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是“哥们”

作者:大头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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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梦


      离暑假还有两个个月多月的时间,每期高一的学生,到这个时候,都会被学校集体组织去某公司或工厂勤工俭学,说是为了让学生们更好的了解社会,体验生活的不易,但与自己所学的专业并不是对口,三岁小朋友都知道,这些都是些富丽堂皇的话(背地里学校谁知道又收了那公司的好处费)。能让年未满16周岁的的人进厂打工,这其中动用了很多的成人身份证,也可想学校何等的能耐。

      本月高一只读半个月便可放学,让学生回家并告知家长,征得家长同意的同学两天后再次回到学校,由班主任召集好后,一切安排妥当即可出发,虽然这些消息一些学生早已是未卜先知,但当老班在周日这天的最后一节课,在讲台上宣布这个结果时,台下的同学们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全班都炸开了锅。

      这天放学,我收拾好了东西,李云龙没有来找我结伴回家,因为这时外面乌云密布,看来很快将有一场大雨要下,走回家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我赶快搭上一路公交,谨防没带伞的我淋成落汤鸡。车子很快到站了,当我下车的时候,往自己的家的巷口走去,就在巷口旁的屋檐下,看见围着一些路人,一直在议论着些什么。

      “你听说了吗,那家的情况。”

      “怎么没听说,真是不幸啊!”

      “可不是,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听说是从楼上一不小心摔下来的,”

      “可我是听说是突发心脏病死的呀!还有她那......”

      我在他们身旁走了进去,这群人朝我看了看,那眼神很古怪,让人浑身不自在,是什么意思我没去多想。

      当走到门口将钥匙插上孔的时候,我发现隔壁龚阿婆的门口,洒满了纸片和鞭炮屑。我退了几步,看见龚阿婆的门口挂满了白幡,里面隐约是传来很多人的呜咽声,我再退了几步,就在正门厅堂中,清楚的看见摆着一口紧盖的棺材,一旁的中年的女子穿着白丧服,跪在地上将纸钱投掷火盆中。

      棺材旁正一名中年男子,正抱着棺材悲痛的叫喊着,在众多人中,他一个人的声音撕叫,就着盖过了所有人的呜咽声。

      我认得那个男的,他不就是龚阿婆很少回家的儿子吗?一个猜测从我脑海油然而生,难道龚阿婆逝世了?就在这时,那棺材被八个人扛了起,向门外走来。我急忙让道,黑木棺材从我眼前经过,那名男子从地上起来走了几步,又跌到了下去,又起来......一身狼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将双手搭在棺材上面,不停痛苦的呼喊着:“妈,这些年我都没陪在你的身边,我悔啊,是儿子对不起你啊,求你不要走,求你了......\\\\\\\\\\\\\\\"

      这时天空雷声大作,就像老天都在为他们送行一样,悲鸣声随着他们的身影远去,逐渐消失在巷口,让接下来安静的几秒,吹进巷口袭在我身上的风,感觉都是无比的刺骨。我这时。是不是该感到高兴,终于有一个监视的人不在,轻松很多不是吗?看到她的儿子撕心裂肺的呼喊,我知道,实在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然而,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哪天,我也像龚阿婆那样无声悄然离开人世,他们会为此感到伤心吗?”

      我从新插上钥匙,打开门走到在客厅,看见门口摆着一双亮锃亮的皮鞋,我猜想可能是他回来了。可是家里也没发生什么要紧的事,他回来干嘛?。我把包放在沙发上,发现他们的房间门开出一条缝,可能他现在在里面睡觉吧!我没做出巨大的声响,轻轻的走上前推开门。果然是在家,此时墙角的保险柜敞开,他坐在靠近那的的床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背对着我看得很入神。

      “咳咳。”我站在那,故意咳嗽了几声。

      他扭过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我,脸上是惊异的神情。“轩然,你回来了啊!”他站起身,把手上拿着类似信封的东西,手足无措塞进床垫下面,并迅速关上保险柜抽出钥匙,走到我的面前带上门,将手搭在我的肩上,邀到客厅的沙发上问我:“今天怎么就回来了?”

      “我们学校组织学生,外出打工,这个月只读了半个月,所以提前回来。”我答道。

      “哦。”他从茶几上抓起一包烟,敲出一根叼在嘴上说:“你们学校组织,那你这就算放暑假了吗?”

      “恩”我低着头答道。

      他点燃烟问:“那你暑假去我那吗?”

      我抵着头没说话,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反正你也不想到你妈那去。”他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白雾,半眯着眼说:“那这次暑假又有这么长的时间,老让你呆在家里也不行,学校有这样的活动,也对你是个很好的锻炼的机会,那你也也去吧。”

      我睁大瞳孔望向他,一脸的的不可置信,这不应该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是听错了吗?去打工这种事,其实我从来就想都没想过,我深知以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两人对视着,他用从未有过温柔的口语看着我说:“怎么了,应该是想去的吧。”

      我点了点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我从小对他的印象里,就是个脾气品行极差的人,做事不单容易冲动,只要是我有一点顶撞他,或是有丁点大的事做的不对,就对我拳打脚踢。童年对我来说,一直都沉浸在他的家暴中。

      起初在深圳他们没有分开工作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对待,从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在学校是最幸福,那里我可以敞开心扉的大声笑出来,还有一群同龄玩耍的小伙伴,并非是家里等待我的“暴力”。

      所以,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在校住宿,就是为了纯粹的免遭皮肉之苦。直到三年级,我实在无法忍受,向他提出要回老家读书,当天他的所作所为,画面到今天都宛若就像是昨天刚发生过的一样,刻在我的大脑皮层挥之不去。

      那天晚上,他让我脱掉脱光了上衣,以及长筒的裤子,要求我笔直站在床上,朝我怒目而视:“你看你的学习这么差啊你,你回去还跟的上吗你,没事跑回去干嘛,”我刚想说,却被他又一声“你给老子说话啊你。”的吼叫声中不敢说支声。他突然从腰上解下皮带,面色通红的咬着牙指着我说:“我看你是成心想气我,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了,我看你是皮痒了。”

      说完没片刻犹豫,将皮带“啪”的一声狠狠的鞭打在我的身上,我站在床上一动不动任凭他抽击,他也不再说话,连续不断的打在我瘦弱的胳膊,腿上,背上。一阵阵鞭打在肌肤上,瘦弱的身体四处是伤痕,带来的痛感也只能咬着嘴唇忍住,不敢叫出来,不然他会打地更厉害。当嘴角都被自己咬出血,我开始极度后悔说那话,跪下来摆动双手,拼命祈求道:“爸,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他还是继续鞭打疯狂的鞭打,就像着了魔一样,完全不听我的哀求。我清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在这个深夜十点,随时可能被他活活打死,就在他下一个鞭打抽在我身上时,我牢牢抓紧那条结实的皮带,泛着两眼的泪花哭求着他:“爸,我真的错了,求您不要打了。”

      “好啊你,居然敢还手,还真反了你。”他猛的抽回我手里的皮带,跨到我面前,抓住皮带的两头,绕在我的脖子上,使劲勒住我的脖子。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眼珠子往外蹦,颈脉阻绝导致我呼吸困难,我听见的是“嗡嗡”的耳鸣。翻着这白眼的眼前,只有一片模糊,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的灵魂抽离这个躯体,马上就能离开这个是世界。

      她就在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推开了他将我揽入怀中,并指责道:“你这么打孩子,他哪受得了。”

      “你给我让开,这小子真越大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今天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上来要把她拉开,她不仅坚持不让,还张开两只胳膊,并很认真的对他说:“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

      他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惊魂未定蜷缩着身子,躲在背后的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紧握的皮带也放下,拿上桌上的一包烟走了出去。

      我不懂,他要真跟野兽一样无情,为什么不两个人一起打,她平时的脾气也特别不好,可他却也处处让着,为什么我做了点错事,就恨不得往死里打,难道我不是他的亲儿子吗?

      第二天她就背着他,把我送回来老家,由于那时我还小,A市的那栋房子我一个人住,她也不放心,在乡下并没有房子,只得把送到我亲戚家,算是我寄养在了大伯家里,从那时起一直到初三,我终于没再受到非人的待遇,安安静静的度过了六年。

      回到了A市自己的家后,自从我到了职高读书,一年来他们也才回来过一两次,并不频繁。最让我讶异的莫过于他的改变,就仿佛有着同样不一样灵魂的人一样,很难让我一时去适应,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有多欣喜,反而是让我更加不安未知的担忧。

      我清楚,能转眼改变一个多年以来的一个习性,不是容易的事,就像有近二十年烟瘾的人,让他突然戒掉谈何容易,除非一场浩劫降临在他的身上,例如肺癌,那时才会想去戒,早已为时已晚。我总感觉有什么事在不久就会发生,不然,又怎么会有这样判若两人的变动。

      晚上,外面雷声还在肆虐的打响,窗外闪电豁亮的白光时不时照进房间,雨随后倾盆而下。屋子里无比的燥热,不知道是不是邻居逝世的原因,我睡在在床上,居然有透心的凉意,这一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世界没有现实的缤纷色彩,而是满世界的灰白,就像炭笔所勾勒出的一帧素描绘画,还是自己熟悉的家,还是熟悉的客厅,只是我的四肢好像变的短小。正被一个人正抱在怀中,旁边站着一个人,那不是自己的爸爸吗!

      而将我抱在怀中的人明显是个女人,她有着一头长长的秀发披至肩上,而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她的脸前仿佛隔着一层浓雾,遮蔽了她的面容,我能感觉到,她不是一收把我拉扯大的妈妈。而一旁的他一张二十多岁俊俏的脸庞,用在我的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微笑看着我。

      他们似乎是在相视而笑,嘴里说着什么,可我完全听不见。我的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张着小口呀呀叫着,两只小手伸过去就要摸那女人的脸。就在此刻她将我搁置在了地上,向远方走去,爸依旧站在原地,而我的手脚突然比原先大一倍,我终于可以自己爬行了,手脚依旧不听使唤的向那个女人爬了过去。可无论怎么努力,对方只是越走越远,就在她即将消失在我的视野,我大声叫喊着,双手脱离体面,竟然会行走了,我跨着不熟练的步子朝那个人影走去,渐渐的,我开始奔跑起来。

      终于,那个女人在一棵灰白的枫树下停下,我拼命的朝那个被风吹起发丝的背影跑去,离他十步之距的时候,我踏着慢步子走向她,将手伸向她的头发,突然,人影如青烟在我面前四散,任凭我怎么捕捉,

      还是消散不见了,我感觉累了,不自觉的流下眼泪了,蹲在地上不停的抽泣,房屋,枫树,人群,爸爸,自己,都化成硝烟四散,整个世界就像被橡皮擦拭过一样,变成了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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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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