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风乍起时,陆离感到了寒意。立于宰相府大门外,陆离望天,感到自己无可就药的可笑。盈儿……果真是没有回到这里……盈儿怎么可能会回到这里?!
盈儿离开之时师傅对着仿佛发了狂的自己说过,不要去宰相府,不要去寻盈儿的身影,更不要去追问他的一切,那不是你所能追及的。鸿雁之所,鱼焉有命耶?鱼之所,人焉可活耶?
陆离不信,那轻盈游曳的白影,那似笑非笑的朱颜……怎会如此轻易从自己眼前消失?!于是陆离遍历江湖,尽踏天下,却是寻不着那条让他又爱又恨的小鱼儿……

——《鸿雁在云鱼在水》续篇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离,盈儿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风乍起时,陆离感到了寒意。立于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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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三生三世(古风)
    之 尘殇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754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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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殇

作者:妖_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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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风乍起时,陆离感到了寒意。立于宰相府大门外,陆离望天,感到自己无可就药的可笑。盈儿……果真是没有回到这里……盈儿怎么可能会回到这里?!
      盈儿离开之时师傅对着仿佛发了狂的自己说过,不要去宰相府,不要去寻盈儿的身影,更不要去追问他的一切,那不是你所能追及的。鸿雁之所,鱼焉有命耶?鱼之所,人焉可活耶?
      陆离不信,那轻盈游曳的白影,那似笑非笑的朱颜……怎会如此轻易从自己眼前消失?!于是陆离遍历江湖,尽踏天下,却是寻不着那条让他又爱又恨的小鱼儿……

      秋风萧瑟,带着一丝清冷。陆离当街而立,漠视着身边徐徐而过的行人,单只是双目呆呆集于不知何处的某一点。乍入秋,陆离却已感觉了洛阳长街的寥寂。
      回眸,“张府”二字金光烁烁。
      张相——当朝名相,既便在历朝宰相中,亦能数之一二。闻言张相弱冠高举,少年状元入朝为官,及至拜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学识、人品、相貌皆属人杰,提亲之人踏破了门槛,却是被一一回绝。无人知其原因,只道张相一心为民,专心于朝务……这其中细由……

      陆离甩甩头,仿佛要抛去负重之物般,深吸一口气。
      张相。张莲秀。莲……秀……
      陆离一想到这里,心口便猛地刺痛起来。自那晚知晓了这个名字,他便深深觉悟到,原来自己并非之前所想的那般淡然,原来流离谷中那个耐得住寂寞的陆离是假的,原来自己竟亦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宰相府于陆离而言并不自在,那确是一片天空,但并非他陆离的天空,更不是——盈儿的天空。那么,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来?单只为了看一眼这让自己痛苦了许久的人物究竟是何等人中龙凤?如今见了,又如何?这人……怕也是同自己一样痛苦吧!
      陆离握紧双拳,终于大踏步走了开去——回去!回到那个有着共同回忆的地方!即便物是人非,月似当时,只要自己还在,就会等,等到……盈儿终有一天累了……便会回来吧……这里不是张府、不是天空,这里有水啊!鱼儿,这里随时都能给你你最需要的……

      回到流离谷,一地菊花,万世情怅。那一袭白衣的小鱼儿,此时又是在何处游曳?陆离欣慰地看着遍地金黄,想起了初次见到盈儿时的情形。
      “盈儿,这是你师兄。从今往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师傅用淡淡的语气说着,并未向陆离交代任何事情。
      “师兄。”
      一身白衣,立于一片金黄的菊花野中,盈儿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同样淡淡一句,却仿佛很久之前,两人便已相识。
      有些东西,从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沉迷进去——当陆离第一次看到盈盈立于自己身前的盈儿,陆离便深知,自己已经沉迷进去了。

      陆离自小跟随师傅□□王纵横,究五行六爻。幽谷流离,虽清寂却适合陆离耐得住寂寞的性子。陆离一直以为,自己的一辈子便是在这流离谷中听谷风幽幽,睹万木枯又逢春。却不知,玄色幽冥中,一抹白影闪进,划亮了陆离静静的天空。
      师傅从未与陆离提过盈儿来流离谷前之事,盈儿自己当然也不会主动与陆离说,陆离自己更不会傻到去问……每日里,盈儿便跟着陆离识草药、观星象、研帝学、钻五行……偶尔也习些练身之武,不过多是为了凝神纳息、修身养性。早几年前,师傅进宫做了占卜师,便不太住在流离谷了,所以盈儿的到来,为陆离清寂的幽谷生活添了一丝乐趣。

      盈儿长得甚是好看,修长的身子一袭白衣,满头青丝虽高高扎起,却喜欢任由发尾随意散开,随谷风四散。陆离喜欢盈儿的黑发,总喜欢在沐浴的池子里有意无意地随手拨弄。盈儿也不避开,任由师兄羡慕的目光四处游散。
      “师兄,我先上去穿衣。”
      “啊?哦,嗯……”
      盈儿总是显得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让陆离很是恼火,这让陆离找不到接近他内心的缺口。
      “师兄,还不上来么?师傅今天回来,我们得去准备准备。”
      “这就来。”
      陆离看着沐浴后的盈儿,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略显嫩红,衬得那一袭白衣有些刺眼,湿漉漉的黑发全部散开在肩,一甩头,便有水珠散出。盈儿大概是有些渴了,抿了抿嘴唇,朱唇鲜艳欲滴。
      “师兄?再不上来我先走了?”
      双眉一挑,凤目微睁,黑漆漆的眸子便直射入了陆离的心脏……
      陆离猛拍水,一跃上岸——再任由自己放纵下去……陆离甩了甩头,自小长于谷中的陆离不是很清楚凡世间的感情,只是这种情绪让他很不自在,总是很恼火的感觉。明明想要去抓住些什么,一伸手,却什么也没有。
      速速穿上衣服,陆离与盈儿回到小木屋迎接师傅的归来……

      陆离再往前走些,穿过谷口大片平坦的菊花野,便来到地势曲折坎坷的狭道,此处为流离谷最为狭窄险阻的部分。流离谷谷势诡异,师傅又在谷中布下八卦迷阵,若非有人引领,硬闯必会成为谷中枯骨一堆……然而于陆离而言,这儿是自儿时起便日日游戏玩耍之处——自盈儿来流离谷后,二人更是不时来此修行。
      陆离行至狭道三分之二处停下,转身向一石洞走去,一弯腰,轻盈闪进。
      胸口一下被填满,回忆蜂拥而来。陆离感觉自己有些激动。手微微颤抖地伸出,仿佛一碰即碎般小心翼翼地触碰洞壁用剑刻上的字——
      春波碧草
      晓寒深处
      相对浴红衣
      这里,陆离第一次真正对一个人动了真情。
      这里,陆离第一次对一个人表白。
      这里,陆离第一次……吻了盈儿……

      “盈儿……我……可以么……”
      盈儿没有点头,也未曾摇头。黑暗中,只那双晶莹的眸子映过来……陆离便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轻触朱唇,点过擦过。陆离微一停留,感觉盈儿薄唇上的滚烫……
      “盈儿,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么?”
      盈儿依然没有点头,清澈的眼眸深邃不见底。陆离慌了,陆离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的第一次,他不知该如何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心情,只轻声说着“盈儿,我想……我是喜欢你了……”于是昏暗中,他看见盈儿嘴角微微一翘,弯成一个漂亮的曲线。
      “师兄,如果将来我会消失,你还会这样说么?”
      陆离一怔,他不明白“消失”的意思。自有记忆开始,陆离便在流离谷中生活,这里于他而言便是全部的世界。盈儿虽自打外边而来,却仿佛天生就该回到这里般……自由。
      “盈儿,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想,我就是喜欢你了。”
      盈儿依然不语,直直看过陆离,便向洞口走去。谷中雾气已散,画眉在枝头啼鸣,空谷幽幽,盘旋不去。阳光穿过流云而下,并不灼人。盈儿转过身,自来流离谷后,第一次,灿烂地,笑了。

      这一笑,直让日月失了光彩,令天地失了颜色!仿佛日月的精华都凝聚在盈儿身上,仿佛山山水水將翠色全都堆砌在盈儿眉眼间。斜飞入鬓的秀丽眉尖,清水分明的丹凤双眼,在日光之下,毫无保留地看过来。重彩浓墨,光华灿烂。
      陆离如五雷轰顶,无法动弹。陆离知道盈儿不爱笑。陆离总是琢磨不透盈儿的心思。陆离……
      陆离没有看到,盈儿艳绝天下的回眸一笑之下,那颤抖的双手。

      陆离在心痛。陆离感到心很痛。每向流离谷深处迈进一步,更多的回忆便如醍醐灌顶般涌向他,激烈得他几乎无法承受……

      出了狭道,流离谷中最为险阻的部分算是结束了,展开在眼前的便是泽地。虽为泽地,却并不危险。尚记得盈儿初来流离谷那会儿,陆离常带着盈儿来此观察、收集草药。两人深悉此地环境,何处看似青荇招招实则软而易陷;何处貌似瘫软凶险实则一片繁茂。此时陆离踏着已经荒芜的泽地而过,此情此景……触而心揪……
      泽地里到处是东一滩西一片镜泊的闪光,水芋在碧叶中探出鹅黄苞芽,海紫苑正开着花。远处连缀着小片旱地,萱草、牛舌与附子花枯僵,而秋麒麟、青莴这些弥生的弃儿却得志,放肆生长在无人照料的野谷荒坡水泽萍地……再远处,天光旖旎,悬丝银云流动若水……
      陆离来到溪边,饮些溪水。再抬头,便看到最近谷边那些曾经两人一起无聊中用来打发时间的园艺……曾经的翳云婷婷,曾经的逸游袅袅,此时几已腐烂枯干,有些甚至化为黑泥被大堆青苔所遮盖,孤零零地沉睡在水潭边。
      也罢,盈儿离开不久后,自己便不顾师傅的阻止,执意离开从未离开过的流离谷,一头扎进他从未涉世的凡尘,为了那有着韶华容貌和满头青丝的白衣仙子……十年恍若烟云。再回来,此时此地,竟是这等荒芜……陆离想起师傅曾经教过的某句话——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陆离一直不明白这是怎样一份感情,如今想来,原来却是这般心痛不已。

      “师弟,小心脚下,这边看似旱地,实则软着呢,一不小心就陷了。”
      陆离拿手中的树枝戳了戳绿萍下的湿泥,果是一陷不出。
      “多谢师兄。”
      盈儿来流离谷已有多年,却依然不爱说话不爱笑,无论何事都放在心里不与陆离说。明明长着一张艳若桃李的脸,红馥馥鲜嫩的唇,漆黑的凤眼,眼角微微上扬,柳叶一般细的眉,睫毛长且卷翘,近看如同一把雀翎羽扇——却始终挂着薄薄的冰霜。好在盈儿虽对人冷冷的,却不耍性子,好哄得很。
      陆离记忆中,盈儿也是有着顽皮的时候……等等、该说是顽皮……还是可恶呢?是了,盈儿虽性子淡然,玩心却亦不小,加之那聪明之极的脑袋……想到这里,陆离苦笑着摇摇头,向前方那棵神木走去。
      说是神木,其实不过参天古树而已。只是于陆离而言,这古树却陪伴了他寂寞的童年。盈儿来后,陆离更是当宝贝似的把这神木介绍给了盈儿。陆离的武功比盈儿稍稍好些,轻功却不如他,两人夜晚练习轻功便以谁能爬上神木的最高处为优胜标准。每每陆离输于盈儿,那孩子便会挂着双腿坐于神木顶枝,展露出掩藏在心底深处的得意微笑来;每每盈儿露出这样的笑容,陆离的心脏便会猛一怔——尚不说盈儿轻功甚是了得,陆离比不过他,即使陆离能胜了盈儿……单只为了这笑容,自己怕也是宁可负输罢。

      再往前走些——陆离记得,便是两人居住的小木屋了。
      木屋于流离谷最深处,幽静而雅致。稍大那间,为陆离与盈儿居住,旁边稍小些的竹寮,便是师傅回来后的居所,师傅不在时,便由陆离与盈儿轮流打理。
      陆离拨开已杂乱丛生的野草堆,踏着长廊而入。不远处,红瓦亭朱栏斑驳失了颜色;地上淤一层落叶腐败的黑泥;亭匾上依稀能辨认出一个“红”字。不过两年而已,无人打理的流离谷已成这等荒芜!?陆离心痛。不过两年……两年而已。他确是不负责任地离开了两年,然而在此之前,他与盈儿可是在此共同生活了十年!盈儿怎能如此狠心便一走了之?!未曾留下只字片语……
      盈儿,你好狠。

      终于踏入木屋,屋内一切照旧。木地板吱嘎作响,书橱上的书早已布满灰尘,从窗柩望去,依稀看得出当年碧池的轮廓——如今干涸得已无滴水。
      “小楼一夜听春雨。”
      “下句呢?”
      “要是师傅在就好了。”
      “何意?”
      “竹寮对饮成三人。”
      “哈哈~”
      陆离大笑。
      那夜春雨连绵,出不得门,师傅又在宫中为□□占卜不得归来,百般寥寂中,陆离与盈儿饮酒对诗,自寻些乐子。
      “师弟,要不我们来赛诗?”
      “赛诗?你行么?”
      “……可别小看了你师兄!呐,我出上句你对下句!唔嗯……你刚才说‘小楼一夜听春雨,竹寮对饮成三人’……那便这个好了,我接着说——‘斜倚栏杆,醉卧芍药,倚石护青烟’。怎样?还过得去吧?”
      “师兄……这可是词……”
      “没关系,我知道师弟你厉害嘛!”
      “……‘青石杨柳轻随风,镜湖白鸟弄波纹,彩云易散,霁月难逢,凭栏垂绛袖。’……对不起师兄,我对不上来,还让师兄见笑了。”
      “师弟~你这是折煞我了~”
      陆离乘势作揖,陆离呼天抢地,陆离第一次确定,盈儿以前绝对是受过很好的教育!
      师兄,盈儿不才,盈儿愧对那人,盈儿何德何能受你如此大礼,盈儿此生……还是不再作诗词罢。
      “来~师弟~我们继续喝~”
      一坛女儿红,两处寄相思。

      陆离狠命甩了甩脑袋,若不如此,那种疼痛便好似要将头脑撕裂般,不可遏制。陆离回了回神,环顾四周,“非请勿进”的牌子尚安静地挂于盈儿门上,平静地诉说着那晚发生的一切……

      那一晚,师傅难得很早便回了流离谷。晚膳后,陆离轮值负责善后,盈儿则欲回卧房研究师傅近来教与的星象。
      “盈儿,”
      师傅叫住盈儿。
      “迟些来竹寮一次,师傅有话与你说。”
      “是,师傅,盈儿知道了。”
      低垂着眼帘,盈儿没有表情地进了自己的卧房。陆离很是诧异,自盈儿来流离谷已八年了,师傅从未单独与两人私下谈过话,任何事情都是由两人一起承担,此次……陆离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仿佛被叫到的不是盈儿而是自己……
      回到自己卧房,陆离坐于灯下,对着帝学之书,却看不进任何实质。屋外有开门的“吱嘎”声——盈儿去了师傅的竹寮。师傅会说些什么呢?有何等重要之事一定要将盈儿叫去竹寮?为何师傅要避开自己?心乱如麻的陆离终是忍不住起身……跟着盈儿……来到竹寮……
      “盈儿。皇上今日召见了张相,你知是何事?”
      “……” 盈儿安静立于桌边,丝毫不为所动,陆离却在他晶亮的眼眸中,抓住了那转瞬即使的颤抖,亦或是说,在听到“张相”两字时,陆离察觉了盈儿眼中的颤抖。
      “张府的门槛其实早为提亲之人踏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朝明相即将而立却始终未曾纳得一妻半妾,你知是这又是为何?”
      “……”盈儿不再掩饰,颤抖的双手紧紧握拳,几要掐出血来。
      “原本娶与不娶亦只是张相个人之事,然而此次他把不能得罪之人给得罪了。”
      “……”抿紧朱唇,盈儿依然不语。
      “公主她……看来是用情颇深啊!”
      “公主?!”盈儿无法再保持沉默——张相……莲秀……莲秀他……他……这又是何苦啊!
      那个名字,那张娟秀白净的脸在眼前飞速闪过,一张张,仿佛即在昨日。那一颦一笑一眉一眼,举手投足间……那只对他一人温柔无比的微笑……无声无息地,盈儿听到了十年前有什么东西落在青石路上的声音,“滴答滴答”,如此清晰,如此相似,声声敲进心脏,锥得生疼……仿佛这十年的时光从未流逝,他还是那个为了生存之水,一狠心,便可离开他原以为可相守终生的雁儿的小鱼儿……
      “莲秀……莲秀……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呢……”
      用双手支撑于桌上的盈儿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抽泣着,乌黑的发丝沿着双肩滑下,随着纤细的身影簌簌发抖……并不是责备谁,并不是埋怨谁,没有谁错了,亦没有谁是对的,正因为这世上本不是没有了谁就会活不下去,所以才如此痛苦吧。亦正是盈儿太清楚这道理……这孩子才会如此痛苦呢。宫廷御用占卜师看着他令人怜惜的徒弟,亦只得无奈摇头——这便是命啊!
      透过纸窗,陆离看到盈儿的烛影是那样脆弱,那般无助的盈儿是八年来自己第一次看到的。无论如何,盈儿总是把自己藏得很好,像一只机警的蜗牛,你稍一触碰,他便缩回自己的壳里。即使平日里如何与自己嘻笑打骂,真正的心事,盈儿总是放在心底最深处的,不让任何人触碰。然而此时的盈儿……口中不断重复着“莲秀”二字的盈儿……陆离心在滴血。
      原来原来!虽然自己数次询问过盈儿的回答,盈儿却总是以沉默来回答。原来这沉默便是盈儿的温柔。盈儿用这种方式婉拒自己,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原来盈儿并非心无一物,恰是他的心已被填满,满得……容不下任何人……
      “莲秀……莲秀……”
      夜静澜,人无迹,不断溢自盈儿口中的喃喃两字,如惊蛰滚雷,震得陆离周身不得动弹。这种压迫感令陆离恐惧。陆离感觉自己身在冰窖,四肢麻痹动弹不得;又如有什么东西在剐自己的心,痛得……连泪都流不出来……
      这一夜,陆离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卧房的,亦不知师傅之后又与盈儿说了些什么。当第二天的日光照进流离谷最深处,盈儿已如往日一般坐于餐桌边等待师兄的到来。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不存在,念书、采药、练功、与师兄调侃打诨……平静得,好似陆离真的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唯一让陆离重新有痛的感觉的……便是两年后盈儿的不告而别……

      “咳……咳咳!”
      陆离胸口突然猛一剧痛,随即便开始猛咳。
      “这些天……果是回光返照……么……”陆离自嘲道。
      不错,与盈儿不同,自小生活在谷中的陆离本不可如此肆意便离开流离谷,然而陆离此次却不顾师傅的劝阻,仿佛要用尽一生的执着来寻找那“离家出走”的小鱼儿!
      陆离走近“非请勿进”的门牌,轻轻触摸着,然后推开已两年未曾被推开的门……
      盈儿,虽然你总喜欢把这门牌挂在门口,可我从来都不理睬哦,你知道的。
      陆离走向软榻,伸手轻拍软榻上的灰尘。盈儿喜欢阳光,所以他的软榻是靠窗的。陆离卧于榻上,望着窗外迷离秋光——
      盈儿……你何时……回来呢……
      陆离想起在张府看到的那张苍白的脸——自己与那人相比……究竟是谁,更幸福一点呢……
      陆离阖上眼,轻声笑了笑。
      师傅,徒儿……终究是对不住你……
      脑中最后闪过的,
      是狭道洞口处,
      盈儿那艳绝天下的笑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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