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且将浮名换浅唱

　　济南的天还算是不错，浅唱想着昨天还在说着怎么递出路子给楚留香，这人就在今天下午到了。
　　晓晓推门进来的时候浅唱已经梳洗完毕坐在窗户边看窗下的人群了，“公子是想出去吗？”
　　浅唱回头一笑，“路子递出去了吗？”
　　晓晓娇嗔一声，“哪里有那么快，有不是什么人都有公子你这样的神通，我们可是连那所谓‘盗帅’几时会进这济南城都是不知晓的，更别说递路子了。”
　　浅唱点点头，“他现如今装作是张啸林，身份也是关外的大参商人，喜好却是烈酒，赌钱和女人，哪个男人来了济南不到这烟花之地走一遭？你只要稍微注意注意就知道了。”
　　今天浅唱的心情倒是不错，临到开张也决定唱上一嗓子。浅唱唱歌时也只不过是在妓、院中间的台子上放个屏风，人坐在后头罢了，在哪里唱却是能让所有的包间的客人都听得到的。
　　等到二十位客人都进了包厢，和各自点的姑娘说说笑笑的时间，也就是浅唱开口的时间。
　　张啸林眼看着眼前的美人玉手纤纤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单单是看颜色就知道是上品，更别说醉人的酒香了，他摸摸鼻子笑道，“莫姑娘给这么多好酒喝，俺是不是要多给姑娘一些赏钱？”
　　莫雨轻轻摇了摇头，“无须，客官点的是我，我擅长的是酒，这些是固定的开销，客官只需好好尽兴便是了。”
　　“姑娘莫要担心，俺偷偷给些赏钱，你莫让你家妈妈看到就是。”张啸林眼底精光一闪。
　　莫雨再次摇了摇头，将一杯葡萄酒放到了张啸林的面前，“我家老板可不喜欢别人喊他‘妈妈’，客官可不要再在外面说。”
　　“俺要是说了呢？”张啸林端起葡萄酒放在鼻下一过，“果真是好久，俺在关外这么多年，这种酒也是不常喝的。”
　　莫雨微微勾唇，“客官要是说了，我们老板可是要掀桌子的。”
　　“哦？”张啸林有些惊奇的眨眨眼睛，“这样就会掀桌子的女子俺还真没有见过。”
　　莫雨又将第二杯酒放到了张啸林跟前，却不再说话了。
　　张啸林觉着刚刚有了点意思刚刚想追问，却被一串歌声定住了神，他听过无数女子唱歌，不乏让人心向往之的声音，但是现在听着的这歌声，却是比其他的都好了去了，似低语，如呢喃，那样悠远绵长，就好像他现在手上的酒一般，真真正正的惑人心，一首停下来他竟然还在发呆。
　　“客官。”莫雨轻轻推了推张啸林，“莫不是喝醉了？”
　　张啸林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也不做辩解，只是喃喃自语，“真的是醉了。”转过来有问，“刚刚唱歌的是谁？”
　　莫雨看向窗外，窗外有着连绵不绝的灯光，照的天都好像是白的一样。
　　“他是我们的老板，一年也唱不了几次，今天算是客官的运气好吧。”
　　张啸林苦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莫雨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抬起头，发丝从她的耳侧垂下来，更添一种妩媚，“怎么说。”
　　“要说运气差，在下却听到这仙人一般的歌，要说运气好，姑娘你让在下从今之后能让什么样的歌入耳呢？”一边说着，张啸林真的以为自己的运气是太过复杂了，将杯子里的珍酒一饮而尽。
　　莫雨这才微微放松，“我瞧着你这人倒是不错的，今晚住在我阁子里如何？”
　　张啸林却是笑笑，“俺可是个色鬼，进来也是点了你，自然是知道一些规矩，今晚要是住在你阁子里，莫不是你亲自伺候？”
　　莫雨的脸颊微红，“我们楼的姑娘若是有看得上眼的恩客可都是可以留下恩客的，也不会收您的钱。”
　　张啸林拍拍脑袋似乎是有些晕的样子，“虽然莫姑娘是美人，但是俺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今晚俺还要去一趟‘快意堂’恐怕是不行了。”
　　莫雨一听立马站起身来，推开了包厢里的门，一手叉着腰一边说着，“那你现在就走吧，本姑娘乏了”
　　张啸林苦笑两声，“这女人就是这样难懂的。”说着竟然真的走了出去。
　　浅唱唱完了一首之后就回到了房间，坐在窗边看窗外的风景，晓晓过了一会儿就推门进来了，看到浅唱的样子便笑道：“那张啸林已经离开了，说是今晚要去‘快意堂’一趟。”
　　“恩。”浅唱应了一声。
　　晓晓歪歪头也就出了浅唱的房间，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也许是坐的时间久了，浅唱觉得有些累，站起来转过身正准备走回床边，却立马察觉到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浅唱立马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闪过惊艳，机敏，还有一丝做恶作剧成功之后的沾沾自喜，浅唱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人的呼吸声就打在他的脸上，只要他稍稍抬头就能贴上那人的唇。
　　像是隔了好久，浅唱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眼前的人，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
　　“如此佳音，定是美人。”那人感叹着，浅唱刚刚的力道竟然没有推动他一分，他还是蹲在窗户上的。
　　浅唱平复了一下心脏，继而淡淡一笑，那个笑容在烛火下分外动人，“对不起，我是带把儿的。”
　　张啸林像是被人点中了穴道，竟然一动不动了，他又听到眼前的美人用雌雄莫辨的声音说着，“还有，你把我的窗子踩脏了，我明日要差人换扇新的，需得五千两，‘盗帅’可莫要诓我这做小本生意的。”
　　“……”张啸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前的人一语道破他的身份让他十分惊讶。
　　“你若是要看人，现在也已经看过了，留下钱银你就可以走了。”浅唱笑笑，“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请立马跳下去，门口左转一直走，就到‘快意堂’了，慢走不送。”
　　“……”
　　“若是要买情报，也请走正当渠道，先到晓晓那里去挂号。”
　　“……情报？”
　　“情报？”张啸林机械地重复了一声，他每次有事情都是苏蓉蓉帮忙打理好开始的一切，有什么想知道其实在路上找找乞丐就能很快知道，但是对于这样正大光明说是卖情报的还是第一次听说的，难免是有些惊讶的。
　　浅唱勾起嘴角，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我倒是忘记了，盗帅身边能者如云，自己也是聪明绝顶怎么会注意到我们这里这样一个卖情报的地方。”
　　“不，不”张啸林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会认为俺就是那什劳子盗帅？”
　　“这世上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浅唱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傲气，若是寻常人听到的话一定会觉得很窝火，但是在张啸林听起来就有趣多了，漂亮的人，无论男女总是有资格傲气的。
　　“那……”
　　“不要试图从我这里得到免费的情报。”浅唱顿了一顿，“晓晓就在门外，只要你给钱。”
　　“你这人怎么就只在意钱？”张晓琳眉头微皱，“就不能交个朋友么？”
　　浅唱冷笑一声，“可以，不过感情是一回事，钱财又是另外一回事。”
　　“……”张晓琳摇了摇头，他觉得他和这人终究还是没有什么缘分的，虽然美人看上去很养眼。
　　“不过……”浅唱看着张啸林轻微的摇头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若是你能带我见一个人，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免费的情报。”
　　张啸林抬起头，好奇，“什么人？”
　　浅唱的脸上的线条顿时柔和了下来，“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张啸林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就是传说中的第一杀手中原一点红？”
　　“没错。”
　　“可是这人行踪诡谲，常人是根本不知道他的落脚点的，况且我也不认识这人，如何带你去见？”张啸林眯起眼睛，似乎是有些苦恼。
　　“中原一点红现在就在济南，我相信，名满天下的盗帅楚留香是不会放过和这样一个奇妙的人交朋友的机会。”浅唱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
　　张啸林忍不住发问，“那你为什么非要我带你去，照你所说的情况只要你开口就会有无数的人帮你达成这个目的。”这句话一出无疑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浅唱眼角一闪，“这天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楚留香一样可以得到中原一点红的承认的。”
　　“哈哈哈哈！”张啸林仰起脖颈大笑几声，声音也是有了变化，带着微微的沙哑，足以让许多少女怀春，“这是夸奖么？”
　　“当然。”浅唱转过身坐到凳子上，左手撑着脑袋，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你可以选一个情报，你是想知道札木合他们是被什么人杀死的还是想知道他们是因为谁而聚到一起的？”
　　他竟然真的全部都知道！张啸林（楚留香）的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他自认为是将事情隐藏地很好的，这次到济南来也是秘密的，苏蓉蓉办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就在刚刚他还以为这人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也只是有些手腕而已。
　　“我说过，只要是这世上发生过的事情我都会知道。”浅唱心情舒畅地看着发愣的楚留香，“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刚刚似乎还是不相信的。”
　　楚留香眯起眼睛，“刚刚是不信的，现在信了。”
　　冷哼一声，“你倒是实诚。”
　　“那就告诉在下，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谁？”
　　浅唱眯起了眼睛，“从前有一个女人，叫石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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