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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十七
景颐很奇怪,最近陆千扬联系她很少,她也几乎找不着她了。每次给她打电话,不是在关机就是遇忙转移,上她店里去等也是等很久都不见她回来。
“大家一起去,要是出了事,谁也跑不了。”这是陆千扬后来主动找罗仲,同意和他一起调查毒面粉事情的说的一句话。她现在就像火把一样,被田希文那番话给点着了,把心里想的都去做了;已经深入虎穴好几天了。
现在正跟罗仲猫着腰,要对面料厂进行实地偷拍呢;不过陆千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查了这么多天,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罗仲一点也没有紧迫感,跟着她猫了半天后,索性就坐下拿出根烟抽起来了:“再等等,是狐狸总会露尾巴的。”
陆千扬打量着他,怎么都觉得有种不靠谱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对他有些积怨还是真的是直觉。不过,这刚说上话,电话就突然叫了起来。
罗仲也被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坐着了,赶紧猫着要准备跑路,见陆千扬把电话掐掉,压低了声音问她:“干嘛呢?不是说好要关机的吗?”
陆千扬也是一阵紧张,虽然是手忙脚乱的挂掉电话,但还是看到了来电显示是景颐两个字,弄得心里更是慌张起来了:“蹲了那么多天了,忘了。”
罗仲正要数落他,那面粉厂里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奔过来吼了一声:“干嘛的!”
陆千扬身体一僵,脑子因为刚才手机的惊吓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罗仲显然有一个老练记者的应变能力,马上过来搂着她说:“呵呵,抱歉啊;跟女朋友打算约炮打野战,误打误撞跑到这里来了,不好意思啊。”
陆千扬听他这话实在是够龌龊的,但是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反驳,省得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丢了。
“那背着相机干嘛?”那个又大吼了一声。
罗仲轻轻咳了两声,“男人嘛,都觉得冠希哥是人生榜样,你懂的。”
“我看你们是记者。”那人才没有这么好糊弄,上前一步扯掉陆千扬脖子上的相机;“这里不准拍摄。”
这是她吃饭的家伙,陆千扬哪肯轻易让他拿掉,跟他僵持住:“就算我们是记者,我们也有新闻自由;如果你这里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还怕记者吗?”
“臭丫头嘴还硬,你是哪个报社的,把你的记者证拿出来 。”那人见她敢反抗,就要动手打她。
“我不是报社的。”陆千扬跟他对着干。
罗仲也急忙圆场,替她抢回相机:“真不是报社的,真不是报社的,老板放手,放手啊;我这女朋友脾气有点冲,打扰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了。”
那人也不跟他二话,手一招,喊了一声:“不管他们是不是记者,都给我打,先把相机抢过来。”
罗仲一看情况不妙,撩起脚对着那人的□□就来了那么一脚;接着拽上陆千扬:“快跑!”
两个人拼了命往外逃,狼狈不堪的跑到车子上,赶紧发动汽车,可那汽车就跟故意了似的,关键时候还打不着火,陆千扬看着后视镜,虽然没看见人,但耳朵里已经听到脚步声了;头一次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周身都还吓得颤抖着。好不容易,罗仲终于把车子启动了,脚一踩油门,把车子飞也似的开了出去。
“都怪你,好了吧!现在我们都被认出来了,往后没好事了;我看我这饭碗也不用保了,直接逃命去吧。”罗仲想起如果不是陆千扬电话响了,就没这回逃命的事,气得把气全往她身上撒。
两个人见后头没人追来,下了车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陆千扬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也还吓得胆缩,再者也想起他龌龊的理由就恶心,也没好气:“好像是你先求的我。我陪着你差点连命都丢了,到头来你还怪我了?”
“谁给你打的电话,我找她算账去。”罗仲理亏,如果不是自己求着她,还真出不了这事;只好把气撒那电话上。
陆千扬掏出手机递给她,冷冷的说:“市长大人,你找她算账去吧。”
“你!”罗仲无言以对,掐掉抽了一半的烟头,指着她咬牙切齿:“算你狠!”说着,爬上自己的车,油门一踩直接走了。
陆千扬气愤愤的看着他把车开走,心想这个人还真是没半点绅士风度,这车停在半道上,也不把她送到一个能乘车回去的地方,就撇下自己走了,真是太过分了。这种可气可恨,到头来什么都怪到你头上的朋友,以后不交也罢了。
之后,陆千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地方乘到公车,离开这个人迹少见的地方;入了夜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摄相馆。
“上哪儿去了?”景颐见她回来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在她店里担心了一晚上,打电话还关机了,真是一颗心都没放下来过。
陆千扬还怄着一肚子的气,把包一扔,“出景去了。”
景颐见她耷拉着脸,走过去扳过她的下巴,指着脸上擦到的一块地方:“出什么景啊?看你好像跟人打架了似的。”
陆千扬这才觉得脸上有些微微的发辣,心想应该是跟那个人抢相机的时候噌到的;“没事,我去洗个澡,你吃饭了吗?”
“嗯,见厨房里有些菜,随便炒了点,你吃吗?我给你热?”景颐看她好像心情不怎么好,也不多问;可担心还写在脸上。
“嗯,一会儿我自己来吧,微波炉里转一下就好。”陆千扬累了,讲话都没什么力气。
景颐看她走进浴室,想她肯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这几天找她都难,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就关机;这能让她不担心吗?要有什么事,把话讲清楚都好过闷着叫她瞎猜强;两个人在一起总要一个人瞎猜绝对没好事。
陆千扬洗好后,景颐已经热好了饭菜,端给她吃;“千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陆千扬抬眼看了一下她,埋下头:“没有啊。”
景颐也不追问了,目光盯住她看,就等她不打自招;陆千扬是很恳实的一个人,不会撒谎,特别是不会对景颐撒谎,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陆千扬终于还是败在她的目光下,被一个人盯着看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她把碗一搁:“我去调查毒面粉了。”
“那是什么?”景颐见她肯说了,坐下来等着她的下文。
陆千扬接着说:“南边有人租了块地皮,建了厂房专门生产毒面粉。”
景颐还是没明白:“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应该你来插手啊;而且怎么还弄得自己都受伤了?”说着,还忍不住抚了一下她脸上擦到的地方。
“跟我没关系,但跟你有关系,你是市长;那些毒面粉如果流到市面,流到民众的餐台上,是多严重的事情?”陆千扬一门心思全在景颐身上了。
景颐吃惊:“你是想帮我?”
“嗯,我知道你没有可信任的人,但你又想做个好官。千桦总说你是被制约在黄家势力下的市长,肯定有许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直接去处理。所以,我想一些事情我先查出来,把第一手资料全部直接交给你,再将事情炒大,你就用手里掌握的第一手资料做出直接处理判断;不等黄家人查到了再传到你手里;这样你就可以掌握主动权了。”这是陆千扬能想到的最好帮景颐避开黄家制约的办法。
“不行!”景颐当场否决:“这些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我不准你趟到这水里来涉险。我是想有所作为,但如果这么做无疑是跟黄家做对;你比什么都重要,我怎么可能让你跟着一起冒险?”
“那你除了我,有可以信任的人吗?”陆千扬反问。
景颐无言以对,确实没有,如果有的话她早就这么做了。
“景颐,我只想给你我唯一能做的。在位不谋政你心里过不去,我看你难受,我也难受;如果你真的不想做一个傀儡,就让我来帮你吧。你也说过,你是国家任命的,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把你轰下台;我也是黄家的血脉,谁敢动我也是要看黄家面子的;我们都是有保障的人。所以,更不用怕,对吧?”陆千扬是真心想帮她。
景颐被她说得心里矛盾起来,她说的句句都直达她的内心,但是她和黄千桦都抱着同样的态度,真的不想陆千扬跟黄家扯上半点关系,也更别说是冒险去替她做官场上的扫路官了;那其中每一件事都是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做的,她怎么能忍得下心去让她冒这样的险?
景颐手撑在台上盖着脸,矛盾极了;这些天那些直直白白监视着她的人,那么明摆着闯入到她生活里去了,甚至惊动到她的家人,真是叫她已经忍无可忍了;黄家要她做傀儡皇帝至少也应该有个限度,但是明显只会更回变本加厉;她真心渴望去做些反抗,但总是孤立无援。
现在,陆千扬要帮她,可是她是她心爱的人,又怎么可能让她牵扯到这些事情里头来?但是,陆千扬又那么炽烈的表示想要帮她,她又拿什么去拒绝?
“景颐,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一样会去做,会去查的。到时候,把所有的事情踢爆弄大,市长大人也一定会出面处理的吧?”陆千扬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那就只有让她被动的接受她的帮助了。
“你!”景颐被她一头扎进去的热情给惊到:“你又何必来逼我?”
“你是我最爱的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如果我不能给你,那我对你的爱就没有任何意义。”陆千扬的语态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我愿意为你粉身碎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肯让我这么做。更何况我已经在这么做了,这几天我都在暗访面粉厂,今天被他们发现了还起了些冲突;对方已经认出我了,我也没有后路可退了吧。”
景颐突然就哽咽起来了,陆千扬给她的爱太沉重了,“好!行!既然已经豁出去了,我也不能辜负了你。如果我做为一个好官也是你的心愿,那我也来成全你的愿望。这也是我唯一能回应你的爱的方式了。”
陆千扬抱住她,轻抚:“我不是要你把感情当成负重。我们只做自己的本分,没有错于心无愧就够了;哪怕有一天你不再是市长;我还是不会后悔选择和你站在一起。”
“嗯,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了。”景颐也抱紧她。
第二天,陆千扬主动去找了罗仲,要他继续跟自己调查毒面粉的事情。
不过,罗仲却打了退堂鼓:“断指啊!他们已经把我和报社都挖出来了,还寄了断指给我。是真的断指,人的手指头啊!还扬言如果我敢乱写,就把我宰了!我还敢去惹吗?”
陆千扬不以为意,她知道做社会新闻调查是多么危险的事情,相信罗仲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过这种威胁:“他们这般威胁你,说明他们真的有问题;我们白白蹲了那么多天,虽然什么也没查到,那应该还没有抓住时机。他们背后肯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更应该查下去。”
罗仲猎奇般的看着她,发现她转性子了:“你不是一直强调你不是记者不会管这些事吗?怎么?当侦探上瘾啦?”
陆千扬笑了笑:“你就当是吧?别说你已经没胆了?”
“你跟市长到底什么关系?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报社内部已经同意把我调到资料科了,以后不用为饭碗抛头颅洒热血了。”罗仲看来是真的被唬住了。
“当年的拼命十三郎,现在就剩下这副穷样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陆千扬小小的激将他一下:“你就真的甘心去管理资料?当初哄我入伙,说长枪短炮可不是为了替别人拍挠首弄姿的,忘了?”
罗仲果然是不能受激的脾气:“陆千扬你还真狠,一句话你能记十年,年年都可以拿出来讲。”
陆千扬不由的笑了笑,她知道他上钩了:“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天天都给你讲。”
罗仲一挥手,“别了,也罢!我天生就是爱冒险的命,成天坐在资料室里管资料还真不是我的性格。我答应你了,这事跟你查到底!半截手指头还想吓着我,不知道我是被吓大的吗?入行这么多年,什么威胁没收到过,怕了我就是熊!”
“行!不过,查到的所有东西,你都要听我指挥。等我说可以放报社里头放了,你才能放,然后把事情弄得越大越好。”陆千扬要掌握时机,不能让他愣头青坏事。
罗仲不明白:“为什么?”
“给你派张保命符而已。”陆千扬卖起了关子。
“什么意思,讲清楚。”罗仲就不喜欢这不明不白的调调。
“你不是知道我和市长相识吗?我有人护着,你跟着我一道,当然也就有人护着。”陆千扬是怕他临阵反悔,给他先吃颗定心丸。
“哦~~,明白了!”罗仲也不是白痴,当然听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恍然大悟。
“哥,有事吗?”黄千桦很少接到哥哥黄千航的电话;这次却例外。
“妈让我通知你今晚回家吃饭。”黄千航在电话里头说。
黄千桦纳闷,平时就算召集黄家人回去吃饭,也是家里的接线员通知的,这回怎么是自己的哥哥打电话来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黄千航在电话里头压住笑:“也许是好事?”
“什么好事 ?”黄千桦眉头拧起来,讨厌卖关子。
“回去就知道,今天除了两个婶婶在国外没办法回来外,一个都不能缺。”黄千航知道她的脾气,还故意把关子卖得更大了;“可是大事哦;连景市长都要来。”
黄千桦眉头拧得更紧了,怎么还把景颐都要叫上,到底是什么大事;但是她想不到,黄千航挂了电话也不肯多说,真是想她悬了颗心。而她能想到最直接的答案就是,黄家要给她哥向景颐提亲了,那陆千扬可怎么办啊?
“千桦,我已经安排好了;唔,明天就可以把老太太转出去了。”安瑜特地来告诉她这件事。
“外省吗?”黄千桦收起她那颗吊着的心,问她。
安瑜摇摇头:“还没有,暂时不挪到外省,到外省的话我就真的不方便去看她了。”
黄千桦点点头:“行,你做主就好。我今天晚上,要回家去。”
“有事啊?”安瑜问她。
黄千桦又点头:“可能是大事;回去才知道。”
“千桦……”安瑜看着她,想问她以后会想她吗?又想叫她以后千万别想她!矛盾着,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黄千桦也知道老太太转走了,也许就轮到安瑜走了,突然之间这两个人反倒像陌生了起来一样,变得说话都谨慎起来了:“嗯?”
安瑜把话咽了下去,笑了起来:“呵,没事。”
她这样一来,弄得黄千桦反倒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曾经有过的话题似乎都在这一刻隐匿了,所有想说的不想说的也都没有了语言。
爱情,真是一个叫人左右为难的东西,可以叫人的心态变得千奇百怪。
未了,还是安瑜提出先回保健室去;其实不过是回去收拾东西,该来的时候再不愿意,还是会到来;她抱着目的而来,现在也要如愿以偿的离开了。
交易结束,所有感情也结束!
黄千桦回到家里的时候,餐台上已经坐满了人,真的是黄家人一个也没缺;包括陆千扬和景颐还有黄芳菲,另外还有三位没见过面的客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人。
黄千桦偷偷给陆千扬和景颐递眼色,想叫她们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别到时候当场翻起脸来,有意见等到退席了再说,不要在客人面前自家人起冲突。
陆千扬和景颐应招而来,也都不知道阵势是什么情况;景颐做为市长被待为上宾,礼遇有佳;也不方便跟陆千扬或者黄千桦交头,都各自在心里想着可能发生的情况。
待到人全部入座之后,黄仲谦难得的开了尊口:“今天有件喜事要宣布,都是家里内部的私事,所以就在饭桌上做决定了;这次景市长一起过来,也是为了见证这件事情,希望景市长赏脸啊。”
景颐笑着点了点头:“有幸见证黄家的喜事,是我的荣幸。”
“那,莞华你来说吧。”黄仲谦让沙莞华来宣布。
大家伙都坚了耳朵静等答案;沙莞华提起酒杯把那三位客人介绍给在座的人:“这三位是本省最负盛名的企业恩辉集团的董事葛重先生和他的太太明丽小姐,以及他们的儿子葛斌。经过黄家与葛家的磋商,我们决定彼此联姻。”
联姻!黄千桦听了心头一跳,不由的和黄芳菲对视了一眼。黄家只有三个女儿,黄芳菲三十未嫁,千扬未认祖,千桦又还在念书,这联姻肯定轮不到千扬,那就是她和黄芳菲了。
黄芳菲也是突然一顿紧张,她紧张的是自己年纪比黄千桦大,说不定就是冲着她来的;随即又突然想到了田希文,蓦然心里一瞬抽痛。
沙莞华继续说:“我看葛斌和千桦年纪也相仿,都是年轻后生,将来定有作为;不如就定下亲事,等千桦毕业后就结婚吧。”
黄千桦桌子底下的渐渐握手成拳,其实根本就不用猜,老爷子让沙莞华开口明显联姻的对象就是自己了,如果是姑姑的话,就是老爷子自己开口了。她脸上慢慢转青,但也不能在这餐桌上把脾气发出来,只能咬牙咽下去。
“我看成,这样吧。为了交给你们一个合格的新娘,我决定让千桦去日本学习大和抚子之道;必要将修葺成性格文静、举止高雅有教养、待人恬静温柔,行事稳重谨慎的高尚美德的女性才能匹配你们葛家啊。”黄仲谦似乎挺满意这桩联姻:“日本的大和抚子可是一等一的贤惠女人啊。”
黄千桦心头莫名冒起一团热火,几乎烧得她要跳起来;这些人难道就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吗?什么大和抚子,她又不是日本人;再说做为黄家人就要这么被人鱼肉,随便就定下姻亲吗?为什么跟她连半句商量都没有?也许这就是无法摆脱的一切,你在笼子里,你就注定只能接受笼子安排的命运,你是没有自主的,没有自我的人偶,不配有任何的意见。
黄芳菲坐在她旁边,看到她脸色的变化,偷偷去握住她的手,希望她平静下来,千万不要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让黄家上下都难看。
陆千扬和景颐也都看着她,为她心疼,作为一个当事人,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被上了联姻的架子,是要有多痛苦?
“景市长,你怎么看?黄家与葛家的联姻,对有来去市甚至整个省的发展都是很有帮助的啊;还是希望景市长能出面做个见证,如此就更是一桩美事啊。”黄仲谦也没有把景颐给忘记。
景颐见他提到经济发展,摆明了就是要告诉她有来去市还是靠黄家,你有意见也别插嘴,配合做好戏就行了。
不过,景颐就偏不想这么配合演这出戏:“两家联姻对有来去市乃至整个省的经济发展固然很有帮助;但是我觉得经济在于建设,联姻还在于其次;再说,联姻最重要还是要看两位当事人的态度吧?”
景颐显然是为了给黄千桦争取一个说话的机会。
黄仲谦笑了笑:“景市长说得没错。那,千桦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啊?”
黄千桦闷了半响,心里一肚子的气,但是在这关头却只是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没有!”
陆千扬和景颐都一愣,彼此心照不宣的传递了一个眼神,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明明已经给她制造反对的机会了,却一句话也不吭啊?
黄芳菲懂她,她知道这种情况如果是老爷子起的头,就没有多说的余地,有任何意见都没有用;徒添麻烦而已,说不定还会殃及到景颐。
葛重也问自己的儿子:“那葛斌呢,你有意见吗?”
葛斌虽然穿着一身西装行头,但眼神里也显然不是乐意的,带着痞气的态度:“你们都安排好了,我能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就好,大家干杯,就当庆祝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以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沙莞华见好就收,这两个孩子没有闹意见最好。
“等等;“黄仲谦的话还没有说完:“安排千桦去日本的事,由少昶你来负责;明天去收拾东西,晚上就出发;并且同时也要完成学业;毕业之后就结婚。”
“是!”黄千桦的父亲点头称是。
这下大家就更惊奇了,明天晚上就出发,这会不会太赶太着急了点?黄千桦却觉得老爷子之明显是有意针对什么。
“对了,千扬也跟着一起去。”老爷子最后再抛出一句让陆千扬心头一震的话来。
陆千扬急急看了一眼景颐,忙问:“为,为什么?千桦是去做新娘练习,我去干什么?”
老爷子冷冷的看过来:“没有为什么,你早晚也是要回到黄家来的,这些都是必备的功课;早学晚学都一样!”
陆千扬开始背后发冷,想是不是老爷子终于对新闻稿上陈述的事有所作为了,也不敢偷眼看景颐了:“爷爷,你看我还没有回来,而且还有店我也走不开。”
“你那个店不开也罢,等你回来,我要开一百家我都可以给你。你也该去见见你奶奶,替她老人家上上坟;回来之后就回黄家来了,好好学习做一个大小姐。”黄仲谦的态度不容任何人反背,语气里带着压迫,叫人都不能安生。
“爷爷……”陆千扬还想说什么。
“就这么定了!五女,少奇,明天早上千桦定亲的把消息都散出去。”黄仲谦挥手叫她打住:“今晚大家都住下;千航你明早一早负责送景市长到单位去。”
“好的。”被点到名的都轻轻的应了声。
饭后,黄千航过来跟陆千扬说话:“爷爷这是乱点鸳鸯谱。明知道你和景市长在一起,还硬要我和她凑在一起。”
“你们都知道吗?”陆千扬吃了一惊,以为黄仲谦没什么态度是因为压根就没当回事。
黄千航笑起来,带着一个小酒窝:“当然,你以为呢?黄家人的每件事黄家没有不知道的。呵,本来啊;爷爷就想把我和景市长凑在一块,但是我觉得她一直对我没什么感觉。没想到你们俩倒成了一对了,如果你是男孩,爷爷肯定不反对的。他要你跟千桦一起去日本,无非就是想拆掉你和景市长。”
陆千扬无奈的摇摇头:“我也猜到了,有没有什么办法不遵从这些决定?”
“虽然你还没有认祖,我也当你是妹妹。算警告也好,提醒也罢;为了你和景颐好,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接受这样的安排吧。”黄千航多的也不说,只把这些善意的提醒告诉她。
陆千扬真心很难接受:“爷爷怎么能这样呢?”
黄千航什么也不说,只能无奈对她笑了笑。
景颐拿了浴巾过来找她,也冲黄千航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拉她的手:“我们去泡汤吧。”
陆千扬跟着景颐到了温泉汤,黄千桦和黄芳菲已经在里面了,她们进去池子里后,谁也没有吭声,都在各自的角落里头坐着。
陆千扬憋不住了,怎么连景颐也不说话:“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乐意也不反抗?”
黄千桦、黄芳菲、景颐都见识过黄家的专制,知道再怎么吭声和反抗都是没有用的;既然没用,那何必再去叫嚣;默默接受也只是唯一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的办法。
景颐拉住她,让她安静下来:“如果说话和反抗有用,我们不会在这里闷头不作声了。”
陆千扬失望的看着这三个人,她们被黄家夺去了什么?怎么都变成了这副样子,颓唐没有生机,没有自主,没有灵魂!
“你为什么不吭声?我也要去啊!”陆千扬无法让另外两个人活络起来,她只能摇着景颐。
景颐又哪里舍得她走,可是她知道那是老爷子隔离她们的一个手段,到最后还是新闻稿的事情直接用手段来向她们挑明立场了;但是景颐能说什么,到这个时候?
她看着她,只说了一句:“我会等你回来的。”
陆千扬感觉被狠狠的打击到了,一下就颓废了下去,景颐什么都不做,就只给她这一句话,她要怎么办?
“姐,如果可以千万不要回来黄家;带着市长姐姐走吧。”黄千桦起了身,温热的水从她身上滑起来,她从雾气里走出去,只留下这句话给陆千扬。
“每个跟黄家挂钩的人都没有你幸运。千桦说的对,千扬你只能救一个人就把景颐带走。”黄芳菲也赞同黄千桦的话;对她们来说黄家就是一个泥沼,陷落便不可能全身而退,若你在泥沼外,那也不要踏进来,如果你想救人,就救一个你最想救的人。
陆千扬对她们的话若有所思,再看着景颐那双绝望又带含着希望的眼神,心头就一阵阵的抽紧发疼;“黄家真的这么可怕?”
景颐不知道怎么答她,摸着她的脸,无可奈何的眼泪噙在眼眶里:“我一定会等你回来。到时候,我就辞去市长的职务,我什么也不做了。陪你去拍照,穿旗袍让你拍好不好?”
陆千扬突然就哭了,被她这句犹如生离死别的话,她不想这样,心里头抗拒着,说不出来的难受。她紧紧的抱住景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们黄家的实力,需要联姻吗?”黄千桦在她妈妈面前还是颓唐的模样,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
沙莞华笑了笑:“联姻不是因为黄家已经没有权势,只不过想要更好。”
“何必着急?姑姑都还没有结婚。”黄千桦面无表情的样子,开口都无力。
沙莞华想了想:“你爷爷说过新娘培训是早晚的事,你结婚也是早晚事;又难得葛家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葛斌也还没有定亲;我也没有要求你马上就嫁过去吧。再说,你姑姑的亲事由你爷爷说了算,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你是我女儿,我上心也是应该的。”
黄千桦也无所谓了,这些说辞一百种都可以解释给你听,问再多又有什么意思:“我明天回学校拿些东西。”
“诶,这就对了;好好听妈的话,都是为了你好;那些女人一个个的,都别再来往了。”沙莞华意有所指的说着。
不过,黄千桦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什么女人都不会有了。
她被剥夺的一切,无法抗拒的一切,无法留住的一切,无法跨越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认命了,做一个牵线木偶,不需要自主,不需要自我,不需要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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