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哪里逃！

　　第77章新官上任三把火（郝阿篇14）

　　里斯特上校给郝阿布置了很多任务，当务之急就是安排好五号基地救济和高失业。尽管这应该是行政和市政方面的工作，但是不管是救济还是就业，都需要大量的银钱和物资，里斯特认为做为财务人员，最大的作用就是“钱要花在刀刃上”，他反对救济，要求郝阿给出一个物尽其用的方案。
　　郝阿的头三天基本上都在熟悉前任留下的资料，虽然前任管的面没有郝阿宽，但是因为被袭击前的五号基地产值特别大，因此工作量并不比现在郝阿少。
　　郝阿和手下开过会，问她们的工作情况，又加上和火车站老江湖阿尔文了解到，现在五号基地的产值只有以前的五分之一，但是人口有以前的三分之一。这留下的人有一半是第三产业的，即是服务业，比如说郝阿和高德、阿尔文吃过的餐厅。这些第三产业的人大部分是逃难过来的，除了有一技之长的能在工厂找到工作，其他人就自谋生路。如今这里不仅消费人口大大减少，而且剩下的因为产值不高，收入也不以前，因此现在五号基地非常萧条。
　　举个例子，还是郝阿和高德、阿尔文吃过的餐厅，以前这家餐厅老板一家三口是从大城市逃难过来的，原本就是大厨，在这里开了餐厅。这里的工人很多，而且收入不错，加上末世情绪，乐意消费，因此法国餐厅生意火爆，最多的时候又请了两个帮厨和两个服务员。现在，帮厨和服务员都走了，因为供不起，老公是大厨，女儿和老婆是服务生，即便如此，有时候晚上的都没有客人。消费不起那昂贵的法国大餐。那两个帮厨是男的，还可以去当兵打丧尸，而两个服务生是女的，现在失业中。
　　郝阿不敢去揣测年轻貌美的服务生有没有兼职其他职业以谋生计，但是大量工人的流失，造成服务业的连锁崩溃是很正常的。
　　虽然里斯特大量征兵，但是中老年人和女人仍然生活拮据。人如果长期得不到温饱，就会闹事。
　　郝阿看了现有的工厂，基本上分成两类，一类是在用库存物资继续生产，如果库存物资生产完了，那他们可能也面临失业或者转移。另一类是在为春天的农场复苏做准备，比如说种子公司，但是这类现在效益不高，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郝阿大概明白里斯特为什么拉着人去“实战”了，这冰天雪地的出去巡逻一圈，把人的精力给消耗掉，回来就老实睡觉，免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起来闹事。
　　郝阿头痛得看着中老年人和女人的失业率，虽然粮食是足够大家渡过春天的，但是里斯特反对养闲人。郝阿想到了苔原石油厂，又想到了自己父母生活的小区。于是一咬牙，决定少用电，多用人。
　　当她把想法说给下属时，大家都被她的脑洞给惊呆了。
　　她的想法是，停掉扫雪车运行，让大量老人当环卫工，扫雪和保持基地清洁。大棚蔬菜农场和牲畜农场停掉工作流水线，让女人们做农活。
　　莉莉最有勇气顶撞上司，她直接说：“我们不缺电也不缺粮食，不过是些老人和女人，何必这样为难她们。”
　　郝阿说：“里斯特上校说过，不养闲人。而且有一份工作，对大家的信心的增强有很大的作用。”
　　五号基地有一个小型核电厂，电能是充足的。基地的大部分车都改造成了电能燃油混合动力，现在基本是靠电力驱使。
　　郝阿说：“你们再想想，还有哪些比较轻松的工作可以让女人做，有哪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可以让中老年人做？”
　　属下们面面相觑，只觉得明明是在现代，却要回到古代的生活方式，无语凝噎。
　　郝阿揉着太阳穴，开始反省，是自己想错了，还是她们的思维太窄。开会不了了之。下班后，郝阿请阿尔文吃饭。不过这次，不是在昂贵的法餐厅了，而是在郝阿提着一篮食物去拜访阿尔文。
　　阿尔文也住在基地里，他和老婆温妮住在一起，他们的孩子在其他基地工作。他们非常热情的接待了郝阿，也听了郝阿的想法。他们非常赞成郝阿的计划。
　　温妮说：“工作对人非常重要！尽管我是家庭主妇，但这也是一个职业，它让我感觉非常充实与自信。我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当这里还是个小村庄的时候我就生活在这里，我非常明白你的想法。我亲眼看着基地的建立、繁荣和现在的没落。现在的没落不仅是经济上的，更重要的是人精神上的。唉，男人们出去巡逻，可能出去了就回不来。留下的中老年人、妇女和孩子都惴惴不安。好多年轻女孩子，为了生计，不得不操起了皮肉生意，我看着难过啊。”
　　阿尔文也表示了同情，不过他更关注的是重新建设：“以前金融危机，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形吧，那时候，除了救济，□□也会大兴工程，以增加就业率，促进经济的回血。现在是冬天，不好做建设，现在就得想一些其他劳动密集型产业出来，让大家活动起来。生命在于运动嘛。”
　　阿尔文和温妮想了很多一些工作，大部分是他们年轻时常见的，现在却被机器所代替的手工活儿。晚上郝阿就在阿尔文这里睡的。
　　第二日上班，她就拟写了一份计划书交给了里斯特上校。里斯特上校非常赞成。然后他召集相关部门负责人开会，就郝阿的计划进行了讨论、修改和完善。
　　然后再约见各工厂厂长和公司老板，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决定停掉一部分机器而雇佣工人的厂长们和老板们太少了。五号基地的工厂和公司大部分是私营企业。纵观全球，任何一项人类活动都存在管严了就死气沉沉，管松了就乌漆嘛糟的问题。
　　厂长们和老板们拒绝是正当的。救济是五号基地□□发的，现在要工厂和公司停掉一部分机器雇佣工人，那是把□□的救济工作转移到他们身上，当他们傻啊！
　　各种谣言开始飘了，特别是针对郝阿的。就算是□□里，反对这种开历史倒车的计划的人也很多。比如说郝阿的下属们就不能理解。莉莉也不能理解，但是她坚定的维护郝阿的安全，当上、下班路上，有人朝郝阿扔臭鸡蛋时，莉莉就冲过来替郝阿挡住了，并且把扔臭鸡蛋的小孩子捉起来骂个狗血淋头。莉莉开始尽职的陪着郝阿上、下班，郝阿开始是感动的，但是路上，莉莉像老母鸡一样劝郝阿改变心意，让郝阿又想给莉莉穿小鞋、钉小人了。
　　针对厂长们和老板们不乐意雇人的事情，以及一些被救济粮养成懒人的人，里斯特上校一意孤行，做了一系列“恶贯满盈”的事儿。
　　首先，救济只针对60岁以上，16岁以下，有残疾的人，其他失业人员，只给救济30日，满30日后就不给发救济。
　　其次，提高电价。不仅如此，还以核电站需要维护为理由，星期一、三、五停电，星期二、四、六间歇性供电。
　　再次，对雇佣女人和45岁以上中老年人达到一定数量的工厂和公司做补贴。
　　最后，建立国有工厂，以吸收更多的劳动力。
　　停电，那真是国民公敌了！国民们很是组织了几次示威游行和静坐，但是里斯特上校铁血的镇压了，当然，怀柔也是有的，他特地组织了国民们去参观“不堪重负”的核电厂。
　　郝阿基本上在办公室里住下了，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莉莉也住进去了那个小卧室，在郝阿的床边又加了一张单人床，衣柜摆不下去了，挪到了办公室里，两人共用。
　　郝阿觉得莉莉还不错，不怕吃苦，就是话痨讨厌。
　　工厂和公司不得不雇佣女人和中老年人了。之前年轻男人们很多参加了军队，签下了合同，暂时不能离职。而且雇佣年轻男人们没有补贴。工厂、公司的运作不能停下来，发电机大部分是用汽油和柴油的，现在这两油价比黄金。因此女人们是首选，其次才是中老年人。
　　扫雪车、扫地车都停了，大量没有技术、没有体力的中老年人操着扫把上街了。
　　国有工厂也开起来了，主要做一些简单的手工活儿，优先录用残疾人。另外，□□还征收一些简单的手工玩意儿比如手工织袜子等，那些手工玩意儿可以在家制作，这样晚上宵禁后大家也干活儿，少些碎嘴和打架。国有工厂主要做劳保用品，比如说军人的衣服袜子等。
　　于是，再次去法国餐厅的郝阿、莉莉、阿尔文和温妮，就看到老板一家三口正在餐厅里，清理羽毛，安插在箭尾上。
　　郝阿挺吃惊也很高兴。
　　老板见到郝阿，很热情的为他们做了一桌丰富的法国大餐，还打了九折。老板娘对郝阿小声说：“以前啊，总有一些客人赊账，我们不做生意吧，又没有其他进项。做吧，收不回来餐钱。现在虽然还很困难，但是能有一些旁的进项，这些羽毛是我们进的鹅，现在也算废物再利用了。而且那些赊账的人，我们能向他们的老板和银行提出还款要求。”
　　老板的女儿更是悄悄的塞给郝阿一朵手工折花，她说：“以前的两位服务员都是我的朋友，但是我家真的很困难，不得不解雇她们。现在她们有了新的工作，她们很感谢你。”
　　郝阿的脸都红了。她觉得挨些骂挨些鸡蛋不算什么，只要有一个人能挺她，她觉得就值了。
　　莉莉难得的在今天晚上没有话痨。她胡吃海塞，郝阿、阿尔文和温妮三个人一起吃的都没有她多。温妮说了更多的事儿。她是家庭主妇嘛，而且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她说一开始白天老停电还真不习惯，后来终于习惯了。她说以前大家抱怨得很多，想回到曾经的繁荣。不过现在大家都有事情做，没有太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乱撩闲的人了”。她提到，在农贸市场可买的东西增加了。女人们天生在种植方面有天赋，加上各地移民过来的，又是手工种植和照顾，许多特色蔬菜就出来了，特色蔬菜推出来，自然特色烹饪方法也出来了。除了蔬菜，各种手工玩意儿也百花齐放，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小孩子们也开始了帮忙，在外面乱跑的减少了。
　　男人们下班回家后，也会和妇女、老人、小孩一起做些手工活儿，这样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虽然没有多少人出来娱乐了，但是各种案件也少了，宵禁巡逻人员也轻松了不少。哦，现在巡逻人员增加了不少中年人，大家开始体谅巡逻警员了。
　　总之，好的比坏的多。
　　晚上郝阿和莉莉回到办公室睡觉。灯都关了，郝阿正要睡着，莉莉突然说：“郝阿，我之前错了。”
　　郝阿如同做噩梦般惊醒，她刚才是听到了什么？
　　黑暗中，莉莉的声音带着惆怅和迷惑：“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这明明是倒退的，为什么会有好效果？”
　　郝阿想了一下回答：“因为现在社会倒退了啊，我们不得不用一些倒退的方法来适应这个倒退的社会。那哲学上怎么说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莉莉没吭声了，渐渐传来绵长的呼吸声。郝阿这才放心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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