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庄周梦蝶之白昙

　　翻飞的黑色衣袖下，拨弦轻划，身形挪移之间，音波阵阵爆开，荡漾起或大或小的波纹，波纹起处，空间撕裂，感受到空间逐渐增长加持的伟力，黑衣黑发的人，俊秀的面容上，一抹讽刺的笑挂在嘴角，错身而过的刹那，吐出轻柔的毒刺：“道者，秋芸姑娘的肉身，可还适合？”

　　伸手招来玄雷刀，对手力道越来越重，己消彼长之态越来越明显，眉梢微挑，断灭阐提心知时辰克制之势已然来临，不由加大功力输出，反身便是一刀斩出：“哼，当真是……适合至极！”

　　“哦？那道者你，更该感谢我们才是，毕竟，需要那具身躯的，可是你呢。”刀锋角度诡异刁钻，黑衣人闪身避过刀锋，却留下几缕发丝，恼怒之色划过眼眸，口中不停道：“追根究底，杀了秋芸姑娘的，可是你们。呵……所谓的，正道，如今，却用着自己杀死的，普通人的肉身。”

　　交手至今，对方虽然有奇兵异宝相助，然而实力相差过于悬殊，断灭阐提敏锐的感受到，对方武学根底于细微处稍显生涩，若不是场地时辰相克，胜负其实早已分明！

　　“哈，无耻之尤！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居心叵测！”终于被对方挑起怒火，断灭阐提怒意蒸腾之下，手中力道更是加重几分：“吾乃修行中人，生命悠长，秋芸不过一介凡人，区区百年光阴，无幻等得起！吾亦是等得起！何须你们多此一举？！”

　　“多言无益！纳命来！！”怒火加持，断灭阐提越战越勇，时辰相克又如何？魔父说得对，身为魔，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亦无穷！与天斗，其乐更无穷！战！战！！战！！！

　　“哼！”若不是吾……那里轮到你逞能？！牙一咬，黑衣人眼眸一暗，心中暗恨之间，亦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辗转腾挪，在断灭阐提以伤换伤的拼命打法之下，逼得他不得不跟着陷入消耗战之中，尽管有时辰相克的助力，却奈何自身力有不逮，险象环生之下虽伤不致死，却也不得不担心断灭阐提突然爆起，这场战役，不得不说，他打的是憋屈不已。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两人脚底同时闪现符文。

　　黑衣人暗暗松了口气，甩袖召回黑蝶，手中龙头琵琶一收，冷笑一声，转身瞬间消失。

　　手握着玄雷刀，保持着由下而上挑刺的姿势，若不是乍然亮起的阵法壁垒，挡住了原本该吻上敌人脖颈的刀锋，此刻他已将胜利收入囊中！断灭阐提冷眼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光影里，身形一转，回应脚底阵法的呼唤，转身离场。

　　“嗯……”看着阵法传回的断灭阐提，身上的伤痕虽然看似恐怖，然则不伤要害，垂眸敛下心绪的净无幻便不由暗自警惕，以断灭阐提的功体而言，伤成这样看来魔方不乏好手，思罢上前一步便言道：“走吧，吾为你上药。”

　　松开握着玄雷的手，任由玄雷刀灵幻化成人形，那人居然是魔方的人，自己也需尽早寻机告与魔父和阿祖，交代此前不便在众人面前提及的事情，心下盘算已定，断灭阐提望一眼净无幻，便明白她敛下所思为何，不欲对方担心，便踏步跟上：“好。如此便有劳了。”

　　且不提两人携手而去，早断灭阐提一步回归的质辛，被派人等候的楼至韦驮叫走，场中留候的是已将情况说明后回转的奉皇靝，以及观战的靖沧浪，眼见回归的断灭阐提无甚大事，靖沧浪对奉皇靝点头后亦是转身回往住处，留下奉皇靝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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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不及问你，为何与炬业烽昙一起来善恶归源？”

　　伸手撩开竹帘，质辛刚踏入静室，就听到楼至韦驮的质问，抬眼一看，那人端正盘坐在静室之中，身后大写的佛字壁挂下，两侧燃烧着袅袅檀香，更衬得盘坐在前的人，姿势、神态，像那庙里高高在上的泥胎佛像，一股气流就不由得自尾脊骨直烧脑门，没忍住就是冷哼一声，本欲交代的前因后果，又囫囵着咽了下去。

　　“嗯？”被一个冷哼回答的，不明所以的楼至韦驮微微抬眸，这孩子又闹什么别扭？

　　疑惑中抬眸的楼至韦驮，那抹无奈又奇怪的神色，令他整个人就像是活过来一样，不在像那庙里高台上泥塑的东西。一瞬间又让他清楚的分辨出，这人是今生的生父，而不是前世的孽缘，面对认定的亲人，他总是不能十分狠下心的，因此质辛回道：“去看你。”

　　“嗯？？”看我？看我干吗？更加摸不着头脑的楼至韦驮这回干脆瞪眼。

　　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质辛看着整个人都蒙了的楼至韦驮，忍不住就愉悦的把他之前本该进门的时候，就该说的事情，全说了：“中阴界无事，去往苦境看你，路上遇到的。他手上有你的菩提子。佛气感应下，他问我与你的关系。”

　　“我说你是我父亲，他便要我与他同去善恶归源……”就算他有所图谋，你我联手，拿下这人根本不在话下。后半句话未曾说出，却是质辛最实际的打算，当父亲二字出口时，他更关注的是这两个字面对眼前这人，其实并不难说出口的顺利，是否意味着，他早已认下了这个听到这个词后，理所当然的楼至韦驮，又不由得感叹，真的是，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记载他事情的卷宗，对于如今统领外围事宜的炬业烽昙并不属于加密范围，该知道的都应该知道了才是，楼至韦驮了解后就不在纠结这个，正打算和缎君衡打个电话，却听闻静室外传来断灭阐提的声音。

　　“阿祖，魔父，可在内里？”

　　“进来罢。”楼至韦驮看着断灭阐提携净无幻走进来，默默的打量两人，心下盘算，这事结束后，是不是和缎君衡说说，举办一场婚礼，原剧中的遗憾，也算是能弥补一二，这么想着摆手示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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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为一个情字，他为她封魔入道，她为他欺瞒天下。

　　断灭阐提此番前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他与净无幻的事情，包括相识、相知，包括定情、生死，整个过程半句不提一个情字，却处处少不了一个情字；第二件事也与此有关，是净无幻的死而复生，过程颇多曲折，还带着隐隐的疑点。

　　对于小辈们的情情爱爱，其实楼至韦驮并不十分在意，时至今日，他的身上依然残留着最初的世界所留下的痕迹，对他来说，爱情这玩意只要不是以爱为名的，干出些什么违背道德良知，又或者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爱就爱了，别管对象是谁。

　　——讲真，对于小辈的爱情，上辈子活在信息大爆炸世界里的楼至韦驮，甚至做好了面对小辈搅基的准备。

　　在断灭阐提过来之前，他就打算打开跨界通讯镜与好友讨论一番目前的情势，不是不信任素还真与无衣师尹的能力，相反有着两大智者的辅佐，加上他与质辛，以及他预先谋划的战力，此番对战当是胜券在握，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在不知不觉下，成为两个超级智者所谋划的目标而不自知，故而身为局外人的缎君衡，在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的分析推论，亦成为他判断当前情势的重要砝码，因此在断灭阐提过来后，楼至韦驮也没有终止手中的操作，于是身在中阴界的缎君衡、黑色十九以及他化阐提，一同听完了断灭阐提的详情听说。

　　和好友缎君衡交换一个眼神后，楼至韦驮默然垂眸，此前质辛一眼看出净无幻隐疾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断灭阐提与净无幻的事儿，恐怕又是他最后一个知道，缠绕于心底的感觉，是不满的。

　　哪怕他万事不管，哪怕他与缎君衡都默认了在子孙辈的教导与照顾上，由好友缎君衡为主导，然而，不到最后关头，自己就不会知道的感觉，还是令楼至韦驮十分的不快，他的确是分了太多的心在宿命之战上，于他而言，心结一日不解决，他一日不得安宁，但尽管如此，他亦十分乐意于与之共担祸福，这优先程度甚至高于他的心结，多年相交，早已情同至亲，这份情是割舍不下的，更何况，同样相交至深、同样放不下的缎君衡不是不明。

　　正因为都明白，才更令人无奈，按耐下想要叹气的冲动，楼至韦驮淡漠的，又笃定的道：“你们都知道。”

　　一番寂静的沉默后，质辛打破了平静：“不希望你分心。”

　　半点不曾理会质辛，他抬眸凝视缎君衡，无论是上辈子的剧目之中，又或者这一世的亲身体验，这人总是这样，一个为了认定的亲人默默付出的傻子，楼至韦驮面无表情的问：“吾是谁？”

　　“嗯？”听得问句，亦听出问句背后似有他意，隔着镜面，缎君衡仔细打量好友的脸色，却无半点发现，也罢，这位本就是擅长面无表情的掩盖情绪，晃了晃手中的骷髅样琉璃杯，沉思。

　　指着质辛，楼至韦驮道：“吾与他不同。”

　　还没想出上一句的答案，又听得好友这么说的缎君衡不由得一愣。

　　没等回答，楼至韦驮又点了点镜面中缎君衡身后的黑色十九：“吾与他亦不同。”

　　一点灵光划过，明白楼至韦驮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的缎君衡，不由得无奈苦笑道：“是是是，好友吾错了。下一次，吾一定会大喊救命的。”

　　“就算有下一次，你也不会喊救命的。”不雅的翻个白眼，完全明白这家伙听明白了也不打算改变，楼至韦驮忍不住就吐槽道：“爽快认错，死性不改。”

　　多年布置筹划不是假的，身为至交好友，如果单论对楼至韦驮暗藏手段与布置，谁了解得最为透彻的话，当首选缎君衡，有些事不能说与蕴果谛魂、不能说与质辛，但面对缎君衡就没有了顾忌，又恰好，有着上辈子记忆的楼至韦驮对缎君衡这个角色的了解，亦非是泛泛，听得懂缎君衡的隐喻，恰如其分的给与协助又或者建议，正如缎君衡对楼至韦驮所为，来来回回之中，相交莫逆之下，是知根知底。

　　缎君衡完全理解楼至韦驮的意思，但正如楼至韦驮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动用他手底用于破局的力量一样，他也不会在不到山穷水尽之时，去动用楼至韦驮作为与命运相搏的砝码。而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楼至韦驮对缎君衡，才免不了总是想要叹气。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好友，这个称赞恰如其分。”顶着在场晚辈们‘看你们玩’的眼神，缎君衡忍不住就笑起来，好友的心思不是不明白，然而既然认为至亲，他总是免不了要为其打算一番，他啜一口手中琉璃杯里的饮料，半是俏皮、半是认真的道：“吾又是谁？吾与他们亦是不同。”

　　一听缎君衡的回答，他就明白再无反复，这人对决心的执着，亦同样是坚固的冥顽不灵，再度翻个白眼，突然间就想到一句话很适合现如今的他们两个，于是一向顺心而为的楼至韦驮，掩下眸中的调笑，他道：“以前，你没有选择，现在乃至将来，你有得选。”

　　这回，不管是这边的质辛与断灭阐提，还是中阴界那边的黑色十九与他化阐提，面面相觑而无语，那边黑色十九果断拉着他化阐提离开了镜面范围不知所踪，这边质辛接过断灭阐提奉上的茶，默默的与儿子断灭阐提、未来儿媳净无幻坐到一边。

　　“好好好，言归正传。”无语的瞟一眼明显在努力克制笑意的楼至韦驮，潇洒的摆摆手，缎君衡笑嘻嘻用手指了指自己，仰身躺在摇椅上，得意的道：“还不快详情分说，待本军师与你参详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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