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 续——凤鸣江湖

作者:随风亦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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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凤鸣江湖 (4)



      三天的时间让匆匆赶路的几人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但事不宜迟玄霜决不能有任何闪失。来到冥狱的第二天,小凤一行人便见到了方兆南及凤昔一家人,相比于六年前相依为命的两母女,如今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充满了温馨。看见了六年不见的小凤,凤昔眼含热泪的冲进了小凤的怀中,再多的话语都变成了哽咽和泪水,轻轻拍着凤昔的背,一种虽无血缘但惺惺相惜的感觉已经填满了心房。

      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连绛雪都不得不满眼羡慕,她知道那是她一辈子都渴求不来的,因为很多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回来。匆匆的见面之后便是即将来临的一场大战,故人的再次重逢却没有留给他们互诉过往的时间。方兆南的伤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已经好了许多,但是玄霜至今生死未卜,他整个人看上去明显的消瘦了许多。和六年前的血气方刚相比,此时的方兆南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憨直,但眼角的疲惫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养精蓄锐两天之后,一行人往冥狱旧址而去,但几人之中却不见凤昔一家三口。看着空空荡荡的一片废墟,小凤难免触景生情,半生的基业如今已经变成一堆黄土,此情此情与当年的魔教何其的相似,摸着手中微微发凉的七巧梭,脑海中母亲和外公的面容竟还是那么清晰。几人四周查看时三日前见到的一群苗疆女子已经飘然而至,高台之上一黑一红两个身影也悄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台上的两人,方兆南大声喝道,“三日之期已到,把玄霜交出来。”看着满脸怒容的方兆南黑衣老头摇着头一脸惋惜的笑容,这人正是当年的仇无常,只是今日再见他的双眼凹陷得更加像一个骷髅。未待仇无常开口,站在一旁的清岚就好笑地道,“谁告诉你们来这里是让你们见陈玄霜的,今天这里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我们两人自然是奉狱主之命来送你们一程的。”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不知什么时候平静的废墟四周却忽然狂风大作,风起之时一黑一红两个影子也迅速消失在了黄沙之中。

      突然的变化让小凤几个人都万万没有想到,此时只听万老头大喝道,“小心这是一个杀阵,大家靠紧千万不要走散。”黄沙呼啸,咧咧的狂风犹如刀刃一般入体生疼,连城和方无两个没有内力护体的人立刻出现了不适,开始还能勉强忍受,到了后来已经面露狰狞。此时最着急的莫过于小凤和绛雪,母女二人剑梭交叠竟挥舞出了一扇无形的剑网。这时一直闭目不动的万老头猛然睁眼摇头一叹道,“好一个四象七杀阵,居然毫无破绽。”听到万老头的话,站在小凤身后的方无忽然开声道,“那可未必,再完美的阵法都会有薄弱之处,而那最薄弱的地方一定就是阵眼。”万老头感觉到了方无话中的讽刺之意,沉着脸道,“那你倒是找找看啊!”方无眼中锐利的锋芒一闪而过,抬起头道,“既然头顶的劲风能用剑招化解,那很显然阵眼就在上边。”

      看见方无手指着头顶,小凤手中的七巧梭不假思索地划出了一道弧线,朝着头顶的虚空盘旋而去,同时人也凌空而起。此时只听虚空中一个声音传来,“不愧是神医丹士,好眼力,只可惜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短命。”话音方止十几枚黝黑的飞刀忽然出现在了罗玄的身侧,眼见着飞刀已经近在咫尺小凤拼尽全力回身朝方无扑去,呆在万老头怀里的小聂非大喊道,“娘亲,小心!”看着扑向自己的聂小凤,方无整个人忽然愣住了。实则是,看见聂小凤身后出现的那个黑爪他忽然很想知道接下来聂小凤到底会怎么样做?而那黑爪穿体而过的时候他会不会有一丝得逞的快感。

      时间就在这一刻定格了,除了在场几人惊呆的眼神便是被忽略掉的狂风咆哮之声。黄沙吹散之时,两道触目惊心的红影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那血红不属于方无,也不属于小凤,一个娇弱的红色身影如一只花蝶一般浴火而生,轻轻飘落在了小凤的掌中。看着怀里的身影,小凤的眼中没有震惊没有悔恨,唯有手指怜惜的抚过清岚满含笑意的脸颊;而另一个影子则是划过仇无常脖子的一柄苗刀,直到喉咙上喷出了血箭仇无常才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倒在小凤怀里的清岚。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在原地的几人还完全沉浸在那一片血色中。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辨不出感情的撕心裂肺地呼唤。看着一道飞驰而来的白影,清岚喃喃道,“姑姑,我好想你。”小凤搂着清岚的手臂更微微颤抖,清岚忽然抬头微笑着看了小凤一眼,然后转头看着僵立一旁的方无道,“大叔……保重!”清岚心口涌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小凤的衣襟,可她的眼神却还是不舍的看着方无,直到最后变得暗淡无光。飞奔而来的玉玲珑一下子把小凤怀里的清岚抱在了怀中,一声声的‘岚儿’震荡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方无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着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眼底那一片冷漠不知什么时候竟淡了几分,茫然的转身一滴水珠不知什么时候竟从眼眶中滚落。手指划过那滴透明的水滴,眼中满是不解、矛盾和不知从何而来的哀伤。

      玉玲珑其实在几天之前就接到了清岚的书信,那封简短的信中装满了一个女孩六年来的怨恨、无奈和抉择。那颗善良的心即使在母亲严苛的摧残下也依旧未染丝毫的尘埃,直到决定付出生命的那一刻她也是无悔的。尽管玉玲珑日夜兼程可到头来看到的依然是那只飞向火海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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