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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噬心蛊
看过这场好戏,也快到午饭时间,琼娘留我在醉花阴吃顿便饭,但我想起秦烨这个时候大约下了朝在府中,便辞了她的请,改道往谦王府去。
白日里街上人多,也没法借夜色藏身,所以即使秦烨知道我有翻墙的癖好,有意松懈了王府的戒备,但潜入内院依旧费了我更多力气。等我终于站在内院里时,差不多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秦烨正坐在院子里等我。
我很好奇他是如何知道我今天会来吃午饭,若不是我临时起意,难道他就这么坐一下午?不过他没主动说起,我也就不问。
不过他对我们的法子很不赞成,我很庆幸自己开始没和他说明,但吃饭前还是免不了听他一顿唠叨。
“……你这次也是过分,竟传了如此不堪的流言出来,三小姐的名声都尽毁了,还怎么嫁人?”
我晃着手里的白玉杯,不以为然:“你这婚事一退,我三姐的名声怎样都要毁,还不如彻底些,正好让她看清楚那男人有几分真心。”
秦烨这里的茶叶是上上等,但琼娘夏天时做的芙蓉泪恰好到了开缸的时间,来之前我去酒窖里顺了一壶来,所以现在我是以酒代茶。
可惜他因为身子弱,平日里不沾酒,如此好酒我自然是一人独享。
“你不喜欢谢大人?”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我的神经,我竟有片刻的恍然。之前我也只与他见过两面,甚至没有说过三姐有喜欢的男子,他却知道的清楚。我心知谦王的势力和眼线定不如我知道的那般简单,可那干我何事?
我点头又摇头:“这世上暂时还没出现我喜欢的男人,可既然三姐选了他,我也没不喜欢他。”
顶多,只是我闲了,想着管些闲事罢了。
三姐的事也好,秦烨的事也罢,都只是打发时间的方式而已。
但比起三姐头上名存实亡的婚约,秦烨身上的蛊,更让人头痛。前几日我托言看手相查了他的脉,看脉相,他体内的是五毒噬心蛊,不仅霸道,还难以祛除。
其他的药还好说,最难的一味是蛊主人的血。找不到这个药引,即使吃遍天材地宝也是无用。可既然我懂得这些,给秦烨下蛊的人定然也懂得,那养蛊人,多半是一早就被处理掉。
若我还是那劳什子神女多好,生下来便用药水养着,血可以避百毒;就算解蛊需的是心头血,只是在心脏边上划一刀,也要不了我的命。
况且,我的命不值钱;当真手一抖划歪了,也就是换一个新壳子的事。
可现在即使我放干了一身的血,也起不了半点作用。
做杀手那一世时,组织里用一种能够制造幻境的机器训练我们,根据不同的场景给予不同的技能,以训练杀手的应变能力和对所有技能的熟悉程度。而我现在的感觉就如同是遇到险境时猛然想起一种最合用的技能,然后发现技能在该场景中不存在一样憋屈。
我想了想,伸长了胳膊,拿筷子敲秦烨的碗沿。
我问他:“你身上的蛊,难道无法可解?”
他看我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虽仍是温和,却突然失了温度,里面藏着些我读不懂的感情。
我感觉到身后一阵阵的吹过冷风,心想自己如果不赶紧说清楚,今天大约就别想活着离开了。这几日在谦王府来去自如并不代表我就是什么天下无敌的高手,我不是傻瓜,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心里清楚的很,除了第一次见他是费了大力潜进府里,之后完全是秦烨故意放松了府中的警戒。虽然我看不见潜伏的人,但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息随着秦烨情绪的变化变得危机四伏。
这种气息自第一次来这里时就一直存在,我猜那些多半是秦烨的暗卫。
于是我说:“秦烨你别担心,这事儿没别人告诉我,我懂蛊,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虽不知他心里是如何的百转千回,但我想他一定会信我,因为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不是傻瓜。
他摇头,脸上带出些惊讶:“小秋,若不是知道你这张脸没有动过任何手脚,我真要怀疑你是乔装打扮的赝品。”
想必秦烨是调查过我了,我倒不觉冒犯,知己知彼亦是人之常情,要不是我没有势力,也早把他调查清楚。
程晚秋出生到如今十四年没离开过京城,如果说一身功夫可以从家中习得,但这使蛊解蛊的方法断不可能由将军府出产。
仔细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疑,他这样说已经是客气。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我说,“更不用说是其他人。”
这句话实在是自大的没边,若是给我听到有人这样说,多半以为对方是个疯子或傻子。但秦烨只是笑着点头,我却知道他这个动作绝没有半分轻视在里面。
他知道我没有撒谎,正如我知道他的笑容里不含杂质。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无需任何理由就知道你是不是说了实话。连琼娘和我之间都没有此等默契,现今却让我遇见秦烨,小女子……受宠若惊啊。
秦烨说,小秋既然懂蛊,那也猜出我身上的蛊无解吧。
无解?呃,难不成果然让我那个“多半”给猜中了?
见我一头雾水的模样,秦烨用三言两语将数年前的事情简单道来。原来当初那个给他瞧病的御医,不久后便因恶疾去世。
背后的人着实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秦烨大概也从那御医的暴卒中嗅出阴谋的气味,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是蛊非毒吧?
不过他算漏了一个程晚秋。
其实要解秦烨身上的蛊,还有一种法子,当初那个蛮族部落里代代相传的传说里,有一神物名冉遗,乃是世间所有邪物的克星。
冉遗是传说中上古的神鱼;生长在沼泽深处,沼泽周围被瘴气与各种毒物环绕,常人难以进入。
只是这些条件,也许还有达成的可能;问题是这方子是几世之前的记忆,世界都换了几个,也不知道这怪鱼还存不存在……
我倒可以直接问秦烨,可是那样就势必要向他说明自己的经历。虽不担心他会不信,可那些事情的知情者,琼娘一人都嫌多了,我实在不想再加一个秦烨。
我这人脑子里越是乱,五感就越清晰,正巧让我听到院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便急忙朝秦烨打了个手势。也不管他有没有看懂,袍袖一卷,收起自己的碗筷和酒杯就往房顶跑。
这也是我偏爱男装的原因之一,男装袖子大,可以玩这种袖里乾坤的把戏。
他扶额失笑,我在房上见着,差点把自己的臼齿磨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角门那里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人一袭灰衣,乍一看上去很有几分熟悉,但那脸孔却又是完全陌生的。直到他走到秦烨近前行礼,我才恍然大悟——
这人,不正是那夜我跑到王府里刺探机密时与秦烨说话的下人!
只看面相大约有四五十岁年纪,算起来应该是管家这样的角色。
弄清了这个困扰我的问题,我方将注意转移到后一个人身上,这一看不打紧,惊得我险些从房顶上滚下地去。
紫帽紫袍紫靴紫腰带,我和这茄子究竟是有多深的孽缘啊!
难不成是我从前吃茄子吃的太多,齿下亡魂化作茄子精前来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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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蛊就是编的了……毕竟还是小说。但冉遗是《山海经》里的神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