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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撇了撇嘴没理会闷油瓶,自己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非但没有清醒过来,反而更加的困倦了。真的是……太困太累了。
从杭州出发之后我就没正正经经睡过一顿饱觉,飞机上一直全神贯注的思考着事情,只是在上了船之后才稍稍小睡了几个小时,然后就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状态,导致这会已经觉得有点天旋地转了。
做恶梦同样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这会困得厉害但又不能睡。我甚至在想,要不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给自己放放血什么的然后晕过去,就可以好好放松放松精神了。当然,这种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立刻被否决了。这放血万一放多了可比想象中严重很多,我可还不想英年早逝。
我站在甲板上进行着思想斗争,眼前晕眩感逐渐加大,眼皮都跟黏上了似的。最终还是困意击败了一切,算了,管它噩梦不噩梦呢,先睡会……
我回到了船舱,除了闷油瓶都睡着了。此时胖子呼噜打得山响,依旧未见有人醒来。我也就就这这声音躺下了。由于太累了,刚一躺在床板上意识就开始模糊不清了。
朦胧之间又是一种熟悉的味道,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久了,哪怕是再细微的血腥气息也是可以轻易察觉出来的。我一睁眼,就看见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仿佛皮肤全部融掉了,两只眼珠定定的盯着我,嘴巴一开一合的。虽然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我看出了他在说什么。他说是我害了他。
我想了很久,想他是谁,但许久都未有结果。
其实梦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没有逻辑,记忆是混淆不清楚的,在梦中不会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他的嘴突然又动了动,吓了我一跳。我惊讶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大奎?!”那个东西一下就狰狞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我。
“不是我害死的你!是三叔……你给我滚开!”我有种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感觉,往后缩了缩,却见那东西扑了过来压在了我身上。我凭借着本能一推,抬脚一下踹到了它的肚子上,还挺软。那东西居然一下就出声了,发出‘诶哟’一声,声音还挺耳熟。
没想到那东西还未死心,一巴掌扇了过来。我堪堪避过,一拳头打在了那东西的胳膊上。
“我说天真,你又做了什么梦呀!踢死胖爷我了……”胖子的声音传了出来,那怪物一下就缩了回去,远离了我。
然后就有人说‘醒醒’,我一个激灵,就看见前面那个怪物变得逐渐模糊起来。我眨了眨眼,再去看时,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胖子。他捂着肚子一阵哀嚎。
“我说我的天真哟,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他娘的你那一下子踢得我肠子都移位了……”
我瞄了瞄四周,大家都被我惊醒了。云彩此时正万分惊恐的看着我,似乎还夹杂了一些愧疚。这时候潘子的声音凉凉的传了过来:“小三爷,三爷那里有一些安眠药,你试试吃了管不管用。”
我顺着声音看向了潘子,他在胖子身后,此刻脸色不大好看。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隔空扔过来了一盒安眠药。我接住了对他笑了笑,道了声谢。
“我睡了多久?”我问胖子。
“从你躺在船板上开始,到开始说梦话,只用了三分钟。”回答我的是混小子,他此时脸上并没有挂笑,而是带着一丝深邃,看着几乎就是闷油瓶了。话多年幼版的黑衣闷油瓶。
“看时间还挺仔细。”我点了点头调侃道。
他没理我,我说了声你们继续睡就走了出去,心中有种莫名的落寞感。娘的,云彩看我的那种害怕恐惧的眼神要不要这么明显啊,好像我是个怪物似的。以前都是下斗的时候我拖人家的后腿,这回倒好,靠,老子睡个觉都能拖人后腿!什么事啊。
我在甲板上放了把椅子,坐在椅子上望着远处的海面,默默的打着瞌睡。当然,并不敢真的睡着。
然后我们吃了顿饭,又耗了一段时间,终于能看到永兴岛了。岛上在做防灾工作,三叔对人招呼了一声就带领我们登岛了。
混小子一登陆就嘿嘿笑,跟我们开始道别,说他可以带阿宁去军医卫生院,要就此别过了。我心里一动,也说要跟着去。
几个人立刻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胖子说自己也想跟去。我不知道那混小子到底和三叔说过什么,但我觉得现在三叔还能勉勉强强假装当我还是他大侄子,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求助的眼神,他看了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站出来说要带他们去找招待所。
那混小子背着阿宁,我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路无语。直到最后,他才凑近了小声问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偷点药出来。”
“耗子药?”他假装鄙夷的看了我几眼,“那这个恐怕弄不到。怎么,你想自杀了?”
我被他假装正经的样子气坏了,怒道:“自杀我用耗子药?再说咒我不能这样咒懂吗?”顿了顿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搞点镇定类的药物,最好别是普通安眠药的品种。然后……可以的话,你能帮我搞点兴奋剂吗?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其中意味不明:“你先回招待所,我尽可能吧。搞到了我给你送过去。”
我点了点头走了,去了招待所。大家都在大厅呆着呢,那胖子正脸色阴郁的站在那里,看见我之后立刻笑着和潘子跟那胡扯起来,三叔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闷油瓶依旧在望天发呆,云彩陪着他发呆。见我回来了,都是一顿,最后还是胖子哈哈一笑先开的口:“天真,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小子呢?”
“不知道,我没去卫生院。”我摇了摇头,随后发现在场的人除了闷油瓶以外所有人见到了我都有一闪而过的怪异。
我看了看,觉得肯定是他们趁我不在的时候讨论了些关于我的事情,这会肯定是统一了什么意见。而且我敢肯定,肯定不是什么有利于我的讨论,因为现在云彩看我的眼神怪异至极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用头发丝想都能想到,他们讨论的无非就是我怪异的地方。不是道上人的我出人意料的居然会认得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会主动跟随他们跑去一个危险的油斗,会如此老成淡定杀人不眨眼,还会知道三叔曾经的事情,更可怕的是居然还会无缘无故的认识一个貌似知道很多的神秘张家小子,而且见面之后就熟络的凑到了一起。等等……
一件事情摆出来可能说明不了什么,但这么多件凑到一起,就只能总结出来一个结论:我不该是那个白的像张纸一样的小三爷。
我不知道现在他们还会信我几分,大概是长久的缺乏休息使我状态很不好,我只感觉好累。
我没再说话,扫了他们一圈,走向了闷油瓶。我想这个时候,也只有城府深如他的人不会露出一个令我感觉失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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