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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秋末
第十八章秋末
晚上10点,校图书馆闭馆的铃声准时响起。周全易把一摞参考书在放在储物柜里锁好,这才拎着背包随人群走出来。
他穿着一件短袖T恤,刚一出图书馆的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阵干冷的风吹得打了个哆嗦,“阿嚏!”,鼻水也紧跟而来。
“操的!”周全易一边抱着肩膀子猛搓,一边撒丫子往食堂方向而去。
食堂营业到晚上十点半,就是要做这些考研生的生意。周全易在食堂各个窗口逛了一圈,才在一家卖混沌的窗口处停下,要了个大碗混沌。
买混沌的阿姨看了一眼说,“6块,刷卡还是现金?”周全易说,“刷卡。”结果一刷卡囧了,校园卡里就剩下三块零五毛,不仅买不了东西,还因为金额不足被锁了。
想到明天还得跑一趟信息中心,周全易不由自主又来了一句,“操的。”
本来早就该去充值,但因为前两天帮陈超报了几个考研班,钱都用光了,所以一直没去。要说周全易对陈超的经济水平还是很信得过的,否则也不会奔儿都没打就帮他掏钱。可是再信任也架不住这么耗啊。
周全易已经三天找不到陈超人了,关键是他连电话都不接。倒不是怕他不还钱,可周全易条件有限,这眼看着饭都吃不上了,叫什么事啊!
郁闷地端走自己的混沌,周全易还得狼狈地擦鼻涕,别提多窝心了。
学校的食堂都是宽敞的大堂,一眼便可望见全貌。周全易一边吸溜着热乎乎的混沌,一边琢磨着先上哪去蹭两天饭,结果不经意间一抬头,却被突然映入眼帘的身影黏住视线,那眼光都激动得闪闪的。怎么把他给忘了呢?周全易懊恼地想。
廖歌跟在卢健的身后闪进食堂,一眼就看到了傻呵呵盯着自己的周全易。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热切的眼神了,廖歌都怀疑他是不是爱上自己了?谢谢,还是别了!廖歌莫名其妙地想。
卢健拎着两根烤地瓜朝里面走,突然发现身后的廖歌不知何时拐弯了,正跟一个瘦不拉几的男生说话,就问他,“牛筋面你要什么味儿的?”
廖歌说,“正常。”卢健这才去窗口买面了。
王妍点名要的吃烤地瓜和牛筋面,虽然是半夜十点多,卢健也立马从寝室杀出去买。回来好巧遇上廖歌,这才知道这哥们上班之后夜生活竟变得如此丰富,这么晚才回来。他顿时把对廖歌的警戒水平下调好几档。
“别瞪了,还想被吃了啊!”廖歌坐到周全易对面,调侃地说,“这是怎么了?”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架势,还以为他是多伤心呢。
“冻着了,有纸巾没,借点。”
“我哪有那玩意儿,又不是小姑娘。”廖歌把手提包放在座位上说。
“操,我先去要点餐巾纸,要不等会鼻涕都淌到碗里了。”说完急急忙忙往窗口那边跑,把廖歌气的在身后直骂,“大晚上的你能别恶心我吗?找我来就为纸巾啊?”周全易回头说,“别介,你比纸巾重要多了,你是我的优乐美啊现在!”“滚!”
廖歌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周全易这么熟了,这小子以前总客客气气的,两人说起来就没有过什么交流,除了都是陈超的朋友。
拿着纸巾跑回来,周全易这才说,“有个事还得你来帮我呢,都快愁死我了!”廖歌问,“我能帮你什么事?”“帮我找陈超啊!”
“……”
见廖歌没知声,周全易忙问,“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也没见着他,不带这么玩的啊!你要是也找不到他,那我就去报警了!”
廖歌惆怅地问他,“你怎么就找不着他啊?我闹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的,找不着就是找不着啊。教室没有、寝室没有、图书馆没有,电话还打不通,找不着呗。你说他不会是被绑架了吧!”周全易呱啦呱啦说了一大堆,跟倒豆子似的。
“多长时间了?”听到他说绑架什么的,廖歌虽然知道是扯淡也不免警惕起来。
“都三天了!”周全易苦笑着说,“这哥们再不出现我就得喝西北风喽,早……”他还要往下说,廖歌却打断他,懊恼地喝问,“都三天了?你怎么不早说?”
“说……说什么呀!”被廖歌严肃的表情吓到,周全易莫名其妙地磕巴了一下,才说,“别自己吓自己了,他还能真被绑架怎地,不就是说说嘛!”
廖歌没接他的茬,而是掏出手机给陈超打电话。见状,周全易只得闭嘴,然后怀着既期待又幸灾乐祸的表情等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大概只有三五秒的时间,电话接通了。
廖歌一边对着电话问,“你在哪呢?”一边瞪了周全易一眼。周全易委屈地想嚼了电话那头的陈超,自己天天打电话到手机没电他也不接,这是什么待遇啊。
“我在车上。你怎么还没休息?”电话里陈超的声音很清晰,所以沙哑的嗓音也显得格外明显。
廖歌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陈超的声音了,忽然有点怅惘,“嗓子都哑了,这么晚了还坐车去哪?”
对方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一阵悠长的叹息,这些组合在一起形成的信息让廖歌很困惑,因为不是陈超的风格。他又问,“你怎么了?”
“家里有点事!”
廖歌闻言顿了顿,直觉这话题不能继续,于是看向一边的周全易,这才说,“周全易以为你被绑架了呢,满世界找你,你要不要接他电话。”廖歌说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都能想象出陈超在那头黑漆漆的表情。
“我没事,告诉他我回去再找他!”果然陈超客气地说。
廖歌的手机声音本来就比较大,周全易此时凑得又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撇了撇嘴,他心里那个不是滋味。了解陈超的人都知道,这人越对人客气,说明他今天心情越是不好。每当这时候,作为朋友,都犯贱地希望他得色一点。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周全易憋不住冲电话吼道,“还钱!”
果然,陈超没搭理他。却只听他笑了两声对廖歌说,“他也太吵了!”廖歌没等他说完,就已经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笑成那样就别笑了,我听着别扭。”廖歌一边说话一边揉着眉头,那种担忧像身体的条件反射一样,连思考的机会都不给他就一层一层的绕到廖歌的头上。
就算廖歌这么说,陈超也没有诉苦的打算,他只是突然感叹似的说,“冬天又近了,上次说一起去玩,你推说没时间,现在呢?”
廖歌不耐烦地说,“冬天有什么好玩的!”
陈超语气都不变地说,“我现在在回沈阳的路上,我姐病了,我送她回家。等我回来我们就去玩一下吧!总觉得如果不去一次,就特别不甘心。”
廖歌知道,这次陈超大概真遇到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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