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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周瑜民第一次醒来时,见到的便是那张噩梦中的脸,耶律元含着雪茄对他只伸出一指:
“阿仔,做人要讲信用,我说头七抓到你,就头七抓到你。”
周瑜民第二次痛昏过后被迫醒来时,他绑在矮桩上右手五指已被耶律元用那个金色烟灰缸一一砸断。
耶律元给他打了针兴奋剂,保证他重创之后仍旧能够保持脑部清醒——清醒感受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周瑜民此时状况十分糟糕,他被以跪立的姿势绑在十字桩上很久,耶律元坐在避暑山庄崭新的那组真皮沙发里吞吐烟雾冷冷看着他。
血从右手五指指尖里流出,由于疼痛时挣扎太厉害,他小拇指指甲已然整个翻开又断裂掉,被麻绳紧紧捆住的双腕也已磨出点点血迹。
耶律元已解了他衣服挂单薄身架上,他今日穿一件白色衬衣,早已被汗和血迹打湿。
耶律元吐出口烟圈,再次伸手指着他:
“我记得你以前只爱穿黑,说做起事情来方便,血溅身上也不易发现。……怎么现在以为判出我了就可以洗白?啧啧啧,”他叹息着似在为对方可怜,“你帮我做过那么多事,我可件件掌握第一手讯息,你猜这些讯息现在在哪里?让我想想,是小阿sir林sir那里,还是年轻有为小刘sir刘杰辉那里?我话你知,你今天就算保住条命走出去,等待你的也是终生牢狱。当然……得等你真有可能出去。”
耶律说到这里掐灭手中雪茄,再次起身走向被迫跪立的周瑜民,他原本就高,这个时候居高临下俯览周瑜民,右手抓心疼痛提醒周瑜民条件发射去害怕他的靠近。
见周瑜民瞳孔不由自主一缩,疼出来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进胸膛,那上面七天以前见过的激烈爱痕已经淡到快要看不见,唯脖子下锁骨上方那个隐隐齿痕仍醒目。耶律元想起当初周瑜民请求他“惩罚”时说的话,知道留下这些痕迹的是谁,他就觉得这个人受些惩罚简直是理所应当。
周瑜民脖子上被缝合处仍贴着纱布,伤口震裂血浸染出来,耶律元这时干脆一把扯掉湿掉的红白相间包扎。耶律一向拜关二爷,这个时候起身来几步走到供台处抓起一把烟灰,在周瑜民预知他动作阖上双眼瞬间狠狠抹上脖子上伤口,周瑜民牙关打颤咬牙死忍,耶律仔细观察他忍痛表情,心中戾气似乎稍稍平息,便满意拍拍他脸颊,再一把擒住他下巴:
“看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如此怕痛,出来混受点伤不稀奇,还去看什么医生,灰一糊就好,你说是不是?”
周瑜民听到这里突然睁眼对视他:
“我一枪正中疯子眉心,我记得他脑袋上留好大个洞,你怎么不用烟灰糊上救他!”
耶律元目光一冷松开他脸,隔了几秒才说:
“我知道你在激我,你也知我每年四月底心情都很糟糕,脾气好燥,你在逼我杀你嘛。放心,我见到你痛到想死了,我心情就没那么糟糕。”
耶律元手抚上他身体,那上面一层薄汗散去,肌肤冷到像冰水里浸泡过一样:
“人长得好看就是吃香,对不对,你看你现在几狼狈,我怎么觉得倒越发赏心悦目起来,……还是其实你天生喜欢受虐?”
周瑜民知道今天绝无法善了,言语上侮辱比起接下来可能承受的只是小儿科,他便垂下头来只做没听到,耶律见他态度突然换个话题:
“我长得也不差吧,身材可比你有料,你姐姐当年不就是被我外表给迷倒……”
果然周瑜民听到“姐姐”二字失控的右手微微一抖。
耶律元见这样说有效:
“我年轻时比现在脾气更燥,爱打人,你姐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贱,打她也打不走,或者假装走了回头我跪她面前抱一阵亲一阵,她全身骨头就软了……啊你是不知道,我们两个个性不合,做起爱来却特别契合,要不要我告诉你她最喜欢的姿……”
“住口住口!!”周瑜民只恨有手被锁不能捂住耳有牙不够利不能啖仇人血肉,“耶律元!不求你良心不安只问为什么……我们全家在帮你,你却这样对待我们?!”
耶律元被问到这里刚张口,又好像一口气没上来,深呼吸两次才说:
“不为什么,我不想死,极度渴望求生,我做我选择又有什么错?怪只怪他们运气太背没有选个黄道吉日出门!”
与他们一道出海的另有四人,真正是穷凶极恶无路可逃。他们在海上遇到意外存储的淡水大量失去,整船人除了一个会开船的,还有必要留下谁?
被他们枪火指着头,耶律元苦苦哀求才求得做他们小弟,还言上岸之后介绍那四人去洪兴帮秦佩手下做打手——他明明也只是听以前混一起的某个人提起过秦佩名号。
整船人,除了被姐姐藏在柜子里的周瑜民,就连那个只有四岁的周家小妹也无一幸免。
耶律捉住周佳琴时最后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他甚至小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日后一定跟那几个恶人加倍讨回,周佳琴回答他的是鄙夷的一眼和口水,而后自己转身一跃跳下海……
周瑜民在柜子里闷了三天,要不是柜子并非完全密封他早就会无人所知地闭气死掉。后来他昏倒柜里时撞到柜门发出闷响,这才被负责船上所有杂务刚好在附近的耶律挖出来。
耶律将他藏起之前首要问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周瑜民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呆滞望着他,眉眼轮廓隐约有几分周佳琴影子,却了无生气摇摇头。
后来上了岸,也是第七日,刚刚投靠秦佩的耶律元十分残忍杀掉那四个男人,男人们残破的躯体扔在外滩凄凉又毫无尊严,就像在完成耶律相信的某种洗涤。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三疯有多难得?我入洪兴认识的第一个兄弟就是他,我们一起为整个社团打拼,多少次差点没命,有一次他打到肠子都掉出来,又塞回去杀回重围救我。我之前就讲,别看我对他好像一般,心里却只拿他当兄弟,这个土狼都不会吃醋……”
耶律突然说到萧风,一直站外围冷冷围观周瑜民被刑罚情景的土阿狼有些激动捏紧双拳。
“我跟疯子说,你是我兄弟,有我一口,就肯定有你一口,没我一口了,我就是去抢,也要抢饭给你吃。结果现在,我这唯一的兄弟就被你先废了右手,然后嘣一声,他命也没了。”
耶律元说着,周瑜民心已越来越冷。
耶律用力拍拍周瑜民手臂,右手中过枪那处:
“我真后悔以前十分对不起他,他当初就要我也废了你右手,我还他妈舍不得!就算到了现在他死了,我好像仍舍不得你去死,一想到你死了就要去见你姐姐,我那个嫉妒哇……我这样讲你明不明白?”
耶律这次不再拿那染血的烟灰缸,而是从皮靴里抽出把短刀,他蹲下来,由于腿部中的那一枪表情随着下蹲动作瞬间狰狞,他把短刀摆放自己眼前观察:
“这把刀我这几天一直磨,它很快,我不杀你,只留你六根手指,一只手三根,然后你跟我兄弟的帐就算结了,你要是还想找我报仇,四根手指可以的话,我欢迎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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