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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错误的时间

　　“不！求你！你不能带我到魔法部去——我不能被——”

　　“哈，你还有别的见不得人的事对吗，男孩？”

　　“不是你说的这样！”哈利试图想出一个能阻止他的办法，但却越无计可施。他是不是应该告诉这个人他是谁？哈利不想说。最安全的还是说谎。他只需要一个能拿到魔杖的机会，就能重获自由。他会硬逃出去，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还要给我更多解释，”那男人说道，哈利一再乞求他别去魔法部，这让他十分暴躁，“我要直接带你到魔法法律执行司！”

　　“真——真的？”哈利顿时松了一口气。

　　男人被哈利的反应吓了一跳。“你要向法律坦白，男孩，这可没什么可高兴的！”

　　哈利什么也没说。金斯莱·沙克尔会不会正在司里？如果霍格沃兹的战争结束了——哈利已经完全肯定——那任何活着的人都会回到岗位上，除非金斯莱正在外出的任务中，比如搜寻他。无论如何，哈利至少也能认识一个人，即使他们现在认不出他。

　　哈利被推进了魔法部的大门。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至少这个地方还是正常运转着。他很快想到食死徒们现在是不是都死了，这降低了被他们带走的风险。他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对。人造喷泉中的五座雕像，男巫，女巫，小精灵，妖精和马人仍然完好无损。喷泉喷出的水滴映照在光亮的墙壁和地板上，就像他当年第一次来这里时看到的一样。没有什么巨大的、令人恐惧的黑色石雕摆在眼前，那个一男一女两个巫师坐在由扭曲、□□的麻瓜尸骨堆砌成的座位上的雕像，他还记得那个雕像下面一英尺高的地方雕刻着一行大字，“魔法即强权”，这雕像毒害魔法世界，让人们成为伏地魔的信徒。现在它不在这里了，只剩下纯洁的金色喷泉，体现着众生平等。

　　和上次看到的令人作呕的雕像相比，这样起码好了很多，但在某种程度上却让哈利十分焦虑。哈利再次想起，街上的所有人看起来都那样盲目地欢愉。也许战斗已经结束，就在哈利差点被伏地魔杀掉的那个晚上。也许邓布利多确实是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可能昏迷了一段时间，而现在已经一切正常了。但假如一切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他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男巫看起来丝毫没有放过哈利的打算，哈利本为他会这么做。

　　他们穿过拥挤的魔法部工作人员和来访者，进了中庭尽头的电梯，那个男人不断向哈利投来愤怒的眼神。哈利开始再一次考虑怎样才能逃跑，他们已经快到法律执行司了。对于他这样一个完全业余的小偷，这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不过这不是他能评判的事，生杀大权都掌握在这个男人手里。

　　“二楼，魔法法律执行司，”电梯间里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女声。男巫按着哈利，旁边还有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以及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

　　哈利感觉他被男巫提出了电梯间，他们沉默着走在走廊上。哈利观察着四周，那男巫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以为他很害怕。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魔法法律执行司，哈利努力想认出面前的这些人，但他一个都不认识。看起来他们正走过和金斯莱的办公室一样的那个小隔间，但不幸的是，金斯莱不在。

　　“我们到了，”男巫冷笑道。他敲了敲大厅里最后一间办公室的黑色大门，隔壁就是傲办公室。

　　“请进，”里面的人答道。

　　门开了，男巫一把将哈利推了进去。眼前的房间很简单，看起来很像司长的办公室。地上铺着柔软的红色地毯，墙壁是木质的，有几盆植物搁在房间里，看上去很整洁。一张大办公桌正对着门，后面坐着一个男人，阳光从他身后巨大的窗户里照射进来。哈利知道窗户和阳光都是魔法效果，但是看起来很真实。办公桌上放着一些他正在看的文件，它们的主人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两人。他看起来三十到四十岁，穿着讲究，看上去很有修养。

　　“早上好，巴瑞特，”那人说道。

　　“路易，我需要你帮我查查这男孩是谁，”男巫说道。这么说，他叫巴瑞特。

　　路易看了哈利一会，打量着他的打扮。“发生了什么？坐吧。”他指了指面前的两个座位，巴瑞特用眼神示意哈利听话。他们坐了下来。

　　“他企图在对角巷行窃，”巴瑞特说道。

　　“所以我们要知道他是谁，然后记入他的档案，”路易简洁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有身份证明。”

　　“仔细检查过了？”

　　“当然我——你觉得我会蠢到忘记查吗？”

　　“一点也不，”路易疑惑地看了哈利一眼，“你的ID在哪？”

　　哈利想简单点回答，但他知道他们不会明白。“我没有ID。我从来没有过，也没有听说其他巫师有——我以为这是麻瓜才有的东西。”

　　两个巫师交换了一下眼神。“你叫什么名字？”

　　“哈利·摩尔，”巴瑞特代他答道。

　　“呃……事实上，不是，我叫乔纳森·史密斯，”哈利撒谎道。他不想说他叫“哈利”，他需要一个极为普遍的名字，“约翰·史密斯”这样大众的再合适不过了，他想没人会注意到。

　　巴瑞特眯起了眼睛，“双重撒谎。”

　　“大多数人被逮捕后都会撒谎，巴瑞特，”路易说道，“我们很高兴了解到，乔纳森现在已经坦诚了谎言”

　　“你知道我问他生日时他怎么回答的吗？”巴瑞特答道，好让路易看明白哈利是什么样的人，“七月三十一日，一九八零年！”

　　“做做算数吧，”哈利恼火地说，“只是十七年前，只要减十七！”

　　路易向巴瑞特递去一个感兴趣的眼神。

　　“怎么？”哈利问道，有些不耐烦。

　　“你最近是否……遭遇过什么意外？”路易关切地问道。

　　哈利顿了一下，“那有什么影响吗？”

　　“可能是一个错误的记忆咒造成的，”路易想了想，对巴瑞特说道。

　　“也可能是再一次撒谎，”巴瑞特答道，瞪了哈利一眼。

　　路易转过头来看着哈利，“今天是哪一天？”

　　哈利停了一下，努力搜寻着记忆。魔法部会不知道日期？“一九九八年五月二日。”

　　一片沉默。

　　“他需要接受检查。”

　　“什么？为什么？”哈利立即问道。可能是他昏迷了一段时间，或者类似的情况，所以说错了，“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今天到底几号？”

　　路易看起来有点不自在，甚至有些同情面前有着碧绿双眸的男孩，“今天是八月二十七日…一九四四年。”

　　有一瞬间，哈利很想从座位上跳起来，对面前荒谬的两人大吼大叫，但他克制住了。这不可能。这是某种笑话吗？但是谁会给所有麻瓜都穿上四十年代的衣服？谁会重装修破釜酒吧，让哈利认识的人全都消失，又让魔法部回到从前的样子？突然间，一个想法在哈利的脑海里形成。如果在被伏地魔“杀掉”之后，和邓布利多见面，以及发生的那些事确实存在，哈利决定去救那个孩子，而不是回到本来属于他的战斗中去……但他想到这里就断了。然后呢？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又会发生什么？这个选择真会造成什么改变？为什么会使他回到一九四四年？这都无法解释！

　　“证明这一点，”哈利突然说道，就快失控了。

　　路易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在抽屉翻找着什么。他拿出一份报纸。哈利什么也没说就接过来。就在报纸的正上方，日期清清楚楚：八月二十七日，一九四四年。哈利翻开报纸，查看着里面的文章，想确认这不是一个玩笑。

　　“看见了？这里没一个人在一九九八年，”巴瑞特嘲弄道，“给圣芒戈发一份通知，请某个治疗师来看看他。”

　　“应该如此，”路易从另外一个抽屉中拿出一根羽毛笔和预先印好的通知单。

　　哈利慢慢放下报纸，两位巫师安静地看着他。也许这里真是一九四四年，没有什么可以说明哈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这个结论却解释了很多。这是不是说酒吧里的那个男招待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只不过年轻了几十岁？古灵阁当然不会有大批愤怒的妖精和忙碌着的魔法部官员。哈利有个可怕的想法，只是想了一秒钟。他遭受了严重的意外，他从前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幻觉，但这不可能。一切发生过的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是他凭空想出来的。

　　十分钟之后，一个胖胖的、身材娇小的女巫敲门进来，简短的谈话之后，她对哈利进行了检查。当她问哈利年份时，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觉得这很傻。治疗师把他的发型变了回去，对他的伤疤查看了很久，哈利有些担心。她发现这个伤疤凝聚了大量的黑魔法，然后向两位巫师说明，这可能就是造成遗忘症的原因。

　　哈利很清楚他的伤疤和此事无关（或者有关，考虑到是伏地魔的死咒让他来到这里），但没有和治疗师说。这天他醒来的时候，伤疤流过血，她就以为这是最近才形成的。只要能让他离开魔法部，哈利不在乎她说了什么。他们谈了一会，试图找出解决方案。

　　“我不想去圣芒戈，”哈利明确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但是绝不是医院。”

　　“而他如果呆在圣芒戈，”巴瑞特说道，“他就会被关起来，彻底治愈。我们不能任他以后继续偷盗，就因为他不愿意去医院！”

　　“你不能强迫我呆在那儿！”哈利反驳道，“法律也不允许，这人人皆知。”

　　路易皱起眉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曾经读到过……我想，”哈利答道，“或者我的朋友们曾经谈到过这个。”

　　“但他是对的，你知道，”女巫说道，“我们不能强迫他呆在医院——只要他知道他自己是谁，能活下去，只要他不想去，他就可以不去。如果他以后并不需要治疗师帮助就可以生活，我们不能强迫他去医院。”

　　“那他该去哪？”路易好像有了什么想法，“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和朋友们吗，乔纳森？”

　　“呃……不。我连他们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哈利撒谎道。

　　“你能确认乔纳森·史密斯是你的真名？”

　　“是的，我确认。”

　　“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可能是你的人的档案……你今年几岁，再说一次？”

　　“生日是七月三十一日，我十七岁。”

　　“你刚满十七？”

　　“技术上说是这样。”这样回答对吗？

　　“所以你还有一年才毕业？”

　　“我辍学了。”

　　“你是说你不打算再读最后一年？”

　　“呃……不是，我已经辍学了。”

　　“我认为他是说他正准备放弃上七年级。”女巫说道。

　　“你上过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吗？”

　　“呃……不，没有，我没上过。”这样回答简单很多。

　　巴瑞特也参与了进来，这次带着明显的热情，“那他必须去读霍格沃兹！让他呆在圣芒戈不合乎发法律，而这男孩又没有能管住他的监护人。他还在该上学的年龄，我们有义务让他接受最后一年的教育！”以某种方式，巴瑞特把这看成了他折腾哈利的决定性一击。

　　“可是我也不想去霍格沃兹，”哈利说道。那里有太多糟糕的记忆，虽然根据理论，它们还没发生。

　　“我觉得你去上一年学是最好的选择，”路易友善地说。

　　“我同意，”女巫说道，“霍格沃兹也有很好的医疗条件，如果这个男孩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会照顾他。”

　　“可我不想——”

　　“你想不想都不由你决定，男孩，这是为你好，”巴瑞特打断了他，“也许上一年学，以后至少不会变成阴沟里的老鼠，而且知道尊重规则！”

　　哈利曾经多次被批评过不尊重规则，虽然巴瑞特并不了解这一点。

　　路易继续说道，也许是发觉哈利还想开口，“我们将会向霍格沃兹派几次猫头鹰，让他们准备接收一个七年级新生。四天应该够了，我们会保证一切都尽快安排好。至于为你找档案，”他向哈利说道，“会在几周内完成。这个部门很忙，但是丝毫不乱。”

　　“好，”哈利答道，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他很庆幸自己选择了一个常见的名字，如果他幸运的话，他们可能会找到一个能对上号的同名档案。

　　“至于你目前呆在哪，我想对角巷的破釜酒吧很合适。霍格沃兹会给你你必要的钱去买必需品，那样就都准备好了。”问题解决，路易露出了微笑。

　　“好的，”哈利说道。

　　“他怎么去上七年级的课程呢？”女巫问道，“霍格沃兹会接受这个年纪的学生吗？”

　　“我已经知道六年级所学的全部课程了，”哈利想让他们放心，“我学了变形课，魔咒学，黑魔法防御术，魔药学和草药学。”

　　这是三个巫师没料到的。

　　“呃……我记得这些科目，但是只记得读过这些书……我想不起来我是在哪，或者为什么读。”

　　对此他们倒没有提什么问题。

　　“那么，我们需要在信中说明乔纳森上过他们需要的课程，所以他跟得上，”路易总结道，“现在，巴瑞特，是你带来的这个年轻人，我想你可以把他护送出去。出去的时候到泰勒那里去一下，他会为乔纳森准备一些钱付给破釜酒吧。”

　　他们站起身来。

　　“认识你很高兴，乔纳森，”路易礼貌地说，向哈利伸出手。哈利握住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我现在就给霍格沃兹写信。”

　　巴瑞特说了声再见，带着哈利走出了办公室。

　　哈利一点也不知道在霍格沃兹会发生什么，但这毕竟是一个可接受的计划。如果现在真的是1944年，而不是什么谎言，他确实无处可去。即使他知道他可以去找从前认识的有些人。也许这样比回到他本该在的年代要好，也许他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然后学习接受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在霍格沃兹上一年学，他就知道以后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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