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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初现
不知齐梁是有意还是无意,经过性子冲动的焦女早上那么一闹,府里下人门都传开了一句话“世子又染上断袖分桃的癖好了”,而这次事件的被害者,便是那位前阵子世子刚刚提拔的侍卫。
听闻那侍卫样貌生的极好?
听闻曲管事和焦姑娘带了刀去找世子讨公道?
听闻正午王爷回来时,又拍了世子板子?
听闻那可怜的侍卫因为那事病了,卧床不起?
听闻那侍卫不堪屈辱告辞离去了?
齐梁在后院进行每日必备的锻炼,最后舞了套剑法。马竞从周向那里接过消息,将上午发生的事,无论内外,全部呈给了齐梁。
齐梁展开字条,扫过了诸势力联姻的名单,而后看了看上午进入蜀南使馆的人名,这一看不打紧,太子居然也在里面。
梁振晖,是梁奉炤还未成为梁王时得到的子嗣。大梁开国大势所趋,立了长子梁振晖为太子。
梁振晖的这一步,是心急了吗?齐梁手里撵着字条。如此的迫不及待,这太子的幕僚难道都是白养了?
或许……见了便知道了。
齐梁见马竞传了消息来并未离去,遂问道:“还有什么事?”
马竞迟疑了下,“沈老板来了。”
推开王府后门,齐梁便见到一位妩媚与才气并存的美丽妇人。沈丛茵双手交叠等候在一颗槐树之下,流风轻轻荡起那身酱紫的儒裙,于出尘中见魅惑。沈丛茵仰首,那双水洗的眸子明明清澈却染上了尘间的市侩之气。齐梁不由加快了脚步。
“沈姐?沈姐怎会知道云谋职的地方?”
沈丛茵掩嘴一笑,“云弟的事儿,做姐姐的又怎会不知?”柔夷牵住齐梁的手,“走,姐姐那儿备了些西南特产,去尝尝鲜~”也没有等齐梁回话便强行的拽了去。
沈丛茵直将齐梁拉到缘客来雅间才作罢。一张不算新的木桌上摆了一副围棋。
“这……沈姐,这就是西南特产?”
沈丛茵没有答话,径自布了棋局。
“前几日楼里来了一位女子,”沈丛茵边布边说,“那女子来这里想要求一段姻缘。她道‘只是一面之缘便再也无法放下,只觉得熟悉。思前想后才发觉原来自己是存了心思。”
“哦?那女子这是想嫁人了,沈姐这里原来也做寻人的买卖啊。”齐梁掀起衣摆入座,不再提沈丛茵的奇怪的举止转而投入到已有了轮廓的棋局中。
“是思慕上了,但那女子也只是知道个名讳。大梁都城人口千万,到哪里能寻的出来呢?那女子与我絮絮叨叨起来,说是那男子尚未及冠却束发,初见是立于马上,闻有贼人便不顾自身安慰救出了她与她的主子。”
齐梁呵呵笑,“原来是一位少年侠士。”齐梁落下一子。
沈丛茵睨了她一眼,“她说,那男子的剑招好生漂亮,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就像夕阳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到了这里一般。”
齐梁收起了笑容。
“那女子说,他的名字,叫做齐云。”沈丛茵落子打劫,圈了一块地,“而女子自称,她叫做吴妹怜。”沈丛茵抬起头,眼里笑的玩味,“这能否叫做西南特产?”
来自蜀南的吴妹怜、结坰,怎能不会是西南特产呢。
齐梁叹了一口气,起身深深的一拜,“多谢沈姐提醒。”
沈丛茵衣袖掩嘴笑起来,“也是草民多管闲事了,午时听着楼里了些闲言碎语,草民大吃了一惊,呵呵,‘断袖分桃‘,果然是世子才能做出来的事儿~~”
齐梁干笑了两声,“沈姐是怎么知道……云是梁的?”
沈丛茵的视线落在齐梁手上,“那只手可是打过草民的夫呢,草民怎会印象不深?”
沈丛茵站起身来拖起齐梁的那只手,“其实,草民只是觉得,怎么会有男子的手会如此好看,但却如此不爱惜的,”沈丛茵抚摸着齐梁的指节,“云,不,殿下想必是没有发现,那日你在我书房,这只手上是有伤的。”
“原来如此,即是说,沈姐早就知道了。”齐梁脸上并无被识破身份的担忧之色,她只笑了笑,“沈姐,你我只做姐弟相称。关于张老板那件事……其实……”齐梁性子有些拗,她对犯下的错事极少道歉,只在事后竭尽全力的补偿自己的不是。
沈丛茵只摇了摇头,“怪不得你。”
“沈姐,”齐梁眼神认真的说,“蜀南公主早先便已经到达梁国,其意叵测。梁虽备有他策,却终究是搅乱了梁先前的预算。沈姐,梁初得神智便已经陷入泥潭,手足具限,双目无视双耳失聪。”
沈丛茵拍了拍齐梁的手,“你终究是说出来了,”她眼里不复人妻的贤淑,精锐的目光犹如实质,“功过不辨诸侯,才学无分雌雄。齐忠梁,若是你做不到……”
齐梁一笑,“那便让史书记下,身败名裂的梁,最后的下场。”
这偌大的红尘,有着壮志雄心的人,谁不是途个名留千古,传扬四海?但齐梁,她深知自己若是退了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尸骨不存。她对自己的狠绝,已然超乎了沈丛茵的想象。
在沈丛茵心悸之际,齐梁从桃木的盒子里夹了一子。就在齐梁想落下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门外那人可劲儿的拍了几下,边拍边嚷:“齐兄弟!!!齐兄弟!!!!”
沈丛茵去开了门,门外那人被猛的晃了下身子直直跌进来。
“谭兄!!!”齐梁见了来人那重心不稳的样子惊的连忙伸手去扶,“谭兄这是怎着了??如此匆忙??”
谭家之站稳后蓦然攥住齐梁的手,“贤弟贤弟!!果真在此啊!哈哈!为兄上王府去寻你才知你在此处,走走~~与为兄去瞧瞧那些个文试,虽说是女儿家择婿排开的擂台,但却也花样百出,为兄心向往之,跃跃欲试啊哈哈!!”
“能让谭兄看中的,必定不凡,请。”
齐梁与沈丛茵点头作别,谭家之当先掉头。
“云弟……”沈丛茵突兀的出声唤住齐梁,“无论是怎样,说民女高攀也罢,你终究是我的云弟。”
齐梁深深一拜,“多谢。”
出了缘客来齐梁追上早已走远的谭家之,“谭兄,不知尧大哥今日怎么了,怎没有来见见这些热闹呢?”
尧集,便是上次与谭家之在小食馆坐一桌的人。说起这个尧集,当齐梁从周向那里得到情报的时候还被恍了一下。这人,是当朝左丞相的独子,对外号称体弱多病常年疾病缠身,可惜了大好才华却不能入朝为官为国效力。
“尧弟啊~~”谭家之枕着胳膊晃在大路上,下巴上扬,“如今深陷囹圄,刑期十日。”他眼睛似乎是从上方看齐梁,“不过有你也不差。”
“深陷囹圄?”齐梁没有理会他的态度,只是对这句话有了反应。
“唔,”谭家之晃了晃脑袋,眼里略显讥诮,“被他老父关起来了。”
原来如此。
走了半晌齐梁才发觉自个儿是一直被谭家之引着,这模样似乎并不是随便挑选比试的舞台,而是早有目标。
“谭兄,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谭家之抬手指向前面人群最多的地方。齐梁遥遥看过去,见到擂台上正坐的女方家长,不由惊讶。
座上老者身穿酱紫官服,腰配金玉带。
右相?
怎么会……
不,也是极有可能的。如果他不想沾湿鞋子的话,用这种方式择婿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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