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斗重生

作者:浮华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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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世子传言多


      永定侯世子博学敏思,颖悟绝伦,临危不惧,护驾有功,圣上赞赏有加,特封中州左步营骑都尉,掌监禁卫羽林骑。
      于乐瑶得知此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沈琅宸的名号在云阳城被传得神乎其神,什么为救太子,一个人抵挡数十名刺客,拼尽全力斩杀刺客,差点折了一条手臂。什么世子武艺高强,在军中一呼百应,连忠武侯秦世忠老将军都对他连连称赞,俨然将他作为自己继承人来培养,甚至打算将唯一的孙女许配给他。还有人说,其实世子容貌俊美无俦,见过之人都惊为天人,正因如此才带上面具遮掩容貌……
      各种说法应有尽有,如果不是她亲临现场,知道大概,单凭小丫鬟们绘声绘色的宣讲也要跟着相信了。
      每每听到更加离谱的传言,于乐瑶都笑着摇头,但小丫鬟们简直拿出追星的架势打听沈琅宸的各种事迹,最后她只得告诉丫鬟们,不许再说沈琅宸的事,才得一刻清净。
      这次受伤,司徒昊天给她找好了借口,说是在围猎场骑马摔伤。所以除了贴身照顾的双溪知晓一二,旁人都以为她是摔下了马。内伤本就只需要静养,况且她醒来后,觉得自己内息平稳,并没有使出剑潮后的汹涌杂乱之象,她猜测应该是司徒昊天帮她调息过了。
      于乐瑶养伤期间,就属郑婉蓉跑得最是勤快,天天按着点儿来,在她屋里拉一拉闲话,吃一碟子点心再回去。特别是后半个月,每每等司徒昊天来了,郑婉蓉就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待司徒昊天要走时,又羞羞答答地跟着离开。
      那娇羞模样看得于乐瑶简直不忍直视。
      虽然她也有撮合两人之意,但真没想过要如此近距离被迫吃上成吨的狗粮,还要面带微笑。
      其实于乐瑶内伤早就好全了,能蹦能跳的,半个月前就想出院子松松筋骨,结果还没摸到忠勇堂找莫琰探讨一下剑潮的用法和感悟,就被突然出现的司徒昊天逮住,抽出鞭子作势要往她身上招呼,吓得她脚下一溜就回来了。
      之后的半个月,司徒昊天就雷打不动,每天来瑶华院巡查,看她有没有乖乖养伤。
      ……
      见一月之中于乐瑶绝口不提自己是如何受伤的,也没有问沈琅宸的伤势,司徒昊天内心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犹豫,很是矛盾。按理她能平白替沈琅宸挨上刺客一掌,应该是对沈琅宸有些好感,但司徒昊天又害怕她提起沈琅宸的事。虽说传言不可尽信,但他平日跟在太子身边,有些事也知道得清楚。
      忠武侯秦世光确实有意招揽沈琅宸。永定侯和忠武侯两家不说世交,也是互相熟悉的,更说得上门当户对。且忠武侯常年驻守军中,在军中人脉广泛,根基深厚,会成为沈琅宸在朝中扎根的一大助力。如此好的机会,他不应当错过。
      三妹妹和他不过刚刚相识,就是彼此有什么念想,长久不见之下也只会渐渐淡忘。待过一段时日,自己再为她另寻一个可以托付的好男儿就是了。司徒昊天如此想着,也就决定不在于乐瑶面前提起沈琅宸或是永定侯这样的字眼。

      又过了小半个月,司徒昊天终于被召回了太子府,不能再时时刻刻盯着于乐瑶了。
      于乐瑶悄摸摸地溜进了锦昊轩,抓着芙蓉催她给自己梳妆。芙蓉好笑地望着她,想起大少爷临去太子府前就特意嘱咐她:“乐瑶若是要出府,你还是好好给她装扮,等她出府后再着人知会我一声。”
      在芙蓉的巧手装扮下,片刻后一个风流倜傥、气质卓绝的小哥儿凭空而出,绕过小厮丫鬟,翻墙出了府。
      于乐瑶直接往自己西街巷尾的小铺子去了。
      因为一直没有开张,门口还没有挂招牌,店铺的门也紧紧关着,铺子就这么空置了一个半月。于乐瑶左右看了看,转头又去了刘敬家。刘敬自从辞别了武器铺掌柜冯思年,就不再去那间打铁铺打铁,而是在自家院子里造了炉子。
      于乐瑶去的时候,刘敬正挥舞着大铁锤心无旁骛地锵锵捶打,赤红铁水四散飞溅,他却不闪不避,挥臂扬起大锤,重重地击打下去。
      于乐瑶一直等着他将手中的铁器放入水中冷却才出声。
      “刘敬。”
      刘敬见于乐瑶来了先是惊讶,而后很是高兴,同她说:“于公子,你可算是过来了!”一个半月未曾见到人,刘敬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怕这小哥儿突然不想开铺子,所以不来了,而他已经辞别冯思年自然不好再回去。这会儿终于见到人,忙招呼她去屋里坐,又把自己这一个月来打制的器具给她过目。
      于乐瑶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月前家中有些急事,耽搁了。”
      刘敬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于乐瑶看了看桌上已经做好的十多件成品,大部分还是铁器,只有少数两三件是钢制刀剑,但已经非常难得了。至少比于乐瑶预想中的还要好一些。特别是刀、剑护手处的花纹和形状,比她在纸上随意勾勒的图案还要更规整、精细。
      只不过,看起来不太像是刘敬的手艺。
      见识过不少刘敬的成品,于乐瑶已经大概能认出他的手艺,同他这个人一样,刘敬造出的刀剑也都朴实无华,敦厚稳重。但这一堆成品中,有两三柄刀剑的云纹护手都做得非常精致。更不说其中有一柄长刀,做工细致,镂空雕刻,纹饰精美,在一众质朴刀剑中非常显眼。
      “这刀不错,特别是护手上的纹饰,枝叶婀娜,婉转流畅,手法细腻……这刀,定能卖上个好价钱!”于乐瑶状似随手抽出那把精美长刀,那刀的护手上镌刻有无数花草枝叶,卷曲蜿蜒,十分引人注目,让这刀在外形上提升数个档次。以刘敬务实的作风来说,这绝不会是他的主意。
      况且自己给他的图纸上也只有简单的云纹,并无这卷草纹的样式。
      “是、是、是……”见于乐瑶一眼看出差别,刘敬急得汗都要滴下来,遮遮掩掩道,“这,这是我依据你图画所绘制作……”
      “大叔,你看我又刻好了一柄,上次说好了,这次你可得多给我两个馒头!”正说着,一个脏兮兮的孩童闯了进来,他手上正拿着一截木质刀柄,于乐瑶眼尖,一眼就确定和那长刀上的纹饰相同,都是卷草纹。
      于乐瑶瞥了刘敬一眼,只见他立刻迎身拦住了那个男孩,说:“嚷嚷什么,咱家掌柜的在呢!”又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对于乐瑶说,“于公子,这小乞丐我看他可怜见的,就给了他一碗饭吃,没成想,他还有一手雕刻的好手艺。不瞒你说,这刀上的纹路都是他刻的!”
      其实刘敬并不是要居功说那些是自己做的,只不过是怕小乞丐污了小公子的眼,惹她不喜。
      或许是怕于乐瑶不相信,刘敬忙从男童手中拿过那一截刀柄,在怀中仔细擦了好几下才递给了她:“于公子请看……还有,还有那几柄剑的护手也是他雕刻的。”刘敬指出的,也正好是于乐瑶发觉过于精致的几件。
      于乐瑶举着刀柄看了又看,确认了这些纹路都是一致的,这才抬眼去看那男孩。一身灰扑扑的麻布衣衫,不少地方打着大块的补丁,下摆短了一大截,也不知是被划破还是撕了去。男孩脚下只穿着一双草鞋,浑身有不少油渍和灰烬的结块……
      于乐瑶眼神往上移了移。
      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头发一缕缕结在一处,好像很久没洗过澡,根本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模样,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小乞丐。
      小乞丐也会雕刻?
      于乐瑶在看小男孩的时候,小男孩也在看她。
      “是你啊!”
      看清于乐瑶面容的一瞬,男孩忽然眼睛一亮,高兴地叫嚷起来,也顾不得刘敬还在两人中间隔着,一下子绕过蹭到于乐瑶面前,一双黑手直接抓上了于乐瑶的手臂:“上次多亏了你救我,不然我就要被那头蛮牛打死了!”
      救他?
      于乐瑶一时也没有注意那双黑乎乎的小手,又细细去看小男孩,这才恍然,原来这男童,就是上次她在西街口从鲁强牛手中救下的小乞丐!
      “唉!你这混小子,还不快放手!”一旁的刘敬见小乞丐动作,连忙呼喝制止,小男孩听着叫喊,讪讪地放下了双手,但两个黑乎乎的手掌印已然留在了于乐瑶洁白如新的衣袖上。
      “啊……”小男孩一看那手印也有些发愣,一想到这救过自己的大哥哥也要生气,他心里就有些反酸和委屈。
      “原来是你呀。”于乐瑶笑笑,没有呵斥他,甚至没有当着他的面拍打手臂上的黑灰,反而笑眯眯地问:“你会雕刻?”
      “唔。会是会一点。”
      于乐瑶笑得越发和善,又想起自己是男子装扮,轻咳一声,放低了声线:“我姓于。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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