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就算是哥哥也不可以

　　炽热的阳光烤得江有些不舒服。她从护栏边回到阴凉处的座位，一群人等了好半天都不见奈绪回来。
　　“说是买饮料，都过了快二十分钟了，怎么还不见人影。”杏奈朝通往小卖部方向的门望了一眼，“该不会又借着这个机会去哪里勾搭男人了吧。”
　　“杏奈同学。”天方老师用手里的画册轻轻敲了敲杏奈的脑袋，“可不能这样说同校的同学哦。”
　　杏奈这样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不能反驳，只好冲江吐吐舌头，表情有些尴尬。
　　“接下来还有混合接力。”身后的御子柴瞥了眼手里的赛事安排，“鲛柄隔壁的赛道竟然是一高的那群书呆子，可千万不能输啊。”
　　“嗯？松冈同学的哥哥还会出场么？”天方老师凑过去看。
　　“嗯，他游第二棒，蝶泳。”
　　“哦哦，似乎听松冈同学说过他的专长是蝶泳。”
　　御子柴皱了皱眉，“他呀，明明擅长蝶泳，却每次都申请自由泳的比赛，也不知道钻的哪门子牛角尖。”
　　“这点和松冈同学还真是如出一辙呢。”天方老师忽然笑起来，“果然是兄妹啊。”
　　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一会，奈绪总算出现在了看台。所有人都盯着手里空空如也的奈绪。奈绪也茫然的看着大家。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哎呀，抱歉，刚去了趟洗手间就忘了，我现在去买饮料。”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喂，一会就有混合接力了哦，你现在走就看不到了。”御子柴的语气不咸不淡。
　　“啊……”奈绪顿在原处，“鲛柄实力那么强，晋级肯定没问题的。不看也行。”

　　等奈绪再次回来，混合接力的结果也已经出了。鲛柄和一高都晋级了决赛。两个队伍以微妙的差距夺得第一第二。为此御子柴相当的不甘心，差点从看台直接蹦到泳池去训最后一棒的鲛柄选手。
　　预赛结束，游泳比赛的事也就告一段落。杏奈捧着冰镇汽水撕心裂肺的抱怨两天后又要开始暑期补课，她大好的暑假又要泡汤。
　　江只能陪着苦笑，说下学期的三方会谈会给父母看模拟考的成绩，所以趁着暑假多看点书也是好的。
　　“哦，说到这个，我妈妈之前还在跟我说呢，问我什么时候有三方会谈。吓死我了，上次考试英语成绩太低，还担心被她知道要骂人呢。”
　　“是哦，你的志愿还是英语系来着。”
　　“是啊。老实说我现在又不想考英语系了。”
　　“哈？你又改变主意了？”
　　“嗯。感觉哲学挺有意思的……”
　　“……”江撇撇嘴，露出的表情有些微妙，“我觉得……还是英语系更适合你。”
　　御子柴要回大学，所以在会场门口的车站搭了公车走了。临行前他还试图约江出来吃饭，被江果断的拒绝，以至于直到公车开走，他的背影都显得有些寂寥。
　　杏奈在一旁不知道是说风凉话还是真心话，“我觉得他还不错啦，其实江可以考虑考虑的。”
　　剩下四个人走到岔路口，杏奈打了电话让她父母过来接，说是可以顺便捎带江一程。天方老师还有其他事，就先行离开了。奈绪站在信号灯下什么都没说，杏奈也不好真的无视她的存在，别别扭扭的开口问她怎么打算。
　　“哦……我……自己回家就行了。”奈绪像是刚回过神，有些怔忡的望着江和杏奈，“嗯。我先走了。”
　　等奈绪走远，杏奈才和江议论开来，“她怎么了，最近都怪怪的。以前最聒噪的不是她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安静让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不知道哦。”江其实隐约猜到奈绪的心事和什么有关，却不愿探究太多，“她也有自己的烦恼吧。”
　　“难道是和冈田吵架了。”
　　“哈，可能吧。”
　　“哦对，你知道么，前两天我带我表弟去家附近的游泳馆的时候还碰到了她和冈田。”谈到八卦杏奈两眼都放着光，“不过他们没看到我就是了。我到的时候他们刚好离开，中午的时候吧。想来他们到的应该挺早的。”
　　“你还真是有到处碰熟人的体质。”
　　“没办法啊，江是因为总待在家里，你要是也时不时出去，也能碰上一大溜认识的人。”

　　在杏奈爸爸的车上时被问到暑假去了哪里。江摇头，说哪里都没去。要么参加游泳部的训练，要么就在家里。杏奈爸爸轻笑一声，说她真是文静的孩子，让杏奈多像她学习。
　　江笑了笑，想尽量别让自己流露出落寞的神情。坐在副驾驶座的杏奈一边翻动爸爸给他买的零食包，一边抱怨他总说自己坏话，不愿意夸她。
　　“好啦，我家杏奈也可爱，有的时候也很乖巧。”
　　“是有的时候吗，明明什么时候都很乖巧的。”
　　“是啦是啦，你说是就是。”
　　坐在皮制的座位上，车内的空调吹得江的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痛。她忽然很想把身体蜷缩进完全不会被看到的角落。
　　江虽然并不觉得杏奈乖巧，但也不会因此去讨厌杏奈，心里清楚明白杏奈只不过是在向父亲撒娇。
　　可以向家人撒娇的杏奈。
　　让她很羡慕。
　　“什么时候来我们家玩吧。杏奈的朋友不多，她妈妈总说要让你来家里好好玩一次呢。”
　　下车的时候，杏奈爸爸回头冲江说道。
　　“好。有机会一定去。”江朝杏奈爸爸鞠了鞠躬，起身之后又冲杏奈挥手，“周一学校见喽。”
　　目送杏奈家的车离开，直到拐弯后再看不见，江才收起先前热情洋溢的笑容往家门走去。
　　想来凛还没告诉母亲晋级决赛的事，所以江进门的时候才看见母亲匆匆过来问结果。
　　“嗯——是怎样呢。”江故作冷静，并不打算立马告诉母亲结果。
　　“刚才我给凛打电话他也没回……我就是担心……”
　　“担心哥哥因为输了所以闷闷不乐么。”凛果然才是母亲最关心的。江苦笑一下，“哥哥晋级决赛啦。放心好了。”
　　江说着往楼上走。
　　“那凛呢？晚上不回来吃饭？”
　　“不知道呢。比完赛后他说要先回学校。也许会有庆功会之类的吧。”
　　“这样么。”母亲显得有些为难，“我还特意准备了很多菜来着……”

　　房间里的风铃被吹得叮当响。江往窗外望去，不远处是波光粼粼的大海。
　　凛能够晋级决赛她还是很高兴的。游泳时候全身心投入的凛是自己最喜欢看到的。相比起之前选拔大会，这一次的凛是真的全力以赴了。毫无杂念一心只想着为获胜而努力。
　　也许这点就是奈绪之所以闷闷不乐的理由。
　　是觉得自己在凛的世界里所占的位置在不断减少，所以觉得失落了么。
　　江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对于奈绪来说，冈田根本不足以满足她的虚荣心。就算已经有了男朋友，仍旧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联络凛。
　　这些江都知道的。
　　但是。
　　奈绪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让凛放弃梦想，放弃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目标。
　　所以在烟花会后江就发了邮件，让奈绪不要再打扰凛练习。还有如果她再无故缺席游泳部的活动，就要撤掉她作为游泳部经理人的职位。
　　起因全是因为冈田的那通电话。原本也被蒙在鼓里的江，在一天晚上忽然接到冈田的电话。
　　“那件事……其实并不是那个样子的。”他的声音有些倦怠。
　　“什么？”
　　“我和奈绪同学并没有在交往。”
　　“……”
　　“那天在冷饮店，其实是我拜托她教我游泳。之前也拜托了很多次。但是她都以没时间来推拖。那次大概是实在拿我没办法了才答应的。”
　　“你是说她说答应你是指教你游泳这件事？”
　　“嗯。是这样没错。”
　　江握着听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奈绪和冈田的事确实是她传出来的，但之后奈绪和冈田并没有做任何否认。这点总不能怪她了吧。
　　“但是你们不是也没有否认么。”江坐到床上，“还一起放学，一起出去玩。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关于这点……其实我也有提过。但是奈绪同学说不用介意。所以就一直……”
　　原来如此。
　　还真是奈绪一贯做事的风格。
　　凛毕竟不在本校，冈田在外表上虽说比不上凛，但家境和成绩却是一流的。她虽然不愿意冈田做自己的男友，但总归可以带出来遛遛。
　　“也是呢。”江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绳，“奈绪同学对男生总是很宽容。”
　　“嗯……我自己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但如果刻意去解释，又显得很不尊重奈绪同学，才想跟你说说。”
　　“……嗯。我能明白。”当然能明白。
　　被玩弄在股掌间，又无力反抗的滋味。
　　“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其实我也没事做呢。”江把腿盘到床上，“哦对了，奈绪同学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提高过我哥哥么。”
　　“不怎么……”冈田想了想，又说，“之前我也问过，好比他们过去是怎么训练的。可是奈绪同学似乎不愿意多说。要么不说话，要么也只是说些无关的事情。”
　　“这样啊。嗯……我哥哥最近怪怪的，还以为奈绪同学知道些什么呢。”
　　“要么我帮你问问她？”
　　“不用了。到时候我直接问我哥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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