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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与武
也是自那日后,从出家门以及回家都是有耶律瑾跟在身后,我就是想做再多的坏事也无法,直到12岁那年,我爹说“看样子阿瑾也学得差不多了,便去兵营里摸爬滚打一番吧。”耶律瑾应承了下来,我在心里松了口气,就要逃脱这乏味的生活了。
只是,当天下午便有我的丫头向我报告,说是耶律瑾和我爹说我的身子骨不是很好,需要多加练习,让我跟着我爹学习些武艺,我爹捋了捋胡渣子,“这个么,不知道那个丫头会不会答应啊。”
耶律瑾倾城一笑,我爹问他笑什么,他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苏大人如此宠爱阿苏,真让阿瑾羡慕,我们大辽的儿女,都是自小便摔在了外面,自己学着武艺,家人是万万不敢这么宠着的,因为太宠了反倒对阿苏不利呢。”
接着,他罗列了多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我爹听的是心惊肉跳的,就连钟叔叔脸色也苍白了几许,斟酌一番后,他惯有的小白扇一握,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许了我去学武。而自从我进了苏家的练武场后,连江湖人称鬼手的韩令先生也是对我连连称奇,“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么一位不受教的学生,许是她不是这块料吧。”
不是这个块料的我侧过头微微露出了左边的小犬牙。
饭桌上,耶律瑾皱着眉头握紧了筷子看向了我,“苏大人,不如让阿苏跟着我吧。”我爹“啊”了一句,钟叔叔偏过头去看耶律瑾面上也是不认可。耶律瑾放下筷子,沉静的看着我,眼中如同藏了块墨玉,黝黑的让人看不太真切,“呵呵,大人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让阿苏跟着我学习武艺,不多,只会轻功就好了。”
我爹的下巴合上了,钟叔叔又拿了那柄扇子摇了摇,对我爹轻启朱唇“如此,甚好。”钟叔叔的话,十之八九我爹都是听见心里的,当然认可了。
手中的筷子一放,有些不乐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与此同时心中也打定了个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躲过去。于是,便有了我平生第一次离家出走,我和别家的孩子不一样,上一次穆然也曾经离家过,但之前都是大吵大闹有了先见的,而我则是该干嘛干嘛,和往常一样。
只是那日晚上,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出了房间,暗卫是个不可以不考虑的细节,但这个很简单,你只需要在房里安插一个人时不时的碰一下门板,让房梁上全黑系列的暗卫知道便可。
果不其然,门外静悄悄的,兰儿拉了我的手,“小姐,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摸摸她的脸“乖,我就跑出去一会儿,示威为主,不会跑得太远的,过个几天就回来了,你只需要吸引住楼上几个喝西北风的家伙便可。”她怯弱弱的收了手,敲了几下门板,楼上的暗卫施展轻功的声音渐渐传来。
拿了包袱悄悄到了后门,嗯,轻轻的绕过守夜的卫兵,等待时机,暗暗蛰伏,时机一到,轻轻拉开门闩,在轻轻关上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就好比是急着寻找茅房时的人得到疏解的感觉。
大功告成后自然是大吃一顿,我匆匆的来了客栈,像是本子里写的江湖人士一般敲了敲掌柜的柜台,掌柜一笑,“哎呦,苏大小姐,今晚上怎么有空来我们小店啊。”
脸一黑,我这副扮相很像苏小姐么?“我,我要一间上房,再来些吃的。”
“哎呦,您看,今夜房间已经满了,没地儿住了,后厨呢也只余下了一些花生米,苏小姐,你当如何呢?”
“我不是苏小姐。”我静静道。
掌柜大笑着拿了几颗花生糖给我,摸摸我的脑袋让我赶紧回家,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不安全。
出了客栈,我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只是这时,街上却忽然传来有人讲话的声音,身后的客栈门忽然一关,几家还亮着灯的门户忽然也都熄了灯。我好奇,便朝着声音的来源慢慢走去,到了一处筐萝后躲着,眼睛却瞪得大大,因为其中身穿暗绿色轻纱衣服的,我是认得的,正是说我不是这块料的韩令先生。
“鬼手大人,还请您莫要插手这件事。”
“哦,少侠,非也非也,这件事可不是我要插手,而是我的主公要插手。”
那被他称作少侠的,将头发绑在脑后,额上有块夜明珠,我甚是怀疑那是用来照明的。二人俱是轻功的高手,只是韩令先生更高了些而已,那少年只是立在屋檐上风吹纹丝不动,而韩令先生却站在檐牙上,虽有些摇晃,但却始终不倒,风姿灼灼,到宛如是在舞蹈一般。
那少年蒙着块面纱,我看不太真切他的脸,但依稀却能看出些模样。
“哇,捂得这么严实,跟耶律瑾似的。”小声道了一句,却听那少年大笑几声,“笑话,我大辽的是,何时轮得上你们这群汉□□得了的。”
这话一完,韩令先生面色一边,严重多了些凌厉,“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好,假以时日,让韩某也是望而莫及的。只是,小兄弟这不讨人喜欢的性子,到真的会害了你呢。”
少年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哇,种族歧视还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处在一个时段里呢,汉人呢喊辽人辽狗,辽人呢喊汉人汉狗,没救了,这两个名族。”
我的脖子喀嚓喀嚓的转向声音的来源,那女孩握着一直筷子抵着上颚的两颗门牙,见我看她只催促道:“没看我呀,继续看这场好戏。”
我的脖子在喀嚓喀嚓的转回来——你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躲在了我身边。
正思虑着,只见那厢里两人已打了起来,所到之处竟无一砖一瓦损害,我心中暗道真是厉害。“嗯,这人也真是笨的很,我一瓶痒痒粉撒过去就万事大吉了,哪里像这样费事的。你看你看,他又是刚才的招数,转体360度,难度系数不可知,完美落地。”
女孩说完,那少年已是被韩令先生一掌拍在了地上,跟拍死一只蚂蚁一样。
“哼,江某愿赌服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节操啊,人品啊,这人都具备了,就是脑子不好。”
韩先生一笑,“小兄弟想多了,你是个武学奇才,老夫真是不舍得下手,还希望小兄弟也莫要插手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并不属于两国交战之事,而是另有其他。你且回去禀了你主子,就说江洲苏大人说的,你家二主子,他保了。”
少年听后思忖了一会忽然脚下一阵清风,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但声音却渐渐传来,“你可记得今日,往后我自会再来的。”
好了,戏看完了,也该收摊了,我慢慢的往后退着身子,那女孩却见着我一副怪相,我也好奇她怎么还不撤,没买票就看戏,等会儿人家拿了锅碗瓢盆追出来了,可就吃不来兜着走了。
慢慢的往后移,却忽然撞上一处物体,我紧张的四周看看,见并无韩令先生的影子,我放心了,换了个方向扭头就跑,只可惜又撞上了墙。抬头一看,默默的退回原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本事了么,都可以一个人跑这么远,我没跟在后面,你倒也放心?”耶律瑾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听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不答话,他也静静的站在那儿,直到韩先生过来拉了我的衣领,“小姐,快些回家吧,大人和你钟叔叔都在家等着你呢。”这话无异于对我说“嘿,小猪猪,家里都准备给好杀猪刀和煮好的大锅开水了,就等你回去了。”
路过耶律瑾身边,他拦住了韩先生,“韩先生,我来吧,你刚刚末严儿过手怕是也累了,这东西也不重,我来吧。”韩先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耶律瑾的那双手就放在他手上,过一会儿韩先生额上竟冒出些细汗来,我知了,耶律瑾在和他过招。
不一会儿,韩先生就送了手,面色一片苍白,“嗯,瑾儿如此,为师甚是欣慰,只怕不多时你便要去高人那里了。”
耶律瑾从容的从韩先生手上接过我,而我的记忆还存留在刚才他那句“这东西也不重”的晴天霹雳上。但很快,那双温热的手一触来,我立刻醒了过来,眼巴巴的瞅着还在地上咬筷子的女孩,那眼神是都么的炽热。
见我看她,女孩一怔似乎是有些动容,只可惜耶律瑾抱着我微微的偏头看着那女孩,目光中多是些笑,只是这笑却让人心里一阵后怕。女孩顿时一阵哆嗦,想都没想就拿了筷子往头上砸去而后大喝一声“我死了”之后便在地上抽搐。
耶律瑾的嘴角有些许同样的抽搐。
“唉,同是吃苏家米长大的,你怎么就忽然比我高了这么多呢?”离得耶律瑾近了,我便发现了这个问题,抓着他的衣领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看我,但嘴角却有些笑容,“呵呵,大约是家族遗传吧,我父,咳咳,我爹和我娘都高的很,我大哥小弟和表兄弟表姐妹都很高,大约我们大辽人就是比你们汉人要高吧。”
这话就是在说我爹很矮,诚然,我爹也算是朝堂上比较高点的臣子了,难怪往往宴请辽国使臣,大人总是在椅子上坐着,而让辽人们坐在地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可是,也不会长的这么快吧?
当天晚上,我爹气的很,拿了家法要来处置我,我瞅瞅钟叔叔,他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袭长发滑下,颈上的红印顿时一目了然,有些不自在的盖了过去。我爹却腿脚都软了,“你可照顾好自己,夜里凉多拿些衣服穿。”
钟叔叔打了个哈欠,我爹立刻叫人收工,只叫兰儿看着我,让我在小黑屋里面壁思过,过后扶着钟叔叔回了房。那颈上的红印倒也真的好使,只是爹,钟叔叔,你们也稍微注意些影响吧。
关小黑屋倒不至于什么,我至多是在里面的稻草上睡一觉罢了。
只是今日这一觉睡醒来,脚踝上一阵痛楚,我低头看过去,一道牙印森然的在脚踝上,那处伤口已经浮现绿色,是有毒的。我仰天长叹,大喊着门外的兰儿,只可惜她早已睡了过去,也对哦,她要是不这么的嗜睡,楼上的暗卫也不会发现不对劲,我爹也不会半夜遣人四处寻我。
看来,我一代枭雄今日便要葬在这里了。
望了望和我对视的那毒蛇,我一只手抬了抬欲指责它对我的兽行,只可惜,那手指只微微的抬起,蛇头便扑了过来,我眼睛瞪大了,张嘴便要喊人,那蛇头又丢下了我的手指,冲我嘴上咬来。
合着,你是跟我杠上了,我动哪儿你咬哪儿是吧。
蛇头本是死死的咬着我的下唇,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收了手,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我刚还好奇他怎么不咬了,背上却忽然多了一双手,“阿苏,你可有事?”
翻了一个白眼,“你觉得呢?”这话刚说完,我便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人脱了我鞋袜,然后一个温热的物体附在了脚踝上,脚上的痛楚加深,那物体却依旧附在上面,不待一会儿才离去,而后又附在了我的手指上,最后,是下唇上,我微微的眯开一个小缝。
耶律瑾那袭被束起的长发落在我的额上,月光朦胧的洒了起来,他闭着眼睛,似是享受极了这种吸附,只是他不知,我在下面,疼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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