚跪一直到第二天巳时方才结束。
      哭了一夜,到清晨方才停歇的廉贞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和有些凌乱的衣衫安静地跪在宣旨之人的眼前。得,换了个地方跪,廉贞无聊地胡思乱想,如今这幅模样倒真像是一个可怜的弃妇。一边想,耳朵也没闲着,圣旨大意是说她御前失仪,没有宫妃应有的风范,所以被遣休回家。好么,安了个御前失仪的罪名,按理来说这个罪名可大可小,但是也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妃子会因为这样就被休的,遑论是新婚才嫁入东宫三日的太子妃?廉贞将嘲讽的话全都存在心里不说出口。可笑的是圣上垂怜,赐了她一个“端仪”郡主的封号,赐了一大堆金银财宝。不知道是为了安抚廉贞还是因为自己内心愧疚。
      廉贞平静地三呼万岁,将将直起身就被一只手扶起,廉贞有些惊讶地盯着眼前人。
      赵临川眉头微皱,这个表情又飞快地转化成温和的笑意,宽慰道:“郡主也不要太过伤心,此番确实是皇兄他……”话头止住,似是为廉贞鸣不平,又碍于太子是兄长不好开口的模样。
      廉贞收回目光垂下头,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多谢定王殿下关心了,此番确是臣女不好,与太子殿下……半点干系都没有。”这种旨意原本不应该由一个皇子来通传,更不应该是二皇子,定王赵临川。他来的目的想来不过也是廉家驻守边关的那三十万大军罢了。
      赵临川看着眼前的廉贞,不禁感慨,赵临渊真是没福气,这么个百般维护他的女子带着三十万的大军嫁给他,居然被他拒绝了,果真是被他那个表妹迷得神魂颠倒么?
      赵临川转身对镇国公道:“国公也不要太过介怀,个中缘由小王不便多说,但是父皇一直视国公为肱股之臣,还望不要与太子生了嫌隙。以后若是镇国公府有用得着小王的地方,小王决不推辞。”廉威道:“王爷的好意老臣心领了,廉家一门忠君爱国,自然是绝无二心。”
      定王噎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愉。这廉威果然是个顽固之人。原本以为廉家和太子联姻之后一定会成为他上位的绊脚石,如今看来真是柳暗花明,还有争取的余地。定王不好和这战功赫赫的老臣撕破脸,这闷亏只好自己吃下。
      定王和镇国公又寒暄了一会,推说还有事离开了。临走前,定王意味深长地看了廉贞一眼,而廉贞只是站在廉镇和兄长身后,一言不发。
      定王离去后,廉府大厅又是一阵静默,廉贞出列,将手中的圣旨奉予廉威。廉威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孙女:“端仪……廉贞,你平日聪明,圣上的意思,你可是明白了?”廉贞没有收回奉旨的手:“廉贞马上回祠堂,向祖宗们请罪。”廉威接过圣旨,默许了她的话。
      廉贞正要离开,一旁却冲出来一个人跪在廉威面前不停磕头:“求国公爷不要再责罚小姐了,小姐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国公爷要罚就罚青瓷吧,是青瓷没有帮上小姐的忙,都是青瓷的错。”青瓷脸上带着泪痕,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昨晚哭了一夜。随后,绿芙、碧袖也跟出来跪在廉威面前。
      三人之中绿芙最年长也最冷静:“国公爷不知,如今这般光景和小姐半点干系都没有,还请国公爷明察。”
      廉家三叔身为执金吾,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连忙问道:“东宫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绿芙娓娓道来,她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隐去,那些应该说的也毫不夸大地说出来,听的别人百感交集。
      “哪有新婚之夜不露面的新郎啊,”廉家老幺廉旖喃喃,蓦然惊叫,“那他岂不是连贞姐的长相也不知道?”廉贞垂着眼不答话。
      廉威的神色有些复杂,看了一眼廉贞,叹了一口气:“送你们小姐回去休息吧。”绿芙三人急忙站起,廉贞看着眼前忽然苍老了许多的祖父:“那,阿贞先回去了。”
      廉贞下去后,众人也都散了,今日之事不知道又要通过多少手段,传到谁的耳中。

      廉贞回到房里才松了口气,拣了把椅子坐下放空自己,看起来有些茫然。
      “小姐想要先吃东西还是先洗漱一下睡一觉?”绿芙体贴地问。
      廉贞脑海中一片空白地看着她,摇摇头。
      “小姐这些天都不曾好好休息过,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绿芙也不问了,担心她弄垮了身体。廉贞揉揉额角,沉吟片刻:“沐浴吧,下午父亲和大哥就要走了,还要为他们送行。”绿芙应声,三人忙活起来。
      沐浴完毕,青瓷已经张罗好了饭食。廉贞刚拿起筷子就听讲外面传来碧袖惊讶的声音:“策少爷?”
      廉贞有些疑惑,大哥怎么来了?
      廉策进门,看着正准备吃饭的妹妹:“阿贞。”廉贞眨眨眼,乖巧地回答:“大哥。”回头对青瓷吩咐添一双碗筷,却被廉策拒绝:“我只是过来看看你,和你说件事,不必麻烦。”
      “唔,大哥要嘱咐阿贞什么?”廉贞看着眼前一向很有威严的大哥,心里有些惴惴。
      “我将你的,那几位兄弟带回来了,原本是打算帮你完成承诺的,不过如今这样,你倒可以自己去做。,等会,我遣小厮将他们送来。”廉策说。
      廉贞沉默了一会才说:“那,多谢大哥了。”
      廉贞对廉策这个哥哥总是隐约存着一股子敬畏,明知道他和二哥、三哥一样都是亲哥哥,却总是放不开。廉策说完了这些准备好的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廉策想起昨日廉贞扑进廉竹怀里毫无保留地哭泣,想要关心一下,出口却是:“我问过父亲了,你要是愿意,仍可以去云关,何时回去也随你。”
      廉贞有些惊喜地看着廉策,抓住他一截袖子:“真的么?太好了,谢谢大哥!”
      廉策干咳一声:“这也是父亲的意思。”眼光扫了一下廉贞抓着他袖子的手。廉贞讪笑着收回双手:“嘿嘿,阿贞逾矩了。”廉策一僵,眼中略过一丝懊恼。

      廉贞的下午是在床上度过的。廉策离开时说她不必去送行,左右无事便睡了。梦里有个白色身影朦胧地看不明晰,她心里知道那人是谁,那白影渐行渐远,廉贞觉得心里堵得慌,却没有追上去。
      一觉睡到华灯初上,廉贞伸伸懒腰很满足。
      “你们小姐可醒了?”门外有赵婉茗的声音。
      廉贞拉高声音:“我醒了!”
      赵婉茗推门进来,倚着床边坐下:“我下午来过一回,看你还睡着就没吵你。能睡到这个时辰,看来是真的累坏了。”赵婉茗心疼地看着廉贞。
      廉贞嬉笑着扑进母亲怀里:“已经没事儿了,背上也上过药了,不疼也没叫我觉得难受。多亏了,立羽给的药。”听她这么说,赵婉茗问:“你认识立羽?”廉贞装作不知情:“嗯,他不是二哥的好朋友么?以前看他们呆在一起,很照顾二哥,对我也很好,还给了我很多好用的小东西,上回我挨了一记刀伤还是靠他的药吊回命的。立羽怎么了?”赵婉茗脸色僵了一下:“没什么,娘就是问问。”廉贞微笑,看她脸色红润了不少,赵婉茗也安下心来,点点她的头:“醒了就快点起床,你三哥还在偏厅等你吃饭呢。”“嗯!”廉贞笑着应了。
      她下床想要拿件平时的衣服穿,却被赵婉茗拦下来,换了一身碧色的襦裙。
      “有客人么?”廉贞任着进来帮忙的青瓷挽发。赵婉茗点点头:“我请了司教坊的燕舞姑娘来。”
      廉贞疑惑:“请她来做什么?”燕舞是京城有名的舞伎,但凡大家女子想要学舞的,没几个不会找她。
      青瓷已经帮她绾好了发髻,赵婉茗上前,拣了支玉蝶簪子给她戴上。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宫中设宴。以前你年龄还小,我也不曾带你去,后来你去了边关,我也没机会带你进宫,此番,娘是希望你能在宫宴上献一支舞。”
      “娘?”廉贞有些讶异地抬头看赵婉茗。赵婉茗理了理她的头发:“我廉家的女儿怎么能叫旁人白白欺负了去?”
      廉贞有些怔忡地看着赵婉茗,一直以来她眼中的母亲都是慈爱温柔的,现下这副明显的护短的模样,她却是从未见过。
      廉贞跟着赵婉茗到了偏厅,早就等候在偏厅的燕舞将廉贞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掩唇笑道:“依燕舞看来,廉小姐要学舞,这年纪也实在是大了些,况且廉小姐习武多年,骨头是硬的,如何能跳的了那些弱柳扶风的东西?”
      “燕舞姑娘既然是京城第一,廉贞自然相信姑娘有自己的方法能完成我所愿。弱柳扶风,姑娘即便愿意教,廉贞也未必愿意学。”
      燕舞端详了廉贞一阵,那双黑眸中独显出一种骄傲坚持。燕舞轻笑:“燕舞手头上倒是有一支早就编好的舞蹈,只是这支舞很难,其他的小姐都不愿学,自然,她们也跳不出那种动人。今日燕舞觉得它与小姐投缘,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学?”
      “难?”廉贞挑眉,“姑娘以为,如今还有什么能难倒廉贞?”
      燕舞眼中透着赞许:“如此,燕舞就与小姐试试吧。”

      赵临沂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酒杯,大殿正中架起一个高台,不知道是哪个世家小姐一曲抚毕,正向坐在高位的帝后行,一双眼却直勾勾地看向皇上左下首的赵临渊。
      不过,显然他的表演没有吸引心上人的注意,太子殿下一脸庄严,以赵临沂对她的了解,他应当是在神游太虚。只见那小姐黯然退场,赵临沂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些个曲子百八十遍的听上去一点新意都没有,怎么可能引起阅尽天下妙音的双耳注意?
      看来今年的宴会依旧无趣,赵临沂盘算着步他兄长的后尘,待移宴御花园时乘机溜走。这时却听得宦官尖锐地报幕:“镇国公府端仪郡主献舞,‘涅槃’。”
      端仪郡主?这个名头在赵临沂脑袋里转了一圈,可不就是那个被休的太子妃?这下,他的兴趣算是被勾起来了。廉家小姐被休之事这两个月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是人们茶余饭后缺不了的谈资。这廉家小姐也算是沉得住气,安安分分地呆在镇国公府里深居简出。
      而后有传闻,这次的中秋宫宴是帝后要给太子选一个新的太子妃,各家小姐卯足了劲想要博取太子的注意。这廉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些年真没几个人见过她的模样,自然叫人好奇得紧。还没出现,廉贞就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除了,神游的太子殿下……
      高台之上垂下四道素帘,帘中隐隐有人影移动,那是工匠在调整戏台。片刻后,一个身影立于素帘之后,一身火红。廉贞轻吐出一口气,身体摆成起舞的姿势,她将手中执的银珠掷入台边的凹槽。银珠入水,发出清灵的响声,在寂静的大殿里声音分明。殿中不知何处响起琴声铮然,如同凤凰清啼,随着乐声素帘缓缓拉起,现出廉贞身上刺绣精致的红衣。宽衣广袖,腰间红绸将腰身勒得不盈一握。墨发及腰,金色的步摇折射莹莹光彩。面若春晓之花,清丽的眉眼描画了精致的妆容。她踏着舞步,仿若凤凰就是那般模样,清华高贵。
      十尺火红水袖扬起,带出万种风情,廉贞踩着舞步旋转舞动。眼波盈盈,摄人心魄,扫过赵临沂时,带了几分笑意。赵临沂眼中惊艳大于惊讶,杯中酒液晃了晃,片刻后恢复正常。
      廉贞随着乐曲变换后仰,双手拢于身后,随着角度变大,廉贞头上那支凤钗坠地,发出轻响,乐声骤停!三千青丝披下,如黑色的花儿盛开,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一簇火苗自台边燃起,瞬间连绵将整个台子包围,席间有人发出惊呼。赵临沂瞳孔微缩,身形晃了晃又稳住。不对,空气中有淡淡的酒味弥漫,看廉贞一脸自然,不见半点惊慌。赵临沂抽空看了太子一眼,赵临渊的目光也被那火光吸引,风雨不惊的脸上有一丝讶异。
      廉贞被这火晃得有些眩晕,好在这一个多月的训练叫她没有出错。舞步慢了,却更为坚定,献祭般的姿态有些许肃杀,那是独属于廉贞的风骨,叫人移不开视线。
      乐声又重新响起,廉贞踩着拍子,将手中水袖用力一挥,丝绸质地,水袖被火光吞没。红衣与火光相映,水袖将二者相连。那火好似真的烧到身上一样,四面骤然垂下火红的四道帘子,那红帘遮住了火光,也遮住了那舞动的身影。那个影影绰绰地身影渐渐被火光吞没。乐声变得有些哀婉,似在痛斥烈火的暴行,火光在乐声中渐渐暗下去。乐声低低沉沉地不断,引动人们的思绪。突然,乐声拔高,帘后腾起一个巨大的凤影震撼人心。乐声变得祥和,琴音弹出流水似的调子,红帘重又被缓缓拉起,舞台之上飘下各色的花瓣。随着帘子渐渐上升,半空中显出一幅火凤图,栩栩如生的火凤上方绣了天下太平四个大字。帘子完全被拉上时,本应被火光吞没的廉贞着一袭白裙飘然而下。白裙上绣了红色的凤影,绾起的凤尾髻上重又簪上那枚凤簪,火凤图两边垂下两道红色长轴,左书“止戈为武”,右书“国泰民安”。
      足尖点地,廉贞面带笑意向上座的帝后行礼:“天佑我大靖泽被万世。”
      全场寂静,众人皆被这别出心裁的舞震撼,没有寻常所见的风情万种,一曲舞步端的是刚柔并济,自成傲骨。
      “好一曲‘涅槃’。”皇帝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显然龙心大悦。廉贞恭敬地行了一礼,完全对得起皇上给的“端仪郡主”的名号。接着大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赞美之声,说的廉贞这曲舞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一般。久久不曾言语的太子殿下突然说了一句话,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他说:“端仪郡主这舞步实在惊艳,只是孤为何从未见过这位郡主,也从未听说哪位郡主封号端仪的?”
      廉贞微微侧过身体面向赵临渊,目光淡然地看了赵临渊一眼。皇家之人都有一副好皮囊,比起赵临沂的玉树临风,赵临渊眉宇间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上位者的威严,让他的气质太过突出,反而容易忽略他的样貌。此时的太子殿下一脸专注地看着廉贞,好像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廉贞行了一礼,无喜无怒无悲:“臣女镇国公府廉贞。”太子殿下愣了。
      虽然廉贞被休的真相被有心人大肆地宣扬过,但是有些事情端的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有许多人是觉得这事捕风捉影难辨真假,如今太子这一句话算是将这则传闻坐实了。
      廉贞向帝后又行一礼,下了高台。赵临沂见皇后娘娘怒其不争地看了太子一眼,连忙装作专心品酒的样子,生怕被母后迁怒。虽然在太子休妻之事上他也掺了一脚,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么。廉贞,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转了一圈,赵临沂将目光重又投向高台,眼神意味不明。
      接下来的表演在没有出现什么出彩的,众人的注意还停留在廉贞的“涅槃”和太子的那句话上。等所有的表演结束,皇帝嘉奖了几个表演出色的女子,其中亦有廉贞,然后众人移步御花园,君臣同乐共赏明月。
      赵临沂穿过长长的宫廊,宴席的喧闹被他丢在了身后。刚转过一个弯,眼前是御花园后比较偏僻的角落,太液池流出的池水在这里汇成小小的一个水潭,潭边有嶙峋的假山。而现在,假山的阴影里好像还藏了两个人,看不清脸,只听见一个女声说:“喏,这些点心给你,我尝了尝还不错,你尝尝看。”少年音:“谢谢贞姐,唔,很好吃。”女声很开心的样子:“唉,还要么,我回席上帮你再顺一点回来?”少年嘴里的点心好像还没咽下去,说话声音急急忙忙又软软糯糯的:“不用了,够了,要是被沈嬷嬷知道又要说你坏话了。”女声轻笑:“我还怕她么。”少年讷讷不开口,专心地吃点心。
      赵临沂听到这段对话,嘴角不由得勾起:“若是廉小姐真的喜欢这些糕点,大可以和母后要一些,何必做出这些偷偷摸摸的事。”那个少年好像被他的突然出声吓得呛到了,开始剧烈地咳嗽。廉贞连忙帮他顺气,一边回答赵临沂的话:“我以前也不知道三皇子喜欢听墙根啊。”阴影里那个少年好像想要站起来,被廉贞拉下来:“臣女见过清王殿下,殿下安好。”那少年嚅嗫了两句还是站了起来。赵临沂走近一些,廉贞也不遮掩了,大大咧咧地拉着少年走出来,那少年正是赵临渝。
      赵临沂扫了那个少年一眼,笑着对走出阴影的廉贞说:“这么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起,要是叫别人看见了,明日京城又要多一份谈资了。你还嫌现在不够出名么?”廉贞身上穿的已经不是那条绣着凤影的白裙,换了一身浅蓝的交领长裙,显得清丽可人。赵临渝的表情看起来受了惊吓,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廉贞。
      廉贞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对赵临沂道:“哪有这么夸张,小渝才多大。”“小渝?”赵临沂挑眉。赵临渝突然被点名,紧张地行礼说:“见过三皇兄。”赵临沂眸光一转:“六皇弟不必那么紧张。”赵临渝拘谨地答话:“是。”
      那样子看的廉贞赵临沂齐声笑出来。见两人这般反应,赵临渝更加局促了。廉贞拍拍他的肩膀:“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吧,小孩子不好好休息会长不高哦。”赵临渝小声反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廉贞敷衍:“嗯呐,你出来那么久,沈嬷嬷该担心了。”赵临渝听话地对廉贞说:“那,我先走了。”廉贞爽快地点点头。赵临渝恭恭敬敬地向赵临沂告别,赵临沂也乐得以兄长的姿态关心了赵临渝两句。
      看着赵临渝离去的背影,廉贞问赵临沂:“你不会是第一次见他吧?”
      赵临沂想了想:“以前见过,后来搬到王府,就没再注意过他。”
      廉贞叹息:“真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这就是皇家。”赵临沂靠上身后的假山,不知从哪里拿出两壶酒,丢了一壶给她,廉贞从善如流地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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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紧张_(:з」∠)_后天考完去南京,你萌说我是写完这几天的份呢,还是等到回来的时候再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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