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言谁解诉秋心

　　丁大哥，丁大哥，我默默地这般唤你，因为……那不属于我。

　　还记得吗？那一年的九月初七，在汉口出名的菊花会上，是我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你认识了小姐。
　　你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小姐，我知道，你……是不会把我这小丫头放在眼里了……
　　翰林府外，你从东踱到西，从西踱到东，看着你的神情，我黯然明了，你不想离开，也不会离开。我悄悄打量小姐的表情，暗下决心，若然她有一丝恼了，我便下楼打发你离开，纵然伤了你的心，也在所不惜。可是，我除了欢喜和担忧，我看不到她脸上有其他的意思，心下暗暗吃惊，这，也能算是一见钟情么？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时间缓慢的步调对我来说，是怎样一种煎熬！终于，到了黄昏。
　　我打开了边门，直直地向你走来，羞涩晕烫了双颊，你可看出来了？不，不要说，我知道你不会在意的。你只在意那绿菊花，甚至，你在意的只是种绿菊花的小姐。
　　后来？后来还有我么？是小姐把花放在窗槛上，是你每天风雨无阻地来赏花，是小姐偷偷地瞧你一眼，是你痴痴地瞧上好久，不肯离去。那我呢？明知你们……两情相悦，却怎么也放不下，怎么也不甘心哪……

　　原以为，那一次的离开会使我们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来，却未料，你们还是见面了，这难道是天意么？
　　你们每晚如神仙眷侣般到处游历，独留我空守闺楼，更漏声声，寂寞蚀人魂，如若这是天意，那么我连天都不信！
　　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如斯相信我，从不我忌讳在我面前言语，我才不管什么金银财富，什么连城剑诀，什么老爷小姐，我只知道，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
　　只是，万万没有料到，凌退思竟是这样狠毒阴险，把你害得……害得这样苦……

　　小姐花尽了心思，想让我来探一探你，却始终没有成功，是我，求了凌退思，才有了这唯一一次机会……我知道，他早有除我之心，我知道这次我必死无疑，我也知道，你想见的不是我……可是我不在乎，去他的宝藏、去他的凌退思，要杀就杀吧，我只求……只求能见你一面呵……
　　你憔悴了，眼里满是盼望，只是，那不是为了我……我清楚的很。
　　原来费尽了心思，却连投在我身上的眼神也不是我的。
　　忽然很想大笑，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怎么也停不了，或许……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即使别人也得不到，我一样不开心。
　　铁槛外的小小雏菊，它只有小小的美丽，得不到众人的关注，那多像我！我把它摘下，放在你的手心，指指小姐窗槛上的花，也许，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那箭没入我身体的瞬间，我想，我也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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