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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长的河 2.1
1988年夏
德拉科八岁
马尔福庄园
夏天是社交季,这是巫师们从麻瓜那里带来的习惯,现在的麻瓜们早就不时兴在固定的季节拖家带口去野外住上几个月,但某些巫师们依旧坚持旧习俗。
就比如马尔福家。
反正,即使在这个年代,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金钱和以供差遣的仆役。
一年之中德拉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季节,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机会到别的巫师家里去,更重要是他可以和同龄人一块儿玩。
这在其他时候是几乎不可能的,不像其他群聚在一个个巫师村庄里的巫师们,德拉科的父母所结交的人分散在全国各地,平常没什么大事他们是不会互相拜访的,更不要说带上自己的小孩了。
本来这是期待了很久的日子,但是今天德拉科却非常的不开心。
他不耐烦地拽拽自己脖子上的领结,觉得它有些紧了。
正当德拉科想要把它拽下来的时候,虚掩的门响起了敲门声,“德拉科,你准备好了吗?他们就快到了。”纳西莎喊道。
德拉科皱起嘴,知道来不及了,对着镜子里穿得太过正经的小男孩做了个鬼脸,小跑来到门边,“好了,妈妈。”
门外是一袭米色长裙的纳西莎,她见德拉科出来了,原本焦急的脸色松了下来。“来,让我看看。”她向儿子招手,让他过来,然后用白皙而纤长的手指理了理德拉科的小西服。
“东西呢?”
德拉科轻轻皱起眉头,把右手上提着的两个小礼盒亮给纳西莎看。
没有发觉儿子的小情绪,纳西莎认为都已经一切妥当,她满意地点点头,轻吻德拉科的面颊。
德拉科有点别扭地接受了母亲的吻,他已经不想再被当做小孩子了,不过幸好纳西莎不会在外人面前这么做。
“好了。”纳西莎说:“我们走吧,你爸爸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来到宅邸正门口,卢修斯在那里给一群家养小精灵下吩咐。
今天是马尔福家做东。
来客嘛,德拉科没记住有哪些,不过他知道一定会有一打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他们每个胳膊上都拎着自己的夫人,就好像她们是拐杖还是别的什么。
应付这些人很简单,他只要说两句很蠢很孩子气的话(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用奶声奶气的腔调出声,夫人们就会尖叫说好可爱。大人还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就会得到一大堆赞美和礼物,然后德拉科就可以跑一边玩去了。
爸爸妈妈和这些人讨论的话题德拉科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事实上德拉科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有哪些小孩会来。
最好的情况是布雷司.沙比尼 ,布雷斯很会玩,什么都吓不倒他,上一次德拉科还和他一起把家里的小船的缆绳割断了,在湖上疯了一下午,虽然最后下场也很惨。
傍晚的时候他们两个急疯了的妈妈找到,德拉科在家里被关了两个星期的禁闭,而布雷斯————据德拉科所知他因为另一种原因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以屁股不沾床的方式。
西奥多.诺特也不错,虽然西奥多看起来做什么都抬不起劲,但他真的手很巧,搭魔法积木啦,霹雳牌啦,他总是能搭得最高。
再不济,潘西.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姐妹都好,虽然德拉科确信自己绝对不会和她们一起玩洋娃娃。
但是,今天偏偏是那两个……
德拉科眯眼看着那两个跟在他们父母后面,像两颗长得过盛了的土豆的男孩,心情变得更差了。
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真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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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一手托着腮,一手毫无章法地挥动玩具魔杖,一脸无聊地指挥两个小锡兵沿着围栏走来走去,它们最后撞到一起,从栏杆上掉了下去,不过幸好是掉在了二楼的围栏里面,而不是另一侧的草坪上。德拉科又用魔杖指着它们,想让它们飞起来,但小锡兵只抖了一下,没有更大的动作。
要是自己有一支真的魔杖就好了,德拉科不痛快地想,真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一定要他到了十一岁才肯给他买魔杖,八岁和十一岁不是差不多么?
他慢慢捡起小锡兵,检查着有没有弄坏的地方。
两个锡兵一模一样,穿着红色油亮的制服脑袋上戴一顶高高的黑色毛料帽子,它们用颜料画上去的眼睛正转动着,球形关节构成的四肢也小幅度摇摆,看起来像是想从德拉科手中逃走。
和大多数英国产的不同,这一款的玩具不会说话,是卢修斯从东欧那边带回来的。
但是它们和大多英国玩具一样精致,并且油彩鲜亮,带着点异国情调。
有一个锡兵的马刀坏了,德拉科不感到心痛,他有太多这一类的小锡兵了,无数骑兵步兵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多到可以组建一个军团,多到他一点都不珍惜。
唯一让德拉科恼火的一点是这两个锡兵原本不该属于他,他们本来是给克拉布和高尔的礼物。但是刚刚卢修斯和纳西莎只顾着和另外的大人们寒暄,把德拉科晾在一边。
而德拉科找不到时机把礼物拿给他们,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和克拉布和高尔说话,如果爸爸和妈妈不帮他出声,德拉科也不打算拉下脸特意去给他们送礼物。
所以现在他已经把礼物拆开了,自顾自地玩起来。
“德拉科?”
听到了那让人讨厌的迟钝声音,德拉科出气似的把锡兵捏的更紧,小锡兵的手脚晃得更厉害了,好像他们也会疼一样。
“啊,原来你在这里。”认出这是高尔的声音,德拉科慢腾腾地转过头。
德拉科看着为了找他而满头大汗的两个小胖墩,没好气地说:“干嘛?”
“哦。”不明白德拉科为什么脾气这么坏,高尔无措地摸摸自己油汗的圆鼻子,“我爸爸,嗯……还有马尔福先生叫我们一起去玩。”
“还有我。”克拉布在一边接腔。
去玩?德拉科忍不住埋怨起自己的爸爸,他和这两个榆木脑袋能玩什么,互相对着傻笑,顺便看对方小舌头的形状吗?
哦……要是布雷斯和西奥多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说,他们一定会笑到肚子疼的。平常德拉科总是和他们一起嘲笑克拉布和高尔又干了什么蠢事,一想到自己这回要变成被嘲笑的对象了,德拉科的心情就跌倒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那是什么?”克拉布看到他手中拿的小锡兵,好奇地问道。
德拉科把还在闹腾的锡兵们收进袖口里,他看都没看克拉布一眼,“是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克拉布被噎着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然后,德拉科快步噔噔噔地走下了楼梯。
“你要去哪啊?”高尔在他背后喊道。
“去玩。”德拉科一边说,一边盘算着要怎么甩掉这两个脑袋不好使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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