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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醋,竹夏裂
天色渐晚,黑夜笼罩大地。山风掠过,凉意侵袭。
四人在山顶一番打闹后,回了京城。夏青和林静止自然是要回客栈,苏钦岩与莫弋阳不知怎么跟了过来。送上门的生意,夏青不会傻的拒绝。况且,八成这两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
这一天一夜的行程可谓紧张刺激,只在宵夜过后眯了一会的夏青感觉有点困倦,但是,恐怕只有今夜过后,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来休息吧。回到客栈后,她就迫不及待的站在柜台后,开启蓝心并运功祛除困意。几个周天之后,经脉内真气快速流转,头脑也渐渐清明,四肢舒泰。
其实武林中人精力较之常人充沛,与体内真气不无关系。没有蓝心的时候,夏青本就可以运功祛除困意,不过若是有蓝心在,向蓝心大量输入真气,经脉内的真气就会流转得更加快速,对于回复精力也是更加迅速有效。这些,夏青本不清楚,刚刚接触蓝心的她一度认为这个东西是吸食真气的魔鬼,却不知向它注入真气于己也是有益的。他们和苏钦岩莫弋阳商定计划之后,回到客栈好一番割地赔款才让掌柜厨师同意帮忙,就在那时,掌柜指点了一番,她才知晓蓝心的另外一个用途。
掌柜当时将手搭在夏青的手腕,感受着她体内真气的流转,若有所思,直叹天意,却偏偏不肯明言。夏青被他的态度弄的心里像猫爪似得挠,可惜掌柜油盐不进,她只好将问题放在了一边,索性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更重要的是,目前她根本没有时间来管这个问题。夏青没想过要和林静止特意说这件事,一方面林静止是知道掌柜要指点自己的武功修习的;另一方面蓝心对她的用处明显与她的内功有关,说不说对林静止也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不觉得有和林静止事事交代的必要,哪怕这件事同样对林静止有益,在没有弄明白之前,还是不开口为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夏青二人回来了,掌柜厨师二人并未现身。林静止紧跟着夏青也去了柜台,将苏莫二人扔在了一边置之不理。
与夏青不同,林静止是为了查看这些江湖中人的动向。他记得来到京城的几个首脑人物,此时正好追踪一番,这些人看来还是没有头脑发热的,绝大多数都带着自己的门人连夜离开了京城。
夏青和林静止各自忙着,也顾不上苏莫二人。
苏钦岩进了客栈后,楼上楼下的逛了一圈,将这传闻中的客栈打量了个彻底,甚至连厨房都进去了。他一边“啧啧”地摇头,一边又看得不亦乐乎。
“这就是客栈?一点都不像嘛,连我们翠楼的百分之一都不及。阿阳,你说是不是?”客栈一点都不大,根本不够苏钦岩看的,不一会,他就坐到了莫弋阳的身边。至于莫弋阳,自从进了客栈,就一言不发地端坐于大堂。有了好奇的苏钦岩,莫弋阳大可以按兵不动。
“嘿,我说你俩做啥呢,一进来就凑到了一起。”苏钦岩从来不是个安静的人,不管是和什么样的人一起,也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
“你们在看什么宝贝东西?居然不搭理我。连最可爱的小夏都变了,太伤我心啦。”苏钦岩伸开手指,虚抹掉眼角不存在的泪,慢慢地向柜台走去。如果夏青和林静止有心要藏什么,绝对来得及。可是苏钦岩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们将秘密展露在他的面前,他也是无法看见的,所以他这刻意的体贴一点必要都没有。
苏钦岩走到柜台前,看着干净得连灰尘都没有的台面,了然一笑。但是注意到夏青与林静止的神情,脸色不由一变。随后有些挫败的坐到了莫弋阳的身边。莫弋阳虽然不动如山,可是大堂之内的一切都落入了眼帘。对于苏钦岩突然的惊异也是有点奇怪。
对于夏青、林静止与客栈的关系,苏钦岩从白天开始就很好奇。那两个人不主动说的话,他也绝对不会贸然去问,还不如自己发现来的畅快,不是吗?而刚才明明台面上什么也没有,夏青和林静止却聚精会神的盯着某样东西,他却偏偏看不见,饶是他自诩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惊诧不已。联想到掌柜的神乎其技,苏钦岩似乎明白了什么。
片刻之后,林静止终于忙完了,他抬头看到明显不在状态的苏钦岩,不由愧疚道:“倒是我疏忽了你们,稍坐片刻,我去弄点吃的来?”最后一句是明显的疑问,显然林静止此时也弄不清楚这二人的意思。
“别忙,难道不想解释什么吗?”居然是莫弋阳先开的口。
林静止听了,轻咳一声,缓步走到两人面前,一边挪开凳子坐下,一边说:“客栈确实有其玄妙之处,我得窥其冰山一角也不过两日,许多事情至今云里雾里。至于我与掌柜厨师二人,算得上是师徒之谊吧。”
这话倒也说得通。苏钦岩点点头,脸色稍霁。
“大半江湖人已经离开了京城,你们今晚有何打算?”林静止问道。
“被人算计一场,自然是要讨回来。”莫弋阳冷冷道,语气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恨意。
“不如今晚一起去钟鼓牌楼吧。”夏青冷不防插上一句。
“钟鼓牌楼?可是知道了什么?”林静止追问。
“朱明昱已经得知我们放出的消息了,不过还是决定动手。他的爪牙们正在四处忽悠江湖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在钟鼓牌楼附近有一处暗点,不知哪一代皇帝在那里建了个进出皇宫的暗道,他今晚会在那里坐镇,然后在适当的时间出其不意的进入皇宫。”
且不说那位皇帝在花街柳巷附近建暗道的用意,就说这原本绝密的事情从夏青口里说了出来,作为同行的苏堂主和莫楼主表示压力好大。
“哟,小夏消息好灵通啊。”苏钦岩似笑非笑,可是语气里没有一丝嫉妒,纯粹是打趣。
夏青被他的桃花眼一挑,差点脸红,嘿嘿一笑,装傻道:“没啥,还是赖客栈神通广大。”
林静止突然感到一阵心浮气躁。
“看来小夏和静止一样是掌柜厨师的高徒了。客栈果然名不虚传,翠楼远远不及。待今日事了,或许我们可以一谈?”莫弋阳心思一动,向林静止说道。
林静止微微一想,便点了点头。
亥时,在客栈内休整后的四人,燕子投林般朝钟鼓牌楼而去。
此时人们早已安寝,四下一片寂静。不过片刻,四人就来到了朱明昱的暗点。看起来不过是一座普通院落,四合院的大小,与周围的民居并无差别。还未靠近时,他们就感觉到了周围有不少暗探布防,看来朱明昱丝毫没有放松。四人都是此时江湖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与那些数十年功力的大成者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这些暗卫虽然让他们费了一番功夫但是不见得真是严丝合缝,针插难入。所以,此时他们已经近距离的接触到了朱明昱,甚至都能看见他房间内的绢纱落地灯。
朱明昱此时心事重重,焦躁难安。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墙壁上的影,不停的移动着。
四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是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潜伏,这也太看低那些忠诚的暗卫了。不过他们早就摸清楚了暗卫们移动的位置,只要隔一段时间,随着他们而动,自然就不用担心被发现。
夏青还没有看见竹鸣歌,在动手之前,她必须找到她。向林静止示意了一下,她跳进了唯一看不清楚的左厢房。
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刚一进来,夏青就看见躺在床上,怔怔看着雕花帐顶的竹鸣歌。
“鸣歌!”夏青轻轻喊了声,然后走到了床前。
“小夏?”竹鸣歌似乎有点恍惚,看着向床前走来的那团黑影,神情戒备。
“是我啊。”夏青在床前站立,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明明才几天不见,却恍若经年。“你不舒服吗,怎么还没睡?”
竹鸣歌苦笑一声,“你不是也没睡吗。”这一句话将那些试图忽略的事实硬生生的拖到了眼前。她们不再是一段时间不见的朋友,不再需要互相诉说别日的时光,在严峻的形势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够分量。
“你知道朱明昱是什么人了,却依然选定了他,是吗?”夏青靠着床柱,看向窗外漆黑的夜。
竹鸣歌不答,掀开被子,走下床来,齐齐整整的一身,手中还握着那把宝剑,显然不是要上床休息的状态。
“成王败寇,我不想看着他死。而且他也是先帝的儿子,他那么优秀,为什么不可以取而代之?”竹鸣歌冷冷道,“皇帝不过是个窝囊废,边关的事情这么多天了,居然放之任之。明昱做的一定会比他好。”
“他不是先帝的儿子。边关的事情你明知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想皇帝?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我认识的那个竹鸣歌,那个会为了百姓忧愁的鸣歌。”夏青叹了口气,说不上的失望。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明昱怎么会不是先帝的儿子?我不相信,他不会骗我的。”竹鸣歌有点癫狂了,双手挥舞。
“这是事实。不过就算他是先帝的儿子又怎么样,难道他就可以勾结外族,胡乱杀人,只为了那个位子,你觉得他没错吗?”夏青分辩道。她不相信竹鸣歌这么聪慧,会想不明白这些,她没想过还要和她争辩这些东西,再见也只是为了弄清她的态度而已。
“那又怎么样呢?事已至此,我已决定不会离开他的。”竹鸣歌喃喃道,“他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都是官家小姐,母族势力庞大。我若是不能帮他些什么,又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夏青很失望,她以为竹鸣歌至少会在感情与大义之间有所动摇,显然不是的。更没想到竹鸣歌的爱情或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知道那个人有妻有妾,却依然决定跟着他,为了跟着他还要拿出投名状!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自我放弃?爱情有这么大的魔力吗?夏青实在不能理解,或许真的是了解太浅了。那么,对立便对立吧。想到这,夏青抬脚便想出去。只听噌的一声,一道银光划过,夏青连连后退,看着执剑的竹鸣歌,难过不已。这么快就要动手了么?
“不想让我走么?”
“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怎么能让你轻易离开!”竹鸣歌神色不变,语气平淡。静静看着夏青,仿佛在考量从哪里下手为好。
“就算我只是为了你而来?”
“别说笑了,你们设计从我这里拿走了文书,怎么没想到我们的交情?林静止一次次破坏明昱的计划,怎么没想到我夹在其中?既然你们不仁,又何必来惺惺作态呢?我怎么能让你去给明昱添乱。”竹鸣歌冷笑。
夏青惊愕,没想到一个人的心偏了,竟能将事实歪曲至此。
“你明知事实是什么,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我们不会放过朱明昱,他更不会放过我们。你既然要和他一起,那便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吧。”
夏青说完,闪身就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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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没有人有什么要说的么。。。竹鸣歌?我曾经想过另外的可能,只是,最终,就这样吧!只能一路黑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