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

作者:木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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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赵临沂的速度很快,傍晚的时候,碧袖送来一叠的话本杂谈。
      廉贞只是略微翻了翻,也的确是自己会喜欢的类型。只是看到这叠书,廉贞却没有看的心思,反而是对着它们直愣愣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临渊来时看到得便是这副场景。华灯初上,灯前的美人一身白色的宫装,身形削瘦,莫名的有些楚楚可怜的容姿。
      赵临渊默不作声地上前,随手抽了一本话本翻了几页。瞧着倒是比他的奏折有趣的多。
      廉贞看到了他的到来,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抽回被他拿走的那本话本,只是道:“陛下来了。”
      熟门熟路的语气,两人像是相识多年的旧友一般。
      赵临渊兴致勃勃地看着手中得话本随口道:“若是闲来无事,这话本当做消遣倒是不错。”
      廉贞垂着眼:“不过是些不入流逗趣的小玩意罢了。陛下批了一天的奏折还是休息一会,仔细伤了眼睛。”言语中真有些关心的样子。
      赵临渊抬眼看她:“你不喜欢这些东西?”
      廉贞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是拿来消遣的玩意。从前……陛下给我吧,我叫碧袖收起来。”
      赵临渊将话本放下,对廉贞道:“今日我听说了一些事,你要不要听一听?”
      廉贞道:“愿闻其详。”
      其实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听,赵临渊都是会想办法让她知道的,就像他被高飞带去御书房听赵临渊同赵临沂的那一番话一样。
      赵临渊道:“二月春闱,上京赶考的考生不计其数,如今这大部分已经都到了京城了。”
      赵临渊是十月登基的,除了脚程尤其慢的,腊月也的确差不多要到了。
      廉贞道:“以往这些考生进京,我记得礼部会特地安排住所。即便是开恩科,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况且这是赵临渊登基以来第一次开科举,下面的官员就是再没有眼色,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赵临渊道:“并不是礼部出了岔子,而是我那好二弟。”
      “定王?”廉贞眉头一跳,赵临渊登基之后,加封了定王为定亲王,因着还要加封四皇子,所以不能越了过去。
      赵临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已经分封了封地,却借着交接之名执意赖在京城,如今还借着孟家的名义为这些学子们开洗尘宴,真是热闹得很。”
      廉贞听着赵临渊的叙述,大约猜到一二:“他们恐怕是借着洗尘宴之名,先一步接触这些学子,好物色有才学又能为他们所用的人吧。”
      这种行径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廉贞却觉得奇怪,这件事摆明了是结党营私,赵临渊为何不阻拦。
      赵临渊看懂了廉贞的疑惑,道:“按照这定王和孟太傅的想法,大约是觉得我根本没法子知道这件事吧,前些日子川蜀一代发生地动,死伤不少,加上这天气严寒,光是救灾一事就闹得不可开交,再加上雍州一带霜冻,黄河堤岸冻坏了好几处,地方官上疏,等到来年霜冻解了,黄河必将决堤。又是大把的银子。”
      如果靠着花钱就能解决问题,那么很多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赵临渊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郁:“户部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几乎都将这国库掏了个干净,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廉贞点点头,国库无钱可用,赵临渊这个皇帝果真是头疼的紧。
      “陛下不用担心,这黄河解冻少说也要到三月,只需叫地方县官加固几处河堤薄弱处,等到这孟府倒台了,国库自然就充盈了。”孟家这一尊庞然大物一旦倾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后便宜了的肯定还是眼前的皇帝。
      赵临渊轻笑:“可惜这孟太傅和我的好二弟可不这么想。”
      廉贞道:“这定王殿下既然喜欢在京城呆着,那叫他往川蜀走上一遭,再回来呆着不迟。”
      赵临渊这些时间一直在为派遣钦差前往川蜀的事情头疼,听了廉贞的提议,蓦然眼前一亮。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主意,只是一直忌惮着赵临川出了自己的视线便会暗地里做什么小动作,因着顾虑没能下定将赵临川派出去的决心,廉贞的这个提议却是和他不谋而合。
      “若是真能平定这地动安抚好民心,对定王来说可是一件值得歌功颂德的大好事。他必当竭尽全力。”廉贞的话点到即止,赵临渊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这件事办好要破财,即便是定王不想破,赵临渊自然也有办法叫他乖乖地掏钱,这件事要是办不好,定王这责难是必然逃不掉的。
      自古以来天灾之后若是安抚的不好极易发生暴动,一个是流芳百世,一个是遗臭万年,赵临川面对这个坑,由不得他不跳。对定王委以重任,还能彰显赵临渊的宽容大量,毕竟当初两人的夺位之争虽然没有到刀剑相向的地步,却也绝对说不上是兄友弟恭。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赵临渊笑道:“整日被这些明争暗斗迷了眼,倒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廉贞敷衍地笑笑:“陛下英明。”
      赵临渊也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并不戳破,只是道:“你也被拘在宫中许久了,有没有兴趣,去那洗尘宴看看?”
      “我?”廉贞有些惊讶,当初叫她前去白府是因为三个在那里,可是这次派她去这洗尘宴又是为了什么?
      赵临渊道:“我知道华陵郡主从前将你当做未来国母教养,想来识人的本事不会太差。”
      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了试金石,不过也好,整日困在这白露宫中,廉贞已经不太记得外边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的了。

      第二天,高飞送来一套男装,看样式,像是那户大户人家的小厮,廉贞挑挑眉便避开他换上了。
      还是那条密道,还是艾国,架着那辆毫不起眼的小马车,艾国欢快地哼着歌出了宫门。
      廉贞以为赵临渊会和她分头行事,不久之后便会上马车,谁知道马车停在富贵楼后边,楼中出来的人却并不是赵临渊,也不是赵临沂,而是一个廉贞未曾见过的人。
      那人通身贵气,眉目俊朗,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文人风骨,要是用云关那些兵痞子的话说就是在这一股书生的酸腐。
      那男子上了马车,见到车中的廉贞也是有些惊讶。
      “廉小姐?”廉贞不曾见过眼前人,眼前的男子却不是不认识她。
      廉贞拱手道:“阁下是……”
      那人一笑,如沐春风:“在下赵临泽。”却是四皇子赵临泽。
      “仁王殿下。”廉贞颔首,在这马车上也行不了什么大礼。
      赵临泽却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笑盈盈道:“此番要委屈廉小姐扮作本王的随从了。”
      廉贞道:“无妨,殿下不必多虑。”赵临泽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艾国驾着马车往城外走去,此次洗尘宴,孟府假借赏雪之名,设在孟家在京城外的暗香别院。
      走到半路的时候,廉贞叫停了马车,等过了一会上来,脸上多了两撇小胡子,脸色也暗沉了许多。
      赵临泽显然有些惊讶却也没多问。廉贞也没有解释,她和赵临川可是见过的,只是不知道这定王殿下有没有和自己一样对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颠簸了大约两刻钟的光景,艾国将马停下。
      赵临泽对廉贞点了点头,将一块腰牌交给了廉贞。廉贞会意,先下了马车。扶四皇子下马车的时候,廉贞一个没准备,被压得一个趔趄,被赵临泽闷声嘲笑了两句。
      此次赏雪宴并没有什么名帖,也不需要什么邀请函,仁王殿下又一身的书香气,门房很轻易地便将他放了进去,连廉贞揣在怀里的腰牌都没有用上。
      廉贞在赵临泽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这暗香别院不算大,却也能容纳下几百人不显得拥挤,院中植了许多梅花,腊月时节,开的正好。暗香二字取自“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诗句,这梅花映雪香气氤氲的氛围倒是极为映衬
      。
      京城早有传闻说仁王酷爱诗书字画,在文官之中也颇有口碑。若说赵临沂是靠着一张脸横行京城,这仁王也可说是以文采名动京城。
      这暗香别院中才子汇聚,一些聚集在屋内喝酒谈天,大部分却在片梅林中交谈结交。赵临泽今日的任务大约和自己差不多,自然是不会到屋里那些老熟人面前晃悠,倒是在一群群的梅林学子之间玩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廉贞虽然不厌烦读书,只是对这诗词歌赋也并没有太大的热情。跟在这仁王殿下身后温吞地琢磨着,掉书袋的时候愣愣神,谈国策的时候长点心,免得叫宫里的皇帝陛下发现自己摸鱼。若是有人现在问他这些人究竟说而写什么,她倒是真的不太清楚。
      有记没记地记下几个人的名字,廉贞正等着这暗香别院的主人何时会发现眼前这摸鱼进来的仁王殿下,毕竟这位殿下已经对着眼前光秃秃的梅花连作了三首诗还字字珠玑了。
      果然,孟家人没有叫她失望。孟长安听了家仆的禀报,脚步有些急促地走到梅林深处,果然瞧见了和几个学子侃侃而谈得仁王殿下。
      “殿下恕罪,微臣不知殿下来此,有失远迎。”孟长安连忙上前告罪。
      那几个对他的言论见识颇为赞叹的学子这才知道眼前的青年竟是大靖的王爷。仁王殿下被人扫了兴致颇为不悦,却只是对孟长安抱怨道:“孟侍郎真是不够意思,在此与众多贡生们赏雪,却也不通知本王一声,若是白白错过了这次机会,可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嘴上这么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芒,又飞快地消失不见。
      孟长安汗颜,引着赵临泽往屋中走:“这寒天雪地,这不是怕惊扰了王爷么,王爷还请跟在下去屋中暖暖身子,喝杯热酒。”
      既然被发现了,赵临泽也没法推脱,只是同那几个相谈甚欢的学子拱拱手便跟着孟长安离开了。
      廉贞跟在赵临泽身后,丝毫没引起孟长安的注意,只以为是仁王殿下的书童。
      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这位孟府嫡孙,廉贞暗想,不知道这孟侍郎明日会怎么和皇上解释今日的事情,是先开口主动包揽为皇上打听的名义,还是推脱自己之前完全不知情呢?
      面前脚步轻快的仁王面上含笑,廉贞却不敢再将他当成是一个只醉心诗书的闲散王爷。这皇家子嗣,有几个会那么简单。
      跟着孟长安到了屋内,没想到定王赵临川已然在座,更没想到的是,赵临沂也在。
      “真没想到二位兄长也在,怎么就没人通知小弟一声。”赵临泽含笑对座上两人打招呼。
      廉贞能感觉到赵临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顿了一瞬便飞快转开。
      赵临沂道:“二皇兄举办这赏雪宴,本王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罢了。”
      赵临川的眼神微不可见地在赵临沂和赵临泽身上打了个来回。二人皆是言笑晏晏的模样,看不出什么端倪,说出来的话却是摆明了对对方会来这件事毫不知情。
      早有传闻说当今圣上和清王因为廉家一事闹翻,这赵临沂属意廉府小姐的事情,消息灵通的也都知晓了一二。莫不是……赵临川眼中闪过一丝打算。
      “为兄念着前段时间两位皇弟都事务繁忙,便没有打搅,今日既然凑巧来了,便玩得尽兴。”赵临川脸上带上了几分虚假的笑意,心里却冷冷想着,今天的打算算是泡了汤。
      原本这文人的聚会,披着赏花赏雪的幌子,到最后应该是要赏美人,只是顾念着三位亲王,还是三位关系不怎么和谐的亲王共同在座,孟家还是没勇气将叫来的一众美人出来。
      廉贞便在这诡异的氛围里听着一群儒生们掉书袋子。
      每个人说完自己的言论之后都能赢来一阵叫好之声。廉贞却是听了乏味的很。
      赵临泽抚掌而笑:“各位高谈博论,本王今日受益匪浅,想来在座诸位将来必定都能金榜题名,做天子门生,为我大靖创一片盛世之景。”
      在座学子皆是拱手道:“愿为我朝鞠躬尽瘁。”
      赵临沂闻言却是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道:“诚然这书中许多先圣智慧,可是这为官之道却远不是读了许多书便能胜任。”
      的确,许多寒门学子即便是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却也鲜少能位极人臣,只因为眼光局限,出身乡野寒门和世家子弟的差距的确是显而易见。
      廉贞随着众人将眼光移到了赵临沂的脸上。许久不见,他的确是清瘦了许多,虽然不掩其清俊,却让廉贞蓦然觉得心疼。
      定王闻言道:“三皇弟所说不错,这为官之道讲究的是为国为民,忠心侍君,光靠着纸上谈兵的确是远远不够。”听了定王这句话,堂中各位学子皆打起了精神,听定王的语气,看来是想出题试试他们了。
      赵临泽笑言:“前两日朝堂之上为了这黄河堤坝损毁一事闹得不可开交,陛下也是被这件事烦的寝食不安,不知道在座各位可有什么良策?”
      一个问题直勾勾地便抛了出来。座下的那些儒生们皆是皱眉思索。
      过了一阵,有些低头思索的学子抬起头,好像是已经有了什么对策,只是碍于礼数不愿意做这出头鸟。
      赵临川观察了几人神色,点了一个人:“韩解元像是有了什么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定王口中的韩解元唤作韩兆林,是金陵人士,听了定王的话起身:“这黄河决堤一事自前朝起便是涝灾一大事。这堤坝缺损意味着这黄河解冻之后便可能决堤,每每如此便是大批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天气严寒,若是想要加固这堤坝,自然是应该尽快在这黄河解冻之前便做好打算,召集人手日夜赶工。”
      听了他的话,在座的学生都是赞同地点头,廉贞却在心中嗤笑了几声。这种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是这修堤建坝若是如此容易,还会叫赵临渊那只披着龙皮的狐狸这么烦心么。
      赵临沂漫不经心道:“这国库连年拨款军备,圣上仁厚又一再见面赋税,国库空虚,想要这么加赶修建谈何容易。”
      韩兆林被赵临沂一句话堵得面色通红,这么浅显的事情谁都看得出来。期期艾艾了半晌,韩兆林才又憋出了一句:“那,减免军备,以救眼前这燃眉之急。”
      这回还没等赵临沂嘲笑,旁边便有一个年纪稍长的学子起身:“韩解元此言差矣。这北蛮对我大靖国土虎视眈眈,虽然被云关三十万镇守将士们牢牢拦住,可是这军备是万万缺不得的,减免军备无异于是割肉充饥。”那人语气急切,叫韩兆林颇为下不来台。
      之前的赵临沂贵为亲王,被他堵了话,韩兆林无话可说。可是眼前这人衣着寒酸,瞧着应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韩兆林拱手,神色颇为不悦道:“那不知道许兄有何高见?”
      廉贞暗自摇了摇头,这韩兆林虽然饱读诗书,有着解元的名头自然是才华横溢,只是这度量和眼光,实在不是能成大事的料。
      被韩兆林称为许兄的人不急不慢地对座上的三位王爷拱了拱手:“许某以为,这黄河连年决堤,是因这这黄河连年卷入太多淤泥,致使这河床年年上抬,加筑的堤坝也是过不了几年便被这水纹线越过。在下看来,这筑堤不过是治标之法难治根本。”
      韩兆林讽道:“难不成你要陛下下旨,年年派人疏通河道不成?你可知这黄河之水湍急非常又深不见底,且不说这人如何下去挖出底部淤泥,便是这财力物力又要耗进去多少!”
      赵临川眼中却是闪过几分兴味道:“这提议倒是有意思,不知公子名讳,籍贯何处?”
      那人颔首:“在下上许下明,表字如晦,乃是商州人士。”赵临川点点头,商州临近黄河,想必这许如晦也是对黄河之事有所了解的。
      许明继续道:“在下也知道这疏通河道一事耗资巨大,非一日能成。只是这堤岸加固需做,这黄河疏通却是不能置之不理。上古时代大禹治水,不也是采取疏通之法才解了这水患之祸么。”
      赵临泽道:“若是将来许公子考中进士,入这工部治理水患一事,小王倒是能帮你引荐一二。”
      许明闻言自然是颔首道谢,赵临泽这一句承诺,无异于是告诉许明,只要他能金榜题名,必定有所作为。
      赵临泽这一句话,叫堂中诸人都内心火热起来,举例献策更是此起彼伏。只是给出的意见除了拾人牙慧,却也没什么亮眼的地方。
      不过这些学子都是些璞玉,想来以后还要在官场中磨砺过多年才能成为国之栋梁。
      廉贞正这么开着小差,却听到堂中有一人言道:“方才闻许兄一言,顾某有所顿悟,只是还不完善,献丑了。”
      廉贞抬头,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三十许的男子,衣着不似许明那般落魄,不过也只是称得上整齐端正。
      那人朝许明拱拱手道:“这黄河决堤,是因这淤泥堆积,而这淤泥堆积,又是因为这黄河上游树木稀少所致。史书有言,黄河上游曾有大片树木,木材质优,多为前朝修建宫殿所用,长此以来,这黄河上游之上无成材之木,下游便受了这淤泥之苦。亚圣曾曰: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反之亦然,如今这黄河上游佳木稀缺,许兄以疏通治这水涝,顾某便以这树木治这淤泥。”
      座上三位亲王均是眼前一亮,赵临泽抚掌笑道:“真是妙计,虽不能立时见效,只是若长此以往,这黄河必能治好。”
      其他诸人听了赵临泽这般赞誉,自然是接连夸赞起来。
      廉贞却有些疑惑的眼前这个人,总觉得他眉目间有几分熟悉。
      赵临泽自然没忘了问此人名姓。
      “在下顾安。”
      廉贞立时想起来,这不就是娶了扇娘的那个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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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拼文觉得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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