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夜

　　章九　迷失，迷宫里的十字路口

　　发生什么事了？拼命摇头，脚缩回床上，身体不禁向后退去，牙齿不住地打颤，有什么正叫嚣着涌出眼眶……“啊——”

　　“小姐！”房门突然被打开，管家满脸惊讶地出现在门口：“小姐，你没事吧？”

　　缩在床角里，抱着屈起的双腿，不住地发抖，好害怕，这就是恐惧吗？好难受……“呜呜呜……”，头埋进交叠在膝盖上的双臂上，心在止不住地颤抖，泪水早已浸湿裹住双臂的衣袖……

　　洗漱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饭厅，发现床边的水渍竟一直延伸到家门口，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全身僵硬得简直动不了，双眼瞪得老大，视线未曾离开过水渍所蔓延的方向和位置……

　　“小姐？小姐？”管家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吓了一跳。

　　“管家，这水……”声音颤抖着发出。

　　“大概是昨夜的暴风雨造成的吧。”

　　“可是，那水渍从家门口一直蔓延到我的床边……”

　　“大概是风太大，把水刮进来了，然后通过小姐房间的门缝流进来的吧。”

　　“是……吗？”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昨天一片狼藉的客厅已被佣人打扫干净，只是空荡了很多，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还好饭厅的桌椅还在。

　　“母亲大人，您……振作呀！”看着桌子对面一脸憔悴的母亲，大概一夜也没睡好吧，心头一阵酸涩，面前的早餐再香也吃不下。

　　“清涟，告诉我……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母亲神经质地说。

　　“母亲大人您在说什么呀？您还有我不是吗？”我坚定地说。

　　母亲正瞟着在客厅扫着水渍的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是吗？”

　　气氛很压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安慰母亲受伤的心灵，或许我连自己也安慰不了……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正在扫着水渍的佣人忙去开门，我和母亲的视线也移到了家门口。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看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不是村里的人。

　　“夫人，小姐……”佣人转过头来询问。

　　母亲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我也跟了过去。

　　“柳夫人，柳小姐，您们好，我是城里派来的警察，负责调查本次谋杀案，想询问一下作为受害者的您们一些相关情况，可否……”男青年一身便服，大概是城里人的服装吧。

　　“是吗？请进。”母亲微笑着说，转身往客厅走去：“管家，上茶。”

　　我与母亲并排地坐在沙发上，而青年则坐在隔着茶几的对面的沙发上。

　　“两位知道吗？昨天这里的一户人家匆匆忙忙地联络城里的警察局，说这村里几天前开始便发生了一连串的凶杀案，死的人已有六个，全都是村里的地主阶级的当家，由于局里正处于繁忙期，所以只派了我一个人来调查，这村子真不是一般的偏僻啊。”

　　管家把茶端了过来，放到茶几上，青年回了句：“谢谢。”

　　“那么，警察先生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母亲微笑着问，和刚才的颓废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我是昨天来到的，不过仍然阻止不了第七个牺牲者遇害……”青年若有所思地看着母亲。

　　“什么？又有人被……”我听了不敢相信。

　　“是的，就是向警察局求救的那户人家的当家，也就是冯家的当家，但是这次的尸体的特征跟之前的六具不同……”青年顿了顿，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之前的尸体全身都布满伤口，而且是很粗的伤口，应该是直径较粗的长棒状的凶器造成的，还有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而今天发现的尸体却只被凶器捅穿了心脏致死，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伤痕……实在是奇怪……”青年皱了皱眉心，眼角扫了一下对面的两母女。

　　“那么，你到底想问些什么呢？”母亲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耐烦，她竭力望进青年的双眼，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个什么端倪来。

　　“给人感觉像是要消灭阻碍自己的敌人一样，都心虚得来不及多捅几次，只捅心脏让其一命呜呼便算了的样子。”青年交叠起双腿，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

　　“只捅心脏？”我的心仿佛也被捅了一下般，竟窒息起来……

　　“对，而且只捅了一次，不知是否该说干得干脆利落呢？”

　　“警察先生，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再问一次。”母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想问问您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之类的，或者是可疑的人？”身体向前倾，把手肘按在膝盖上，双掌叠在一起撑住下颚，双瞳突然变得锐利。

　　“对了，我……今天一大早醒来时……发现从家门口延伸到我的床边……都有水渍！”我颤抖地说出今天早上见到的情景。

　　“清涟！你在说什么？！”母亲的语气中明显有一丝怒气：“那是风把雨水吹进来罢了！”

　　“可是……水渍里面……有血啊！”我不管母亲说什么，还是说了出来。

　　青年注视着似乎在争吵的两母女的眼睛，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一下。

　　“水渍吗？从家门口延伸到你的床边，别的房间有吗？”

　　“我一出房间便看到水渍从家门口开始延伸，只到我房间这一路，没有其他分叉路啊。”我肯定地说，因为今天早上我确实看到这样的情况。

　　“确实很诡异啊，风只将雨水吹进你的房间吗？而且还有血？你们客厅的窗昨夜有开吗？”青年疑惑地问。

　　“照你这么说，那水渍有可疑了？那我女儿不就危险了吗？”母亲又喝了口茶。

　　“很可疑啊，不知昨夜你们有否看到可疑的人近来？从窗户……”

　　“我们晚上会把客厅窗户锁上的！”一旁打扫的佣人突然插嘴。

　　“莲嫂！”

　　“抱歉，夫人……”

　　“锁上了？那么风会透过这么细的门缝把雨水吹近来？有点可能，但也无法能如此准确地把握方向吹那么远吧？”青年用眼角瞟了瞟门缝。

　　“你……”母亲皱了皱眉心。

　　“警察先生！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虽然很黑，但感觉到有人走到我床边，那脚步声……踩着水的声音……然后……然后……那个人的手爬上我的脸……然后……”回想起昨夜的梦，不禁眼前一阵晕眩，胸口很窒闷，又是那种窒息的感觉，呼吸变得困难，有什么，像有什么堵住喉咙似的，想说的话都被强迫着咽了回去，眼帘好重，耳边一阵蜂鸣，感觉到身体正向沙发上倒了过去……

　　“清涟！”母亲的声音？眼睛闭上的前一刻，我看到……母亲在对我微笑……诡异的……微笑……

　　“警察先生，我女儿似乎不太舒服，可否请先回去，让我女儿休息一下。”母亲和蔼地笑着。

　　“是吗？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络我。还有，别再叫我警察先生了，我的名字叫苍凯。”青年递过一张纸条，站起来。

　　“管家，送客人出门。”

　　看着青年走出门口，管家关上门，母亲的嘴角勾起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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