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还是爱

　　看着莫离一点点的用手拣着盘中的饭菜送进嘴里，妇人心中又是一酸，看着她这样吃饭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是不能习惯，只因她万分的同情她，这么美好的女孩却受着这样的虐待，这真是见者流泪，闻者辛酸呀。
　　早前她刚来时还不知道老爷定下的规矩，看她吃到最后怕不干净居然还用舌头舔盘底时，她都心疼的哭了出来，安慰她说：“孩子你一定饿坏了，下次我定多带些饭过来。”莫离却只是莫不做声的也不看她，确定没有饭粒了，才放到托盘中。妇人用锦帕细心的帮她擦干净嘴角，她却差异的躲开，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出门时守卫拦住了她，要求检查她的盘子，确定没有剩饭才让她离开，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不是她饿了，只是怕连累到她。心下更是心疼这个孩子，从此就向管家提议以后都由自己来给她送饭。
　　莫离的饭菜不是锅里剩下的而是饭桌上剩下的，这更是对她的侮辱，这么个家才万贯的府中，连狗吃的饭都是从锅里剩下的。而莫离吃的还是从仆人嘴里剩下的残羹剩饭，这帮家丁都是干体力活的哪会有多少剩饭呢，妇人总是从自己的碗里剩一半的米饭，然后凑和到一块，有时趁人不注意，就偷着从锅里挖点出来带给她。后来偷偷的有几次拿了筷子进去，是不想她这么狼狈的吃饭，可她5时就被关进来，根本不会用筷子。妇人还细心的教她怎么用，刚开始不会用，饭菜掉了一地，莫离还是将它们拣起来混着泥巴送进嘴里，妇人看着更是心酸，大把大把的泪留了下来，干脆就喂她吃饭。毫不容易莫离学会了用筷子，莫离那次露出了第一次笑容，虽然只是淡淡的上扬了嘴角，却深刻的记在了妇人的脑海中，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笑容，虽然只是在一个5岁孩子的脸上。
　　可是好景不长，后来还是被人发现了，府中家法甚严，管家因此重重的责罚了她，让她好几天不能下床，不能给她送饭来，期间一直是别人代替她送饭。
　　从仆人责怪她的言语中，莫离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受到惩罚了。就再也不对妇人露出笑容了。留给她的只是淡漠，生怕她再次受罚，妇人了解她的想法，更是疼爱她。
　　“多好的孩子呀，我家儿子要是能娶你这个媳妇，是多大的服气呀！”妇人总是这么在她耳边絮叨，虽然她从来不回她的话，只因她心里一直还留有那个女仆的那时看到她惊恐的眼神，恶毒的咒骂。从那以后再也没对人开口说过话。但是她还是会听妇人讲的，她会给她将很多故事，以至于她不会真的与世隔绝，从她口中会了解外面的人和事，妇人知道她喜欢听，每次讲到好玩的事莫离的眼神便会有异样的光彩，不过她讲的都是她那可爱儿子的糗事。可再好笑的事也够不起她的笑容，妇人一生只见过那一次。
　　妇人该走了，收拾了一下餐盘，起身看了看她的脸，又蹲下来用手整理整理了她的头发，将她脸前的乱发都整理到后面，露出精致的面孔说：“恩，你长的这么漂亮，不应该遮着脸的。多讨人喜欢呀，老爷要是看到这样的面容又怎会舍得这么折磨你呢！定会好好爱护你的。”
　　莫离的眼睛忽的转了转，只是一瞬的时间便暗淡了下来，恢复成一片死寂。
　　一声关门声后，只听外面的守卫说了声“张婶，她吃干净了吗？”
　　“恩，吃的干干净净的，你瞧瞧。”
　　“。。。恩，好啦你可以走了。。。张婶，管家说了你以后别待这么长时间。和一个妖怪有什么好聊的。小心以后别人也把你当怪物，你不知道村里的孩子都不和你家虎子玩了吗？说你和恶魔打交道，你们一家也会变成恶魔的。”一个守卫不屑的说着。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呢，亏你小时侯还吃过我的奶呢？我要是恶魔，你也拖不了关系，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咋还听你娘唬弄小孩子的把戏呢？你要是再这么讲，小心我拿鞋底抽你。”只听妇人脚步声沉重的离开了，似是一肚子的怒气没处发泄，全撒在脚上了。
　　“本来就是嘛。”等妇人走远，确定她听不见了，他才对着门大声说，就是要说给屋里的莫离听的。在这里当守卫已经两年了，他从未见过莫离的样子，只因而且这里规定男人不许进入这间暗室里，他只是在给送饭的人开门时，瞄到墙角那一团黑影。她的脸总是被头发遮的严眼实实的，更增加了她的恐怖形象。
　　现如今守卫都换了两拨人了，这里住着恶魔的思想已经在家丁的脑中根深蒂固了。
　　妇人走后，莫离再次将妇人整理好的头发弄乱，遮住脸庞。她不愿别人看见自己的样子，只是不想再听见别人指着她的脸大叫“妖怪，妖怪。”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心。不让任何人看见，只有这样才不会伤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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