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庄周梦蝶之白昙

　　把一众小辈支开后，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缎君衡托着水晶骷髅冥献杯，对魅生说道：“酒来~。”
　　魅生乖乖的把酒倒上。
　　“有美酒怎能无美人相陪，人来~”
　　“恩？大人，这里没有其他人。”魅生回头看看，没有人，于是转念一想，又道：“大人，难道是你今天鸡腿吃多了，影响伤势了吗？”
　　“呃……怎会。不用在意我方才的话。”缎君衡挥挥手，歪倒在椅子上美美的喝一口酒，果然还是把小字辈支开一会透透气的好，这段时间来他被念叨得耳朵都快生茧了。
　　他化阐提自苦境带回的小话本的确是个好物，缎君衡伸手自桌子上拿过一本话本，随意的翻了翻。支开小辈的说法其实小话本里根本没有，只不过是他杜撰出来的。遗憾的是质辛宁愿自己发呆也不会去看这种话本，而十九则是不屑去看，有那个时间看话本还不如去给他的花淋水。至于魅生，除非是指定给她看否则倒是不会去翻看的。
　　“灵狩大人，吃药了。”眼看着时间将至，魅生转身离开到厨房端着温好的药碗走来，打断缎君衡的思绪，两位少爷走的时候有交代，一定要看着老爷把药喝了。
　　“我不吃。我的伤早好了。”缎君衡放下冥献杯，挪个位置，背对魅生。
　　“大人，两位少爷临走的时候说。大人之前伤太重，而且为了隐瞒楼至大师你的伤势，又赶修行进度，很伤身。这些药是给你补元气的，你要是不吃药，等他们回来后会让你没伤也要有伤。”
　　“哎呀，这话一定是十九这个不孝子说的……”缎君衡内牛，想想还是转身接过魅生手里的药碗，爽快的喝了，然后道：“我水也喝了，药也吃了，你不准告诉质辛和十九。”
　　“放心，大人，我会告诉两位少爷你不准我告诉他们你拒绝吃药的。”魅生接过空碗离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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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楼至韦驮他们告辞后，黑色十九、质辛和他化阐提便踏着夕阳回转中阴界。
　　因为烧厨房的囧事，本应留下孩子们，第二日再放行的楼至韦驮并没有想起天晚留宿的事，不过以这三人的武力值而言，他也不用太过担心。先不说黑色十九不再困于半身枯骨，本身在缎君衡的调教下功底不弱。质辛本身对于武学便有一种特殊的天赋，无需过多操心，武学功底更是打得牢靠，加上他和缎君衡两个人的见解和指点，如今的质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而他化阐提，有了这样的阿祖、祖父，魔父、伯父，又能弱到哪里去？所以楼至韦驮并未过于纠结留宿之事，便淡定转回房内，美名其曰抄经，实则躲尴尬去了。
　　行至半路，质辛忽然停下脚步，双目放空望向远处山峦，天边一抹火烧云如烟霞殷红。
　　“恩？小弟，你怎么了？”走在前头的黑色十九若有所觉，回头望去，不由疑惑。
　　“吾……无事。”只是想起一些事……质辛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对黑色十九道：“吾想去一地。大哥你带他化先回去。”
　　“……同行。”黑色十九看着质辛复杂难明的脸色，不由担心。
　　“不用。只是去看看。”
　　见得质辛这么说，黑色十九也不再坚持，这么多年的了解让他心知，这人轻易不许诺，许诺却必然实行，便带着他化阐提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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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之双足踏出战火，吾之双手紧握毁灭。吾名，罗喉。”远处人影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都带来大地的震颤，浑身武息雄浑，更是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身穿金色甲胄的武君罗喉沿着山路缓缓走上。
　　“王霸迭移，孤行吾道。魔罗觉海，唯心是造。”站于高峰之上的质辛，看着山下走来的罗喉，曾为皇的骄傲让他浑身凌冽的魔元猛然暴涨，似是回应，又似是挑衅。
　　罗喉一步步踏上，看似从容沉稳步履缓慢，实际却是一步三丈似缓实急。来到峰顶，嘴角挑起一丝微笑，即将到来的战斗彻底点燃了血液的温度，罗喉沉声道：“你果然赴约了。”
　　“哼，吾赐予你一战的荣幸，你只有一次机会。”感应到对方沸腾的战意，质辛缓缓转身，面对来人，凌厉的双眼中，一抹对对方武息的认可之色划过，对手难得！
　　“哈，那就让吾来见证你的失败。”罗喉轻笑，手中计都斜指大地，以浑厚的根基为底蕴，催生一身凌然气势，第一次碰上对方时，他便知对方武力不弱，可谓对手！
　　各据山巅一方，两人相互对峙，同时高涨的气势，奔腾叫喧着一战的血液，在桀骜不羁对视的双眼中，化为凛然战意，冲击、碰撞！
　　一瞬间，仿佛共识，罗喉、质辛同时出手！
　　既然未曾身穿暗法之袍前来赴约，罗喉便不欲占此人便宜，见对手未曾握有武器，便弃用计都刀，空手揉身而上，毫无花假的一拳，迅若奔雷！质辛见状亦是不躲不闪，凝聚魔元的拳头猛然击出！两拳相撞，刹那间周遭空气顿时一凝，随即恍如镜片碎裂般崩然炸开，轰然巨响中，空中气爆所产生的力量便将对撞两人反震开来！
　　这一拳就像是开端，被相撞力量反震的两人一个转身，再度战在一块，拳掌、腿脚、手肘甚至是躯体，无一不能成为攻击的利器，如此近身搏击，更迅速、更刺激、更让人血液沸腾！你来我往中，更显快意！
　　‘好对手！’相互间眼神划过，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这句话。
　　从开战至如今，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对招过百，不分上下势均力敌的快速对攻间，两人顿时心下明白，若无改变必然要打上数日，心下转念，再过百招，两人徒然分开。近身搏斗虽然令人兴奋，然两人所学毕竟全然不独拳掌腿脚，于是罗喉退至计都刀旁，刀柄入手斜指大地。而质辛却是翻手召来魔鉴皇斩，虽然今生不再为魔皇，然用惯了的兵器还是被造了出来，只是在对待佩剑这方面，这货如今和当年的楼至韦驮是一个德性，除非需要否则懒得拿出来用。
　　“斩狼焚地诀！”罗喉极招上手，刀劈质辛。
　　质辛亦不落下风，挥剑回以极招：“焠星炼云！”
　　极招相撞，刀剑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环绕整个山峰的音波更是凶煞，所过之处，大地之上无不如被犁过一般。
　　“哈~！痛快！再来！”一招过后，依然是不分上下，罗喉眼中战意更胜，巅峰之境便是对手难求，孤崖雪峰的寂寞在这一刻，消融！
　　“哈！你值得吾期待！”不屈战意、亘古魔威，身为魔，甚至是曾身为魔皇，质辛骨子里那种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的‘争’，在这一刻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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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午后楼至韦驮坐于檐下走廊中，净手点一炉檀香，落一滴清水，微微垂眸中，执墨缓缓画于砚中，画出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圈圈。心，静如水，波澜不惊，轻轻搁下秘制的、掺有他血液的、色如乌金的墨条，伸手拿起毛笔，一手平捋桌面白纸，一手执笔点墨落于纸上，目无余影，只见经文满眼，耳不闻声，只剩梵唱不断，一个又一个的文字便静静的出现在纸上。
　　对面慕少艾倚廊斜卧，一手轻拂怀中竹烟筒，一手枕于脑后，午后日光自参天菩提树那密集的叶子中渗落，落于地上仿佛繁星点点，徐徐微风中，善恶归源独有的檀香隐约飘忽，自有一番惬意。
　　此时羽人非獍已去深处雾池泡澡，慕少艾便出来补眠兼晒太阳，只是当楼至韦驮坐于走廊中抄经时，挪了下位置，以方便偷偷观赏美人美景。嘛，这样才是生活啊~慕少艾心下感慨万千。阿九的心疾已愈，此生若无意外当健康一世才是，而自己多年教导的医术亦可让阿九受用终身。朱痕染迹不用去管，这人一向比任何人更懂得照顾自己。剩下的羽仔如今虽说神智仍然不清，却在逐渐好转。此处生活悠闲无比，还有水和尚可以远观欣赏。哎呀呀，果然是好极好极，极好极好。啧啧嘴，若要说不满，唯一的不满便是楼至韦驮不许自己在善恶归源内抽烟，说什么清修之地禁止吸烟，坚决抵制二手烟危害，弄得慕少艾只能拿着这个竹烟筒当摆设，过手瘾，唉……
　　日头偏西时，楼至韦驮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搁笔轻揉手腕，等待墨迹风干。伸手将早已搁置在另一边的柠果茶拿起，轻啜一口，虽已是冷茶，却别有一番风味。恩……楼至韦驮垂眸，蕴果谛魂所制茶包果然好用，只是……剩余不多了，看来在伊回来前，要省着点用了……
　　不多时，纸上字迹已然干透，楼至韦驮收拾好桌上物品，将刚抄好的经文按照一定的制式折叠成本状，便起身准备离开，去寻人将经文制作成本。
　　“恩？楼至韦驮你不是言说要外出访友么？”渡如何看到楼至韦驮，觉得有些奇怪：“你之前不是说路程稍有些远，怕是赶不及回来会在外滞留一到两日么？”
　　“恩？”楼至韦驮亦是奇怪的回望，道：“不是明日启程么？”
　　“……若按你说的来算，应是今日启程才对……”渡如何无奈，这人的时间观念还是一如既往的模糊啊！
　　“……”睁着眼看着渡如何，楼至韦驮怀中掩在经文之后的手屈指算了算，大惊：“哎呀！不好！”
　　渡如何无言的看着某人瞬间化光飞驰呼啸而去，摇头轻叹。
　　‘唉！肯定迟到了！不知伊是否还在等……’楼至韦驮一路飞驰，因着是自己的过失而迟到，心下便有些不安，加大佛元输出，原本就快的速度更是立刻飙升。
　　飞呀飞呀飞呀，飞了约莫三个时辰这样，此时已是月上当空，楼至韦驮终于到达地头，眼光一扫间，竟是不见那人，便有些迟疑，在越来越近的飞驰中，眼角忽然看见金光一轮犹如两圈标靶，心下一安，恩，人还在！倏然转向，佛元再提间，速度再度飙升！
　　帝如来在太阳尚未出山时便离开的云鼓雷峰，未曾惊动任何人，也未曾告知任何人，然到达此地至今已经等了差不多六个时辰，心下不由揣揣，本想坐禅却静不下心，于是便漫步树林绕了几个圈。
　　听得身后破空之声，帝如来转身，佛元流转全身却在望见来人时猛然一滞。
　　“啊！”两声惊呼，楼至韦驮×帝如来，在月光下，一泓金色划过优美的弧线轰然跌落十丈外……
　　与帝如来会面结束后，楼至韦驮在树林里漫步而行，他记得上次巡游此处时，附近有一处山谷风景颇为秀丽，当时便有心在山谷中辟一处屋室，闲暇时来此居住两三天也是件乐事。
　　‘恩……择日不如撞日，天色将明，此时不宜回转，吾不如先行圈地建屋……’心下下了决定，楼至韦驮脚下一转间，便朝着既定的方向而行。
　　话说两边，不管那边楼至韦驮自质辛离开后又发生何事，这边质辛离开善恶归源后便和十九分开，十九带着他化回返中阴界，他则去赴武君罗喉的战约。武君罗喉越战质辛之事，只有当事人及十九他化知晓，当时质辛并未曾答应赴约，后来唯一判断出质辛是去赴战的他化被十九带走，事后亦未向自己的魔父求证过，因此根本无人知晓此一战的经过，故而此战最后胜负如何，武君不言，质辛不说，便成为秘密埋于这两人之间。
　　武君罗喉离开时套上了暗法之袍（对此质辛强烈鄙视之！），站于原地的质辛望着武君背影，翻手收起魔鉴皇斩，转身朝另一边迈步而行。对质辛来说，这一战，战得酣畅淋漓，让他自苏醒后的憋闷之气一扫而空，心胸亦轻松了不少。
　　但质辛此时并不打算回返中阴界，带着浑身激荡的武息回转中阴界，不是明摆着告诉缎君衡他在苦境动手了么？若是再让楼至韦驮知晓，这两人联合起来，自己毫无半点胜算。质辛撇撇嘴，暗道一声算了，默默掏出小圆镜，联系黑色十九，告知自己在苦境仍有事待办，让黑色十九通知缎君衡后，便关掉小圆镜，在星空下毫无目的的漫步而行，一边渐渐抚平自身武息。
　　“恩？”质辛注意到前边岔路旁，一身黑袍的武君正站立在此。
　　“若无去处，可与我同返天都。”武君静立，看向越来越近的质辛。
　　“以何种身份？吾之骨，只能站立。”质辛无视，抬腿越过武君。
　　“哈。若你屈膝，我便不会邀你。”武君转身，亦是抬腿就走。
　　两人一左一右并行，相互眼神交汇间，质辛轻笑：“哈。真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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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君罗喉与少独行一战，质辛隐于一旁树林，只看了开头，便觉得无聊，少独行虽然不弱，却逊色于罗喉，再打下去的最终结果十分明。质辛失了兴致，便想离开。谁知临场突变，来了两个刀客，加上原本的那个，号称当世顶尖的三刀联手，一招便扒了罗喉的暗法之袍，让原本想走的质辛提起了兴致，便凝神再观。谁知一式联手后竟是，最先乱入的刀客追着后来到的刀客跑了？！质辛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罗喉又套上暗法之袍，果断转身走人。
　　“如何？”回程路上，罗喉问同行身边人。
　　“无聊。尚可。更无聊。”质辛神色不虞的答。
　　“哈。”听懂质辛言下之意的罗喉，面具之下的嘴角一直上翘。
　　“哼。”
　　人说相似的人相识，只有两个结果，若不是两两相厌，便是惺惺相惜，而打出来的交情，更多的是第二种。虽然质辛极度不想承认，但事实却是隐约在罗喉的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自觉不自觉间，上天都寻罗喉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黄泉入天都时，质辛也在，带着个银质的面具倚在大厅支柱旁，而面具下的眼却在审视黄泉。
　　收黄泉为将后，私下无人时，罗喉曾与质辛说黄泉，质辛对罗喉的论调呲之以鼻：“傻事。玩火自焚。”
　　“哈。我期待。”罗喉站于天台之上俯视天都，头也不回的说：“巅峰之上寂寞如雪，我是，你亦是。”
　　“哈。寂寞是何物？吾唯一字曰战！与人战，其乐无穷！与地战，其乐亦无穷！与天战，其乐更无穷！”站于罗喉身侧，却隐于阴影处的质辛冷笑，巅峰之上寂寞如雪？那是凡人的心情！而魔，更喜战斗！
　　“好一个战字！”眼中划过某种光芒的罗喉洒脱而笑，对盘这种东西，不在于认识多久，而在于认知多少，这人虽是如是说，然相比黄泉，英雄寂寞的巅峰上，质辛却与他，更像。
　　此后两人不再讨论黄泉，质辛若来天都，总是多沉默不言，偶有所言也是嘲讽居多，处理事务时罗喉也不避他，任凭质辛在旁观察，两人之间颇有一种默契蔓延。
　　于是天都上下都知道，在武君的身侧神出鬼没一个带着银面具的人，对于这个人武君总是多纵容，见识过这人武力值后，天都上下都认为这人似乎自有来处，不必顾虑其在天都的位置又威胁了谁，因此天都上下遇上质辛均客气了不少，当然，这种事情，罗喉不放在心上，质辛亦从不在乎别人眼光，只是黄泉总会以隐晦的目光，观察罗喉的时候，也在观察质辛。
　　与罗喉的事情，质辛并没有让缎君衡和楼至韦驮知道，每次出入苦境均以教导他化、断灭为由，只是三番五次的带着儿子上苦境，次数较之以往频繁了些。每次带着儿子到了苦境，质辛便放儿子的羊，交代不可乱惹事后，自己则跑去寻罗喉，偶或是和罗喉练上几招，或是与罗喉喝酒，或是嘲讽罗喉又做了那件傻事。
　　于是每次都被放羊而无所事事的他化谨记魔父不可惹事的教导，或与断灭散步于荒郊野外，或自己游荡在山林中，如此一来便不可避免的碰上一些霹雳世界最常见的小树林事件，然每次他化路过都是很自觉的做个酱油党。
　　只是……这把插在地上的刀很眼熟，这个开场也很眼熟，那两个龙套同样很眼熟，这个明明被挑战者要弱于挑战者的模式……也很眼熟。他化默默注视场中，心下沉吟，这个人的行为，引起了他的兴趣，或许他找到了自己在苦境的乐子，这样魔父放羊的时候他也不至于无聊到四处散步。
　　此后，质辛和儿子每次来苦境，都默契的约好回返时间和集合地点，然后分头行动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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