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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敲落花
卷起的天青色罩纱窗幔下,斜风细雨中穿梭的春燕正忙着衔取粉红的花瓣到屋檐下的泥巢。毛色黑白的小猫轻轻款款地走动着,抬起小爪子挠挠檀木的桌腿,又眯起眼睛拿后颈部 舒服地蹭蹭。
“呯!”一声棋子的落声吓得小猫迅速地弓起身子弹开,背上立起几根警戒的白毛,受惊地左右张望着。
窗外杏树上有几片粉红的花瓣低低地旋落到黑白相间的棋盘上,赵玄肆用宽大的袖子将它们拂去,笑着朝坐在棋盘对面的人说到:“你的这些子都被我吃了。”
柳月恒背靠着金丝绣花靠枕坐在扶手摇椅上,穿着北静王府为他准备的白色单袍,托着腮审视着棋局,露出一截竹竿般白瘦的手臂。赵玄肆有些走神,不见对方脸上渐露得意的笑容,只听得黑子敲落有声,待定睛看时候,却不偏不佚刚好堵了自己一个至关重要的气眼。
“赵兄的后方可真是空虚无防啊,这盘棋差不多定局了。”柳月恒开心得拿茶盏盖敲着手中的青瓷荷叶小盏,清脆有声,却被突然一阵穿堂狂风一吹,轻咳出声。
赵玄肆忙命人从床铺上拿了披风给他裹上,柳月恒从来不习惯被人如此照看,反而有些不爽,自己接过披风往身上一搭,也不高兴系上绳扣,直接将服侍的小丫鬟谢走了。
玲珑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躬身抱了地上的小猫,柔声提醒道:“柳公子该喝药了。”
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沉浸了六日药香的房间再次弥漫满那股寒辛苦涩的气味时,柳月恒的眉毛几乎绞做一团,他天生不是什么俊秀书生,端庄的表情没有,夸张的鬼脸倒是有几个,正好用来活灵活现表现不满。
小丫鬟端了那碗药近来再催促道:“公子服药了。”
“又是药,好苦。”柳月恒决定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赵玄肆求情,“已经第七天了,走也走得,跑也跑得,不用再喝了罢。”
“不行。”对方回绝得毫不迟疑,“大夫开的是十四天的药方,需要慢慢调养才能见全效,哪有不喝之理。”
柳月恒沮丧地端起药碗,放在鼻翼前闻了闻,那讨厌的气味还是让他的手犹豫地悬在了半空,继续望向赵玄肆:“早上已经喝过了,下午这煎咱不喝行不行?”
“你想不想吃第一次来我家时玲珑做给你吃的那种甜点心?”赵玄肆问。
柳月恒实在是很爱王府上做的糕点,松软可口,香喷喷甜丝丝的,别处可吃不着,怕是跟御膳食有得一比;忙同意地点了点头。
“你问问看你玲珑姐姐还有没有做这种点心?”
“王爷不用吩咐我就做下了,你看这不就是。”玲珑将一个食盒放在棋盘边的案几上,亲手揭开;都好几天了,每次喝药都上演这种戏码,聪慧如她自然知道一早就命人在煎药时做好点心,难为王爷这么多次了也还笑嘻嘻地哄得不亦乐乎。
柳月恒也不客气,伸手抓了一个就吃,谁让他赵玄肆无端关人,又害自己跌下马的,自然要管本大爷在府上住得舒舒服服了,咳咳咳……风好冷,拢了拢披风,柳月恒再次端详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来。
“喝完药再吃些甜点就不会苦了。”继玲珑和小丫鬟之后,赵玄肆再次赶投胎似地催促着。别急,别急,反正凉不了……眼睛一闭,柳月恒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好不豪爽,喝完之后马上双手出动抓起两三个糕点同时塞进嘴里,使劲嚼啊嚼,这样一来就不觉得苦了。
“喂,慢点吃,别噎着。”
过了这一夜柳月恒就要坐马车离开王府,赵玄肆送了他很多东西,其中包括柳月恒最痛恨的东西——两打研磨好的药引,还有他最中意的东西——几大盒装满了特色糕点的红漆食盒,包括柳月恒一开始喜欢的墙上挂着的那幅《雪山红树图》真迹,赵玄肆想也不想便叫人摘取下来卷成一轴送给他做礼物。
柳月恒那天来时穿的衣服被整齐地叠放在桌上,准备明天离府时穿,腰间的佩玉却找不到了,柳月恒有些着急,特地找赵玄肆说明了情况,那块玉是他母亲从小留给他的,虽不贵重在他心中却远胜千金。赵玄肆有些失落,看来那玉佩是非还不可,但又不好当时就拿出来给他,于是许诺柳月恒已命府上下人去寻找了,相必不是丢在府上就是丢在那日草地上了,一旦找到马上归还于他。
这件事柳月恒说过便忘记了,倒是临睡前赵玄肆反复保证了,到最后干脆把自己手腕上笼着的白玉石念珠串捋了下来,一定要对方收下,暂且当做遗失玉佩的补偿,柳月恒这才面上有些着急,推托了半天还不回去,仍旧只好收起来放好。
本来以为那串念珠子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研磨而成,虽必值些银两,但北静王府中想来多得是比这个希奇的饰物,因此收下也不以为意。然而傍晚掌灯时分玲珑姑娘过来审查房间内的照明和焚香情况时,猛然憋见赵玄肆手腕上没了那串念珠,眼神竟有些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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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同学,知道把你写得很弱
不要怨恨我,下章你女人马上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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