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三国中诸多交错的平行线是我难以抑制爱上这段历史的理由。人生的轨迹,就像骑马在雪原上迷路,忽而转入深林,忽而清晰夺目。就是这种兜兜转转,悲欢离合,才是让我们不忘的因缘。
命运是很多偶然造就的,相识是偶然,而交往、记得则是每个人性格所致的必然。白门楼、约三事、走单骑、华容道,每一个结点都是偶然,每一个结局却都有必然。一时,我想不起三国还有哪两个人还有这般多彩的遇见。你可以说,这就是命运……这两人之间的故事,至少要用一篇文才能宣泄怆然的情怀。
其实,两条各自奔向终点的路险些再次重逢。然文远若在樊城见到云长,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没有如果,最后这场错过使两人的故事抹上了相对清雅的蓝,而不是刺目的血色、抑或你死我活的挣扎。
异国的故友,有时忘记才是一种珍惜。遗憾才是一种永恒。
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在命运面前都渺小至极。与许多人在人生的岔口相聚。没有人希望有一次真正的告别,只好在纷扰的红尘,彼此都多牵挂了对方一场。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辽,关羽 ┃ 配角:曹操,吕布 ┃ 其它:三国

一句话简介:三国中诸多交错的平行线是我难以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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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传奇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三国时代和它的孩子们
    之 四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3539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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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

作者: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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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多年之后,在华容,容颜如昔。最复杂的语言和情感,而最终只能说出一个名字。曾记否,许都的清晨,那一场无力挽留的相送?今日,是擦肩而过的真正的决绝。恩怨已清。从别后,是各自、各自,再不相干的生与死、辉煌与背影……
      ——题记

      (一)
      张辽年轻的时候,世界纯粹是黑白两色的。他觉得受人恩惠要报,以身辅主要忠,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更没有什么感情是想也想不明白的。
      直到老的时候,想起以前许多的主公,才忽然发觉那时的自己,已经在自我怀疑的漩涡中,只是还不肯承认,孩子般固执地继续着,孤雁似的生活。
      二十三岁的时候,第一个主公丁原的义子杀了董卓,张辽自然地跟随了这位从前的少主,虽是得了官职,却依然还是很少有朋友。主公待他很好,但不知为何总像少了些什么。每日,例行公事似的到军帐里……
      “喏,文远,今天跟我去突袭曹操……”他帅气的主公志得意满地说。
      张辽跨着马,站在一字排开的战将中,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有些人独处的时候会感到寂寞,有些则是在人群中才察觉孤独,他大概属于后者。

      (二)
      他人生的转折与一处楼阁有关。
      他曾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他冷笑着面对那没有在濮阳城里被他烧死的敌首,求的是未来永远的安宁。
      他求死,他的主公求生,而两人最终,谁都没有如愿。
      救他的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说不清是朋友还是敌人。

      那是很久前的事,主公终于丢掉了最后一块土地,引着败军来投曾和他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刘玄德,见面的时候,不免有些尴尬。不过那个时代,这是常有的事情——一昔之间,兄弟为仇雠,宿敌为“朋友”。
      后来,他们终于获准了在这陌生的城池中暂息。
      张辽喜欢他的马,喜欢到常自己去刷。
      河对岸隐约还有个人。他似乎已饮过了马向回走,在察觉到有人远远望着他时,他微微侧了下身。清风吹起了那人的长髯,他有着赤色的面颊和凝定的神情,高大的身躯就像一面永远都不会折断的旗帜。

      如果那时就说言浅交深,的确算不上。只是常常在奇妙的互换城池的战役里,时敌时友地见上一面。
      吕布辕门射戟之时,一个在帐内,一个在帐外。
      小沛一城屡屡易主,一个在城上,一个在城下。
      “关将军。”曾经这样试探式地问候。
      “张将军。”曾经那样礼貌式的回答。
      张辽渐渐觉得,那个叫关羽的人身上,是那个时候,武人很少能拥有的一种气质。
      不浮躁、不奢蛮,不只是为利所驱——像一座高高的山岳,只要站在他兄长的背后,他的兄长就足以安心。
      他一生的大部分故事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只是不要太苛求,太久后那个荒凉的结局。

      不久后,在白门楼。座上客,阶下囚。
      “文远忠义之士,关某愿以性命保之。”
      当被紧缚的张辽听到这句话时,不禁心弦忽响。
      那个他从心底敬佩的关将军,为了他这个无名之将,跪在了曹操的身前。
      张辽不知,曾经,他在凝视别人的时候,自己也成为别人眼中的画。
      他是在一支没有追求和目标的军队中,难得的依然在思考和坚持着的人。
      孤独得就像一只来自雁门的孤雁。

      (三)
      张辽后来曾想,如果早知道今后是敌人,当初他又为什么要相救?
      现在看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一种不容有一刻顾虑的、出自心底的惺惺相惜。
      就像在那土山之上,他不忍看着他死,哪怕明明知道,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动摇其志。
      在那惨白如战死士卒面庞的月光下,他不厌其烦地讲着活着才有的希望。
      他从前不知道自己有谋士般的口才。
      他对他说这是想还他一个人情,昔日蒙他救己,今日安可坐视?
      不过后日回想,却终觉似是而非。

      云长最终还是走了,当张辽从自家门后看到他决绝的身影,便已预感到一切的不可挽回。
      如果这样生死相交一场,没有一句道别,便真的太失礼、太失礼了。
      许都的清晨,有车轮碾压着青石路的声音。
      张辽催动着坐骑,缓缓迎上前去。
      “文远莫非要追我回去吗?”这句话对他说时竟是如话家常。
      “不,我知那是无济于事,我只是以故人的身份来相送的。”张辽的马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错过了他的目光。
      赤兔马上的人欠了欠身。眼神复杂却坚定。“再见时,不知是兵戎相见,还是把盏高歌……”他顿了顿,低下的头又抬起来,“无论如何,文远,保重……”
      张辽目送着他在曹公的叹息声中转身离去,直到他在迂回的驿路尽头,消失不见。
      那时心忽然很空,似乎本没有准备做一场诀别。头脑中像突然被硬生生地被掐断了什么东西,只能执拗地让自己承受。
      那时城郭的上空,飞过一只孤雁。
      正如云长不忘刘备,他也不会再背叛曹公。原来他和那个离去的人竟是如此相似,认定的事就不会再更改。
      没有谁错。只是太短了,在多年之后回想起来,便觉得相处的日子,太短了。

      (四)
      后来张辽很久没有见过云长,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
      在一个下雨的日子,泥泞的山谷中,他知道自己没有。
      曹公笑到今日,终于要承认一场惨重的失败。走到这里,是否已是尽头?
      那个地方叫华容。

      “将军别来无恙?”
      曹公欠身对眼前的人说。
      那人亦欠身答:“关某已等候丞相多时。”
      平淡的语气,如话家常,就像数年前许都城外的告别。只是时与地、胜与败都莫名地逆转,而远处,仍有一声凄惶的雁鸣。

      “云长……”他纵马来到他的身前。
      双手一抱,深深一揖,竟是许久没有松开。他以为会有很多话说,以为会有很多道理可讲,像什么昔日之恩,像什么故旧之情。可最终能说出的,只有他的名字。他重重念着这两个字,好像每念一声,那个人就会想起很多东西而不背叛那些记忆。好像这两个字,已是所有他能放走他们的理由——
      因为他是云长……

      那个人在雨中昂首而立,像一尊雕像。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他的面颊。他有好久没有注视他,他故意合上了他的双目,是不忍,不愿,还是难以抉择?
      在他的马些微回转之际,大军如蒙大赦般冲了过去。张辽却缓缓纵马,望着那人始终没有睁开的双眼,悄悄与他擦肩而过。
      这一次,是真的了吧。在各为其主的今日,即使再相聚也应是永别。
      或许应该再看一眼。
      而两人都最终没有,回头望——

      (五)
      七年后,合肥之战,张辽以七千守军击溃东吴十万之众,险擒吴主孙权。这一阵,张辽杀得江南人人胆寒,闻张辽大名,小儿也不敢夜啼。曹操壮之,升张辽为征东将军。
      又四年后,关羽攻樊城之战,斩庞德、擒于禁,水淹七军,逼得曹军诸臣多有迁都之念,一时威震华夏。
      曹仁告急,曹操遣诸将救樊城,张辽亦点兵相应,然未至,徐晃已破关羽。樊城未下,荆州已被吕蒙所袭,关羽败走麦城,被吴军所擒,斩于临沮。

      (六)
      关羽去世不久,张辽见到徐晃,言谈间忽然没有预兆地问出一句话:“他走的时候,你有没有见到……”
      徐晃一愣,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睛,“你指的是……君侯吗?”
      张辽错过他的目光,反复摩挲着手中的杯子。那种杯子的瓷异常光滑,而反射着阳光的时候,却有些太眩目了。
      徐晃长叹一声,黯然道:“没有,我看他的最后一眼,他还生龙活虎地在厮杀,脾气、声调都是当年那个样子。只是须发,都有些斑白了……”
      张辽起身望向军帐之外,仿佛又忽陷于一种忘记了告别似的愁绪当中。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到了樊城,见到了云长,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他不愿去想。一时间,许都的清晨、华容的阴雨,都化作刺目的血色,戛然而止。
      “敌军中有个紫色胡须﹑上身长腿短﹑善骑射的人是谁?”张辽想起在逍遥津战后,曾这样问过投降的东吴士兵。
      士兵们说:“那就是孙会稽。”
      他就这么望着天边殷红的晚霞,愣了好久。
      乱军中,他不曾看清孙权的身影,只记得他似乎很慌张局促的样子。云长,那个杀死你的主谋,就是这样吗……
      他看向自己兵器冰冷的刀锋,不知为什么,竟忽然很想流泪。

      他目睹了王朝的更迭,并在新帝即位后,再度打了一场胜仗。可是不久,先前的小疾就开始加重,即使天子遍遣名医,同僚问候不绝,也未见一点起色。
      他只要活着,只要在这里,对岸的敌人就不敢过江。
      他的生命,已不是为自己而守护的。
      可谁又能逃得脱注定的轮回?
      人一生都会有几个朋友,是可以拿来说一说,讲一讲的。可有一位朋友的故事,张辽一缄口,就是二十年。
      他有时像亲人一样熟悉,有时又像星辰那样遥远。即使是最后一次相遇,距今也有十四年了。
      病榻上,恍惚中,他看到许多人从他眼前走过。他可以一个个地叫出他们的名字——丁刺史、董太师、吕温侯……以前的同僚高顺,后来的两位夏侯将军……
      最后有一个人,穿一件很旧的绿色铠甲,背对着他,默不作声。不经意间回头一望,飘动的长髯和凝定的神情,就像一面硕大的旗帜。
      张辽伸出手去,可手臂却在他的袍边划去,那人的名字仿佛就在嘴边,而最终也没能出口。
      也许欢聚比较好,也许离别比较好,也许记得更易感动,也许相忘更显苍凉。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人,在一个岔口相聚。他们最终还是要去到不同的远方。只是因为忘了一次真正的告别,便在纷扰的乱世,多牵挂了对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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