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狼窝

　　肖柯艾扶着车子把自己的身体稳住才冲乔野喊：“你干什么！慢点开，这里不是飚车的地方！”

　　乔野车速一缓，恢复正常速度：“开个玩笑嘛，儿子养大了，情窦初开，我这个做老爸的当然要关心一下，把一下关，不能让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被什么天使还是苍蝇的给忽悠走了。”

　　“谁是你儿子！别乱认亲戚。”肖柯艾不满地说。

　　每次别人说他是他儿子他就非常生气。乔野一边开着车，一边还腾出手来摸摸他的头：“果然是雏鸟长大了，想离巢了，反正你小子要是真看上哪个姑娘让我过过眼就行，放心，我不会抢你媳妇的。”

　　“能让你抢走的我不会要！”肖柯艾回击回去。

　　乔野回头冲他笑：“也是，看上你的人决对不会喜欢我，根本就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没哪点儿像，不过我牛脾气倒是对我胃口，哪天要是没姑娘要你了，哥一定会养你一辈子的，放心，哈哈哈！”

　　肖柯艾不屑：“谁要你养啊，喂喂，你看着路开车行不行，别三心二意，我还不想死！！！”

　　俩人到了刘谦和的别墅的时候，还没敲门，就隐隐地听到里面传出争吵声。

　　乔野拉住了肖柯艾想要按门铃的手，朝四周看了一下带他到了窗边，把窗子打开一条缝，朝里面看。

　　夏霁脸上有泪痕，站在沙发前正对刘谦和吼，刘谦和脸上只是满满的无奈，却没有厌烦。

　　他们刚才听到的应该就是夏霁的吼声，刘谦和在沙发上坐着，应该是在平复心情，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去按夏霁的肩膀：“我们不要吵了好吗？你要相信我……”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吴蝶有联系，为什么我一直问你你都不说。”夏霁眼里已经开始流露出绝望的神色，样子也比之前见到的憔悴很多，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你为什么不说，你什么都不说我要怎么相信你！”

　　刘谦和伸手去拉他，仍然努力压抑着不发脾气：“我说过了，那是公司的事，这个公司的法人是我，但是当初是吴蝶给我的资金，而且里面有她的股份，虽然她和我离婚的时候把所有的股权都给了我，但是我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就接受，她不要公司，我只好把按市价还她钱，这段时间我都是在忙这个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要相信我。”

　　夏霁用手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去，看不到表情，但是却是声音哽咽起来：“你骗我，你们之前跟本不是这样，你骗我，吴蝶根本就还喜欢你，当初我就应该阻止阿章去那家店，不然他不会死，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杀了他，为什么要救我。”

　　听到这里，听墙角的两人相视一眼。

　　刘谦和蹲了下去伸手抱他：“小霁，你相信我，我不会做这种事，吴蝶她给我发的那些短信只是因为我们之前总是有些私人恩怨，所以只是偶尔提到而已，你也看到了，我从来不会对你隐瞒什么，你要看我的手机我也从来没有阻止过，那些短信我很少回，我回她短信也只是因为，我……对不起她，小霁，我爱你，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夏霁蹲在那里也没有挣开，只是抱着自己的头哭着。

　　在窗外的两人也蹲了下来，乔野从旁边揪了片草梗子放到嘴里刁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午的太阳很烈，两人虽然在屋檐的阴影里，但还是被晒出了一身汗。肖柯艾转过头看乔野微微仰着头的样子，眼睛眯着，汗水顺着下巴滑过喉结，流进领口里。

　　他转过头揪着地上的草等屋里的哭声停，一会没了声音，肖柯艾才用胳膊肘碰碰他，使了个眼色。

　　两人进屋之后并没有看到夏霁，刘谦和把茶放到茶几上对他们强挤出一丝笑容：“小霁他在洗手间，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先问我。”

　　肖柯艾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才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下关于刘先生你和吴小姐的关系，据说你们现在有合作关系。”

　　虽然才知道，但刚好做为开场。

　　刘谦和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但仍然是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们的关系相信你们应该都早就查到了的，我们确实已经三年没有联系过了，但是最近因为二哥的关系所以有些合作。”

　　又牵进来一个铁二。

　　看来这三个人也搅和得不轻。

　　乔野看了看茶，然后对刘谦和说：“介意我要一杯冰水吗？”

　　刘谦和去倒水加冰的工夫，乔野对肖柯艾说：“夏霁的心理比较脆弱，问他。”

　　肖柯艾也知道，比起刘谦和，从夏霁嘴里更容易问出东西，但是想起他刚才像是崩溃一样的大哭，他有些不忍心。

　　“你现在是在办案。”乔野提醒。

　　肖柯艾点点头。

　　冰水拿来之后，乔野一口就喝完了，刚才是下午两点啊，太阳晒死了，他家小可爱都晒黑了。喝完水之后，他才开始问：“刘先生，你们是什么样的合作，介意说一下吗？”

　　刘谦和礼貌地笑笑：“抱歉，我只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们，是绝对与案子无关的事，就是一些商业上的事，其它的都是商业机密，我一个人没有权利向外公布。”

　　这个时候夏霁也出来了，他眼眶还是红的，额前的头发是湿的，应该是刚洗过脸。看到他出现，刘谦和彬彬有礼的笑容中终于露出破绽，他担忧地说：“你不是累了吗？回房里去休息吧。”

　　夏霁看了看他，脚步微微一顿，但还是走了过来坐下，却和刘谦和一个坐在沙发这头，一个坐在了另一头。他的笑容很勉强，眼底还有黑眼圈，对肖柯艾说：“有什么话我都会如实相告的。”

　　他的脸色很苍白，和那天在医院里的失血过多不同，这是没有休息好所带来的疲惫，有些病态，让肖柯艾都不忍心问。

　　乔野却是没有肖柯艾些心思，他直接了当地说：“说实话，我们来了并不止一会儿，刚才在门外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一些争吵。”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一下，果不其然，刘谦和还是很镇定，但是夏霁的瞳孔却是猛地一缩，眼睛的余光忍不住地朝着刘谦和看去。

　　肖柯艾看他都问了起来，自己也不好就这么干坐着，而且乔野说话太直接，自己问的话说不定还会好一些。但是他没想到，他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夏霁说：“您要问什么直接问就好。”

　　乔野露出一丝微笑，肖柯艾在他眼底居然在眼底看到一丝赞赏：“谢谢您的配合，我想知道，您当时口中说的‘你杀了他’是什么意思。”

　　听到乔野的问话之后，夏霁的神色却是慢慢地镇定下来，他清楚地说：“因为我在学长手机里看到吴蝶发给他的短信，那上面的内容是‘你会不会不安？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乔野转头向刘谦和：“刘先生，我可以拿您的手机求证一下吗？”

　　刘谦和叹了口气：“那确实是她发给我的，就是小霁自杀的那天，我当时因为出门急没有带手机和一件很重要的文件，到了半路折回来拿，刚好救了小霁。”

　　“这也是你自杀的理由？”乔野问夏霁。

　　夏霁深呼吸一口气把已经涌到眼眶的泪忍了回去：“是。”

　　乔野看着他的样子，却没有露出丝毫同情：“为什么不告诉警方。”

　　夏霁直视着他：“因为我当时我只想到死，我想去看阿章，我不知道再怎么去面对学长，如果这一切因我而起，我宁愿我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

　　本来是想肖柯艾问的，这下子被晾在一边的反倒是他。

　　乔野还没开口，刘谦和叹了一口气，才说：“小霁，王章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当时吴蝶给我发那条短信只是开玩笑。”

　　“那么，刘先生，介意谈一下你们当年的事吗？例如你们是怎么离婚的。”乔野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丝这不为所动，只是很公事化地问。

　　刘谦和很平静地说：“当初我告诉他我爱上一个男孩子，她很平静，只是进屋里拿了离婚协议书让我签字，我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和小霁的事，但是她没有和我争执，反而放弃了公司所有的股份，包括一切财产，我们离婚很快，也很平静，没有任何纠纷，离婚之后她拒绝了我所有的补偿，很快就消失了。”

　　“当时她有说什么吗？”乔野问。

　　刘谦和仔细地想了一会儿，才说：“她一直很沉默，我只有一句记得比较清楚‘谦和，你选的这条路，希望你能走得平稳点，早点得到你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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