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黎纠葛

　　2013年7月24日星期三天气：晴朗

　　仲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那天仲礼出生十六个月整。小仲礼是个勤奋的孩子，十六个月已经能够自己走路了。小仲礼把嫩嫩的粉红色小手放在嘴巴里，口水顺着小手流到手臂上，然后掉到地板上。听到大人讲话，还会咬着小手跟着学两句。
　　“小礼。……小礼。”虽然发音不准确，但是勉强能听出来是叫的小礼。保姆站在一边双臂张开，用手虚扶着小仲礼。仲夫人抬手让保姆下去准备奶瓶，然后自己抱起小仲礼，用手绢给小仲礼擦去口水。
　　“小礼真厉害。小礼，小礼。”
　　看着小仲礼果冻一样的小脸儿，仲父也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然后对站在门口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睛，挺挺的小鼻子，却配了一个薄情的嘴。仲夫人就是不喜欢小男孩有这样薄情的嘴，仲父宽慰说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恶人磨。仲夫人听了叹一声气，没再说什么。

　　“来，小黎，这是小礼，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爸爸和妈妈还有小礼欢迎你加入这个大家庭。以后你就是小礼的哥哥，要好好跟小礼相处知道吗？”
　　小男孩点点头，看着粉嫩可爱的小仲礼非常想亲近。然后走到抱着小仲礼的仲夫人面前，低头“吧唧”亲了小仲礼一口。“小礼好，我是哥哥。”这是他出生以来表现出的最浓烈的感情，喜爱。
　　被强吻的小仲礼不明就里，只觉得一个陌生人突然靠近自己，还咬了自己一口，当场就吓哭了。“哇哇”的哭声响彻整个仲宅，准备奶瓶的保姆听到小仲礼的哭声就手忙脚乱地往客厅冲，心疼的不得了，省略中途被踢倒的花瓶。
　　仲夫人一边给小仲礼拍背，一边装作很凶的样子对着小仲黎说，“小礼不哭，妈妈帮你打坏人。小礼，看妈妈帮小礼把坏人打走了。”

　　仲父眼看着宝贝女儿被强吻想阻止都没来及，“小黎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吓妹妹了，妹妹还是小婴儿，胆小怕生。你跟姜阿姨去你的房间先休息一下吧。”说完也不看一下仲黎，赶紧来哄宝贝女儿。

　　小仲黎看着哭得伤心的新妹妹，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但是又想不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然后跟着姜阿姨一步三回头地上楼去了。

　　往后的日子小仲黎除了上学之外，一直致力于讨好小仲礼，来弥补自己刚来那天惹哭小仲礼所犯下的错误。

　　小仲礼慢慢熟悉了这个新来的人，有时候还能从人家手里吃到保姆和妈妈不给吃的东西，好幸福啊。

　　一直到上小学的时候，小仲礼才明白“哥哥”的含义。小仲礼因为长得可爱，总是有人送她糖果巧克力啊什么的。那时候哥哥给的小恩小惠已经全属多余了。
　　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个小男生眼馋小仲礼的糖果，趁放学的时候，把等着哥哥来接的小仲礼给抢了。

　　仲黎来到的时候，小仲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仲黎看了那个心疼，问明情况之后仲黎哥哥怒了。仲黎哥哥哄好小仲礼，找到那个小男生把仲礼的糖果抢了回来。后来那个小男生转学了。仲黎在小仲礼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因为这次事件，仲礼小朋友就不太和同学讲话了。

　　有一次张明简到仲宅去做客，不小心动了小仲礼的玩具。小仲礼依然用最有利的武器来挽回自己损失的利益，哭得带雨梨花的。那时候小仲礼已经长成小美人了。
　　本来张明简没想拿小仲礼的东西的，但是一听到小仲礼的哭声立马改变主意。没办法，小女孩的哭声什么的张明简最讨厌了。

　　仲黎看到妹妹被人惹哭了，只比张明简高一点的个头的仲黎，走到张明简面前用自己的气势压抑住对方，伸手把张明简拿走的玩具抢回来，顺带狠狠瞪了张明简一眼。
　　“小礼不哭。玩具已经拿回来了。”

　　张明简完全震惊了。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上至爷爷奶奶下至他们家的花花草草对他都是百依百顺的，更没有人瞪过他。这种不一样的感觉，被人瞪的感觉是这么的新奇。所以说人有时候就是欠虐。
　　“喂，我叫张明简，你叫什么名字？”
　　仲黎细心地给妹妹擦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根本没打算理会张明简。
　　“奥，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仲礼吧。”然后很大人地把右手伸到仲黎面前，“交个朋友吧仲礼。”
　　小仲礼看着挡在自己脸上的手，扭头委屈地跟仲黎说：“哥哥，我不喜欢他。”中间还打了个嗝。
　　仲黎哥哥很配合地抱起小仲礼，“嗯。去哥哥房间玩。哥哥教你打游戏。”
　　小仲礼双手拍掌，“真的吗？”然后兄妹俩有说有笑地上楼玩了。
　　张明简颇感挫败，但是越是有难度的事情他越喜欢做。心里按下目标，一定要跟仲礼做朋友。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但是张公子请先把名字搞清楚再说。

　　“咚咚”仲黎房间里，小仲礼坐在哥哥腿上，让哥哥手把手地教自己打游戏。游戏声音完全盖过敲门声。
　　房间的门随着一声“啪嗒”，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张明简手里端了一盘小点心，“呵呵，仲阿姨让我给你们送吃的。”
　　“……”
　　“你们玩的什么游戏，带不带我来？”
　　“……”
　　于是张明简一下午就坐在地毯上看仲黎教小仲礼打游戏。小仲礼不负众望，几个小时之后已经可以和哥哥双打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张明简最终和仲黎成了朋友，前提是小仲礼已经被张明简收买，然后软软的跟仲黎说：“哥哥，其实明简哥哥不是坏人。”
　　仲黎眼睛一挑，“张明简给你什么好吃的了？”
　　小仲礼努努嘴儿，“就一块肉。”
　　“仲礼，实话。”
　　“嗯，肯德基。哥哥都不让我吃，明简哥哥给买。”然后眼泪隐隐有决堤的危险。
　　“小礼乖，不哭。哥哥错了，以后都不会对小礼凶了。哥哥不让你吃是因为那个东西不健康。小礼要愿意吃哥哥让姜姨给你做，姜姨做的也好吃。”
　　“……”仲礼挤眼泪中。
　　“小礼不哭。”
　　……

　　小仲礼的成长过程有着仲黎和张明简的呵护，仲父仲夫人的溺爱。

　　初中是青春期的开始，小孩子们春心萌动，开始注意美丑，开始有自己心仪的人。不知道谁偷偷在仲礼的书包里塞了一封情书，而这封情书被细心地仲黎哥哥发现了。
　　情书的内容稚嫩、真诚、但也不缺少疯狂：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痴迷。爱你，是我不能停止的必修。
　　仲黎哥哥发现信之后没有声张，从信封没有被拆开这一点来看，小仲礼还没来得急看信的内容。仲黎哥哥把信毁尸灭迹之后，来找小仲礼上政治课，从根本上杜绝早恋。
　　再来看我们的仲礼小朋友，人家根本不知道信这一回事儿，只知道自己包里多了一盒巧克力，正回温那个人人送她糖果的年月。当然回忆完毕之后，突然被哥哥叫去莫名其妙地上政治课什么的好讨厌。

　　女孩子发育比较早，一般十二三岁的时候会来初潮。还好当时小仲礼已经在学校学习了生物知识，所以对自己突然流血没有太大反应。仲礼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等着哥哥来接她放学。一阵阵疼痛传来，下腹坠胀感更是惹人挠桌。
　　而在学校门口没等到人的仲黎，只好来教室抓人。“小礼，干嘛坐在座位上不动。快回家吧。今天姜姨说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呢。”
　　“哥哥，你过来一下。”又一阵腹痛传来，仲礼抱住肚子。
　　“小礼，哪里不舒服，哥哥带你去医院。”
　　因为哥哥的靠近，仲礼觉得坐了半下午积压委屈突然爆棚了。“哥哥，我例假来了。衣服脏了。……我不敢动，肚子疼。”仲礼眼里的小金豆子一颗颗往下掉。
　　仲黎哥哥听了之后表情挺严肃，把仲礼从凳子上拉起来，凳子上大半已经被血涂满。“小礼不哭，小礼是长大了。来哥哥的衣服给你围上。小礼再稍微等一下，哥哥给你洗凳子去。洗完凳子咱就回家。乖。”
　　小金豆一个个被纸巾吸走。仲礼手里的纸巾都不够用了。
　　仲黎哥哥洗好凳子，看到仲礼小朋友从他来了站着就没动一动窝，小手紧紧捏着纸巾平复一阵阵痛。仲黎哥哥弯腰一个公主抱把仲礼抱起来，“都是哥哥来的太慢，让小礼等急了。哥哥回家给你当小猪好不好。”
　　“才不要你当小猪，你没有小猪软。”金豆掉完的仲礼终于破涕为笑。
　　“好好好，我不当小猪。为了给小礼道歉，哥哥给小礼买个礼物好不好？小礼想要什么礼物？”
　　“嗯，我要单反相机，要望远镜，还要……”
　　“小礼不能太贪心，只能要一样。”
　　……

　　一场青春的序幕至此拉开。
　　仲黎哥哥会操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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