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卫聂清明祭
内容标签: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天明 ┃ 配角:卫庄、盖聂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卫聂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080   总书评数:2 当前被收藏数:7 文章积分:387,32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衍生-纯爱-古色古香-东方衍生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秦时风月
    之 卫聂王道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218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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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清明

作者:墨村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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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清明



      00

      今天是清明,五更天醒来时便听见外边的稀疏雨声,屋里还是漆黑一片。我在被窝里又蹭了片刻才爬起来穿衣服,此时以我的目力已能看清屋内的一切,点灯与否自然算不上什么必须。收拾完毕就取了门边的竹伞,推门出去。

      屋外有些冷,刚开门就有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远处有灯光微晃。那灯火处正是师尊所居之地。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每年都是如此,恐怕又是彻夜未曾睡着吧。

      撑着伞摸黑到了厨房,走进了才惊觉有道黑影无声无息的立在厨房门口。戒备在下一刻又全数褪去,我朝着那黑影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唤他:“师尊。”

      也不知他在这里站多久,此时他没回头瞅我一眼,像是被打扰到似的,周围的气氛更加冷硬起来。所幸这种僵局没维持多久,他冷淡的嘱咐今日的出行时间后就离开了。细密的雨还在下,师尊没有撑伞,看背影都觉得整个人都是潮湿的。我捏着伞柄想把手中的伞塞给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追上去。

      我在鬼谷随师尊学艺已有四年,每年的清明都会和他一起去给一个人扫墓。那个人葬在西边的竹林尽头,清明也是他的忌日。

      将木门牢牢的关好,我点燃灶台上的烛火,这个厨房已有些年岁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掀开锅盖,里面是昨天做好的青团和枣饼,我愣了愣,又把东西盖好。习惯性起这么早来做早饭,却忘了寒食禁火。给师尊送去早饭,然后就无事可做的缩到了烧火的角落里啃青团,边啃边盯着墙面发呆。明天,明天就要离开鬼谷出去闯荡了,一晃眼,那个人已经彻底的离开了整整四年。

      用力搓搓手。今年的清明,还是这么冷啊。

      01

      拎着食盒和一些必需品,撑着伞去找师尊的时候天已微微亮。我敲敲门,听到他应了一声后就站在一边候着。门开了,走出一个一袭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冷冷的觑了我一眼,一头白发沉静的散着,瘦长的脸上一双眼锐利非常,眼睛下面却是两个略深的眼窝。看上去有些憔悴,却丝毫不减他如刀剑出鞘的凛冽气势。

      “等下见到你大叔不准哭鼻子,看着烦。”

      “……”

      丢下这话,师尊就拎着手里的几坛酒径自撑开伞上前走。我默默地撑着伞跟在后头,跟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都四年了,再怎么悲恸也不会跟前几年一样哭鼻子。昨晚不也好好地睡了一觉么。

      倒是师尊。

      明明最应该习惯大叔离开的是一直和他站在对立立场的师尊,可偏偏,到头来最释怀不了的却是他。

      竹林小道的风势有些大,空中回荡着沉闷的击竹声,偶尔有一两片竹叶飘飘然在眼前坠落。走到小道的尽头,有一墓碑茕茕而立,周围的泥土干干净净的一片落叶都没有,只是青翠的嫩草浅浅的铺了一地,悄悄漫过了那后面的坟冢。

      走进了可以发现墓碑上一字也无,唯有坟边插在泥土上的一把短刃能辨识出墓中人的身份。

      剑身泛着冷芒,上面刻了“渊虹”二字。

      我蹲下身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在碑前,而后推开一步,跪下来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大叔,我明日就要出谷去闯荡天下了。”凝视着空无一字的墓碑,脑子里就浮现大叔永远沉稳严肃的脸,我朗声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定然不辜负你和师尊的教导,不丢鬼谷的脸面。”

      “啧。”那边将酒坛放好,席地坐下的男人却是不以为然的哼了声,“说完了?”

      “嗯。”

      “你先回去。”

      每年来都是一样的对话。这次我却没像之前一样死赖着不愿意离开,而是站起身拍拍膝上的雨水。见师尊在一边已经开了一坛酒,并将竹伞撑在那几坛酒上面,自己坐一边淋着雨。将带来的两只酒碗递过去,他扬手接过。我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伞也递过去。

      这回却被无视掉。他将两只酒碗放在地上,举起酒坛倒满,从头到尾闷不哼声,也没抬头。

      无奈的收回手,我撑着伞走远。也没打算离开,走出拐角处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偷偷摸摸的躲着。我的功力已经比去年精进很多,况且也离了这么远,师尊发现不了。每年他都会赶我走,然后一个人喝得烂醉如泥,以前躲得更远,都是等入夜了我才敢过去扶他回屋歇息。耳力也比从前好了不少,能听到师尊倒酒饮酒如此反复的声响。

      此外就是沙沙雨声,我把竹伞收拢了一半罩在头顶,只觉得气氛压抑得很,动也不想动。

      良久,那边传来人声,一点也不算突然。我不自觉地屏了呼吸。

      “我记得,早年与你在这儿喝过酒。”

      “那时你还不会喝酒。”

      夹杂着倒酒的水声和绵绵雨声,那个一贯冷漠的声音也像是沾染了湿意般。

      “等到你也会喝酒了,你我之间却再无对饮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几个时辰后,那边才再度传来略带着氤氲水汽的声音。

      “我昨晚又燃了一整晚的灯。”

      “你怎么还不回来?”

      “就算只见一面也好啊。”

      吧嗒。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师尊那边的动静,手背上传来的微暖却提醒我,我又哭了。是啊,师尊怎么可能哭呢。

      莫名涌出的泪水滴答了两三滴就没再掉落,眼睛是干涩的,心里虽然难受,可刚才的泪水像不是自己的。就算落了泪,心里的难受也像是被抑住了般得不到发泄。

      那没落过一滴泪的师尊呢?

      他的心里,又是何种的痛苦。

      02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渐晚,我从躲避处探出头遥遥的往那边瞧了一眼,师尊半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该是醉了。隐了脚步声走到师尊面前,那几坛子酒已经空了,他正揽着一个酒坛,身子靠在上面,双目闭合着,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我收了伞蹲下身,跟去年一样将师尊背起往回走。再早一些的时候还背不动他,都是半扶半拖着走的。

      师尊的呼吸声比平常沉上许多,他醉的时候一向不多话,都是安安静静的。

      这一次却反反复复的像是呓语着什么,听来听去也只听到他有些紊乱的鼻音,直到把他放到床上。身体摊平了气息顺了许多,近似呢喃的声音也稍稍大起来。

      “花灯……”

      有些好奇师尊到底想说什么,我便趴在床边凑近些仔细听。

      “花灯……师哥……”

      花灯和大叔?这二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么?正疑惑着,床上那人的梦呓突然连贯起来。

      “师哥……花灯,花灯沉了……”

      还是听不明白。索性不再去多想,将床头叠的整齐的棉被展开来,仔细给师尊盖好。做完这一切我坐到了同屋的另一张床上,第一次打量起师尊的房间。这一间房简陋得很,布局跟我住的那间差不多,不过这间房里多出了一张床。

      盯着桌上的烛台愣了会儿,我坐的这张床应该就是大叔在鬼谷学艺时睡的床。

      想到这里,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有些难受。眼眶有些湿湿的,我赶紧仰起头,却不料瞥见了对面两人高的柜子上有什么东西漏出的一角。眯了眯眼,我抬起手运功将那东西隔空引来。

      那东西轻飘飘的落到了我手里。是一盏落满灰尘的桃红色花灯。不是很漂亮,却做工细致的花灯。

      蓦然就明白了刚才师尊想说的话。

      大叔去世的前几天,那时我还贪玩,去山下采购时听城里的人说清明晚上会有花灯会,回来就小心翼翼的询问师尊的意思。当时的说辞我还记得,说是放个花灯给大叔求个平安。师尊当时的反应我也记得,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说有那点时间不如多用点功别让大叔替我操心。原来那个时候师尊也上了心。

      小心的吹落花灯上的灰尘,果然发现有小小的纸笺藏在花灯中,上面写着两个字。

      盖聂。

      假若那时那个消息没有传来,那一晚师尊会去放花灯为大叔求平安。可惜还没放,这花灯就先沉了。

      神使鬼差的捧着花灯出了门,等回过神的时候我已走到了林间的河水边。在河边愣愣的站了良久,我将纸笺翻到了背面,咬破手指在上面也写了两个字。

      卫庄。

      假若,假若大叔在天有灵,请保佑师尊……保佑师尊能活得快活一些。

      花灯放到水里,河水送着它往前游了一段,再往前游一段,河面打了个浪花,把已经化开的花灯带入了河水中。心猛地一沉,我生生打了个冷颤,这才发觉身上已经被细雨浇得湿透。离开师尊房间一路走来,那盏花灯早就被雨水浇湿了,我竟浑然未觉。

      恍恍惚惚的往回走,路过师尊房间的时候又见燃着的灯光。有人影倒印在窗子上,看来师尊已经醒酒了。

      我盯着窗上的人影顿足片刻,而后往自己房间走去。每年这个时候的一场清明雨,仿佛就是整个鬼谷最冷的一天。我却明白,这个人的心境比起这场清明雨,恐怕不知要冷上多少倍。

      03

      回去躺了会儿就听到鸡鸣声了,索性爬起来收拾东西。磨磨蹭蹭的天已大亮,我推门出去,师尊的房间依旧没动静。今天就要离开鬼谷了,师尊向来对我冷淡,现下不会是连送别都不愿吧……

      垂头丧气的回屋把打包好的东西背好,取了桌上的木剑,我到师尊门口转悠了半日,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去敲门。

      没人回应,凝神去听,还能听到紊乱的呼吸声。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我打定主意要撞开门进去,不过用力一推之下门很快就开了。昨晚离开的时候我没能锁门。进去果然发现师尊还躺在床上,脸上绯红一片,我迅速走过去喊他。手碰到他的脸,被上面的高温吓了一跳。

      师尊几乎把生平绝技都教给我了,就没教横剑术和医术。

      他明显是发高烧,我却一点法子都没有。慌乱之下只能打盆冷水用冷毛巾给他敷上,等了许久也没见那高温降下半分,师尊又烧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虽然不放心现在把师尊一个人丢在屋里,但是没别的办法,只能尽快下山找大夫来看病了。又敷上一条冷毛巾,我把被子的边边角角压好,包袱撇一边提起轻功往山下疾奔而去。

      不停歇的狂奔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最近的小镇,顾不上一身狼狈,我胡乱逮住一个路人就问哪里有医馆。

      结果那人抖的跟筛子似的,哆哆嗦嗦好一会儿才说镇上没有医馆。大一点的城镇离这儿还有好几十里路,我急得抓紧了那人的衣襟,他被掐得差点背过气去我才控制好情绪松了手。正要赶路却听那腿软得趴在地上的人说有郎中在镇上逗留,就在东边王家诊病。

      急忙谢过那人我又急冲冲的跑到了镇东,刚好瞧见郎中打扮的人牵着一头毛驴从王家出来。

      我冲过去就喘着气把话说明白求他跟我走一趟,还好老郎中脾气不错,没多说便同意了。骑上毛驴跟我往谷中走,这一路真是慢腾腾得让我心焦,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也不安到了极点。偏偏那毛驴还走得慢悠悠,比人自己走都慢!

      “大夫,我师尊等不了这么久,得罪了。”

      眼神一沉,我就把那郎中从驴背上拽下来扛到肩上,提起轻功就往谷中跑。

      大约是心里太过不安,我拎着郎中跑到大宅门口时才不到一个时辰。将郎中放下来,他白胡子白眉毛的显然经不起我这么折腾,揉着腰吹胡子瞪眼的却碍着我武功傍身不敢多言。我自觉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实在不该,便恭恭敬敬的赔了礼,然后将人领着往师尊的住处走。

      师尊的房间大门敞开。我心一惊,顾不上那郎中就往屋里冲,床上空无一人。

      “没人啊……小子,你莫不是消遣老夫吧?”

      脑子里乱作一团,目光掠过另一张床,有念头一闪而过。我冲郎中道了声得罪,又将人拎起往竹林奔去。

      到了大叔坟前,那里的光景让我在几丈之外生生停住了脚。墓碑后面的坟冢被人挖开,占满泥土渊虹撇在碑前,不见师尊。有个猜想隐隐在脑海中闪过,让我几乎不敢踏出一步。

      “混小子快把老夫放下来!”

      老郎中的喊叫声把我从震惊中拉回来,我一松手,他猝不妨的摔在了地上。我木然的一步一步往坟冢走去。

      被挖开的坟冢中,棺木完好的闭合着,师尊一动不动的趴在棺木上,散开的白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凌乱过,摊开的五指全是鲜血。被那赤色一下子惊醒过来,我匆忙跑过去将师尊的身体翻过来,巍巍颤颤的去探他的呼吸。

      “还有气……还有气!师尊还没死!老先生!老先生快来……”

      “这人我救不了。”

      老郎中干脆的语气堵得我心头升起的希望一下子被扑灭,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为什么救不了?他明明还有气还活着!”

      “你看不出来么?他是自己想死。”老郎中眸中透出眸中悲悯,而更多的是冷漠,“一个不想活着的人,谁能救得了?”

      心狠狠的一颤,食指再感应不到一丝气息。

      师尊……也去了。

      我低头,看到他的嘴边还噙着一缕笑。莫名的回忆起刚才一眼看到的画面。

      师尊没开棺木,也不知是没力气了,还是不敢开。

      04

      我又在鬼谷呆了几日。将师尊葬在大叔旁边,立好无名碑,这些都是师尊早就吩咐过了的。有一件事我自作主张,把渊虹和鲨齿用布包好,也埋在了坟冢里。

      他们至死都没完完全全的在一处过,将佩剑葬在一处,也是好的。

      做完这些事,我回去把每个屋子都打扫了一遍。在师尊房里找到很多卷画,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画了谁。在那两人的墓前把该烧的东西都烧过去了,我在碑前磕了三个头。留下一坛子酒和两只酒碗。

      把鬼谷入口的巨石落下的时候,我又跪下磕了三个头。

      愿大叔和师尊,再无分离之日。

      05

      又是一年清明雨。

      谷中依旧下起了绵绵的细雨,不知何年开始萦绕此间的雾霭随着时辰渐迟而消散开来,竹林尽头的两座坟冢渐渐显出形状。墓碑上空无一字,只是墓前放着两只酒碗,碗底已经落了一层积尘,雨水滴答,不多时便填满了酒碗。

      一旁同样落满尘埃的酒坛被雨水冲的晶亮。

      水汽氤氲。满上的酒坛,满上的酒碗,宛若等人来此间对饮一般。

      那时年少,白衣沉静,褐衣飒爽。

      有人扬眉之间意气风发,眸中一片清亮,朗声唤:“师哥。”

      有人沉稳着面容,双唇微抿,习惯性沉默,却还是张口应:“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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