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哪里逃！

　　第13章暴风雨前的宁静（郝拉篇2）

　　7月2日，阳安镇四分之三的居民撤离了。恐慌的人群开车载满物资离开阳安镇，前往心目中更安全的地方。
　　郝拉居住的小区也是人声鼎沸，但凡有车的人，都把粮食、武器、贵重物品装车搬走。郝石趴在阳台上，透过铁丝网望着外面忙碌的人群和车队，有点恐慌的问郝拉：“小姨，这里真的安全吗？”
　　郝拉正在写采购清单，她一边数手上的现金一边说：“相较之下，我们能去的地方，这里最安全。你妈妈正赶过来。不过交通受限，要过几天。”
　　郝石昨天已经和妈妈视频通话，他已经知道一切。
　　郝拉站起来把钱揣进衣袋里，走到郝石面前，望着个头快和她差不多的男孩，说：“你现在10岁了，已经是半大的人了，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子汉，明白你的责任吗？”
　　郝石站起来，挺起胸膛，庄重的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话是他的口头禅，以前大家会善意的笑笑。但是现今，大家都明白这句话的份量。
　　郝拉郑重的点头，说：“我出门去了。外婆和这个家现在由你来守护。”
　　郝拉拖着行李车出门。他们家没有汽车，唯一会开车且有车的只有郝阿，估计现在还在温哥华。
　　她身边开过一辆又一辆的车，车上的人都是熟人，大家一起生活几十年了。有些人向她点头致意，有些人故意避开眼神交流。所有的车都负载超重，没法再搭她一程。郝拉真心祝福每一辆车每一位人，此去一别，也许经年。
　　约走了20分钟，她来到镇上最大的超市，超市前面是全镇最大的广场，镇长站在广场主席台上做动员演讲，但是没有多少人理会他。镇长十分挫败，汗如雨下。
　　超市的车队排起了长龙，许多人在超市里购买东西，搬进车里，直接离开。超市进行了限购，售货员努力维持秩序。郝拉看着近乎疯狂的人群，叹口气，去了隔条街的药店。
　　药店也是人头攒动，售货员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重复一人一种药品只能购买一盒。
　　郝拉挤入人群，她要储备常用药，可惜货架上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她决定，但凡什么药，都买上一盒，以后也许遇上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或病，常备无患。她把能买的药，不管在不在名单上，都买了一种，然后排队结账。
　　挤出药店，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然后她去五金店，想购买一台发电机，五金店老板正在给自己的车上装行李，他指着空空如也的店子，说姑娘你有喜欢的拿吧，他白送赚人品。
　　郝拉只拿到了几把扳手和螺丝刀。
　　接着她去植物种子店，粮食、蔬菜种子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些花卉种子。
　　郝拉把整个商业区走了个遍，整个上午，所有的商店都在清仓大处理，最热门的莫过于食物、武器。其次是服装和床上用品，门可罗雀的是书店、画店、花店之类装饰小康生活的店铺。郝拉最后行李车上，只有一些药品、小工具，几件衣服和毛毯。药品还是平时不常用的，因为常用药早被抢空了。她走回广场，镇长和他的助手们已经不在了。超市门口已经没有人，员工在清扫地上的垃圾。她走进超市，食品区全部空了，她走了一圈，她清单上的东西，超市一样也没有。她揉揉眉心，走出超市。已经是中午了，她往回走，路上突然停下一辆小货车，车上有一只母羊和一只公羊。
　　是她家楼上的邻居周玉的父亲周向远。他热情的邀请郝拉上车。原来周玉即将临盆，周玉一家决定留下来，担心奶水不足，于是周向远买了一辆小货车，去农场买了羊。他遗憾的告诉郝拉，附近几家农场看起来很安全，有砖头围墙还有铁丝网，但农场主戒心特别严，不准任何人靠近。他是托了熟人，花大价钱买了这两只羊。农场主拒绝卖食物，他们的武器快赶上一个军火库了。周向远的语气中尽是艳羡。
　　回到家里，郝拉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家里现在堆满了物资，走路都得侧着身。
　　下午时，赵阿姨来告别，交给了郝拉钥匙，郝拉去业主委员会看了资料。晚上，几乎愿意走的都走完了。小区安静下来。吃过晚饭后，郝拉用喇叭在楼下喊，通知决定留下的人，晚上八点钟在小区广场开会。
　　八点钟，天已经黑了，小区中间的小广场路灯亮起来，有不少蛾子围着灯转。
　　郝拉用喇叭先动员一番，又把目前大家处的环境讲了，然后说了自己的想法，现有围墙是一截一截的，动员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购买水泥、砖头，大家把围墙连起来，建造一个坚固的保护墙。
　　然而没想到，居然有一半人反对。
　　留下的人，有四分之三是孤独老人。他们要么无子女，要么子女离得远，无法团聚。在丧尸大灾难面前，他们有的生无所恋，心如死灰；有的认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所谓了。
　　郝拉把剩下的人聚在一起，大家表示愿意出钱出力，修建围墙，可惜大家的钱都所剩不多。因为前期囤粮改造房门阳台，就花去不少。
　　郝拉算钱算得牙痛，有个声音弱弱的说：“反正很多人走了，要不拆一幢房子，用房子的砖头建围墙？”
　　大家觉得不错，但是就拆哪一幢房子吵了起来。现在的五幢房子，都有人住，大家为自己的家，可是煞费苦心。
　　“不能拆房子，或者说现在根本拆不了。”郝拉对众人说，“房产是私人财产，虽然主人走了，但没有说放弃房产，现在疫情还没有发展到这里。如果拆了房，主人回来了，谁来承担赔偿？”
　　最后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大家不欢而散。
　　郝拉回到家，躺在沙发上，郁郁寡欢。人穷志短，至少现在没有钱是办不了事的。她倒有点希望快快进入“行尸走肉”阶段，那时候，去抢去偷！啥都有了！唔，也不见得，该需要的食物和药品已经被刮分完了。影视剧那些抢超市不靠谱啊！
　　郝拉正在想怎么去搞砖头和水泥，有人敲门，是周玉的父母亲。周玉和郝拉的姐姐郝阿是同班同学。周玉的父母觉得郝拉现在算是由业主委员会指定继承人，而且，郝拉算为数不多的年轻人，因此，有件事情想求她帮忙：接生孩子。
　　本来，周玉在镇上的医院挂了号，但是，现在太混乱了，还有2个月临盆，但是现在环境太糟，未来到底在哪里生，谁都说不清。最坏的准备，就是在家里生。
　　做为报酬，周玉的父母愿意拿出一笔钱购买砖头和水泥。
　　周玉本来在多伦多市当公务员，她的老公是白人，也是一位公务员，后来在防疫工作中不幸被攻击感染牺牲，周玉连尸体都没有见到。因为被立即火化处理。公公婆婆是种族主义者，歧视周玉黄种人，周玉十分清楚，在大城市，向她这种中级公务员和低级公务员，就是炮灰的命。老公的抚恤金虽多，但不够买一家安全的农场，她的想法和郝拉差不多，在她和家人能去的地方，阳安镇。
　　之后，看新闻和一些小道消息，原以为防疫工作迅速有力，还抱着能战胜丧尸病毒的希望，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蒙顿市爆发了疫情，危及阳安镇。
　　周玉不能在医院里生。阳安镇的医院病房防护力小，窗户上没有铁丝网，门是木头的，锁是旧锁，一撞就烂，更不用说，极有可能会成为丧尸病人收容所。周玉的父母年事已高，如果她生小孩不顺畅，难产起来，生个两天都有可能。她得考虑剖腹产。她想到了郝拉。她和郝阿是同学，也熟悉郝拉，郝拉是一位负责任讲义气做事有条不紊，值得信任。建坚固的围墙也是她所愿。一旦丧尸疫情一扩大，金钱什么的都是浮云！
　　郝拉上楼同周玉和周玉父母讨论了下，达成交易。郝拉先看了周玉的病历，一切正常，宝宝和母亲都非常健康。他们从网上下载了一些剖腹产知识，郝拉写下可能会用上的手术器材、药品，和相关书籍，第二天坐周向远的小货车去镇上药店购买。
　　药店不是什么都有买的。比如说呼吸机。郝拉心想只有网购了。买了一些物品，放上车，他们准备去建筑商那里买砖头。正在往车上堆药品和器材，郝拉听到一声枪响。
　　郝拉抬头一看，就看见天空中飞着一只摇摇晃晃的小鸟。这很稀罕，因为防疫，到处都在打鸟，镇上广场的鸽子都被捕杀了。又是一声枪响，鸟儿掉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金毛猎犬迅雷不及掩耳冲过来，纵身一跃，划过一道优美的金色弧线，接住鸟儿。伴着它的身姿出现的，还有一道怒喝：“见鬼！吐出来！不准吃！”
　　退休老警察山姆大叔气急败坏，抖着枪，一颠一颠跑过来，大声骂着他的老伙计。金毛猎犬并没有吃。它是很得意的含着战利品跑到山姆身边邀功，把鸟儿吐出来扔在地上。
　　鸟儿混身是血，但没有死，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山姆是位黑人，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脸白了。或者说，大家的脸都白了。山姆给鸟的脑袋补上一枪，鸟儿不动了。山姆把枪口对准金毛猎犬，金毛吓傻了，它本来摇着的尾巴不摇了，只是不敢相信般的眼泪汪汪的看着山姆。
　　“不。”有不少人轻声喊。
　　山姆放下枪，蹲下抱住金毛。山姆大叔退休后，继续干着义务警察。他和妻子、金毛一起生活，金毛就好像他的孩子。他们一起天天在镇上巡逻，大家都喜欢金毛。
　　郝拉从车上取下一块绷带，向山姆跑过去：“山姆大叔，有办法的！有办法的！”郝拉跑过去，举着绷带，“缠住嘴，就不会咬，拴住脚，就不会抓人。”
　　山姆在郝拉的帮助下，用绷带把金毛的嘴巴缚住，然后赶紧回家。
　　正当大家以为事情过去时，他们听到一种低沉的，奇怪的声音，像是大群人或动物奔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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