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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胡闹
“她真忘记大哥了?”林熙听了那高大男子的话后却异常的高兴,款步围着顾夕绕了一圈,一双精明的大眼也是缠着顾夕上下打量,大有幸灾乐祸之嫌,可她刚想上前再说点什么,却被身后的司马翎给拉住了,他对她使了个眼色,并未多说,却把目光跳转到一旁的林慕枫身上,林熙随之望去,这才努了努嘴,又退了回来。
顾夕的目光一直随着林熙转动,听了她的话后,眨了眨迷蒙的眼睛,转头对着林慕枫道,“师傅,这女人跟你叫大哥,那我是不是该称呼她为师姑啊,”
说完,顾夕也对着林熙扫视了几眼,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还好,她长得比我老——”
“谁长得比你老,”林熙的火气一下子就被顾夕给挑了起来,上前举手就要扇顾夕耳光,幸好身后的司马翎拉扯着她,但林熙嘴上却不饶人,“就算你喊我师姑,我都不屑有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师侄,”
顾夕闻言小嘴一撇,扭身跑到林慕枫的身前,拉住他的手臂,侧身指着林熙道,“师傅,她是你亲妹妹吗?”
林慕枫皱着眉摇了摇头,目光却惊喜的投落在手臂间的小手上。
“那好,师傅,徒儿今日就替你做主了,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顾夕松开林慕枫的手臂,叉腰站在正堂中,一边对着跑进来的几个下人指挥着,一边颇为不屑的蔑视着林熙,“我水性杨花,你还红杏出墙呢,师傅岂是你这样喜欢倒贴又不要脸的女人可以觊觎的,想撒娇,想找男人,去青杨镖局找你丈夫也好,去外面找其他男人也好,但这里不欢迎你,”
顾夕的话语一出,林熙的小脸立马变得窘红,如此被顾夕当众揭短,登时气得火冒三丈,连她的伪丈夫马桃花都觉得脸面过不去,赶紧走上前来笑脸调和,“郡主跟你师傅是旧交,你不要胡说,何况我还在这儿呢,”
“你是谁啊?”顾夕下颌一翘,翻了马桃花一眼,大有翻脸不认人的架势。
马桃花一怔,不太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连自己都不给面子,半响才呐呐的回道,“我是你表哥,郡主的夫君,马涛啊,”
“我不认识你,我眼前只有一只绿头乌龟,”顾夕话回的那叫一个干脆,说完她一把推开马桃花,冷着脸对着愣在一旁的王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赶人。
王弘没敢动,先抬头看向林慕枫,恰巧此时自家主子正神色迷茫的看着顾夕,见他迷茫中还带着一点儿小期待,小期待中还隐匿着一点儿小甜蜜,小甜蜜之中又裹着丝丝惊喜,总之那表情丰富,非常之丰富,于是,王弘二话不说,扭头就招呼着手下人赶人。
林熙自是不甘,甩开众人就想跟顾夕理论,然而还未等她开口,林慕枫却先出了声,“司马公子,劳烦你先带熙儿回去,今日之事得罪公子了,我徒儿口无遮拦,还望公子不要见怪,而这位先生为我徒儿诊治之恩,他日司某定当会登门酬谢,”
难得的,林慕枫的话中带着几分敬意,司马翎对着他轻笑着微微颔首,随后便劝慰着林熙离去。
马申奎一看,立马带着众位千金起身,也打算告辞离去。说实话,他心里虽明白自家马桃花是个女人,而她跟林熙的婚事当不得真,但这样被顾夕当众羞辱,他面上仍然有些过不去,所以早想回府了。
谁知他刚刚拱手,话未出口,却被顾夕抢了先,“姨丈,您先坐着,别急着走啊,”
说着,顾夕冷冰冰的小脸突然若寒冬逢春,喜上眉梢的迎春花似的,笑的那叫一个欢实,一边驱使着王弘下去奉茶,一边安抚着几位马府小姐坐下。
“怎么?还有事吗?”对于她突然的变脸,马申奎纳闷,但此人生性粗犷,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再次坐下后,直截了当的询问。
“有事有事,”将下人们端来的茶捧着奉给了马申奎,接着顾夕转身将林慕枫拉到了椅子旁,让他挨着马申奎坐下,然后又回身捧了一杯茶递到林慕枫的手中,那贤良淑德的样子真真令在场所有人都掉了下巴,就连林慕枫都讶然的呆怔住。
她从未对他如此的温柔,如此的体贴,如此的女人过。
“爹,我看你这茶还是先别喝的好,这丫头不正常,我怕万一待会儿她说出什么突兀的话来,您老再被噎出个好歹来,”马菊花一把夺过马申奎手中的茶盏,放到鼻下嗅了嗅,随手放到了桌子上,抱臂好整以暇的看向顾夕。
顾夕翻了马菊花一眼,但转脸间却又对着马申奎笑的春光灿烂,“姨丈,您看我师傅如何?”
马申奎不明白顾夕的用意,可听了她的话后,抬眸一扫林慕枫,爽快的答道,“司管事武功好,人聪明,”
“那跟三姐姐的夫婿傅泽晨相比如何啊?”三小姐马梨花嫁给的是英国公的孙子傅泽晨,那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顾夕突然让马申奎比较器傅泽晨跟林慕枫来。
马申奎垂眸稍稍思忖,虽然心底偏向自家女婿,但话却不能这么说,于是便客气的道,“当然是司管事更胜一筹,泽晨就是一个只知打仗的莽夫,哪有司管事之通达,”
闻言,顾夕眯眼一乐,猛地一拍马申奎的肩膀,凑到近前讨喜道,“妥了,恭喜姨丈,贺喜姨丈,又为众位姐姐匿得一良婿,”
她的话一出口,旁边刚刚含了一口茶的林慕枫立马就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方才还暗自欢喜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把茶杯啪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拍,侧头怒视向顾夕,“胡闹——”
“师傅,我没胡闹,”顾夕对于林慕枫的怒气丝毫不在意,反而挑起眼皮,很认真的回道,“我打小就是被您养大的,不说一把屎一把尿,但您也算是又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咱们师徒久别重逢,虽然这几年的记忆我模模糊糊的,但对于您的恩情,我可是一点都没敢忘,所以,您知道吗?您娶上一位师娘是我出嫁前唯一的心愿,如果今天真能促进此事,也算是徒儿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噗——,这下连马申奎都喷了,顾夕在马府厮混了三年,他可从来没见过如此情深意重的顾夕,而一旁的林慕枫却被气绿了脸,下颌的线条紧绷,青筋暴突,放在桌面上的手以微小的幅度颤抖着,手掌慢慢收拢成拳。
但顾夕依然忘我的继续说着,“师傅,再者你看啊,马府这几位小姐可都是我知根知底的,每一位都是娴德的好女子,比刚才那个女人可都强上百倍,尤其这位马菊花小姐,”
顾夕转身来到马菊花的身后,双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夸奖道,“性格大方,长相贤惠,品味独特,实乃老婆的最佳人选,所以,相信徒儿,只要您把她娶回家,我敢保证您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的风风火火,热热闹闹,最关键的是,您这枯木逢春,她会让您天天滋润,”
噗,噗——,马菊花跟马桃花相继都喷了,姐妹俩彼此对视一眼,暗中腹诽,看来顾夕是真吃药了,要不然咋连如此露骨的话都敢对着林慕枫说?什么叫枯木逢春,什么叫天天滋润,她这是没事作死呢。
“另外,您的年纪也够大了,要是再不成亲,恐怕以后连孩子都没法生了,”说到此处,顾夕顿住,仰头翻着眼睛,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可还未等她算出来,一直隐忍未发的林慕枫猝然起身,沉着脸拽住了顾夕的手,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马桃花皱着眉心,担忧的叹道,“小猫终于惹怒了老虎,”
而马菊花却有些不赞同,目视着空空如也的房门口,撇着嘴说了一句,“错,应该是老虎终于忍不住要扑倒小猫,”
姐妹俩再次对视一眼,叹气的叹气,坏笑的坏笑。
马家父女离府自是不提,且说林慕枫拽着顾夕跑出了屋子后,才发现这里是内院,再往外走可就出了家门,于是,林慕枫毫不犹豫的把顾夕拐进了自己的房间。
啪的一声,房门紧闭,顾夕蹲在地上,怯怯的仰头,没办法,方才因为她不愿意进门,所以是被林慕枫给丢进来的。
看着他威武高大精硕的背影,直到此刻,顾夕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害怕。
林慕枫转过身前,手扶着门扇稍稍停滞了一刻,所以当目光投落到顾夕身上的时候,早已变得平和深沉。
半响,林慕枫没有说话,就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夕看,那眼神深邃,深邃的让她捱不住而转过头去,可就在侧过头去的瞬间,林慕枫却出了声,“胡闹够了吗?”
睫毛低垂,掩去眼中的计较,顾夕暗自腹诽,看来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选择性失忆了,这该怎么办呢?
“师傅,我没胡闹,”低低的了嘟囔了一句,顾夕暗中转动着眼珠,想着计策。
林慕枫闻言没回答,却缓步绕过顾夕,走到桌旁,撩袍子坐了下来,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他沉默了片刻,“夕儿,你跟了我几年?”
眉梢高挑,他问这个作甚?顾夕没敢抬头,却也没回答,怕话多了露出破绽。
“从苍岩山到现在,你跟了我近十年,依照你的性子,你该非常清楚为师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慕枫不疾不徐,语气异常的沉着。
什么样人?你就是个变态加禽兽,外带控制狂,顾夕垂着头装没听见。
“我不管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你都逃不掉的,”敲击桌面的指尖蓦然顿住,林慕枫狭眸微眯,鹰隼般的目光直直的落到了顾夕的头顶上。
眉峰耸动了两下,顾夕没料到林慕枫会威胁自己,心中着实不快,但抬起头时,小脸上却布满了甜美的笑容,“逃师傅,我为什么要逃跑呢?您现在是玲珑阁的管事,多有权有势啊,我还想着自己出嫁时,指望您能给我备上一份厚重的嫁妆呢,再说了,刚才趁着姨丈在,我替您跟马家提了亲,这个节骨眼,就算您赶我走,我都不走,而且不把您的婚事操持完,我就不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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