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痛

　　Chapter 17
　　翌日
　　宝蓝色的奥迪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沈怜洲看着窗外的隔断栅栏一个个地快速飞跃，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等会儿下高速买点儿什么吧。”殷子琉本是专心致志地开车的，忽然开口。
　　“买什么？”沈怜洲问。
　　“你觉得呢？”殷子琉反问。
　　“是你妈，你该了解她多一些。”沈怜洲道。
　　“难道不是你妈么？”殷子琉道。
　　“呃？”沈怜洲诧异望他。
　　“沈怜洲，等到了墓园你不要别扭，叫妈好不好？”殷子琉用命令的口气说完前半句，又用商量的口气说了后半句，果然是谈判专家，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沈怜洲没有应殷子琉。
　　“沈怜洲，说话！”殷子琉厉声道。
　　沈怜洲甩给他一个白眼，以前的殷子琉不会为这种事情勉强她的。
　　“把你的脾气改一改，我爸会很不喜欢的。”殷子琉挑眉道。
　　“胡说八道，爸明明很喜欢我。”沈怜洲争辩。
　　“所以你要让我妈也喜欢你，别摆那张脸给我妈看，我妈喜欢笑着的女人。”殷子琉道。
　　“那你为何不找秦梓薇。”沈怜洲冷声道。
　　“殷子璃和你说过了？”殷子琉问。
　　沈怜洲漫应一声。
　　昨晚，她和殷子琉到了南区公寓里，就在殷子琉洗澡，她无聊地绣着绒绣仕女图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
　　接起来发现那头竟是殷子璃。
　　沈怜洲和殷子璃的关系很微妙，两个人有很多地方相似，又有很多地方截然不同，比如处世方式，又比如择物风格。两个人拥有相似的才华，一个却是内敛，一个却是绽放。也许是因为这样，两个人才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关系，似乎可以叫作惺惺相惜。
　　沈怜洲曾问过殷子琉，说：“我和殷子璃像不像？”
　　“谁？！”正在看报纸的殷子琉猝然抬头。
　　“殷子璃，你姐姐。”沈怜洲复述一遍。
　　“怎么会！”殷子琉当场就否决了。
　　沈怜洲没太在意，等吃晚饭的时候，平时不说话的殷子琉突然开口：“其实有些地方，蛮像的。”
　　沈怜洲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后来殷子琉曾说沈怜洲和殷子璃就像一面镜子，正面是凸的，背面是凹的，就算彰显的于外露的再不一样，她们也总是同一面镜子的两面，本质上的东西没有分别。
　　昨天殷子璃打电话来的意思沈怜洲也清楚了，挂断的时候殷子璃还加了一句：“其实，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沈怜洲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没想。”
　　殷子璃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响起她那特有的飘忽的声音：“明天，我们见了面再好好谈一谈。”
　　沈怜洲应下了。
　　现在，沈怜洲想的就是殷子璃准备和她说什么。
　　车平稳地开，开到郊外公墓。
　　沈怜洲站在停车场门口，风吹过，她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不是叫你多穿一点。”殷子琉停好车出来，埋怨道。
　　“没衣服穿。”沈怜洲说的是实话，冬天的外套她真的很多年没有置办了过，前几年冬天都是在易洋赶班，到年前才有假，她羽绒服一裹就可以在家里宅一个冬天。沈怜洲大学23岁毕业，25岁嫁给殷子琉，26岁离婚，在殷家只过过一个年，因为A市的风俗就是新媳妇不用出门拜年，所以沈怜洲压根儿就没有为冬天备过衣服，现在身上的这件羊绒外套还是大四那年买的。
　　“你不觉得说这种话很丢人吗？”殷子琉不忿，又道：“你是饭店的行销部部长吧，每个月工资加奖金很少吗？再者说了，我当初给你的赡养费难道连你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吗？”
　　沈怜洲想起当初的离婚协议，殷子琉绝对是大方，在保证每月汇给她等工资收入的同时又买了易洋的1/6股份给她。虽然她在和殷子琉离婚后半个月就转手了股份，离开了易洋，这样一来，她每个月都有一笔钱入账，比之正常的高管就算她每个星期都挥霍一把也是不会饿死的。
　　“不是，只是没时间去买。”沈怜洲公正置评。
　　殷子琉看了她一眼，说：“这么忙？”
　　沈怜洲道：“饭店事很多。”
　　“那是你自己非给自己找活干，我真搞不懂，就算张齐礼是你老师，你有必要这么拼命地为他工作吗？”殷子琉不爽。
　　“张总对我很好。”沈怜洲道。
　　“我对你也不差吧，为什么你连哄哄我都懒得做？”殷子琉问道。
　　沈怜洲看了殷子琉一眼，郑重地问：“殷子琉，你最近怎么了，老是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殷子琉念了一遍，又冷哼一声。
　　沈怜洲甩给他一个大白眼，举步往墓园走。
　　殷子琉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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