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 忆

　　车停了下来，新杰上了楼。
　　这就是我的家吗，他环顾四周，干净，优雅，壁纸还是他最为喜爱的酒红色。毕竟坐了一天的火车，新杰觉得疲惫不堪，洗了个澡便草草睡了。
　　梦中，战火，硝烟，机关枪，炸弹的声音不断响着。新杰像是看一场电影一般，他看着一群战士冲上去又看着一群战士到下，场景忽的又变了。一个背影站在柳树下，那是谁？新杰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我爱你〞。猛然到了那人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肩膀虽然单薄却太让人安心了。〝如果真到了地下，我会向孟婆多要几碗汤，把你彻底忘了。〞新杰看着自己泪流满面，而身后那人始终未动。
　　〝刘处长，刘处长。〞咚咚咚〝刘处长〞
　　〝嗯嗯，等会〞新杰隐隐觉得头微痛，且有愈来愈烈的架势，这可是与八局的人第一次见面，不能掉面子。拿凉水拍了拍脸，整好衣服，才又开了门。〝走吧〞
　　车开到半路，新杰又下去买了些礼品才又上车。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竟引起一阵头晕，还好扶住了车，眼前发黑。
　　〝刘处长，您没事吧〞李德元觉出了不对劲
　　〝没事没事〞新杰整整帽子，上了车〝走吧〞
　　车开动了，李德元从后视镜看着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的人〝您没事吧〞
　　〝没事，习惯了〞淡淡的一句，那人脸上有些阴郁。半晌，新杰好像察觉到了车里的沉默〝八局年三十都不放假〞
　　〝哦，放了，只是我来给您开车了。〞
　　〝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父母支持我。让我好好照顾长官。〞李德元脸上浮现出微笑〝刘处长您的家人呢〞
　　〝家人〞，刘新杰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家人，也许死了吧〞说着，眼神又不知落在哪个遥远的深处。不知怎地，新杰倒是总想起梦里那个给自己拥抱的人，也许他是我的亲人。
　　〝刘处长，到了〞
　　〝唔〞新杰走下车。

　　咚咚咚，敲门。门很快开了，是宜君。
　　宜君看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他真的失忆了吗？这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给自己一个熟悉的拥抱，然后大咧咧的说〝宜君，老谭，我回来了。〞
　　〝你好，在下刘新杰，你一定是谭太太吧。〞
　　〝刘处长，请进〞宜君颤抖的说，她稳了稳呼吸努力想保持镇静，但她放弃了。
　　她走进里屋把谭忠恕交了出来，自己躲了进去。
　　新杰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晕，也没在意，斜靠在沙发上。听见有人走来才有站起身〝局长，卑职刘新杰〞
　　〝来了，坐吧，他们几个随后就到了。〞
　　新杰眼前愈发发黑，他又靠在了沙发上。这时，门铃乍响，新杰只得又起身和局长去开门，接下来便是寒暄。
　　四人打量着眼前这个新来的刘处长。
　　红豆明明最相思.
　　偏生此物不自知.
　　嵌入眉心一点痣.
　　哪管世人狂与痴
　　寒暄后众人都入席了，新杰到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桌上的菜，出乎他的预料，全是他爱吃的菜色。呵呵，难不成，我和局长一个口味。
　　〝各位，今天是除夕佳节，首先，祝大家新年快乐。其次，我们八局又来了刘新杰处长，也为他接风洗尘。今后，还需要大家在工作上团结，共同努力〞说着，干了手中的酒。
　　众人也起立，也是喝干。
　　酒过三巡，礼数也已尽足，众人随意聊天，当然，新杰无疑是最关注的人。新杰一边应对着，可头像是被小虫叮咬一般，发麻头痛，要发作了。新杰借口来到卫生间。谭忠恕看着他离席，他知道他一定是哪里不适。从小到大，二人在一起的时间是那么长，那个人早已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不可分离。他能清楚的知道他笑容下的表情，他知道他的所有不情愿。谭忠恕也抽身随着他过去。

　　卫生间中，刘新杰掏出酒壶猛灌了几大口。又仔细擦了擦脸上的汗，拉开门，却是谭忠恕。
　　〝局长〞
　　〝你……哦〞
　　〝那，我先回席了〞
　　〝嗯〞
　　回去又是四个人的轮流灌酒，可是很不幸，最终几个人轮番败下阵来。
　　夜很凉，几个人告辞，谭忠恕目送着每一个人离开，最后还是停留在那个人身上，阿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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