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桐心带绾初

作者:陌缡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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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 追不回的韶华往事


      针摆停了
      时间却还在奔跑
      我马不停蹄
      仍追不上
      年华的影踪
      你永远是我不敢触碰的领地
      怕回首
      相思无用空添愁

      从那天开始,林晓桐每个课间几乎就黏在了秦绾的位子上。
      某个冷笑话,某条娱乐八卦,她都能滔滔不绝地讲上半天。她银铃般的笑声,明亮灿烂的眼睛都带着快乐的因子,感染着所有人。包括沈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墨不再戴着耳机独自静坐了,他偶尔也会加入到她自导自演的节目。
      渐渐地,秦绾发现沈墨的笑容多了,他开始和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和在林晓桐一起,两人靠着教室的后墙旁若无人地聊天。
      他开朗了许多,有时还会和自己开个小玩笑。
      他同班里的男生一起组建了篮球队,利用体育课和别班打比赛,场外总围着许多女生为他加油呐喊。
      她发现,他正从自己的世界走向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这些改变,她不知道该觉得是幸运,还是不幸。

      中考模拟很快到了,但秦绾的心思已经不在书本上了。
      班主任找她谈话,说她的成绩下滑地厉害,在这样下去直升高中部的希望不大,关切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看着老师真诚的眼神,秦绾在心底深深地叹气。
      她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生活该回归它原来的轨道,像你没出现过那样。
      “那个,老师,我在后排看不太清楚黑板,所以想调一下座位,我保证以后会加倍努力的。”
      “哦,这样,那我看看班里的情况再把你往前调一下吧。”
      “好的,谢谢老师了。”
      走出办公室,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奔涌而出。她张开手,掌心是四道纹络清晰的血痕,刚才一直紧攥着拳,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肤,只有这么做,才能把悲伤咽回去。
      愧疚,委屈,心痛,不忍,眷念,煎熬。种种情绪,缘你而起。

      调到第一排后,秦绾大多数时候都是低着头看书,不再向后张望,除了有些不适应,还是习惯把课堂提问的答案写在练习本上,习惯把作业答案整理的清清楚楚。
      她强忍着不回头,只为可以走得更远。一直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离开他,那就彻底抛下吧。
      我努力成为更优秀的人,只想有一天,能和你比肩而立,走你所走的道路,听你所听的声音,看你看的风景。
      成绩在一点点回升,看着名次表上自己的位置一点点向前移,慢慢靠近心底的那个名字,老师和父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她想微笑,却发现任何弧度都是掺着苦涩的。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离他近了,便是离痛苦近了;离他远了,便是离幸福远了。

      秦绾放学很少再和林晓桐一起回家。
      她能经常透过校车的窗户看到晓桐坐在沈墨的单车后座上,笑得甜蜜而灿烂。
      骑车男生额前的黑发微微凌乱,晚风鼓起他的白衬衫,腰上紧扣着一双葱白纤细的手臂,他左手扶住车把,右手覆在那柔软无骨的小手上,紧握着,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松开。
      这样的黄昏,这样的恋人,这样的画面,即便是瞎子都会觉得唯美而和谐吧。
      三个人,如果注定要有一个失意,那就让我来承受这一切吧,至少还有你们
      在幸福着。
      无果的暗恋是黑暗里见不得阳光的生物,只能寄居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直到发霉腐烂。

      再要好的朋友,一旦有了不可告知彼此的秘密,就免不了说慌,欺骗,心生芥蒂。
      秦绾和林晓桐是从幼儿园玩到大的,可以说是比闺蜜还要亲近的关系,她们说好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毫无保留地坦陈心事,分享悲喜。
      而现在,失约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再亲密的人,都会嫉妒,只要有关爱情。

      临近毕业,大家都在传着花花绿绿制作精良的纪念册。
      姓名,生日,星座,生肖,座右铭,喜欢的颜色……
      闭着眼睛都不会写错。
      青春是否单薄的只剩一张纸的厚度,那些我们一起笑过哭过疯狂过放纵过的日子,那些只属于我们彼此难忘的韶华往事,是否仅靠几句留言就可以留住?
      秦绾无意从同桌的纪念册上看到了沈墨的□□号,暗暗记在心里。
      真实的生活中我们失去了在一起的可能,那么虚拟的世界里可不可以得到些许补偿,让我靠近你一点点,我只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她在□□上加了沈墨为好友。
      两个人从音乐到电影,从读书到旅游,从日常琐事到人生观,无话不谈。
      她的初衷只是想了解沈墨,却越陷越深,跟他聊天好像会上瘾,会期待明天新的话题,期待他独特的观点,期待他对自己疑问的巧妙解答,期待他谈论未来和梦想。
      渐渐地她觉得自己好像中了一种叫沈墨的毒,无药可解,却甘之如饴。
      网上的自己侃侃而谈,能言善辩,不想现实中沉静的自己。而沈墨呢,原来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寡言的他。
      她问他,“为什么你的网名是火柴天堂?”
      他说,你听过《火柴天堂》这首歌吗?我也想有一天,能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家,这就是我最幸福的天堂。
      隔着冰冷的屏幕,秦绾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有些话,虽然你设想过千万次,在听到的那一刻,还是会刺痛神经,划破皮肤,啼出血来,凝成一颗颗相思的红豆。
      是爱情的错位吧。谁的一生没有错爱过呢?或者不是错爱,只是不该把年少的视线停在那个人身上。
      青春里,我们总要体味过痛彻心扉的滋味,才会成长,成长为坚强的另一个自己。
      梁静茹唱道: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一直不告别,是不是终有一天,错的也能相逢。

      一次,他突然发来消息,“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秦绾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这样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复,第一次心有愧疚,觉得自己就像是插足的第三者,人家明明有了心爱的女孩,又何必再介入他们平静的生活呢,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后来很久,她给他留言: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对不起,我想陌生人的关系是最好的距离,不必在意彼此说什么,反而可以更好的倾诉心事。我希望我可以成为那个离你最近的陌生人,也是最熟悉你的陌生人,分享你的喜乐。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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