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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苦,所以你要更痛苦。
许烈第一次见到宁浅是在漫天飞扬的雪地里。
那个时候,她弱不禁风的站在凛冽的风中,身影单薄纤细的可怜,可那苍白的脸上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坚定。其实宁浅并不漂亮,只是有一双会读懂人心思的眼眸,或许一切都是宿命,许烈只是沦陷在了那苍白和灰暗里,直到许多年以后,都无法自拔。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没有任何原因。就像许烈会爱上宁浅。他喜欢的是温婉乖顺如猫一般的女子,可他偏偏爱上了固执的宁浅。
他把宁浅囚在身边,以为只是为了报复。殊不知,早已为自己铸造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
宁浅说,一命还一命,她认了。
用她的命来还他妹妹的命。
宁浅想过要自杀,她早已恨透了纠缠与不能自已的无奈与沦陷。许烈就如同魑魅魍魉一般,抓着她的后颈,冷魅森然的说:“死是最快活的,我不许你死,我要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宁浅笑出泪来,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清晰的可怕,“许烈,就算我再怎么痛苦,你仍旧改变不了事实,你的宝贝妹妹,早就被我哥哥的货车撞死了。”
许烈的双手攥紧,指节发白,他撏扯住她的长发,咬牙切齿地说:“我痛苦,所以我要你更痛苦。”
在那个灰暗的仿佛天地都要崩塌的夜晚,宁浅失去了所有,许烈把她丢给一群男人,那些令人发指的画面深深嵌进了宁浅单薄的记忆里,苍白无力。
许烈毁了原本该是光芒万丈的宁浅。而宁浅,就像是一个囚徒,早已不懂或者说不愿反抗。
时光如犀利的马尾鞭笞过她的仿徨不安,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飞扬跋扈,会笑的没心没肺的宁浅了。她被许烈强行架入贫瘠的相框里,成为所有人羡慕的金丝雀。
只有她自己知晓,风华之下,只是一颗被伤的千疮百孔,不堪入目的琉璃心。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每在午夜轮回之际,反反复复的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是无数沾满鲜血的双手,那些人,用看商品的眼光俯视着她,她动弹不得,任由宰割。醒来,是湿漉漉的汗水,连呼吸都是被紧紧抓攫住的,她看不清前路,只有在感知里慢慢匍匐爬行。
她越来越顺从许烈,许烈说向东,她绝不会往西,许烈让她应酬形形色色的男子,她便真的放下当初那自以为是的清高与骄傲。
因为宁浅知道,这些都是宿命。都是无法抗拒的人生。
曾经的惨淡已不留痕迹,只是颇感苍老,竟连一份憧憬的勇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有拿什么来与生活抗衡?
时光是见证一切的最好证据。那天晚上,许烈醉了。他像个孩子一般退去了所有的锐气,蜷缩在宁浅怀里,有那么一瞬间,宁浅想着,爱他吧,不要再恨,不要再互相伤害。
许烈模模糊糊的梦呓着:“宁浅……宁浅。”
她脊背僵硬,怔忡了许久,她低头看着侧脸埋没在光影之中的许烈,心底的那座城池微微塌陷。
爱吧?爱。
是真的爱了。
即使怀里的这个男人曾给了她无限屈辱和伤痛,可是,命运若如来偌大的手掌,而宁浅则是其中的孙猴子,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压身于世俗的翻云覆雨,终究跳不出那荒唐可笑的爱情。
许烈,是人,不是魔。而她,亦是人,更是一个女人。
宁浅爱许烈。
无法自拔的爱。
他们就像挣扎不休的两头野兽,前一秒还是温顺的,下一秒却有可能已是争锋相对。不断的伤害,不断的愈合,深深陷入痛苦和欲望的泥淖之中,像濒临死亡的涸澈之鲋,久久得不到救赎。
能救赎他们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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