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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才是克星
袁婕不一会悠悠转醒，睁眼就见方霖正冷脸瞪自己，心里哆嗦，急忙解释道
：方总，对不起……我……
沙哑的声音，说不出所以然，方霖也不接话茬，继续冷眼睨着。方霖不喜欢对不起，尤其是从袁婕嘴里出来的这三字。袁婕自知理亏也就乖乖闭嘴了，缩在被子里可怜兮兮的，自己办事不利，还晕倒在人家公司，把扑克脸折腾过来，这怎么都说不过去。见袁婕终于老实了，方霖才冷冷的问
：怎么不解释了？你都多大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我最近休息不好，昨晚脚疼的一夜没睡，今早又没吃东西，所以才晕倒了，平常我身体很好的。
袁婕见方霖开口说话，赶忙好脾气的解释，只是说出来的话更像辩解，方霖白了一眼，这个时候还不忘狡辩。
：你身体好？算了吧，我看是虚的很，估计是锻炼不够，以后没事多跑吧。
= =！这是什么逻辑，有这么对病人说话的么？袁婕心里抱怨嘴上却不敢说什么，见习惯顶嘴的袁婕没动静，方霖也没了抬杠的乐趣，问
：你男朋友呢？让他来照顾你吧。
在方霖看来，男友的作用就是用来使唤出力的，袁婕却摇摇头说
：他不在本市，昨天刚回去，我自己可以的，方总您回去忙吧。
袁婕客气的语调把刚才拉近的距离一下子拉远，让方霖的好心情又开始烦躁。方霖纳闷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执拗，当下赌气的问
：你确定你自己可以？
：恩，今天谢谢你，麻烦你了。
方霖嚯的起身，高跟鞋踩得响亮，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袁婕。这女人到底谁惹她了？
方霖火气袁婕的不知好歹，自己放下一堆事不管，来医院看她这个惹祸精，她还一副什么都不需要的样子。既然她这么厉害，那就让她自己处理，最后她不是还得来求自己帮忙么？没有自己的批准，看她的住院费能不能批下来。
袁婕讨厌医院，真是一分钟都躺不下去，人醒了，方霖已经走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躺下去了。医院的花销不是自己这等小民能够承受的，男朋友不在身边，妈妈也远在北方，连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想想现在的处境袁婕躲在被子里偷偷流下泪来。哭了好一会才擦干眼泪，跟医生说要出院，医生听袁婕要出院眼睛瞪的溜圆，惊讶的说
：姑娘，你的头部刚包扎好，输液才输了一半就要出院？
：是的，我还有急事要办。
袁婕不好意思说她没钱住这么高等的医院，医生摇摇头说
：不行，姑娘，你留下观察一晚吧，真没事明天你再出院。
袁婕哪能同意，脾气上来了就要自己动手拔针头，医生见眼圈红红的姑娘很执着的样子，无可奈何的说
：好好，姑娘，你可别自己拔，我来吧！年轻人都是这个性子，那你回去多注意休息，最好能来医院换药，你头部撞的有点严重，处理不好会留疤。
袁婕迫切的想出院，急忙点头，心里想我才不会再回来！从小到大什么苦没吃过，军校里受伤的次数多了去了，越大了不能越娇贵。下了床一阵头晕，咬牙忍痛愣是瘸着走到外面打车回家了，回家便累倒在床上，一睡不起。
方霖窝火回到公司，该做的事情不能耽误，下午本来还有事要袁婕办，只好让实习生出门去办。想起袁婕又气的牙痒痒，现在都怀疑自己做病了，听到“袁婕”这两字就没来由的生气。下午就因为一个部门经理随口说了句袁婕送资料送晚了，导致项目延迟几天开工，方霖就火气很大说了句
：主观不努力，不要客观找原因。
说完才意识到哪里不对，自己这不是在偏袒袁婕么？一句话就堵得对方没了回应，本来也没谁敢和方霖顶嘴，她说一，很少有人敢说二，就袁婕不怕死的一次次的顶撞自己，关系稍微缓和了，可袁婕倔强的劲儿还是让自己头疼。有时心软想着对她好点，可方霖发现袁婕就是受虐的命啊！根本不能对她好！
下班时间方霖还是放心不下，毕竟袁婕带伤办公事才出了意外。犹豫半晌，拨通医院的电话，听见答案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竟然出院了！这个女人，真想掐死她！方霖咬牙切齿，此刻袁婕要是在眼前，一定咬死她！
拨打袁婕的电话确认她是否还活着，却没有人接听，方霖叹道，不会真死了吧？哎！干脆让警局换个人吧，这个人真要把她折腾死了。下班直接去袁婕家里确认她死彻底了没有，以前路过一次，轻车熟路的开到门口，敲门大概持续两分钟，才传来“咔嚓”一声门锁转动，缓慢的动作让急性子的方霖没法再等下去，猛的一推，就听“哎哟”一声，然后“噗通”一声。
门开了，人也被摔得仰面朝天，方霖急忙过去搀扶，嘴里问
：没事吧？
：你……你是不是和我有仇？想把我撞死？
袁婕身体虚脱，嘴不饶人，眼睛放出愤恨的目光盯着方霖，方霖回瞪一眼，底气十足地说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笨？谁让你出院的？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一句话又堵得方霖火大，咬唇狠狠瞪了半天。心里告诉自己，她还是病人，别和她计较，调整好自己，舒了一口气平稳心态，才问
：不和我对着干，你就难受是不是？
：我啊……我现在上气不接下气，没那力气了。
袁婕翻了翻眼睛，真的是没了力气，这几句话费了好大劲儿。
方霖的怀抱真暖和，疼痛好似减轻了，身上的馨香让人头晕，袁婕迷迷糊糊中觉得舒服极了。把袁婕安置在床上，打量房间，很简单的两小室一厅一卫一厨，其中一个房门关的严严实实。虽然不大，不过倒是收拾的挺干净，走进厨房四处望，问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想吃点什么吗？
方霖空手过来的，懒得再下去买晚饭，索性自己动手吧！这哪里是自己的员工，这是亲妈啊！跟自己对着干，还得做饭给她吃，自己亲爹都没这待遇。上辈子肯定欠她一大笔钱，方霖恨恨的翻着米袋子。
：我不想吃，你坐下歇会吧。
袁婕抬手揉揉刚才被方霖开门撞到的地方，唯一不疼的地方刚才被门撞过了，全身都在疼，多么公平的事。
：谁让你出院的？
方霖不理话茬，在厨房的角落找到米袋，怨念地想袁婕肯定是自己的克星。
：我没事，不需要住院。
袁婕全身疼的难受，心想你能不能不要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和我说话，我回答真的很累，眼睛几度都要闭上，方霖一嗓子就把她吼醒了。
好一会没了动静，袁婕又要跌入梦乡的时候，被方霖的动作推醒。
：起来吃点东西。
袁婕闭着眼睛想这动作真粗鲁，看见眼前的一碗粥，正散发缕缕米香，张开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方霖竟然会亲自下厨，太让她受宠若惊，急忙起身表示感谢，起的过猛又是一阵头晕。方霖俯身帮忙垫好枕头，盖好被子，身体的馨香再次袭来，让袁婕的心也柔软起来，全身都软绵绵，没那么疼了。感慨着扑克脸不凶的时候挺好的。
：你的脾气怎么这么执拗？还是和我对着干能让你找到存在感？伤成这样不住院回家等死么？
“噗”袁婕刚喝了一口粥，听到最后这句诅咒就被噎到吐出来，恨道方霖的嘴巴还是不说话的好。可是抬眼一看，吓呆了，那口粥全喷在方霖的衣服上，瞄了一眼衣服的牌子，价格不菲。方霖脸色铁青，眼光死死的盯着，想要吃人一样目露凶光，袁婕手忙脚乱的放碗道歉。
：方总，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方霖一把抓住袁婕乱动的手向后猛地一推，抵在墙上，死命的按住。写满怒意的脸逼近，盯着袁婕的眼睛，眼神凶狠的样子让袁婕心里抖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是好，方霖才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
：再惹我，我真的会掐死你！！
袁婕往后缩了缩，退到安全地带，低声说
：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换。
看着左晃右晃的背影，方霖真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不止欠钱这么简单吧，否则她怎么会如此折磨自己。衣服被她吐的怎么看都恶心，换好了衣服，方霖还是开口说出心里放了很久的话。
：袁婕，你身体需要在家养，我看还是让局里换个人吧。
这句话方霖老早就想说了，最初把这事交给新人她就反对过，局里一再说新人多么优秀，也需要锻炼机会。勉强同意，到底还是给自己添了麻烦，还弄什么记过，小孩子把戏，自己还幼稚的答应了。
：方总，你……你要开除我？！我……我……我不过是生病了，又不是死了，是人都会生病，不是么？你不能因为我生病就歧视我，我……
袁婕的泪水一串一串的流下来，哭的伤心，话也说不完整了。方霖没有转头，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泪的人儿，怕看到泪眼汪汪的袁婕会心软，背着身体，耐心解释道
：你想多了，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你确实需要休息，你……
方霖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是“噗通”一声，惊地急忙回头一看，袁婕无力的跪在地板上，这一幕让方霖呆住，反应过来赶忙过去扶住。心软了，到底还是软了。看到低垂的发丝遮住两颊，被泪水打湿的脸庞，屈尊下跪的样子，方霖的心柔软个通透，嘴上却是不争气的责骂。
：你！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赶快起来！
袁婕低垂着头，抽泣声不断。半天没有动静，掉下来的泪水滴滴答答的掉在地板上，砸疼了方霖的心，嘴上也狠不起来了。放软了语气说
：好了好了，你快起来，我不要求局里换人了，你快把身体养好。
：真的么？
袁婕抬头期待地发问。泪眼朦胧，泪水沾染睫毛，氤氲了眼眶，融化了冰冻的心，方霖仿佛听到冰雪融化的声音，或许只是幻觉，但为何那层铠甲似乎开始松动了……
这样楚楚可怜的袁婕，方霖哪里说得了半个不字，僵硬的身体，生涩的点头说
：恩，你先起来。
人扶起来，心里还是为刚才袁婕的一跪而触目惊心，嘴上依旧是责难的语气。
：你怎么说跪就跪，膝盖就那么不值钱？
袁婕的回答差点让方霖又暴怒，只听袁婕说
：谁给你下跪了，我是突然腿软……
方霖怒目而对，袁婕见好就收，急忙说
：方总，这是我接手的第一件事，我真的很想把它做好。我一定努力，别开除我，行么？我做的不好，你可以批评我，我会努力改正。
袁婕眼泪汪汪，看上去可怜兮兮，这几句话说的极为真诚。方霖的火气总算降了一点，这还像句人话，瞥了一眼说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下次想和我对着干的时候想想这句话。
袁婕红了脸，点点头。方霖见袁婕的状态虽然不好，但不是半死不活，刚才和自己顶嘴的劲儿说明状态还行，就起身告辞了。
：你在家好好养着，养好了再来上班，有没有人照顾你？
：我……我不需要照顾……
袁婕低头解释，她谁也不想麻烦，不想欠人情，因为她没什么可以还得。方霖又不耐烦了，直接说
：我让保姆过来照顾你。
袁婕刚想拒绝，方霖抬起葱白的手指，指着袁婕的唇，一字一顿地提醒道
：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早点养好身体回去上班。
：谢谢方总。
袁婕知道不能再拒绝，只好道谢，方霖没回声就走了。
袁婕躺在床上，又吃了点粥，想想方霖虽然凶，但人挺好的。人家一个大老板亲自下厨煮粥已经很难得了，以后尽量不和她对着干了。可是她老能踩到自己的火线，哎！上辈子是不是和她有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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