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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疼么?”颜紫哲轻轻地抚摸林言的脸颊。
林言倒吸一口气,佯怒道:“怎么会不疼,你不是也挨打了?”
“谁知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就这样?”
“你啊,为何说那些话骗她?”
颜紫哲认真想了想:“她骗了我这么久,骗她一次还不行么。”
林言叹了口气,低落道:“这下,我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也没有逍遥门的杀手跟着了。”
“不用怕,有我在。”
两人默默无言,相对而视。
旁边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你们再不用热毛巾敷一下,我保证你们三天出不了门。况且我拿了很久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怎么还在?”
银镜一手一条毛巾狠狠地按在两人脸上,恶狠狠地吼道:“死小孩!”
两声惨厉的叫声回荡在客栈上空……
这一晚是颜紫哲恢复记忆后睡得最香的一次,终于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紫林的计划,两年前他就有所察觉了。为得到所爱倾尽全力是人之常情,他没有想去责怪她阻止她,他想继续承担外公没有承担完的代价,即使自己作为她计划中的棋子。
毕竟是她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本来事情就可以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她竟然绝情至此。当时未茗突然身中奇毒,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众人皆不知何因,他来不及多想,就不顾其他人反对使用治疗术。
这次动用秘术非同小可,也许他会一睡不起,也许紫家从此在这世上灭绝。而他唯一眷恋的只有未兰草的味道。他做出这一切之后倒下的前一刻,看到的却是未茗送与自己的定情信物戴在另一个人手上,当时他就想也许一直这样睡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他不想知道当时紫林当时到底对未茗说了什么,让他可以联合其他人一起来骗他。也许一次是误会,那在船上看见连宇珂依然戴着“茗泉”又是什么?这种背叛,他不想再品尝第二次。
终于卸下心防,不用再戴着面具周旋在这些人面前,他觉得很轻松。梦中的他变成了那个红衣少年,雪停了,阳光照耀在雪地上熠熠生辉。情不自禁地挪动脚步翩翩起舞,没了其他人的目光,全身从未有过的舒畅惬意……
胡远乔刚到客栈就被拦住了去路。
“你去哪了?”
“夏夜表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听见是夏夜的声音,胡远乔松了一口气。
宇文夏夜转过身,郑重地说道:“我不关心你去了哪里,也不想知道你在官场或是江湖的所作所为,但你接近小天最好不要有其他目的。”
胡远乔叹气:“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脾气。”
“你记着我说的话,任何对小天不利的人,我都不会容忍。”
胡远乔目送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胡远乔毫不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人。
“办妥了,夫人的身体无恙吧。”
“无碍,不过计划有变,把紫林山庄加到名单。”
胡远乔挑眉讶异地问道:“现在江湖上都知道紫林山庄少主就是寒冰岛岛主,加上这么个任务,夫人要付出什么酬金呢?”
女人拿出一个瓶子,傲然道:“这是你想要的东西,不过只是一半,事成后,给你另一半。”
胡远乔接过瓶子,似笑非笑道:“成交!不过我真是好奇呀。”
“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胡远乔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之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进了客栈。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口洒进来,少年安静地睡在床上。闭上的大眼睛少了平时的灵动与机智却多了一份柔和,滑下的被子露出白皙的脖颈,微嘟的小嘴像是有些不满。
胡远乔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少年身上独有的清香让他觉得平静。轻轻在额上落下一吻,喃喃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只见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便坐了起来。
少年无神空洞的眼睛好像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少年却毫无知觉僵硬地笑了一下,双手勾住了胡远乔的脖子。
胡远乔倒吸一口气,少年的脸色却越来越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吓人。箍在脖子上的手臂越来越紧,他有点喘不过气。使劲抽出一只手来拿出瓶子取出一粒药丸含在嘴里,按住少年的后脑,将药喂过去。
少年茫然地看着眼前含住自己嘴唇的人,好像不能分辨他在做什么,手臂却渐渐松了下来。
胡远乔伸手拍了他颈后一下,少年便脱力地倒在他的怀里。他轻轻一带,少年随着他倒在床上。
胡远乔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声道:“看够了么?”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宇文夏夜。
胡远乔掩了掩被子,没有起身,淡淡地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夏天的病。”
宇文夏夜一改平时的胸有成竹,脸色有些灰白,“我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废话了,我要带他走。”胡远乔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
如果说每天工作往家敛财是如三餐一样的必需品,那么对于宇文夏夜来说,夏天就是支撑自己一日三餐的唯一动力。虽然只比他大了三岁,但自从家里发生变故,一直把他护在身后,向来是拿他当儿子来养的。这时候,胡远乔扬言要带走他,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宇文夏夜怒不可斥,要不是怕惊动了夏天,他恐怕早就直接动手赶人了。
“胡远乔你不要太过分!你凭什么要带走小天?”
胡远乔同样铁青着脸,低吼道:“你又凭什么留他在身边?你以为那些钱能治好他的病么?你事业有成、富可敌国又有什么用?”
宇文夏夜失控地捂住头,满脸的愤怒、心疼、不甘、无奈。“可是我能怎么办?连钟离都不收,我能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他不清醒的时候越来越长,我真的……”许是压抑了太久,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起过这些,在下人面前他是气势威严的主子,在其他商人面前他是胸有成竹的对手,在天下人面前他是遥不可及的首富,连在自己最亲的弟弟面前他都扮演着时威严时唠叨的兄长形象。夏天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承受的压力已快要将自己压垮,此时说出来,终于找到个发泄口,情绪竟有些难以自制。
胡远乔沉默片刻,道:“我找了一种方法,不能确保一定能成功。”
宇文夏夜欣喜地抬起头,片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慎重,问道:“失败的结果是什么?”
胡远乔不语。
又是一阵沉默,窗户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窗外的月光照在夏夜的脸上,竟多了一份柔和。
“好,你带小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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