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清竹

　　江南始终是江南，一直是有着美誉的秦淮江南。

　　既然是秦淮江南，自然是有着江南该有的东西，比如秦淮岸边的妙曼佳人。

　　白玉堂对那些地方其实是相当熟悉的，虽说熟悉的不是那些个青楼或者琴阁中的美人，比起美人他对美酒更加在意些，比如烟雨楼中的女儿红，确实是很符合他的口味。

　　这些日子，秦淮江南地界的青楼总是冷冷清清的，不符合青楼应该有的场面。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来往的商人之流走近了青楼，装扮依旧是很唯美，有些胭脂的味道，令呼吸有些许的不顺畅，但是经常性地出现在这些地方的人都是习惯了女子身上的那些味道，也不觉得难受。

　　“蓝妈妈，这是怎么了？”

　　“呦，商公子，别提了，近期青楼中总是死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死的还就只是窑姐儿，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这松江府的官差也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听说开封派人来调查这件事情了。”蓝衣女子手上还拿着厨房刚刚出炉的桂花糕点，呼出的气息还是带着桂花的香气，“好在还没有扯上我烟雨楼，否则老娘非得将那杀人凶手大卸八块不可，当那些窑姐儿不是人不成？”

　　“蓝妈妈，别叫了，白五爷来了，还带着个相当俊的公子。”红颜掀开了单层的帘子，凑近蓝妈妈，“依我看来，那位公子不像是会逛青楼的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另外还把庞公子带来了。”

　　“庞公子？庞昱？”蓝妈妈仰起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白五爷会和那小螃蟹一起来，好神奇的发展，商公子请便，老娘去看看热闹。”

　　商少卿嘴角抽了抽，这蓝妈妈说话当真直接，看热闹，这热闹可是接着你的地方上演的啊，转而想想，这蓝姑娘年纪也不算很大，为什么要这么家青楼？莫非就是为了看热闹？

　　这才是真正的神展开。

　　不过，白五爷不是向来看不起庞昱的吗？怎么会和庞昱一起来的？商少卿也觉得好奇，尾随着看热闹去了。

　　“猫儿，这里的女儿红很好，你尝尝……”

　　“不了，展某公务在身，不好喝酒。”展昭显然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在雪影居被几杯女儿红灌醉的的事情，对这种叫做“女儿红”的液体还是相当具有畏惧感的。

　　“公务啊，就算是公务在身既然到了青楼就该有点逛青楼的样子么，猫儿你这样老板娘会很难做的。”白玉堂还是不顾展昭的阻拦，帮着他在杯子里倒满了女儿红。

　　展昭看着杯子里边越来越满直到再也倒不上去才停止了上涨的趋势，皱了皱眉，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展昭还真是好脾气，若是别的什么人，恐怕早就翻脸了。庞昱旁观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顾着自己喝酒，白玉堂说的没有错，这里的就确实是好酒，特别是女儿红，他曾经来过这个地方，烟雨楼，不仅仅是人美，酒也美。

　　“呦，这是哪里的风，既然把白五爷都吹来了，我还以为江宁酒坊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酒酿出来了，竟然让白五爷把我这里的女儿红都给忘记了。”蓝妈妈虽然是对着白玉堂说话的，但是眼光却是不时地向展昭的方向瞟，啧啧，果真是俊公子，莫非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比较起来，庞昱就比较普通了。

　　“蓝妈妈呀，这回竟然真的把您老给请出来了？”蓝妈妈虽然叫蓝妈妈，但是事实上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并没有一般的青楼妈妈那么老，相反因为保养得相当得当，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看到其实还是相当有姿色的蓝妈妈就那样风姿万种地瞧着展昭，白玉堂心情自然是不爽，“白爷这回，算是为了公事来的。”

　　“公事？什么公事？白五爷也有公事？这是什么发展？”

　　什么发展？白玉堂嘴角不可控制得抽啊抽，这蓝妈妈实在是不靠谱，虽然她调教女人确实很有一手，但是这个人本质上还是相当不对劲的，有时候说话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让人受不了。

　　“猫儿，我给你介绍，这个……”白玉堂拿自己的桃花眼挑了挑蓝妈妈的方向，“是烟雨楼的老板娘，对这一带的事情比较清楚，有什么事情你问她总是没错的。她旁边的那个，是红颜，是青楼中的花魁，最好别去惹她，青楼里的女人和皇宫里的女人一样不好惹，就你那个样子，还是……”

　　“红颜？”展昭向那个方向瞧了一眼，一身的红衣让他想起了被自己留在开封府没有带过来的官服，“这个名字好。”

　　究竟是这个名字真的好呢，还是只是因为这个名字比较好记？白玉堂表示很好奇。

　　“这位是开封府带刀护卫展昭，负责这次青楼的案子。”白玉堂在介绍展昭的时候，总归还是有所保留，只是针对这件事情说话，“这段时间，恐怕要麻烦蓝妈妈了。”

　　展昭？

　　蓝妈妈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发愣：“展昭？真的是展昭？”

　　什么情况？展昭表示不理解，莫非她以前见过自己？不能啊，自己一直在山上不可能来江南，就算是自己在江湖上闯荡的两年，都是很安分地没有去过青楼这种地方啊。

　　“白五爷不是说展昭字熊飞一定身强体壮虎背熊腰来着的吗？怎么会是这么个看上去就跟个我都能打到的小公子？白五爷你确定没有认错人？”虽然她并没有觉得展昭就一定是虎背熊腰的样子，但是起码应该威武霸气点吧，怎么就是这样一副在家里被娇生惯养公子哥一样的人呢？

　　“身强体壮就算了，为什么是虎背熊腰？”说这话的是庞昱，“我爹一听到展昭的名字，就说这肯定是个很好拐的娃。”

　　白玉堂觉得自己今天肯定已经脸部抽搐了，怎么一个个都来揭他的老底，当时他不是不知道展昭就是他在苗家集遇到的蓝衣少年吗？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把这些没所谓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正事都被忽略了？

　　展昭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劲，或许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到过了，或许是因为习惯性地没有去听这些不重要的事情，总之他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往白玉堂那个方向移了移，问蓝妈妈：“蓝姑娘，请问有梨花茶么？”

　　“梨花茶？有，不过要稍稍等等，平常不大有人会点这种茶。”语毕，便让端茶的小厮去厨房通告，自己则是坐在了展昭的对面，还招呼着红颜，“小红，你也坐下，既然展大人要以我这里为依据，恐怕是有理由的，不妨说来听听？”

　　“白兄推荐，展某并不知道松江有哪些青楼。”

　　红颜点头，在她看来，这就是个不逛青楼的人，这样的人若是来青楼，不是有人带着，就是和个经常逛青楼的人约在这个地方，这样个好男人就这样被带坏了，红颜表示白玉堂罪孽深重。

　　白玉堂并没有在意红颜的那个带着些鄙视的眼神，自顾自喝着女儿红，反正这样的神情他是经常在红颜脸上看到，或许是真的跟她们混的太熟了，导致现在这个青楼里的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没有“顾客就是上帝”的条例。

　　“嗯，看来也是。”蓝妈妈把展昭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是，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是不像会主动到青楼这种地方来的人，“只是不知道展大人是打算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

　　“什么意思？”

　　展大人好嫩啊！蓝妈妈在心里呐喊，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这么纯的人。

　　“展大人怎么看都是不像是会逛青楼的人，你若是以‘开封府展大人’的身份留在这里，自然是会打草惊蛇，但是若是嫖客，实在是很容易露陷，你这个样子就是像是在凶手说‘我就是来调查你的，都给我注意点’这样的……”红颜这个说法虽然是有些夸张，但是也是对的，展昭的身份确实是不好搞。

　　“要不，就做花魁吧？”将几个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的商少卿上前，表示对这件事情相当有兴趣，“展大人这身段不做花魁当真是可惜了。”

　　此话一出，不管展昭究竟是怎么的好脾气，都是惹不住黑了脸了。

　　花魁？白玉堂眼睛一挑：“不行。”

　　斩钉截铁地，不容置疑。虽然他确实是对展昭女装化相当感兴趣，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被外人看得清清楚楚？白玉堂是个心眼相当小的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允许的，若是别人他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还是相当乐意凑个热闹看看，但是轮到展昭身上，只有两个字。

　　不行。

　　“为何不行？在商某看来，展大人若是想在这里留下来，恐怕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其实也不用做花魁，只要能掩人耳目就行，但是应该还是花魁这个位置好些，虽说要抛头露面的时间可能多些，但是毕竟是清倌，没有那什么贞操的危机。”商少卿觉得自己说的还是相当有道理的，“而且，这样子可能还能把凶手引出来哦！”

　　展昭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若是能将凶手引出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装个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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