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

作者:木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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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二天果然晴空万里,廉贞起了一大早,换了一身劲装,提了自己的枪,兴冲冲地跑到武场练枪。
      战场之上,一招一式拼的都是性命,绝不会留手。廉贞身为女子,气力上比起男人天生有所不足,只好从手法技巧上有所超越。七十二路枪法,从头到尾舞下来一轮就叫人眼花缭乱,更不要说各种组合之之后。“银鳞”郑濂向来以枪法诡谲出名,出奇制胜。
      多日不曾碰枪,手法略有些生疏,廉贞素来认真,将这枪法演练了一遍下来,额头见汗,绿芙递了一杯茶过来,廉贞随意地用袖子拭去额上的汗珠,接过茶碗。喝了一大口解渴,廉贞抬头看见高飞在一旁随侍,眸子一转,正好她练枪还缺个对手。
      “高侍卫。”廉贞顺手将茶碗递给绿芙。高飞上前一步,抱拳道:“属下在,不知道娘娘有何吩咐。”
      廉贞笑眯眯地说:“从前我在宫外的时候就听说高侍卫使得一手好刀法,今日正是想见识见识。”
      “这……”高飞有些犹豫,虽然廉贞不受待见,却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妃,如果错手伤了,可不是他能够担待的起的。可是要让他假意输给廉贞,高飞又有些武者的傲气,并不乐意。
      见他不愿意答应,廉贞似笑非笑地问:“高侍卫可是看不起廉贞,连刀都不愿意拔?”高飞神色一凛,廉贞这话说的诛心,如果他还不答应,说不定就会被眼前这个受气的太子妃,冠上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
      “还望太子妃手下留情。”高飞不甘不愿地走到练武场中间。双方行礼,高飞不敢出先手,廉贞也没指望,一杆银枪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高飞门面而去。高飞没想到廉贞这么快发难,练武多年的身体先于理智反应过来,抽出刀将银枪险险格开。高飞惊出一身冷汗,好快!
      接下来的时间,高飞没时间思考廉贞的枪法。一枪快过一枪,招招狠厉,却不说威力,那气势就不是旁人能比。不过高飞本就是赵临渊手下顶尖的高手之一,应变能力也是极高的。枪很快,刀却能先于枪一步挡开,高飞又有内力护体,长久僵持下去对廉贞很不利。廉贞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左手持枪狠狠掼下,右手一甩,银色的细索勒上高飞的脖子。高飞一怔,,手中的刀堪堪将细索扣住,却是躲不开那呼啸而来的长枪。肩上一沉,高飞被银枪压得单膝跪下。片刻后肩胛处传来骨骼碎裂般的疼痛,冷汗直接从高飞额头冒了出来。
      呃,廉贞右手一抖,收回了细索,又将长枪收回来,蹲下身问高飞:“高侍卫,你还好吧?”
      高飞青白了一张脸:“多谢太子妃手下留情。卑职没事。”杀手锏是所以被称为杀手锏,就在于克敌制胜,一出手,非死即重伤。
      廉贞还是有些担忧:“高侍卫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今日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最好上些药。”高飞点头称是,心里很郁闷,为什么自己被打了,还要向打自己的人说“谢娘娘体恤”?
      这时,碧袖快步上前:“小姐。”廉贞颔首:“你不是在敬宸殿么,怎么过来了?”
      碧袖连忙禀报:“是六皇子来了,青瓷现在正在殿中伺候着。”
      廉贞想了想,嘱咐了高飞几句,带着绿芙碧袖离开了。
      看着潇洒离去的主仆三人,高飞内心更加抑郁,廉家大小姐果然是只母老虎,名副其实!

      廉贞三人回到敬宸殿,只见宝琴青瓷伺候着,六皇子坐在客座,身边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老妇人。
      见廉贞回来,赵临渝眼前一亮:“贞姐。”听他这么称呼,宝琴和那个老妇人具是皱了皱眉。廉贞笑着应下,却见那老妇人说:“殿下,这不合礼数。”
      赵临渝看起来对她有些畏惧,规规矩矩地站好,叫了廉贞一声“皇嫂”。廉贞挑挑眉,拣了个位子坐下,青瓷给她上了一杯茶。
      “怎么过来了?”廉贞问。
      赵临渝比起昨日的腼腆,今日瞧着更多了几分木讷:“今日特地来谢谢皇嫂昨日帮忙,还请人看了沈嬷嬷的病。”
      “沈嬷嬷?”廉贞看向那个老妇人,老妇人躬身行礼:“婢子是陈昭媛的乳母沈氏。”廉贞点点头,仔细端详了沈嬷嬷一阵,沈氏脸上还有些病容,眉目间却依稀可以看出几分泼辣冷厉。想来应当是有她一直护着,才养得赵临渝这样的性子。廉贞道:“沈嬷嬷不必如此多礼。”沈嬷嬷不卑不亢:“礼不可废。”疏离之意显而易见。
      廉贞轻笑一声,对赵临渝说:“沈嬷嬷将你保护得很好。”赵临渝点点头,沈氏却说:“娘娘谬赞了。可惜六皇子年纪尚幼,昭媛又去得早,没什么能报答娘娘的。”
      廉贞摇头:“我也没什么要小渝报答的,只不过是投缘罢了。小渝称我一声姐姐,能帮的就尽量帮一点。”沈嬷嬷语气有些刻薄:“六皇子资质不敏,怕是受不住娘娘盛意。”宝琴插了一句嘴:“皇子的资质,岂是做奴才的可以评论的。沈嬷嬷别弄错了自己的身份”沈嬷嬷脸色一白。廉贞冷眼看着宝琴,叹了一口气:“也罢,现在正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六皇子留在这里用完饭再回去吧。”赵临渝偷偷觑了沈氏一眼。廉贞不等他们回答就先进了内室,沐浴更衣。
      待廉贞换了一身紫色长裙出来,宝琴已经将膳食打点好了。赵临渝原本坐着,见廉贞出来,连忙起身。廉贞微笑:“不必那么拘谨。”先行入座之后,赵临渝跟着坐了,那沈嬷嬷仍然尽忠职守地站在赵临渝身后,“青瓷,带沈嬷嬷下去休息吧,沈嬷嬷大病初愈的,要仔细料理,别累着了。”
      青瓷领命,沈嬷嬷却有些不乐意:“留殿下一人在此,恐怕不太合适。”
      青瓷快人快语:“瞧嬷嬷说的,小姐还能将六皇子吃了不成?太子妃又不是母老虎。”俏丽的眼角扫过宝琴,一语双关连带着宝琴都觉得有些窘迫。沈氏没办法,顺从地下去了,连带宝琴也找了个借口退下。
      廉贞不喜欢太多的人在身边,殿中只剩下廉贞和赵临渝,还有碧袖和绿芙。
      等几人走远,廉贞放下手中的银筷:“小渝?”
      赵临渝也放下筷子,坐正了身体:“贞姐可是要和我说什么?”廉贞愣了一下,少年不似刚才的唯唯诺诺,也不像昨天那么软弱的模样,倒带了几分狡黠。
      赵临渝好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沈嬷嬷辛辛苦苦将我带大,听她的话只是为了尽尽孝心罢了。”
      廉贞眨眨眼:“那昨天呢?”
      赵临渝道:“像我这样无所依仗的皇子不就应该是那个样子么?怯弱的,老实无能。”廉贞轻笑:“险些被你骗过去了。”
      赵临渝垂着眼帘,睫毛很长:“沈嬷嬷以为将我保护的很好,可是后宫倾轧我自小看惯,早就无师自通了。”几句话,说的廉贞心口一疼:“那你以为将自己伪装成这样就可以偏安一隅了?”廉贞叹了一口气,“你和沈嬷嬷今日来道谢,恐怕是想和我这个麻烦撇清关系以免祸及自身吧?”
      赵临渝苦笑:“嬷嬷是这么想的,我却不是。”顿了顿,见廉贞专注地听他讲话,他接着说,“以前也曾有妃子帮过我一次两次,只是第二次见我时,无一不是掉头就走。只因为第一次见我时,她们都不知道我是六皇子,是个麻烦。”“六”字咬了重音,强调了他与别的皇子的不同。其他皇子的生母不是份位高就是受宠幸,结交了可以帮这些新晋的妃子有更多出现在御前的机会,而六皇子却是个灾星。
      “今日看见贞姐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我很高兴,虽然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可是到了十六岁也可以出宫建府了,那时我一定会好好报答贞姐的。”赵临渝认真地说。
      廉贞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被你欺骗了之后,我会毫无芥蒂的再相信你?”赵临渝一愣,显然是没想过这件事。廉贞暗暗摇头,还是个孩子啊。
      “那,贞姐会讨厌小渝么?”赵临渝问的期期艾艾的,明知道他是装可怜却还是叫人不忍心说出伤害他的话。
      廉贞被他小狗似的表情逗笑了:“当然不会,你可是我弟弟啊。”
      少年脸上遮不住的喜色,廉贞像绿芙使了个眼色,绿芙会意入了内室。廉贞对赵临渝道:“你身为皇子,想要不被皇权之争波及根本不可能,现下皇上不关注你,你还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等到你出宫建府,进入朝堂,还是要选择站队,切忌轻易动摇。不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没有哪个人会喜欢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赵临渝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绿芙取了一个红木匣子出来,廉贞交到赵临渝手中:“里面是我封的银子和一些银票,你拿着,以后兴许用得着。”赵临渝连忙推却。廉贞态度强硬:“你当不当我是姐姐?”赵临渝一怔,最终没有再拒绝。
      “以后我可能没办法在你身边照应你,你是我弟弟,可不能被别人欺负去。”廉贞柔声说。
      “贞姐,是要去哪里?”
      “等到了明天尘埃落定了,我才好告诉你。”廉贞微笑。
      用了饭,赵临渝便起身告辞了。六皇子走后,宝琴看廉贞的神色一直都很不自在,廉贞视而不见,准备安安稳稳地过好这约定的第二天。
      第三日一大早,廉贞由着青瓷帮她从头到脚地打理妥帖,仍旧是由宝琴带着前往凤栖宫。
      “太子呢?”皇后问跪在阶下的小宦官。廉贞和皇后两人在凤栖宫的大殿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应该到来的太子。还是皇后终于忍不住,派了宦官去请。
      只见被派去传信的宦官两股战战,太子看来没说什么好话:“太,太子殿下说,说……”
      “说什么,你给我一字一句复述出来!”皇后看来是真的怒了。
      小宦官抖得更加厉害:“奴才照着娘娘的吩咐,将话全部都通传了,太子说,他心意已决,皇后娘娘不必再试图改变什么。”
      皇后凤眸微敛,不怒自威:“还有呢。”
      “殿下,殿下还说,只要孟妃在一日,他就绝不会承认太子妃,但若是有人因此伤害孟妃娘娘,太子便会十倍百倍地报复在太子妃身上。”小宦官已经害怕的全身都颤颤巍巍,好歹将话说完了。可怜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差事。
      廉贞隐在袖子里的拳头缓缓松开,说不清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即便她那么迫切地想要离开皇宫,太子这种弃之如敝履的态度还是太过伤人了。
      皇后看她有些空洞的神情,不免有些担心:“廉贞……”
      廉贞回过神对皇后一笑:“臣女没事,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她转过头对跪在地上的宦官道:“劳烦公公再走一遭,将这东西交予太子。”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熟宣纸。宦官小心地接过来。
      廉贞想了想,嘱咐:“帮我带句话给太子殿下,就说,廉贞祝太子殿下与孟妃娘娘,白头到老。”
      皇后看着廉贞发白的脸色,微微叹息。

      “啪”,一记火辣辣耳光打在廉贞脸上,带的她嘴角淌下一缕血丝,跪着的身子晃了晃,背却仍然挺得笔直。
      “枉费我平日这么疼你,廉贞啊廉贞,出了这等事,辱没门楣,你怎么对得起我廉家的列祖列宗!”廉威指着祠堂供着的灵位,目眦欲裂。
      归宁之日,整个廉府等了几个时辰,盼回来的不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却是一个弃妇和一纸休书,这叫镇国公如何不生气。被廉威一路拖到祠堂却一言不发的廉贞低着头,含着满嘴的血腥味开口:“廉贞不孝,辱没门风,请爷爷责罚。”
      “你!”原以为廉贞会有所辩解,却不想听到她这么说,廉威更是怒发冲冠。祠堂里供着一根藤条,正是行家法的用具,廉威一把抓下来,狠狠地往廉贞背上抽。
      藤条抽在背上的声音叫人听了头皮发胀。赵婉茗几次想要去护住女儿,却被身边的丈夫死死拉住,廉镇眼中也满是怒火。而才得过妹妹帮助的廉旗想做点什么,却被自家老爹廉家二叔狠瞪了一眼,默默地缩了回去。看看三叔家的廉旌廉旖眼中有畏惧之色,是指望不上了。廉旗瞄向廉贞的三个亲哥哥,三人居然是一致的沉默,若有所思。
      祠堂里有一种诡异的安静,只听到藤条抽打的声音。赵婉茗已经顾不上什么仪态,潸然泪下:“别打了!”女为母则强,她一发狠挣开了丈夫的手,扑到女儿身上,“女儿是我这个做娘的教出来的,要打就打我好了!”廉威的手扬起,作势欲打,见赵婉茗双眼泛红地等着他毫不退让,愤愤地丢下藤条,大步离开。众人无法,也跟着默默离开了。廉策弯身去扶母亲:“娘,走吧。”赵婉茗却不愿意:“阿贞……”
      廉贞向母亲露出一笑,却因为脸色苍白显得有些惨淡:“娘就回去吧,女儿没事。”
      赵婉茗权衡了一下,还是先让公公和丈夫消气才是最重要的,便由廉策扶着起身。一旁的堂妹廉旖想要扶起廉贞,却听得廉策头也不回地说:“让她继续跪着。”
      廉贞摆摆手,廉旖犹疑了一会,也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走在最后的“廉箫”在踏出门槛之时隐约听到廉贞的声音:“走。”轻得仿若幻听。

      夜半,未燃灯火的祠堂显得有些阴森,银色的月光透过大门投进一丝冷意。廉贞仍是跪得端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背上被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的地方大约是已经破皮出血了,肿胀难受的地方大概是压着淤青,冷汗弄得衣衫黏在身上很难受。
      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片刻后,祠堂里多了一个呼吸声,那人走到廉贞身后半跪下:“阿贞。”
      廉贞抬眼,偏过头对他笑了笑:“三哥,你怎么来了?”
      廉竹随手扯了个蒲团坐了,见廉贞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食盒,左手将廉贞微微提起,右手塞了另一个蒲团到廉贞膝下。做完这些,廉竹才回答她的话:“还不是放心不下你这个小笨蛋。”
      廉贞瞪他一眼:“我哪里笨了!”廉竹凉凉地看她一眼,起身去点蜡烛。点完了回来,廉竹打开食盒,里边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乘热吃吧。”廉贞吞了吞口水:“这样不太好吧。”
      廉竹叹了口气,揉揉廉贞的头发:“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何必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折腾自己?”
      廉贞皱眉争辩:“这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既然要做戏当然要做全套,要不然功亏一篑怎么办?”廉竹微笑,像是哄小孩似的:“好好好,知道你心思缜密,来时我已经看过了,没有旁人。”除了一条小尾巴。
      廉贞想了想,终于食欲战胜了理智,端起了粥。她忽然想起了廉箫,压低声音问:“蓝颜?”廉竹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日廉箫被送走之后,蓝颜易容成他的样子,留在廉家,毕竟廉贞大婚廉箫不能不出现,官府的官职也要想办法辞去。三皇子执掌吏部,看见廉箫的辞呈二话没说就给了批示。京城令尹虽然不是什么大官职,却掌管整个京城治安,只要运用得当恐怕比一个正二品的侍郎都要管用。
      廉贞咕嘟咕嘟开始喝粥,廉竹默默看了一会,开口询问:“背上怎么样,疼不疼?”
      廉贞咽下粥:“还行,比起以前被刀砍的疼,算不得什么。”廉贞曾经被人偷袭,肩头留下很深的伤痕。
      “也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能够想通,”廉竹缓缓开口,“这件事,阿贞你分明半点错处都没有。”
      廉贞轻笑一声说不出意味,将手中喝完的粥碗放回食盒:“我的对错根本不重要,只要他们说我是错的,那便就是我的错。今日一顿打倒是好,既满足了那些看客,以后又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爷爷,还是不要想明白的好,老人家心思重了对身体不好。”
      “阿贞。”廉竹有些担忧。
      廉贞微笑,努力压下心头的涩意:“如今我们可以跳出太子的阵营,也是个好事。”廉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廉贞打断:“我知道,这只是一时之计,但是拖得了一时是一时,我也是……为了廉家。“廉贞咬咬唇,眼眶有些发烫。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从新婚之夜开始发生的每一件事她几乎都考虑到了细枝末节。她努力走好每一步,今日的处境,对于她,对于廉家,几乎是最好的了,摆脱皇宫,让廉家跳出争权之斗。
      可是廉贞做到最好,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难过。被丈夫抛弃,被休,虽然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可是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其中的羞耻难以用言语表达。面对那些羞辱她,看她轻蔑的人,廉贞连怨恨都不能表露。她不能用整个廉家的安危去涉险。举步维艰的压力,内心的苦楚难过,压在心上沉重的可以压出印痕。
      廉竹将手压在廉贞头上:“阿贞,哭吧。”眼泪终于还是涌出了眼眶,廉贞扑进廉竹怀里:“呜……三哥……”廉竹安抚的摸摸妹妹的长发:“三哥在呢。”他没有劝她别哭,有些难过只有哭出来才能消解。廉贞哭得头昏眼花,断断续续地埋怨哭泣,像个任性的小孩。廉竹耐心地哄着,看门外的身影一闪而过。
      廉策在门外站了很久,决定离开,转身却看见院门处有一盏灯笼影影绰绰地亮着,走近一看,是赵婉茗。
      “娘。”廉策低声叫了。赵婉茗慈爱地看着长子,见他手中也拎着一个食盒:“你也是来给阿贞送东西的?”
      廉策有种被抓包的窘迫,干咳一声:“爹他……”
      赵婉茗回答:“他睡下了,我过来看看。”廉策点点头。
      赵婉茗帮长子拢了拢衣襟:“夜也深了,明天你又要回云关了,路上辛苦,早点回去睡吧。”廉策再次点头。
      “你在边关,你爹也是个粗心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俩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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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好累,难道我要一直单机到这个文章终结么,请不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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