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

作者:木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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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看廉贞一副欢喜的模样,赵临渊道:“真是没想到不过是短短几日的相处,廉小姐居然能有办法叫六皇弟说动荣亲王为你说情。”
      廉贞脸上的表情一滞,给自己续了一杯茶:“世子宅心仁厚罢了。”
      赵临渊道:“不过,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得了三弟的青眼。如今他这世子的身份,廉小姐功不可没。”
      难怪常言“伴君如伴虎”,眼前的赵临渊真是喜怒不定的很,方才还好好的,现在说出来的话却句句都带着刺。
      廉贞垂着眼问道:“不知道清王殿下现在如何了?”
      方才等着她问的时候她不问,现在突然问了出来,赵临渊真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并没什么伤,只是当初听到我要将廉家下狱的事情,气冲冲地来找我,真的以为我是个沉迷女色的昏君,被我拘了起来。”
      廉贞点点头:“这样……也好。”
      “也好?”赵临渊咀嚼着这两个字,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廉贞也是沉默着,赵临渊这副样子,想来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同赵临沂的事情,只是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赵临沂自己承认的,还是眼前这位帝王连自己的弟弟也不曾信任。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坐着,红烛更漏一晃便到了酉时三刻。
      廉贞大伤初愈,精力毕竟有限。看着她脸上些微的疲乏神色,赵临渊也没和她打声招呼,转身便离开了,听着隔断后边传来机关开合的声音,再听不到赵临渊和高飞二人的动静,廉贞松了一口气。
      也没有再叫碧袖进来,廉贞合衣躺下,睁着眼睛盯着那花开富贵的床幔许久,廉贞才睡过去,睡容安详,只是突然有一丝晶莹滑落,渗进了枕头里,消失不见了。

      赵临渊果然如同碧袖说的那样,每晚都会来看看廉贞。并且这个习惯并没有因为廉贞醒来就改变,只是时间长短不同。
      赵临渊带了一副围棋到白露宫,黑白玉石的旗子,棋盘更是整块的黑檀木制成。
      “听碧袖说,你身上的伤已经结痂愈合了。”赵临渊落下一枚黑子,状似无意对廉贞道。
      廉贞点头,信手放了一枚白子:“太医说已经不妨事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伤。”
      “不是什么大伤?”赵临渊叹了一口气,“廉贞,是不是但凡不是危及性命的伤势,在你看来便不是大伤。你胸口这道伤痕,你恐怕此生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当个快意疆场的将军了。”
      廉贞与他相处了几日,也摸出了些许赵临渊的性子,笑道:“这回能活下一条命已经是谢天谢地,不能再当一个将军,做一个普通人倒也没什么不好。”
      “听说你的毕生愿景便是在京城外买下一座荒山,成日种花酿酒习武,听来确实是一副隐士做派。”赵临渊落子。
      “听说?”廉贞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轻笑一声道,“见识过这京城的波涛暗涌,普通人的日子更合适我将养身子。”只这听说两字,便可知道赵临渊疑心病之重,赵临沂哪怕是将自己和廉贞的事情和盘托出,也不可能和赵临渊两人闲谈到她的志向为何。
      赵临渊道:“荒山野岭无人看顾,哪里及得上,京城杏林圣手众多。”最后半句话,他顿了顿才说,廉贞眉头一挑,也没在意皇帝这奇怪的断句,专心下棋。
      “今日上朝,御史台参兵部尚书涉嫌贪墨军饷,牵连包括侍郎冯麟在内兵部一系列官员共三十六人。”赵临渊像是信口闲谈,同廉贞说起了今日早朝发生的事。
      廉贞道:“我记得,这冯侍郎,是当初东宫冯良娣的父亲?”
      当初嫁入东宫之前,赵婉茗曾经给廉贞讲过当时太子东宫中那些女子,特别提过这个冯良娣是兵部侍郎之女,值得结交。
      赵临渊道:“冯良娣如今的封号是冯婕妤。”
      廉贞了然,这冯麟想来应该属于赵临渊的亲信一类。当初天福帝在位时为了磨练各位皇子,也为了显示一视同仁,将几位皇子安插在六部之中,也算是默许他们培植自己势力。
      大皇子也是当时的太子赵临渊入主兵部,二皇子赵临川入主刑部,三皇子赵临沂入主吏部,四皇子赵临泽入主礼部,五皇子赵临河入主工部,而户部则由天福帝亲自监管。
      太子一脉,除了他同胞的弟弟三皇子赵临沂之外,陈淑妃所出四皇子赵临泽一直站在他这一边,在自家外祖父礼部尚书陈谦明的帮助下至少能维持住礼部官员内部的平衡。
      廉贞道:“如今的局势,这些被弹劾的官员一定得照着孟家的意思狠狠的罚,不过,他们拉出这面大旗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能够在兵部腾出写位置,好叫自家人上位。目前这局势一旦打破,陛下现在的处境便会变得极其微妙,孟家虽不至于一定要换掉皇位上的人,但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是板上钉钉的事。”
      赵临渊道:“如你所见,倘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廉贞沉吟片刻:“给他们一点甜头可以,只是这咽喉还得扼在自己手中。管礼部现状,仁王殿下和陈尚书二人被姜峰,孟源两位侍郎掣肘,恐怕一时帮不了陛下的忙,清王殿下现在又被拘于府中,分身乏术……不如,还是从孟府选人,不过,来个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赵临渊像是被廉贞的话提起了兴趣,手中的棋子都暂时放下了,认真听廉贞的分析。
      “对,釜底抽薪。这孟府家大业大,其间关系错综冗杂,想必也不都是支持定王一派,比如说,当初的太子洗马孟长安,现任的中书侍郎。”廉贞虽然还没有将朝廷上和后宫里那些脉络理顺,这孟府一脉的几个主要人物却都是知道的。“
      “孟长安是孟妃的亲哥哥,又是孟寒夜的嫡孙,将他安排过去,孟府一脉应该不会多加反对。如此,还呆在云关的那位大将军,便继续做他的美梦吧。”
      赵临渊对廉贞的提议颇有些兴味盎然的样子:“即便是将孟长安调任兵部,这还有那么多兵部的空缺强。虽然孟长礼所挂的将军只是一个虚名,等他回京之后,即便是朕不给封赏,孟寒夜那老狐狸也不会轻易罢休。”
      廉贞眯着眼睛,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云关还有那么多降将和功臣,难道陛下都忘了?”她口中的降将指的是朱承恩等人,功臣则是当初反水将他们赶出云关的江海。
      “赏功罚过,江海升任兵部尚书,朱承恩等人则降职安插入兵部当中,梦茶南无功无过平迁兵部侍郎一职,偏将牛犇为人太过刚烈,陛下可以将他留在云关,协助那位长史大人统领云关兵马。”廉贞还补充道,“当然,那些被弹劾的官员能保下来的尽量留下,安插入户部之中不再保留于兵部,几个陛下不能决断的重职大可暂代空悬,待来年开恩科春闱之后,一切便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廉贞讲完,看到眼前的帝王正以一种意味莫名的眼光看着自己,低声问:“陛下以为如何?”
      赵临渊朗笑两声,眼中闪着亮光道:“廉贞,廉贞,难怪紫微斗数说廉贞星主禄,若你是男子,恐怕也是一代权臣。”
      廉贞浅笑:“若能成一代贤臣,倒也算不负先祖。”
      赵临渊并没有评判廉贞的这一决策好坏优劣,只是留下了一句:“待你伤好了,朕带你去一个地方。”便带着高飞离开了,听那轻盈的脚步,年轻的帝王显然心情上佳。

      次日,碧袖给廉贞带来了消息,今日早朝,皇上下了旨意,中书侍郎孟长安平迁兵部侍郎,原边关副将江海入京任兵部尚书,原云关副将朱承恩任户部郎中,长史孟长礼加封从三品辅国将军。
      “户部?”赵临渊的决定和廉贞的猜想并没有太大的偏差,只是他将朱承恩调入户部却是她始料未及的,“还有别的事?”碧袖将事情禀告完毕却没有退下。
      碧袖低眉顺目道:“陛下让高侍卫来传话,午时之后会有人来接小姐去一个地方,让小姐早做准备。”
      廉贞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便叫碧袖退下了。赵临渊一直说要带她去个地方,如今这话恐怕正是兑现承诺的时候。

      午时末,廉贞用过午膳小憩了一会。等她睁开眼,果然看到高飞已经站在她床头等着。好在她早就做好了外出的准备,和衣而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碧袖服侍了她稍作洗漱,帮她披了一件暗色的狐皮斗篷。
      高飞引着她到了他来处的密道前。
      廉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密道的模样,五尺见方的入口被高飞用机关打开。下到密道中,密道之中并不狭窄,反而能够容两个成年男子并肩而行,密道的墙上还点着长明灯不见昏暗。
      这密道错综复杂,高飞引着廉贞左弯右拐,看着绕过的岔路口,廉贞猜想这密道里应该不止一个出口,也不到究竟能通往几个地方。
      等到他们终于出来,廉贞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处陌生房间。看着周围的摆设,他们应该还是在宫中,只是比起白露宫要显得简陋许多。
      房中有一个人正等着他们。只听得高飞同那人交代道:“廉小姐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回去同陛下复命。”
      那人嘿嘿一笑:“高大哥你就放心吧。”高飞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对廉贞行了一个礼便从密道折了回去。大约这条密道有一条路是通向御书房或是皇帝寝宫的。
      高飞走后,廉贞看向房中剩下的那个人,这人说不上好看,不过眉目端正,眉眼带笑地对廉贞行了个礼道:“小的艾国,陛下遣小的来接娘娘。”
      廉贞皱眉:“我不是娘娘。”
      艾国笑了笑:“嘿嘿,都一样。还请娘娘随小的来。”摆明了没把廉贞的话放在心上。
      廉贞叹了口气,将斗篷上的帽子戴好,跟艾国走了出去。
      屋外停了一辆马车,廉贞就着艾国的手上去。廉贞已经许久没出过白露宫寝宫了,没想到外边已经十分寒冷,已经到了呵出一口气都能结成白雾的时节。
      艾国帮廉贞拉好马车前边的门帘道:“这车里升了炉子,咱们这马车不能装木门御寒,还望娘娘多担待了。”
      虽然没有装木门,这马车里却安了厚厚的垫子,边上的火炉上还烧着热水。
      廉贞抱起马车里准备的汤婆子暖手,那一枪还是伤到了根本,如今被冷风一吹,廉贞只觉得四肢冻得冰一样寒冷。
      车轮咕噜咕噜地响着,艾国的车赶得很稳,廉贞也不觉得颠簸。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艾国跳下马车好像是同看守的人说了什么,那人便喊了一声“放行”。大概是守宫门的人,这宫里人多眼杂,廉贞便也不曾和艾国说些什么。听着外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廉贞掀开窗帘一角往车外瞧了瞧。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年节将至,许多人家酒楼已经张灯结彩地准备着,看起来十分喜庆。
      前边正在赶车的艾国好像知道廉贞正在往外看,笑着道:“您身子还没大好,还是别叫冷风吹着吧。”
      刚掀开帘子的时候,那冷风的确是吹的廉贞一个激灵,只是手还是舍不得放下。
      瞧了好一会,实在是受不住了这冷风,廉贞才恋恋不舍地将窗帘放下。
      只是听着外边这么热闹的动静,廉贞却是忍不住这么一个人枯坐着。
      她往前边坐了坐,同赶车的艾国攀谈:“你说你叫艾国,那你同三皇子手下的艾民可认识?莫不是兄弟?”
      艾国乐呵呵地回答廉贞的话:“这个您可猜错了。奴才同这高飞艾民是同乡,但这名字却是主子给起的。虽然奴才叫做艾国,不过和艾民的确不是兄弟,反倒是高飞,同那艾民是表亲的兄弟没错。”
      廉贞回忆了一下高飞和艾民的相貌,仔细想想的确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既然你们当初相识,那,你可曾见过碧袖?”既然这艾国和艾民的确是一处人,那碧袖指不准也同他们是一起。
      艾国道:“这碧袖姑娘和我们可不一样,您要是想知道,直接询问主子便是了,奴才说不好。”
      见他不回答,廉贞也不再问,只是他那一句“不一样”,让廉贞留了心,不知道是何处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艾国是想将她带到哪里去,这马车走了许久,倒像是在京城里饶了好几圈。
      摇摇晃晃的廉贞也被晃出了些许睡意。迷迷糊糊半睡着的时候,身下的马车停了下来,艾国掀开帘子一角小声喊道:“娘娘,到了。”
      冷风吹进来,叫廉贞一醒神。裹紧了斗篷,廉贞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条小巷子里,旁边瞧着好像是哪处宅子的后门。
      艾国左右瞧了瞧,一副很是小心的模样,上前敲门。大门很快打开了,艾国将廉贞请进去低声道:“小的先出去兜兜风,半个时辰之后再来接您。”
      和廉贞说完,艾国对来开门的人做了个揖,恭敬道:“白大人,娘娘就拜托给你了。”
      廉贞这才注意到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俊眉朗目,一身银灰色的锦袍衬得器宇轩昂。
      “白大人?”这人年纪瞧着未过而立,而这朝中廉贞听过的白大人却只有一位。
      “在下白誓泽,廉小姐有礼了。”白誓泽浅笑晏晏,廉贞心中却是一惊。
      白誓泽好像没看到廉贞那副惊讶的神情,神色不改地将廉贞往里边带。
      廉贞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许久才说出一句:“白大人真是深藏不露。”
      天下谁人不知这白誓泽是孟太傅一手提拔最得意的门生,年纪轻轻便担任大理寺少卿一位。不单如此,白誓泽此人自入大理寺以来,一直秉公执法,断了不少案子,在民间百姓之中也颇有口碑。
      白誓泽将廉贞这句话当成是夸奖收下:“多谢。”
      只是有件事情廉贞不能想明白:“孟太傅对白大人提拔颇多,你与陛下又一直没有什么交集,缘何会得陛下如此信任?”
      白誓泽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对廉贞道:“廉小姐,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白誓泽将廉贞带到了一处院落之前,院门半掩着,门内传出隐隐约约的琴音。
      廉贞有些疑惑地看向白誓泽,白誓泽微微一笑道:“在下还有些公务在身,廉小姐要见的人就在这院中,在下就不打搅了。”说完,白誓泽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自己想见的人?廉贞不太明白白誓泽指的究竟是谁。
      犹豫了片刻,廉贞将门推开,院中有一人坐在堂前,信手弹拨琴弦。青衫磊落,那絮絮的琴音却带着挥之不去的一丝哀恸。
      廉贞瞪大了眼睛,捂着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
      那人似是听到了院门处的动静抬眼,眉目中有挥之不去的忧色。
      看见廉贞,那人缓缓露出一个笑来,眉间的抑郁之色也消失了不少:“阿贞。”
      “三哥!”廉贞快步向廉竹跑去。这院中弹琴的男子正是廉贞以为早已被斩首的廉竹。
      廉贞跪倒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脖子泣不成声。廉竹眼眶也是微红,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喜欢哭哭啼啼的。”
      廉贞却是抱着他抱得更紧:“我,我还以为……”
      廉竹知道妹妹对自己的担忧,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别怕,我不是还在这里么,三哥没有死。”
      廉贞吸了吸鼻子,松开手上下打量自家三哥,这才发现他坐在一副轮椅之上:“三哥,你的腿怎么了?”
      廉竹的语气有些轻描淡写:“当初我们一干人等被下到狱中,受了些轻罚,断了。”说是轻罚,只是看这光景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重新站起来。
      廉贞低着头,恨意油然而生,她三哥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却被折腾成了这副样子。
      廉竹捏捏她的脸,笑道:“这不是还捡回来一条命么,一双腿而已,无碍的。”
      廉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是白誓泽救了你?”廉竹点点头。他与白誓泽早有交情,当初廉家一案由他和刑部尚书殷九歌共同承办,当初要不是他发现,廉竹怕是早早便要折在狱中。
      可是廉贞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
      其实白誓泽会将他救下来,连廉竹自己都觉得十分惊讶,不过白誓泽后来也有所解释:“他原本姓柳。”
      “柳?”廉贞想起十余年前柳家一案,当初柳皇后出身的柳家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人家,也是先帝即位后更是显赫一时,不过当初因为孟家的打压,落得被诛灭九族的下场,和现在的廉家何其相似。
      “他是柳家的遗孤,算起来还是当今圣上的表兄。当初太后娘娘为了给柳家留下一条血脉,瞒着太上皇留下了这条血脉,后来太上皇为柳家平反,她也不曾将誓泽的身份透露。反而是誓泽改名换姓,重入京城孟太傅门下,被太上皇忌惮,才露出了端倪。”廉竹解释。
      “所以陛下料定了他惦记着灭门之仇,绝对不会真的认贼作父投入孟家门下,让他做自己的暗桩?”廉贞也猜出了赵临渊的些许用意。
      廉竹点点头:“此次誓泽出手相救,还是第一次违背孟太傅的意思。”
      廉贞扯着唇笑笑,又想起一件事:“那劫法场这件事他也有所参与么?”
      廉竹摇摇头。廉贞眉头皱起来,不是赵临渊,也不是白誓泽,更不可能是自家三哥了,那到底谁是谁?
      廉竹看着廉贞这沉思的表情,也大概猜得到她在想什么,道:“不管是谁劫了法场,总归不会是想对我们不利的人,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廉贞摇摇头:“皇上说劫法场的人是江湖人,大约是二哥他们,只是光靠着一群江湖人士,远远做不到劫下人之后就来去无踪了,后面一定有人在帮他们,又或者是……”廉贞看着廉竹的表情有些担忧。
      廉竹将她没说出来的话补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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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三天才挤出来六千字,大家请放心享用,已经和城城立下军令状了,过年之前必定将正文完结,如果完结不了。。。。。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请给我爱的鼓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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