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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喝了药躺下,落朝衣总算安稳入睡。窗外隐了身形的墨封看到放了放心,旋即咬着牙施展法术瞬时回到后山。
“我已说过,不准动他。”
一只红毛的狐狸被缚在树上,摇头晃脑,甚是不服:“你说不动就不动,他是你家的?”
墨封冷笑:“当心我剥了你的皮做衣裳穿。”
狐狸反唇相讥:“当心我告诉你家小玉,他心心念念的情郎眼睛里看的是别人。”
“那你就去试试吧。”墨封也不恼,拿扇子敲狐狸的脑壳:“让你在这里吊上几天,好好自省。”
“喂,黑皮的,你倒是给大爷留只鸡啊!”
次日,落朝衣刚喝了药,裹着衣裳在床上靠着看书,就听得玉林在外面同落兰说话。他放下书,朗声唤玉林:“可是玉林来了?”
落兰进了屋,笑说:“回公子,小玉林带了莉片来。”
落朝衣合上书:“甚好,沈大娘家的梨片可是千金难求啊。”
玉林一脚踏入门,就听见落朝衣说的话,她把梨片交给落兰,撅着嘴坐到落朝衣跟前:“先生在笑话我。”
落朝衣往里坐了坐,问玉林:“功课做了么?”
玉林点头:“昨儿个娘亲自盯着我做的,其实我自己也能做。”
落朝衣接过落兰拼好放在盘子里的梨片和茶点:“好,明日拿来给先生看看吧。”
玉林称是,从盘中捡了枚点心慢慢吃。
话刚过三句,落朝衣的“大学生”也来了。墨封进门看见小玉林正与落朝衣说笑,拍了拍脑门:“哎呀哎呀,居然落在了小玉林之后,这可如何是好。”
玉林得意:“我还带了娘的梨片。”
墨封摊开手翻翻袖子,有些苦恼:“那我这个小茶壶,可真的比不上了。”说完,将一只枯木雕的茶壶放在桌上。
落朝衣不曾见过这样的物什,便问他:“还有这样的茶壶?”
墨封谢过搬来椅子的落兰,坐下答道:“这原是一株百年的老树,在一位炼药的老头家种着,常年在药气中淫浸,和别家的树比起来,就多了那么些药性在。一日雷雨交加,老树被雷击中,化作一摊枯木,那老头不忍伴他多年的老树化作腐朽,就取了一枝,雕成茶壶。”
落朝衣了然:“原来还有段传奇,那这茶壶怎么又到了这里?”
墨封喝口茶:“我在外游历时遇上了这位老人家,因缘际会救他一命,他感激我,便把茶壶送给了我。”
落朝衣忙说:“那这茶壶我可收不得。”
墨封愁眉苦脸:“那,先生可是让我在小玉林面前,找不到颜面啊。况且这茶壶本来就只有生病的人使唤,才算用之有道,给我,这不有点,没有用武之地么。”
玉林吃完了点心,附和道:“是啊先生,墨封的好东西可多啦,而且他现在是先生的学子,学生孝敬一个茶壶,有什么的。”
“可是......”
“而且这茶壶泡出来的茶水可以养人健体,先生这次惹了风寒,多少也与学生有关,他日等先生恢复,学生还想邀先生一同游山呢。”墨封拦住落朝衣的话,说了一通,还朝玉林使了个眼色。玉林领到,不住的点头:“是啊是啊,玉林也想去呢。”
落朝衣没了说辞,只好点头应允,让落兰把茶壶收起来。墨封欢喜的道了句“多谢先生”,就将眼睛投到玉林带来的梨片上。
“这就是小玉林带来的梨片?”
玉林举了一枚给他:“娘做的梨片可好吃了。”
墨封拿起来闻闻,不住点头:“不错,不过......”
他伏在玉林耳边悄声说:“怎么,有股土的味道啊?”
玉林红了脸。
来时,她在路上遇上了村中的小霸王孙幸,被看到怀里的包裹。小霸王仗着自己的力气,非要抢去看一看不可,玉林当然不依,就跟他厮打起来,使得包裹掉落在地上,沾惹了尘土。
玉林弄脏了衣裳和脸,又看到给先生的梨片也掉了,便哭起来,小霸王一看不好,脚下抹油,溜了。
小玉林捡起包裹拍了又拍,还是觉得不干净,就一边哭一边走到落朝衣的院门前。落兰看见小玉林的模样,问清缘由,心疼的拿巾子将她手脚衣服弄干净,直到眼睛不红了才听落朝衣的招呼,走进门去。
玉林念起此事,恼中带怒:“孙幸最讨厌了!”
落朝衣被玉林没头没闹的一句嗔骂搞糊涂:“怎么没来由的说起张家小子。”
墨封但笑不语,玉林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立在一旁的落兰知缘由,抿着嘴笑说:“还不是那小霸王欺负到了我们玉林,说一个小姑娘读什么书,长大了也不能做状元。”
落朝衣明了,抚了抚玉林的小脸:“女状元也是行得通的。”
玉林大喜:“真的?”
墨封笑说:“小玉林想作状元?”
玉林害羞的点点头。
“那可得好好读书,俗话说十年寒窗,不知道小玉林能不能吃的苦啊?”
“什么苦啊?”
墨封这边逗弄小玉林,那边便有人来应和。众人闻声抬头,只见一朵红霞入室,映的人心中一喜。
落兰上前两步搀扶,说道:“原来是文夫人到了。”
文夫人乃是落朝衣母亲的闺中好友,两人原先因为嫁人而分开,时隔多年之后,又在梨村相聚。文夫人家中做的是典当生意,只是客人不寻常了些,因此多年下来,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她入得室内双目一扫,看到墨封时定了定,随即嘴角勾了起来。
“朝衣果然是灵性的孩子,屋中龙蛇翻腾啊。”
墨封一听,心中一震,但面上仍做一派平和:“可不是,玉林要做了状元,那自然属人中龙凤。”
落朝衣见得长辈来,欠了欠身:“朝衣不能下床行礼,文夫人莫怪。”
文夫人摆摆手:“值当什么,今儿个你是病人,我呀,只是代你母亲来瞧一瞧。她嘴上说孩子大了,不管不管,可我看得出来,她着急着呢。”
墨封起身站到一旁,等落兰搬来另一张椅子才坐下。
文夫人看见此情景也不说什么,只是对墨封多了丝好奇。她经营“莫入门”多年,但还是头一次见到给人让座儿的。她大大方方的坐下,也不因为墨封而显得拘谨,看到小玉林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便和蔼笑一句:“好俊俏的娃儿,这是沈大娘家的吧?”
落朝衣听得方才文夫人的话,心中正对母亲愧疚,又闻夫人问话,赶紧点头:“是,她叫玉林,现下在随我学书。”
文夫人道:“沈大娘用心良苦。”
坐了一会,文夫人从外面叫了丫鬟进来,将落夫人嘱咐的几样东西交给落兰,便起身告辞了。
墨封看文夫人离开,也起身道走,独剩下一个玉林,还在和落朝衣说话,直到中午沈大娘来叫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落朝衣坐了一个上午,话间甚少喝茶,等玉林出了门,才使落兰去泡了茶来喝。
落兰道:“不如就用墨公子的那柄茶壶。”
落朝衣点头:“好。”
片刻,茶好了。落兰啧啧称奇的端着茶盘放在落朝衣跟前:“从来没闻过这样的茶香呢。”
落朝衣接过茶碗,闻了闻,顿感一股清灵之气直冲天灵,他叹出一口浊气,饮了饮茶,一股药香萦绕在唇齿之间,登时四肢舒爽,手脚也暖和了许多。
他称赞道:“果然如墨公子所言,真是好物。”
落兰见得公子面色有转,心中也甚是欢喜,回身去厨房做午饭去了。
窗外,闪过一摸红影,跟上前去,原来是那只红毛的狐狸,施了法术去落朝衣家看究竟。
它原是一只野狐,修行多年具了妖性,吸收天地日月之华,习得法术。这次它行到此地,见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便在山中落脚,想吸一些灵气来增加修为,却发现比起这灵气的山水,从未沾染过凡尘俗世的落朝衣更引得它“食指大动”。
它原想吸一些落朝衣的灵气也就算了,可谁知它刚动一动爪子,就被墨封逮住,不明就里的绑在树上。
“莫不成,那个黑皮的想独吞?”
如此一想,便施展了法术,令自己脱去本体,前去落家看个明白。不过......
“这黑皮的,不但不取他的灵气,反而还送了御生壶给他,难道......”
这边正想着,一个身影便迎着狐狸撞了上去。狐狸躲闪不及,被来人从自己魂魄中穿过。它气的跳脚:“走这么急,去投胎啊!”
可定睛一看,这不是每日都上山砍柴的张小哥么。只见他怀中一个黑色的包裹,肩上还扛了些柴,正朝落朝衣家走去。
狐狸嘴里念叨:“怎么一个个的都奔着落朝衣。”赶紧奔回自己的本体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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