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哪里逃！

　　第69章新阳安镇的深秋（王玲篇35）

　　新阳安镇的医务室很简陋，是一个农家乐的大餐厅改造的，用了几个医疗屏风隔了几个病床。医务室仅有10个人，含新进入的郝拉和伊丝塔。外科医生2位，内科医生2位，麻醉师兼药剂师2位，护士2位，中医师郝拉1位，中医护士伊丝塔1位。外科、内科、麻醉师、护士轮流值一天班，郝拉和伊丝塔是朝九晚五，每周工作5天。每天医生护士们都忙得脚不沾地。原来的五水镇是有一个规模很大的医院，主要作用是个疗养院，因为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不过因为新阳安镇的医务人员实在太少，用那么大的医院实在太浪费，因此那里就挪用作了居民区。最初只给配了8个医生护士，因为那里原本是做为安置老阳安镇百来号人的，现在新阳安镇已经有2000人，老少齐全，10位医务人员实在太少，原来的8个医务人员不够用了。皮特的增加人手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两个星期了，但是回复是就地招聘，因为梅迪市因为瘟疫自身的医务人员都不够用。因此皮特才特招了郝拉和伊丝塔进来。
　　来就医的多数是新来的梅迪市居民，大部分人更相信拥有医生护士从业资格证，并且用着他们都熟悉的西医器材的医生护士，对郝拉和伊丝塔心存疑虑。但奈何排队要等很久，实在等不下去，而且觉得自己是小伤小患的人还是去了郝拉和伊丝塔的桌子。郝拉和伊丝塔居然没有出岔子，收治的病人们全部治好了，用推拿和针灸治好了肌肉拉伤和肩周炎，用草药治好了几例风寒感冒、风热感冒和肠胃型感冒，用草药和膳食方稳定了几个老胃病。效果甚至比有执照的医生好。于是，郝拉和伊丝塔渐渐也有拥趸了。
　　皮特对草药治感冒特别感兴趣。他特地借了郝拉的中医书研究。并对郝拉和伊丝塔表扬并口头承诺涨工资。
　　在这个医务室干了一个星期，郝拉和伊丝塔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药品紧张”。来就诊的人，没有办法输液，因为药水不够，最多就是打个针。需要用到中型和大型手术的，全部转移到梅迪市，从此再没有出现在新阳安镇。甚至，连消毒医务室本身的消毒剂就不够，连着两天都没有办法给医务室消毒。这是很要命的，因为整个医务室就是一个大房间，没有隔离，各种各样的病人穿梭其间，带来各种各样的病毒，最害怕的就是可以空气传播的感冒病毒，而且因为是冬天，房间密闭。
　　所有医务人员都对没有消毒的医务室的气味都受不了，伊丝塔私下和郝拉商量，要不要提出用艾蒿烟熏来消毒医务室。在老阳安镇西林社区，也没有足够的消毒水和驱蚊水，在夏天的时候，房间都是用晒干的艾蒿叶烟熏屋子来驱蚊消毒的，在西林社区医务室，酒精是来源于玉米酿造，得之不易，因此手术消毒也是用的艾蒿煮水和黄连黄柏黄岑煮水。
　　艾蒿是老阳安镇带过来的，数量很多。这命贱好活，在老阳安镇漫山遍野。西林社区和阳安中学都囤了非常多，一是用来驱蚊虫，二是用来做艾条和常备药物。
　　黄柏黄岑不太多，但黄连剩下的比较多。
　　新阳安镇医务室的草药，来自于五水镇的花圃。在清理这里的花圃时，有些有药用价值的会收集起来，放在公用仓库里。这是梅迪市的地盘，老阳安镇的人是雇工。有给他们发军票工资。
　　但是郝拉不准。郝拉说：“这些草药，因为梅迪市不懂，所以给了我们，但是现在他们需要用，会拿什么换，什么都买不到的军票吗？”
　　这里得说明一下，梅迪市和新阳安镇的物资分配方式。以及为什么郝拉不准说出中药中的消毒杀菌的草约。
　　梅迪市公布了这是在战时，因此物资基本上是按需分配。以前的枫叶国流通的又小又硬的纸币，现在还不如厕所的草纸有价值。梅迪市政府以梅迪市枪杆子为信用，强行推行自行印制的“军票”流通。不过，这种军票还是有信用的，因为梅迪市政府没有昏头大量印制。而且他们的储备很丰富，除了现在依然在自行生产的国有工厂，军队还扫荡了城市及周边的无人区，缴获了大量“无主物资”。民间私下里，基本上是以物易物。
　　在老阳安镇被迫搬迁到新阳安镇后，为了掠夺走的老阳安镇物资，给老阳安镇人民发了“军票”，一些梅迪市用不上的物资，比如说晒干的中草药材，就全部给老阳安镇。新阳安镇只开了一家规模很小的军用商店，可以用军票购买，但是这个军用商店长期缺货，因此新阳安镇的人，不管是老阳安镇人还是新搬来的梅迪市居民，都手捏着军票却无处购买所需商品。
　　伊丝塔心中是有抱负的，而且她也心软，看不得人受苦，她说：“不是下个月就圣诞节了吗？我们可以去梅迪市用军票。”
　　郝拉不同意：“你也和新搬过来的梅迪市的人交谈过，他们对梅迪市讳莫如深，我怀疑梅迪市不好过，军票就是废纸。手上有资源才是王道。”
　　伊丝塔：“可是那些病人……而且我们的安全，这医务室很脏。”
　　郝拉：“先顾自己的性命吧。这冬天还没有过去，如果想提出，咬牙等到明年3月，春天了，新的药材就能长出来。”
　　但没几天，皮特就找上了郝拉，提出要收购老阳安镇人手上的艾蒿、黄连等物。
　　郝拉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的剜着伊丝塔。
　　伊丝塔打个寒颤，举起手：“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发誓！”
　　皮特看看两人，人精一样的他猜了个八□□九，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郝小姐，别那么生气，我是从你的医书上看到的。”
　　郝拉不吭声，她不是善谈的人，而且，人在屋檐下。如果他们真要抢，那是不从也得从。
　　皮特说：“有话好好说，我是文明人。”
　　郝拉心里说，你是丘八。
　　皮特摸摸鼻子，开始了长篇大论，诸如医生的职业道德，困境下的人民，什么希波克拉底誓言，日内瓦宣言，什么“橘井泉香”、“杏林春暖”、“悬壶济世”等等，从古至今，博征旁引，中外合并，那是舌璨莲花，妙语连珠。
　　伊丝塔听得热泪盈眶，但郝拉却不为所动。
　　冷眼旁观的护士长尼基塔一巴掌呼走了皮特中尉：“废话少说，说不到重点。”
　　尼基塔痞惯了，她直接说：“我们会用军票买。”看看郝拉的神色，笑道，“这个世道，你以为你们还守得住那些东西吗？”
　　太混账了，还不如皮特。郝拉心想，她从牙齿里挤出一个词：“鱼死网破。”
　　皮特见势不好，过来救场，他还想用郝拉干活，可不能撕破脸，他拉开尼基塔，对郝拉和颜悦色道：“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仗着自己漂亮，被人宠惯了。”
　　皮特说：“唉，华夏有句老话，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现在非常时期，我们要同舟共济。而且我们也不是白要。用军票，高价购买！”
　　郝拉心中说，不能兑换的军票，就是厕所里的纸！哦，还不如，擦屁股还嫌痛！
　　皮特瞅瞅不吭声的郝拉，说：“你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再谈。如果明天谈不拢，只好让劳瑞上尉和平野老师等人谈了。但是我是真心欣赏你啊，你在这里工作了7天，我是一直看着你的。你不仅有才华，还很勤劳，心地也很善良。只可惜你放不下偏见。我们虽然肤色不同，城市不同，但是我们都是人类，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丧尸，是病毒……”
　　郝拉没听他后面的奉承话，她听进了“劳瑞上尉和平野老师等人谈”。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谈什么都是屁。
　　郝拉终于开口了：“我们不要军票，要实物。以物换物。”
　　尼基塔很爽快：“没物资了。梅迪市也没有物资。否则也不会耍流氓逼老人小孩。”
　　郝拉和伊丝塔都被惊了。
　　伊丝塔喃喃道：“怎么会没物资，这里到处修房子，说还要迁人过来……”
　　尼基塔：“呵呵，如果梅迪市好，怎么会迁人过来。总之，除了白条，什么都拿不出来。”
　　郝拉沉思一会儿，问：“即然是白条，可以签高点儿吗？”
　　郝拉暂时没有答应皮特，她需要回去和老阳安镇的人商量。晚上回去，她就召集了平野老师、陈捷、谢希、王玲，还有几位西林社区有发言权的老人们，大家一起商量。
　　谈了半天，大家达成了几点：
　　一、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枪没有年轻人的他们的物资是真心守不住的。
　　二、虽然老阳安镇的人一直和梅迪市的人井水不犯河水。但实际上，老阳安镇的人已经上了梅迪市的船。一荣共荣，一损共损。
　　三、既然如此，现在只有尽量融入新阳安镇，融入梅迪市。
　　第二天，郝拉带着平野老师和谢希，对皮特说，要和劳瑞面谈。平野老师现在是老阳安镇最说得上话的，谢希则是老阳安镇的会计，搬到新阳安镇后，西林社区仓库的货分到了个人，她清楚大部分人的分到的物资。
　　主要是由平野老师和劳瑞上尉谈，其他人作壁上观。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讨论了一上午，最后达成协议。老阳安镇的人愿意以军票卖出自己的物资，前提是自愿。老阳安镇的人会努力与梅迪市一起搞好新阳安镇，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很快，在平野老师、谢希等人，劝服了老阳安镇的人拿出了相当部分的草药，“换”了一把军票。
　　郝拉也不藏私了，全力参于医务室的工作。她不再消极工作，她想要当医务室的金牌医师，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放开了以后，郝拉心无旁骛，工作生活更轻松了。她后来回想，觉得人生啊，果然烦恼都是自寻的。
　　她的转变，看在皮特和尼基塔的眼里。皮特和尼基塔商量，决定，让郝拉知道梅迪市的瘟疫，并参与治疗昆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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