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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情魇
渐渐的,我恢复了知觉。我睁开了不知道被封了多久的眼睛,眼前似蒙了一层雾般朦胧惺忪,头微侧,一缕阳光如针一般扎到了我的眼睛,迫使我的眼睛再次被封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眼皮的内侧不是深不见底的黑色,而是犹存温暖的橙色。
睁眼,又见枯树黄叶,蒙络摇缀,只叹黄叶犹不落,仍牵残喘枝。枝头黄叶切碎了阳光,洒落在干巴巴的土地上,密密麻麻,风若游丝,轻拨满枝泛黄,地上的阳光也被轻轻地翻了翻。
这是哪儿?怎么像是片树林?难道我被当成垃圾扔出了皇宫吗?也对,在皇宫里,我本来就是多余的,在这个时代里,我也是多余的,就算是一根枯枝都比不上我微不足道,黄叶依依不舍,枯枝和黄叶依旧相依相偎,而我这个时代,也许连一个记得自己的人都找不到。
“路彦宸!”是谁?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谁的声音如此熟悉?这是一个女声,清脆却有力,撞到树干上,几片黄叶宛如蝴蝶翩跹般飘落。
“我在……”我想叫出声来,可却力不从心。
“路彦宸!”余音回荡,几片黄叶终于牵不住枯枝,在半空中旋转几下,仿佛身患绝症的舞者跳完了最后一支舞,安祥地躺在了我的身边,只是黄叶旁,多了一双破洞的鞋,洞里有一只如虫子一般蠕动却一直停滞不前的脚趾。
“南宫紫,你怎么来了?”我的视线里,终于有了一个记得我的人,原来,多余只是自己的臆想。
“我走了差不多三个时辰,终于见到了皇宫大门口,我问那些守门侍卫是不是有一个小白脸被送进去了,然后他们说见到一个小白脸被扔出来了,玩我啊!”南宫紫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说谁小白脸呢?”我甩开了她的手。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你不会已经……”南宫紫捂住了嘴,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没有,我逃出来了。”我的话拭去了她脸上的诧异,“我穿成这样很难看吗?”
“不难看,但是,有点像刺客。”南宫紫绕着我转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我的衣着,“咦?这里怎么是红色的啊?”她伸出食指,犹如一条好奇的蚯蚓,点了点我的伤口。
“嘶!疼!”她的手指轻颤一下,移开了。
“彦宸,你没事吧?”她睁大了眼睛,宛若浅泛波澜的水面把太阳的光变得柔和,温暖似潺潺的溪流淌进了我的心底,“你怎么了?你嘴唇怎么那么白啊?是受伤了吗?”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刚刚叫我“彦宸”?是我听错了吗?
“彦宸啊!”话像一阵风从她的嘴边溜了过去。
“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说啊!你耳朵聋了吗?”她仿佛对着扩音器在我耳边高呼着,“我叫你彦宸啊!”
“啊?”我的脸颊上似乎有了前所未有的炽热感。
她真的叫我“彦宸”!我和她只有过几面之缘,她怎么就把我叫得如此亲昵?难道这是她叫人的习惯?她是一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怎么会这样叫人呢?莫非她对我产生了倾慕之意?不过这也可能只是关心我的表现罢了。也许是我担心太多了。
“喂!你灵魂出窍了?”她的声音如一阵响雷在我猝不及防之际震到了我的心。
“没,我没事。”风停了,树也不再摇摆了,霎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就好。”她把我扶到了一棵叶虽黄犹可蔽日的大树下。
“我见到你哥了。”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也许是因为进了一次宫,自己也患上了宫里人人皆有的冷淡病吧。
“什么?你见到我哥了,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她上下扫视了我一遍,又绕着我转了一圈。
“他还真没把我怎么样,只不过我本来完好无损的胸口上平添了一个扁扁的窟窿,是拜他所赐。”有了这一次进宫的经历,我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南宫勋的阴险狡诈、阿谀奉承,南宫紫有任何出人意料的反应,都应该是情理之中吧。
“他就没让你做什么事情?”她眯着眼睛,又把我扫视了一遍。
“有,当然有。他让我到一个姓茹的大官的院子里找一张证明茹家企图谋反的纸条,其实那张纸条根本就是他伪造的,后来我被发现了,他也来了,为了让我死无对证,所以就杀人灭口咯!”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我现在只能像卷起来的被子一样软软地靠在硬邦邦的树干上。
“我说你怎么穿成这样的,原来是他让你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了。这混蛋,还和以前一样,真是无可救药!”地上黄土的裂痕清晰可见,应该有许久滴水不沾了,再加上暮秋将至,气温骤降,那些黄土犹如钢铁般坚硬无比,她却跺碎了我眼前的一小块黄土。
“你别跺了,再跺你的脚就残了。”我把自己从树干上撑了起来,把她拉了过来。
山林中,一切都是那么寂静,只是这一片山林即将要脱下盛装,面临寒风的洗礼和雪花的侵袭。突然,一阵咆哮声响彻云霄,整座山都在颤抖,抖落了仍覆满枝桠的时迁季变由青转黄的叶子,枝上秋鸟为之一惊,飞散天际,地上黑鼠闻风丧胆,四散而逃。是什么野兽来了吗?
枝桠依旧摇摇晃晃,一阵足以撼动整座山林的奔跑声就传来了,惊魂未定的一切吓得彼此相撞,互相传播着颤抖。
“什么东西来了?”没等南宫紫说完,一只高敌书桌、宽盈一窗、长比半床的老虎就赫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其身呈橙色,黑纹若流水布满其身,额现一“王”字,须白脚白,外美,凶险却藏其中。
那老虎警惕地看着我和南宫紫,嘴里轻吼一声,南宫紫吓得钻进了我的怀里,一声也不敢吭。
老虎退后了几步,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大吼一声,我捂住耳朵转过头去,但那声音犹若铁锤一般重击着我的耳膜,等我们回过神了,它闭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嘴巴,嘴角涎垂于地,脑袋左摆右摆,但目光始终不离我和南宫紫。
我的手怎么在抖?是因为老虎眼里充盈着的渴望吗?
风带走了一片与树枝只一丝相连的黄叶,老虎再启大口,纵自咆哮,咆哮过后,向着我们这边疾速冲来,途中一跃而起,在空中露出两排利齿。
怎么办?难道我和南宫紫要成为这只老虎的嘴下亡魂了吗?它要扑过来了,就要扑到我身上了,我怎么跑不动了?见鬼,怎么在这个时候腿软?
老虎的口腔好红,红得似火,近了近了,我们就要被这团“火”围住了……
“救命!”只觉眼前一阵迷糊,背后凹凸不平的树皮突然变得平整,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却与我在一秒前看到的截然不同了。
我躺在了一张床上,床上锦被玉枕,床头床尾雕琢鱼戏荷塘、蝶舞花丛之美景。我左右看了看,见屋内金碧辉煌,桌、凳、门、窗皆呈暗红色,为檀木所制,衣柜色泽光亮,是黄花梨制品,左右叶形烛台上各置五支红烛,火苗皆在其上摇摆跳跃,照得屋子亮堂堂。这儿应该还是宫里吧。
我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自己从床上撑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再次把四周环视了一遍。四周景象没有任何变化。我掀开了色彩鲜艳、厚若五书的被子,才发现连自己的穿着都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的上衣是白的,裤子是白的,连毫无弹性的袜子也是白的,仿佛在牛奶里浸泡了数日,终染上了牛奶的白。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她?为什么会梦到她叫我“彦宸”?为什么会梦到她钻进我的怀里?难道说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会应验在我的身上吗?不可能,我不可能为了这个大大咧咧、不识礼数的女子初开情窦,这个梦只不过是巧合。
窗外,人影来回晃动、若隐若现,窸窸窣窣之声四起,在一个庞大而宁静的夜里,竟变得如此惹人耳闻。
是谁在外面?难道南宫勋派人来彻底解决我了?
门外人影有三个,左右人影身材健硕,中间人影臃肿肥胖,只见那三个影子愈来愈大,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听着脚步声连他们走了几步都能数出来了,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心跳快到至极便开始转慢,当门开启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心跳已不复存在,四周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身上的力气也差不多泄光了。
是权堃帝。权堃帝怎么会来看我?还是说,就是他救了我?他对我一口一个刺客,怎么会救我?
他向我走了过来,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印象里的怒容早已换成了和蔼慈祥的笑容,额上沟壑越发清晰,其间却充满了在宫中难觅的温暖:“年轻人,你很有胆量啊!你说你可以找到证明茹溯轩是被冤枉的证据,证据呢?”
我把嘴巴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道:“皇上,您没把我的那件夜行装扔了吧?”
权堃帝摇了摇头,茫然跃然他的老脸上。
好,只要那件夜行装没被扔掉就好:“皇上,您亲自开堂审理这件案子,不过,您要让我到暗处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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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小路奇迹生还了!!!
灵感君:额就说嘛!他生命线长着呢!
本作:去,天有不测风云,你咋知道他的命会继续好下去?
灵感君:额当然知道!!!额还知道下一章茹溯轩和他的关系会发生变化!!!他和皇丧的关系也有变化!!!
本作(斜眼):谁是作者啊?看吾的名字。
灵感君(不屑):谁是作者的灵感啊?看额的名字。
本作:听说过“岁月是一把杀猪刀”这句话吗?
灵感君←—【猪→_→||】点点头。
本作→岁月:看吾的名字。
……
吾又编了段情景剧来犒劳各位。多谢捧吾文的童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