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就算是哥哥也不可以

　　大概是因为收到怜的邮件，凛久违的在周末回了趟家。说是上午还有训练，所以争取中午左右会到。
　　母亲大清早就去买菜，然后回家细心的准备起来。凛爱吃什么，喜欢吃什么样的，她对着坐在饭桌上写读书笔记的江全都叨唠了个遍。
　　“你哥哥那么小就离开了家，在外面总归是要受苦的。饿了馋了的时候也没办法撒娇让妈妈做，这点你可比哥哥幸福哦。”母亲一边择菜一边絮叨着，“小时候每次吃天妇罗的时候他都会把炸虾让给你，等你吃饱了再捡些剩下的炸虾吃。江从小就是哥哥手心里的公主殿下，连妈妈都忍不住羡慕了哦。”
　　“哪有对公主殿下这么无礼的。”说的是凛不回复邮件的这件事。
　　“说起来，你哥哥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哈？”江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结果膝盖碰到桌沿，疼得她好半天说不出话。
　　母亲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昨天玉子阿姨说在商业街捧到了凛，本来想打招呼来着，但他身边还跟了个穿着你们学校校服的女孩子。”
　　“哦，那个女生啊。”江撇撇嘴，“和我同一个年级的。说是他以前教练的女儿。归国子女来着。”
　　“啊拉。”母亲半捡住嘴，一副相当高兴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看来凛也长大了呢。”
　　“才不是妈妈想的那样呢。”江对母亲喜悦的表情相当不满意，“说到底只是旧友而已。而且哥哥跟我说过了，现在不会考虑恋爱的。”
　　自己一板一眼的说着这些话，母亲却笑起来，“把哥哥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么。这样可不行呐，江”
　　“才没有这回事。”江气鼓鼓的把圆珠笔的笔头按下，“明明是哥哥他……”
　　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凛没去参加联合训练的事。
　　好在母亲也没把她欲言又止的话放在心上，心不在焉的又说了几句挪揄的，之后转身将料理台上的油拧开，“你打个电话去问问凛到了没，时间不早了。”

　　凛开门进来的时候江还在帮母亲摆碗。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凛僵硬的“哟”了一声，江隔了好久才回了句“欢迎回来”。
　　“菜马上就好了哦。”母亲自然是最高兴的。她清点着桌上的菜，回头招呼江过来端，“最近在学校过得好么。”
　　“嗯。”凛把背包放在地上。
　　“是么。凛的话一直都有在努力，妈妈很放心哦。”母亲把灶台的火关了，沾了油和水的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游泳那块呢，有什么进展么。”
　　提到游泳两个字的时候凛和江又对视了一眼。
　　心照不宣。
　　凛想，看来江并没有把自己缺席选拔大会单人项目的事告诉母亲。
　　“嗯。下个月有地区大会。选拔大会上接力拿了第一，可以直接晋级决赛。”对母亲说话的语气还是需要斟酌。
　　凛随手抓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口水。瓷杯背面印着“江”字。是之前和杏奈一起定制的杯子。
　　江把凛最爱吃的天妇罗放到桌上，母亲随后又端了盘炸鸡块过来。盘子中间放着蔬菜沙拉。江迅速从凛的盘子里夹了块炸虾。动作太过明显，被发现也是必然的。凛吃惊过后带着不满的嘟囔起来，然后又从她的盘子里夹了块炸鸡块。
　　很小的时候会被父母说教。妈妈说盘子里不是还有么，爸爸说好的给妹妹自己再夹一块。吃饭的时候是最吵闹的。要喝哥哥杯子里的牛奶和果汁啦，要沾哥哥手边的番茄酱啦。总之会有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要求。而凛虽然会抱怨，到头来还是纵容她的这些举动。
　　如今的母亲却不再责怪江。家里能够热闹一些总是好的。
　　“对了，凛，我听玉子阿姨说昨天你和江的同年级同学一起去了商业街来着。”母亲果然还是在意这件事。
　　“哦，是以前教练的女儿。她刚回来日本，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明白，就拜托我陪她一起去了。”语气里都有了刻意的伪装和平静。
　　江不自觉的咬咬下唇。
　　“是么。归国子女会很困扰吧。这里的人不会想到她的难处，以对待本地人的方式对待她，结果她自己却一头雾水。”母亲接着话茬，“江，你有时候也要帮帮人家哦。”
　　“嗯。她现在和我一起在游泳部做经理人呢。”尽量维持情绪的稳定，江咬了一口炸鸡块。
　　“那很好啊。你有空也向别人学学英文，一起进步嘛。”
　　“嗯。”脑海里一闪而过奈绪的脸，江的心情顿时不好了。
　　“下次把那个女孩子也叫来一起吃饭吧。在澳大利亚的时候没少受人家的照顾，应该好好感谢人家。”
　　“没这个必要啦。”如果真这么做的话肯定会被渚和遥抓着问东问西的，“会让不知情的人误会的。”
　　“哎呀，说的像和女孩子单独逛街就不会有事了似的。”母亲挪揄道。
　　“只是帮忙而已。”
　　完全没办法插上嘴，江闷着声不断咀嚼着米饭。摆在凛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母亲的话语戛然而止。
　　把手机按在耳朵边上之前凛就已经站起来。江的目光很浅的点在他的背上，然后又很迅速的挪回到放着炸鸡块的盘子里。
　　凛的回话都很短。
　　“现在在家里。”
　　“嗯。”
　　“应该可以。”
　　“嗯。再见。”
　　客套的语气。
　　江暗暗说着。
　　对方应该是前辈之类的角色。
　　“是御子柴前辈。”凛说着还望了眼江，“一会可能会送点东西到家里。”
　　江立马挺直了背。她现在仿佛已经能够听见御子柴用极其肉麻的语调喊着“小江”的声音。
　　“放心吧，只是一些资料而已。”凛拍拍江的肩膀。

　　和江总是忙忙乱乱的做事相比，凛永远是那个最淡定的。好比现在他一手端着西瓜，一手在江摆出来的作业纸上指指点点。语气慵懒，好像让江头疼不已的数学和理科完全不算一回事。
　　“微积分什么的，以后真的有用么。”江把铅笔夹在嘴唇和鼻子中间，夏天的闷热让她更加烦躁了。
　　“也许吧。”西瓜的汁从嘴角流到下巴，凛抬手去擦。之后大概起了玩心，把沾了西瓜汁的手伸向江，“借我擦擦哦。”
　　“啊！干什么啦！不要擦到我身上啊！”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江后退了一米远，短裤下的皮肤蹭在榻榻米上有点疼，“纸巾就在那边，擦擦就好了嘛！哥哥真是的！”
　　凛终于笑了出来。他起身走向一旁的桌子，沉默半晌后开口，“还在生气？”
　　“哈？”
　　“选拔大会的事。”
　　“……还生气啊。”被凛那么一弄，之前一直萦绕着自己的怒意也几乎没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明明奈绪也知道的。”
　　“奈绪跟你说了？”
　　“说了啊。”就是因为说了，所以才会过呼吸的。
　　凛啧了一声，“那家伙也太大嘴巴了。”
　　“哥哥是觉得奈绪比起我更值得信任么。”
　　“哈？”似笑非笑的表情，“什么啊，原来是觉得最重要的哥哥要被抢走所以吃醋了啊。”
　　“没有的事！不许乱说！”江说着就扑了上去。
　　“哈，被我发现了。也是呢，毕竟是你从小就想嫁的白马王子，‘哥哥什么的最喜欢了，以后想嫁给哥哥’，对吧？江——”只需要一只手摁在面前的人的额头，就能看见她徒劳的想往自己方向前进却又无法前进。
　　江是弱小的存在。是需要保护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谁要嫁你这种毒蛇又腹黑的哥哥啊！像真琴那样温柔的男生会更好吧！”
　　“真琴？难道你暗恋人家？”
　　越描越黑。
　　江干脆不说话了，自己默默回到桌子边。凛擦干净手坐到她身旁，把宽大的手掌盖在她的头顶。手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是江的温度。
　　“喂。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妹妹。”凛放轻语气，“你啊，别想太多。”
　　“我只是想知道……哥哥的事情。”低下头，表情因此变得模糊，“我只是在担心哥哥。”
　　“我知道啊。”似乎是笑了，“因为我也同样在担心着江。”

　　凛从二楼探头的时候御子柴正拼命的往院子里望。凛心想江正在房里睡午觉呢，再怎么望都是看不到的。
　　开了门，问他需不需要进来。御子柴还是舔着脸说“那就麻烦了”。
　　“进来也看不到江的啦。”毫不留情的戳穿御子柴的心思，换来对方略微尴尬的表情。
　　“真的没机会了么。”
　　“我看是没了。”

　　御子柴把手里的一沓资料放到餐桌上，表情比刚才严肃了不少。凛翻动着那些边角有些折痕的纸，沉默半晌，听到御子柴问了句，“松冈，你考虑过将来的事么。”
　　“嗯？”
　　“说将来也有点……就是明年。高中毕业后到底该怎么办。真的确定了要走职业选手的道路么。”
　　“我……”凛真的认真了考虑了半会，“其实并没有决定好。”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