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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情
白又一次地怔住。
南宫煜的反应让他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南宫煜倒是安然自得地把玩起了药草,问道:“能治百病?本王为何没听说过这种药草?”
“是我自己种的……”白立马答道,话一出口后才忽然反应过来,暗自懊悔。
那药草确实是白自己“种”的。那是千年寒潭底吸取日月之精华,又借着白的妖气长成的仙草。人类用了实是大补,亦可治病。
如果南宫煜这只是在试探他,那么转下,他就会把这些草药拿给那个道姑,然后道姑定会发现草药中的妖气,再然后……
完蛋了!白心底一阵惊慌,奈何脸上还不能表现出什么。
“怎么了?”南宫煜忽地凑近,一张俊脸就这样在白的视野中放大,“怎么忽然脸色变这么难看?”
白的脸唰地红了,猛地一退后,凳子一歪,竟摔倒在地上。
你这个笨蛋!白在心底愤恨地骂着!彻底地连脖子根都红了。
南宫煜愣住,半晌,大笑出声。
“你真是,”南宫煜一边笑一边起身去扶白,“太可爱了。”
白深深地低着头,不做声。
南宫煜的手伸到白的两腋下,一提就把他提了起来。
白的四肢僵硬,只低着头,脸红得像要滴血。
“小白。”南宫煜忽然叫道。
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停了一下,然后疯狂地跳动,仿佛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以后常来,好吗?”南宫煜的语气温柔。
“……这个,王爷已经说过了。”白小声地道。
南宫煜笑了,灿烂过骄阳,温和如晨曦,“这次,和那次不一样。”
这次回来后,白又躲进了石缝底。
琉絮和一帮妖们愣是没摸出个一二三,又干着急道姑的事儿,最后没辙了,只好把翩纤拉了出来。
“大美人大美人,翩纤大美人,”琉絮拽着翩纤的袖子不放,“你去吧,白平时最听你的话了。”
“琉絮,我要再听到你这样叫我,就算你在我面前跪个几十年我都不会理你。”翩纤一脸淡漠地道。
“哎呀,花公子不要介意嘛,”琉絮一脸狗腿的笑,“翩纤公子,快去吧,我们都担心白啊,你看他这次回来的时候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是道姑对他施了什么法吧?”
翩纤皱了皱眉,看得出他也有过这个想法。
半晌,他道:“蝴蝶不能沾水。”
“我来我来~”一个容貌妖媚,扭着细腰的女子走了过来,“不过花公子呀~我叫小白上来后,你可得自个儿跟他说啊~”
“好。”
话音刚落,细腰女子就窜进了水中,水面上泛起一阵微光,能看到一条小青蛇扭动着往水底游去。
不过一会儿,一条苍文白鱼跟在一条青蛇的后头从水底游了上来。
微光散去,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在水面。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多人?”白一脸呆然地问道。
“白,你那天去见南宫煜,发生什么了吗?”翩纤问道。
“啊?”白愣了一下,然后脸蹭蹭蹭地变红。他低下头,道:“没,没什么。”
“嗯?我好像嗅到了什么的味道。”细腰女盘着双臂,靠在柳树上,笑得妩媚。
翩纤的眉头紧了紧。
“什么啊?”白有些紧张地道,满脸通红。
细腰女媚眼一抛,“谁知道呢~”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琉絮依旧是一脸茫然,道:“那那个道姑……究竟是?”
终于回到了正题上,众妖都竖起了耳朵。
“好像只是给王妃治病的,然后王妃的病,也确实是来到这里之前就有的。”白想了想,道。
“那,一切都是我们的杞人忧天啦?”琉絮渐渐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不过……”白又红了脸,表情有些尴尬。
“什么?”众妖屏住了呼吸。
“我干了一件很傻的事……”白支吾道。
“什么?!”众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我,我抓了池底一把草药……给了南宫煜。”白的头已经低到了胸口。
犹如惊天霹雳,众妖被震得僵在了原地。
“如果南宫煜把草药交给了道姑……”不禁有妖小声喃喃,打破了寂静。
“白你真是……”琉絮一脸悲壮的表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我……”白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并且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于是他这几天都没脸见大家,躲在石缝底。但是表面上说是忏悔,唯他心里明白,他这几天日夜不断,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南宫煜那柔和如二月春风的笑容。
他心底越发地羞愧,不知如何面对大家,亦不敢再面对南宫煜,只好默默地躲在石缝底下。
“白,你……”翩纤张着嘴,但却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你究竟为什么要拔草药给南宫煜啊?”琉絮无法理解地大声道。
“给,给王妃治病啊。”白支吾着,但话语里却是理所当然。
“你……”琉絮一副要被气到吐血的样子。
众妖都沉默。
“我,我知道自己错得很离谱……我,还会再去见他,一定不会把祸患引到大家身上……”白小声道。
“但愿如此……”众妖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最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散了吧,再看下去也没什么好结果。”
于是,大伙都纷纷散去。只留下琉絮、翩纤和白三个站在原地。
“白,跟我来一下。”翩纤淡淡地道。
白点了点头,跟着翩纤走到了翩纤平时寄宿的房间外的小花园处。
“你是不是对南宫煜……”脚刚一落定,翩纤便劈头盖脸地问道。
白当即被吓了一跳,大眼睛瞟来瞟去就是找不到落的地方。他心虚地道:“什么意思?”
“白,我不在乎你对南宫煜抱有的是什么感情,我只告诉你四个字——人妖殊途。”翩纤淡漠地道,深邃的眼底是隐藏千年的悲伤。
“……我知道。”白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他低下头,小声道。
他知道。
他甚至没敢妄想能和南宫煜再见一面。
“很多道理,其实我们心里都是清楚的。只是做起来,永远比说的要难。”翩纤喃喃地道。
白没有作答。
次日,白又站在了南宫府的大门口。
门房熟络地打招呼:“浚白公子都成我们常客了。”
“麻烦你了。”白不好意思地道。
“哎呀公子,您要真成了南宫府常客,每次都说这么一句,小的的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白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的这就去帮您通报。”说着,门房就往府内跑去。
不过多时,门房回来了,道:“公子,王爷现正在厅堂接见客人,请你一同去聊上几句。”
“既然有客人,我就不好打扰了吧……”小白犹豫道。
“没事儿,这位说来也是常客了,性子也爽朗,不用太见外。”
“那……好吧。”
门房豆子领着白走到了厅堂,一迈进厅堂,白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白,来了啊。”南宫煜坐在主位上,面带笑容,“快来坐。”
白身子都僵了,浑身不停发抖。
他咬牙克制住难耐,用尽力气地回道:“王爷。”
颤抖着行了一礼,他迈着虚渺的步子,走到了座位,坐下。
“怎么了?脸色这样差。”南宫煜关怀道。
“没事,昨夜没睡好罢了。”白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虚弱无力。
“这样啊,待会儿叫人给你带回去些新晋的香料,有安眠的作用。”
“谢……谢王爷。”
“给你介绍一下,”南宫煜看向右手边的黄衣女子,“这位是曲天瑶曲姑娘,是府邸主管曲老的爱女,亦是玉门观的首席大弟子。”
白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你一定就是浚白了吧,王爷刚还和我说起你呢。”曲天瑶友好地笑了笑,道。
“曲姑娘,初次……见面,”白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恍惚,他强睁了睁眼睛,却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飞速地流失,“多……指教。”刚说完,他便从位子上软软地滑到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白!”南宫煜大惊失色,冲到了白的身边。
曲天瑶眯了眯眼睛,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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