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哪里逃！

　　第47章将来我会是传奇（丧尸篇1）

　　在水电厂房里，捉住“黑影”后，大家从铁箱嵌的防爆玻璃往里一看，“黑影”原来是一只黑黢黢，瘦得皮包骨头的大老鼠。它对着玻璃外的人嗞牙裂嘴，从嘴巴里爬出两条白色的蛆虫。
　　“呕——”有人忍不住恶心。
　　考伯特检查脚印，一个小时后，终于松口气：“没有其他东西了。”
　　然后，还真有一个“其他东西”，正发着抖，趴在房梁顶端向下张望。
　　这是一个体型更小的丧尸老鼠。

　　******

　　大家好，我叫“小咳”。听说我变身后的第一声啼叫，不是传统的“吼”，而是咳嗽了一声，又因为我体型很小，所以给我起名“小咳”，这个容易让人联想起结巴的名字。其实我是个话唠。后来，我的开蒙老师绿先生说我的前身是老鼠，而且是未成长开的幼崽，挺可怜的，怪不得“吼”不出来只会“咳”。
　　我的初始记忆，是在灰蓝色海面上一艘小舢板里，和许多黑色的肥肥瘦瘦的大大小小的长着蛆的流着脓的嗷嗷待哺的未开灵智的精兽们挤一堆，当太阳月亮交替升起降落之间，就会有一条大鱼儿游过来，喂我们吃新鲜的血肉。没有吃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对太阳吼对月亮吼对大海吼：
　　“我要吃肉！”
　　每次大鱼儿来投喂，还要检查我们开始记事儿没有？发现开始有记忆的，大鱼儿会含着送去隔壁另一艘较大的铁驳船里，那里的精兽比舢板里的多多了，但都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坐姿整整齐齐。领头的是一只前身是青蛙的精兽，虽然它通体黑色，却自称“绿先生。”
　　绿先生是我的启蒙老师，它教育我们：“兽之初，性本恶，性相近，□□……”
　　有新来的不懂事的精兽插嘴：“我要吃肉！”
　　绿先生就过去，左右开弓连环抽。不管体型比绿先生大多少倍的精兽，都不是绿先生的对手。绿先生先一掌把它打飞上天，然后绿先生一蹬腿冲上云宵，一掌把它往下打；它还没落地，绿先生又比它先落下来，横起一掌打它入海；它还没有入海，绿先生水上飘冲过去，又一掌打它向船上飞去……如此来回十余次，全部老实了，无一例外。
　　打完了，绿先生遥指不远处舢板上的鬼哭狼嚎的未开灵智的精兽们说：“这就是‘性相近’。”然后指着已经目光涣散安静老实的精兽说，“这就是‘□□’。”
　　通过开蒙，我们明白了，虽然我们形状不一，前身不一，但是我们都是天地之精华，万物之主宰，“精兽”是也！我们所生活的地方叫“地球”，是三千世界中的一界。原本地球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们的前身，有些生活在蓝色的水里，有些生活在绿色的陆地，不管生活在哪里，无一例外，我们的前身都自得其乐，整个地球生机盎然。然而，有一支兽类谓之“人类”，渐渐和动物们“性相近，□□”了，人类的习惯越来越糟，他们污染了这颗星球，扼杀了其他生物，整个星球的灰色死亡之地越来越多。到后来，人类不仅杀其他生物，连自己人也要杀！人类的毁灭不仅在地球上，甚至开始向地球外扩展，最后连上帝都看不下去了！最后，上帝眉一皱，头一点。不知道是天道轮回，还是人类作死，在黑非洲做秘密人体实验的公司，折腾出了毁天灭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精兽病毒。
　　精兽病毒普渡众生，一切动物均可接受，不管你的前身是积福百世，还是造孽多端。它让一切动物摒弃前情往世前仇旧恨，重获新生洗精伐髓
　　精兽们将重建地球秩序，恢复世界和平。
　　绿先生除了向我们传授天地奥义，精兽伦常道德，还教授我们武艺。当力量不够强大时，就要以速度的技巧填补。
　　我很佩服绿先生，它就是传奇。它的前身原在黑非洲，人类在它的故乡秘密做人体实验，据说是改造人类身体，壮其肌骨，降其智商，力求听话好用。实验用废水不经处理直接排入河道，结果造成河道流域所有生物，不管是水里游的还是地上跑的，包括人类，全变异了。这就是精兽病毒的来历。然后是整条流域的围追堵截……当绿先生左突右支，在鱼类朋友的帮助下，终于逃出生天，到了另一个非洲国家河马国。它受伤严重，潜伏在河马国一个学校池塘里休养。为了不暴露形踪，它都吃小鱼小虾小虫儿，而且连骨头一起嚼了，像一只真正的青蛙。在那个学校里，仿佛上帝灵犀一指，它居然逐渐听懂了人类的语言，看懂了人类的行为。那个学校为河马国和华夏国联合办的学校，说着三种语言，河马语、华夏语和英语。每天清晨和傍晚，都有黑皮肤和黄皮肤的人类捧着书在池塘边读书。绿先生受教非凡。当它伤好以后，它也未走，而是跃出水面，来到教室，趴在屋梁上听课。它一边忍饥挨饿，强忍着屋中美味的食物——那些新鲜的人类，孜孜不倦的学习知识。如此修炼九九八十一天，一个同类的声音，召唤大家，去战斗。
　　那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声音，它如此强大，又如此遥远。那种仿佛来自天，又仿佛来自地，无处不在。前身是“性本善”的生物都听不到，只有变身为“性本恶”的精兽才能听到的特别声音。它欣喜万分，泪流满面，精兽未死，还能强大如斯，可喜可贺！但是它又忧心忡忡，愁绪万千，因为这个强大的同类不知道生存之意义。
　　绿先生立即起身，向这个强大的同类游去，它要告诉同类，战斗的奥义。
　　不是为了吃，不是为了活，上帝创造它们，不该是“毁灭”，而应该是“重生”。
　　它通过小河游到刚果河，又游到了大海，在水里，它的同类居然这么多！而且每个都体型巨大，身经百战！它一路传道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强大声音的同类——前身为蓝鲸的海王！
　　它也开了灵智，并且率领精兽鱼团南征北战，经过两个月的战斗，一统大西洋。当时，地面上的人类已经知道这支深海怪物的存在，派了许多军舰、潜艇来围追堵截，想重现非洲地面上的胜利。但是愚蠢的人类骄傲自大，而且因为分派系，不合，反而被海王一一击破。
　　海王原本只想着在海底世界偏安一隅，奈何人类步步追紧，把它的血气激起来了，发出了向人类讨檄的声音，也就是绿先生听到的。那声音是如此激昂与强大，连地面上的精兽都能听到。
　　绿先生与海王勾通了许久，两兽的思想互相碰撞，最终达成一致：诛灭人类，重见世界和平。
　　于是海里的精兽们行动起来，虽然还没有一统海洋，但是我们也要开始陆地上的布署了。顺着洋流，精兽们到了陆地边缘，并且向陆地散播精兽病毒。果然，这引起了人类的恐慌。他们建起了层层防线。精兽们进展缓慢。我们正一筹莫展之际，人类中的部分人帮助了我们。
　　之前就说过，人类“□□，性乃迁。”有一部分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同室操戈，人为的撒播精兽病毒。
　　我，小咳，就是这样产生的。
　　听说，我是在枫叶国的温哥华，跟着一大批精兽尸体，从一辆垃圾车里被投入大海。大概我体型太小，力量太弱，居然逃过一劫。当精兽尸体被垃圾车倒进大海时，精兽们把尸体们拉往深海埋葬。然后把还幸存的，聚集到这里，接受绿先生的教育。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绿先生如此鼓励我们。
　　我热泪盈眶，原来我的来历是如此坎坷悲壮！我努力学习，勤勤恳恳，因为绿先生说过“勤能补拙”。虽然我身娇体软，但努力修炼，终于一个月后，出师了。
　　绿先生对我们这批毕业生寄予厚望，特地给我们举办了毕业考试：精兽大鱼儿为我们送来一只活的大鱼儿，我们毕业生一起，跳入海中，先是围着这只担惊受怕的大鱼儿，不让它跑，但也要忍住诱惑，不可咬它一口。这个考试，一是考我们的身手，二是考我们的忍耐力。我们如此忍耐了3天，绿先生欣慰的宣布，你们通过了考试。于是大手一挥，这只鱼儿成为我们的犒赏。我们也不是图口福之欲，像野蛮只知道吼“我要吃肉”那群未开灵智的精兽那般吃，而是由绿先生教育我们，一条一条撕下肉来，保持这条鱼儿骨骼完整，因为，在进食过程中，我们对鱼儿付出精兽病毒，鱼儿对我们付出滋养我们的精血。至于鱼儿痛得死去活来，嗯，绿先生说，那是在接受新生必然的历练。
　　吃完美味新鲜的鱼血鱼肉。我们就被安排上岗了。
　　体型大的精兽，会去陆地执行“特种任务”，比如说进攻大城市，进攻人类保垒。体型小的精兽，会去陆地执行“守卫任务”，比如说我，就被安排到了枫阳国一个小小的水坝，看守水坝不被人类破坏，不被人类设置封锁网，保持水网畅通，好让精兽鱼儿来去自由。
　　我们分别由不同的精兽鱼带领，前往岗位。
　　我所在岗位，已经有一位前辈了，它的前身也是一只老鼠，不过体型是我的3倍，它自灵智开启就在这里，它是“土著”。它并不愿意跟精兽鱼儿去海里接受“教育”，而是一直守在这儿。它野蛮暴躁嗜杀，但是经过一只前身为山羊的大精兽的教训后，表示臣服。之后，精兽山羊领着一大群精兽去攻击梅迪市了，这里就剩下一些灵智未开的精兽和那只“土著”。
　　我虽然新来，体型也比土著精兽小，力气也比土著略小，但胜在灵活有技巧，当我和它比划时，三百招后终于把它撂翻在地。可惜他终归未受教育太野蛮，虽败却不肯服软。不过还好，它还是很尽忠职守的，一直待在水电厂不外出，馋了就跑到外面草团里吃蚊子。我们是有补及的，隔三天，精兽鱼儿就会带新鲜的肉块喂我们。传递消息和补及，最主要就是造这些精兽鱼儿，蓝鲸海王吼声距离有限，而且它正在太平洋战斗。最主要的消息传递就靠这些河流水道了。因此，每个水坝，我们都要派精兽驻守。
　　守护水坝的日子很无聊。在来之前，精兽鱼儿就对我说了，这是一个艰巨又伟大的任务，要耐得住寂寞。我明白。我除了一面看守水坝，一面继续自我锻炼。比如说，我开始练习我的尾巴，水电厂的厂房有许多灰，走一步会留下脚印。不管我用了绿先生教的“水上飘”，还是“踏雪无痕”，都会留下浅浅的印子，我最后找到了办法，用我的尾巴轻轻一扫。刚开始会扫出痕迹，后来我掌握了方法，不扫灰，而是带起空气，让灰尘被风吹动，把脚印吹没。另外，我巡逻了整个厂地，知道了所有的角角落落。我也爱干净，我不喜欢土著往身上养蛆虫的习惯，它说这是养食物的办法。但是让那玩意在身体里钻来钻去一点儿都不舒服。我每天都要去河里洗澡。把身上洗干净。身上会发出臭味的腐肉也被我剔掉了，有点痛，但是绿先生也是这么做的，它说过，要随时整理自己的包袱，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剔掉腐肉后，我觉得身轻如燕，功力更进一步了。我发现，覆在我骨头上的黑色肌肉和那些红色新鲜肉块不一样，也和变成臭味的腐肉不一样，那是从骨头里生长出来的，随着时间和我们吃下的新鲜肉块，会慢慢增厚。这些黑色肌肉带给我们力量和速度，而且我们的大脑也越来越聪明。这层黑色肌肉无味，坚韧，抗打击。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样无起伏的渡过，直到一天清晨，我在河边洗澡时，听到“嗡嗡”的声音，我寻声望去，是在天上飞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见过鸟，也没有见过飞机，但是听绿先生说起过。鸟会上下拍动翅膀，会发出迷人的食物香气，是生物。而飞机翅膀不会拍动，散发的木头、塑料、金属等死物的气味。因此我辨断这是飞机。
　　飞机朝着水电厂飞去。我快速跑回水电厂。想看看它们想做什么。我很小心的，走水管道，避免飞机看到我。我通过雨水管道，来到厂房屋顶，看到一大群散发着新鲜食物香气的人类靠近厂房。我咽了咽口水，虽然很馋，但是更明显，我是打不过这么人的！他们手上还拿着金属物，这是我们的克星。
　　他们进了厂房，发出奇怪刺耳的声音。我钻进厂房，屋梁上看着他们的所作所为。然后一个老人，他发现了土著，接着土著被打死了。
　　我的食欲一下子全部没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遍布我的全身，那种感觉，叫“恐惧”。我悄悄从下水管道溜出厂房，打算躲入河中，这时候，一个声音钻入我耳朵里：“胜利攻占阳安镇水电厂！”我愣住了，接着，其他几个声音都钻进我脑中，是欢呼声，祝贺声。电光火石之间，我一下子明白了，我听得懂人类说话的意思。
　　终于能理解绿先生突然听得懂人话的心情了，那是上帝手指一点，灵犀一动。
　　将来，我会是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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