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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明暗,刀锋暗藏
一片歌舞升平,“哥”三儿演戏演了些钟头,可不是演戏么,一个笑眯眯的装纯,一个是真纯,还一个标签是傻叉谁知道里面卖什么药的,凑一块磕了会儿牙。
“不过,我说混小子,你的妃子就没个想法?说说,让八爷帮你留意着点儿。”
“这个真没有,女人嘛,不都一个样儿!”在这个时代,恐怕班昭的《女戒》早已成为规范女子行为的律法,大抵都是磨灭了女子本身的品性而批量造就出的一个个“人。妻”而已。思想,言行全都在大规范之下,这些皇室认定的女子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规格”了。齐梁想着这些的时候心里充满了自嘲的味道,在现代社会又未尝不是如此?在现代,女子从来都是站在男人身后,自己付出再多,也只是成就了男人的光鲜。齐梁的母亲,一位事业有成的美丽女人,忍受着丈夫的猜忌独自支撑着这个家,每日工作后即使再疲惫,还要忍受着丈夫酒后无理的责骂。即使美丽怎样?即使奋斗怎样?即使事业达到顶峰又怎样?终究是女人。
女人……就是生就轻微的吗……
她不甘心!怎么能够甘心!齐梁目光遥遥越过重重金銮是屋顶,耳边的喧嚣淡去。
这个天下,很大。在那个世界已经是不可能,那么在这里……或许……
转眼午时已过,满朝文武下了朝,到了他们这些人聚聚的时间了,皇帝派阉人来传旨,特意召这些人去御花园。不片刻,一个太监双手拢在袖子里尖哑着嗓子来粱圡塍他们逍遥的院子来传召,齐梁和粱圡塍立马正了正衣襟,梁执书拢了拢袖子,几人跟在那阉人后面小步的往御花园走去,途中遇到好些贵胄子弟也同样是被阉人带着,他们向着同一个方向陆续行去。
红粉娇紫争芳竟,满园花开疑是春。梁奉炤的御花园,姹紫嫣红的好不热闹,好些不和时令的娇翠这时候也探了头儿凑了个热闹。齐梁眼里掠过一丝惊讶,而后暗暗记于心。从这雕龙的廊里过去,西北一转,便看到个身穿明黄纹八爪金龙的身影。那人正执着个金蛟剪修剪着花枝。齐梁眼神睨过去,正好瞧见自个儿老爹立在那儿,手机捧了一把零碎花枝。遥遥看过去,应该甚是温馨的气氛,在齐梁眼里却多了分沉重。
“齐老弟,这花啊,都是要修剪修剪才成器。”声音浑厚沉稳,隐隐伴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
“圣上说的极是。”齐博忠厚的道。
那阉人得了空子,忙上前告罪,道是几个殿下和世子到了。
“这便是齐老弟的麟儿吗?来,上前来让孤仔细瞧瞧。”
齐梁哆嗦着向前,目光向下,视野里出现一双玄黑云底靴。
“抬起头来。”
齐梁神色变换,腆着一张谦卑讨好的脸缓缓抬头,正对上一双探究锋锐的眸子。蓦地,冷汗直下。经历尚浅,在这双饱经沧桑依旧锐利的眸子之下,齐梁立觉自己宛若魍魉般无所遁形。
“不错,不错。”半晌,才听着那犹带着金戈铁马的声音缓缓开口,“早闻侄儿身子不便利,今才见着,瞧着颇伶俐,孤也放心了。”
“谢圣上记着这不宵子。”齐博一旁单手拖着花枝,右手揽起袍脚下跪行礼。梁王梁奉炤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是在修剪花枝。
“侄儿可记得,花,自是待有的时候便要摘采摘采的。”金蛟剪一合,并蒂花中的一株应声而下,“两朵都争着一段枝子,自是供应不起的,侄儿觉得呢?”
“啊?”齐梁有些怔忪,他这是问自己?只是问花?这话茬子可是不好接。齐梁做势看了看园子,而后疑惑的道,“回皇上,侄儿是不知道怎么修剪园子的。不过侄儿却是知道,反正园子是皇上的,怎么着修,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梁奉炤闻言手上一顿,放下剪子,一旁的阉人眼疾手快的用托盘接了。那已到暮年的身子转身做回早就搁置一侧的椅子上。梁执书立在一侧扬着一脸春风般和煦的笑意,眸光浅浅的投在齐梁身上。
“乃父此次出征有功,孤实在是想不到还赐些什么了,侄儿可是有想要的?”
“啊?”齐梁又是呆愣,转而一喜,目光灼灼“什么都可以?”
“咳——”一直跪地的齐博突然咳了声。
“但说无妨。”
齐梁一阵扭捏,“真的,什么都可以?”
“呵呵,说说看。”
“那……那侄儿的妃子……皇上帮侄儿瞧着可好?”世子脸色腾的一红。
“呵呵!好,好,此番召尔等进京,孤正是有此意。”梁奉炤扣掌木椅之上,笑着应道,侧身时好似突然发觉长跪在地的齐博,“齐老弟这是作甚?快快请起,瞧孤这记性。”
齐博忙道不敢,告罪后才拂袖起身。
一番叙旧下来,梁奉炤似是对齐梁多有愧疚,赐了好些东西下来,末了,梁奉炤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侄儿,汝是觉得,孤这园子好?还是羒佃的园子好?”
“自然是皇叔的园子好!”
齐博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厢已经没过脑子就捅词儿了。齐博冷汗直下,可碍着这当下也不好表露什么。他虽是知晓这孽子心中通透,但往往别类言行一出,自个儿都会被吓个心肺乱颤肝胆离体,更何况现下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儿。
“不过,侄儿对打点园子向来不甚在意,唯爱游玩,园子而已,有何不同?”
“呵呵,对,对,园子而已。”梁奉炤笑了笑,又与几个皇子和大家公子聊了些家常便罢了这会面。
出了御花园,齐博气势汹汹的直冲齐梁而来,齐梁见了脖子一缩:“父父父父父王……”
“臭小子!今儿本王真是要好好管教管教孩儿了!”边说边撸袖拧起齐梁一只耳朵。
“哎呦哎呦!!!”
梁圡塍看那混小子疼的呲牙咧嘴的,觉得蛮好玩儿,停了步子站一边上下打量着。嘿,别说,这小子要是把那些脂粉卸了,估摸着倒是个漂亮的主儿。不过这么想着的时候,粱圡塍对这小子素面的模样倒是模糊了起来。
“八爷八爷!!!八爷!!方才不是约了要出去巡游一番吗!小子可是知道不少花样!!!”就在粱圡塍愣神的时候,那杀猪似的嚎叫把他的神经给扯了回来。粱圡塍怔怔的看着疼的呲牙咧嘴的臭小子,乌黑眼珠里滴溜溜的转,那厮分明是想拖梁圡塍下水,这是红果果的引诱啊!
梁圡塍一听,想了想今儿倒也无趣,那些个歌舞早已经满足不了八皇子的胃口了,不如就和这小子玩玩儿吧,于是走上前去劝架。
风仪静巧,蓦然来袭。
梁王梁奉炤合眼,静静的坐了片刻,指节苍劲,指尖一下下敲击着扶椅。
“齐忠梁,忠梁………”语声渐低,“年十四,生而痴傻,岁十五,得慧,十六,性戾。若是一如其表倒也罢了,若是……”梁奉炤举目,“慧八分,坚八分,韧,却是占了十成十。”指尖的敲击停顿,“希望今日之言只出于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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