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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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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


      武功勉强恢复□□成,即便是遇上高手,连城璧也不会畏惧。只是要避免受伤,若是受伤,伤势怕是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恢复了。即便是吸食人血,伤势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便恢复。
      宋家婚礼的日子,日益临近,连城璧准备带上沈璧君出席。
      “璧君,你收拾两件衣物,随我去趟姑苏宋家。”连城璧在大厅,一边悠悠品着茶,一边说着。
      沈璧君只是坐在一侧,不看他,也不理会。
      而连城璧知道,只要沈璧君不说话,不离开,那么她就算是默认了。自从集市那件事之后,连城璧知道,沈璧君会以大局为重的。
      “哥,那我跟灵鹫要不要去?”连城瑾问道。
      “你跟灵鹫的婚事,办得仓促,去怕是会有人说三道四。可若是不去,宋家又会有想法。罢了,去便去,我自有办法应付,你们只少说话便是。”连城璧微微蹙了眉说着。
      “唐二小姐,少主正有要事呢!您在后院呆着吧!”厅外很远的地方,似乎有贾信的声音。
      “我就在堡里逛逛嘛,难道前厅也不许去了?”唐玲珑问道。
      “不是不许去,是少主正和少夫人谈事情呢!”贾信说道。
      “哦!我明白了,那我去花园逛逛吧!”唐玲珑泄气地转头就走。
      是啊,全家人都走了,玲珑要怎么办?
      午饭过后,连城璧静静走近了坐在花园,显得无精打采的唐玲珑。
      “怎么了?心情欠佳吗?为什么拿花草出气?”连城璧静静站在唐玲珑身后,见她无聊地打弄着身前的花草,便调侃了她一番。
      “啊!是连大哥,你终于出现了。这……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儿去了?”唐玲珑转身,一阵惊喜,遂又嘟着嘴,低头扯着手上的一根花藤。
      “我去安排些事,好准备日后出门呀!”连城璧淡淡笑着。
      “啊?你又要出门呀!”唐玲珑有些泄气,有些失望。连城璧总这么出门,她找谁带她出去看遍大好山色呢?
      看着唐玲珑那着急的模样,连城璧轻笑,“不仅我要出去,璧君,城瑾她们都要出去。”
      “什么啊!那剩我一个人了?我要怎么办?”唐玲珑渴望地看着连城璧。
      “你……可想随行?”连城璧问道。
      “自然想,自然想,可是,我可以吗?”唐玲珑问道。
      “若你想去,我自然有办法,不过得委屈你了。”
      “嗯?”唐玲珑眨着眼睛,不解地看着连城璧。
      “过些日子,我要带着璧君,城瑾去姑苏拜会一位武林同道。他家办喜事,我是去道贺的,若你要去,就要委屈你扮作璧君的随行丫鬟,而且,你不可乱说话。”连城璧很严肃地说着。
      唐玲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眼角藏不住兴奋的笑意,“我知道我平日聒噪了些,我一定会注意的,一定不开口说话。我只看着就行,对吗?”
      连城璧满意地点点头。
      出发的那日,唐玲珑兴高采烈地一大早就带着包袱在大厅等着大家。
      连城璧进厅,见唐玲珑一身简单装扮,衣着也是朴实无华,略显清减。
      “玲珑,怎么穿成这样?”连城璧问道。
      “你不是说让我冒充连大嫂的丫鬟吗?丫鬟就该穿得简单些,潇潇不就是这样的?”唐玲珑衣着短褐说道。
      “嗯!”连城璧有几分赞许地点点头。虽然唐玲珑穿得简单,不过她年轻活泼,那份灵动的气质倒是没有因此而削减。
      连城瑾和灵鹫,最后是沈璧君,他们也陆陆续续来了。
      “贾信,你与白杨绿柳留在堡里,分别在这里和马场看好了,我只带两个侍卫过去,以备不时之需。”连城璧扬声吩咐着。
      “是,属下遵命,定照看好马场和连家堡,不叫少主分心。”贾信作揖领命。
      “嗯!我们启程吧!”连城璧说完,踏出了门口。
      唐玲珑走在了最后,看着贾信恭送连城璧的样子,悄悄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贾先生,我在厨房给你留了点心,你喜欢的,慢慢享用吧!”俏皮一笑,唐玲珑拔脚欢跑去追连城璧了。
      贾信悠悠一乐,转身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坐着马车,唐玲珑总觉得跟沈璧君说不上两句话,虽然也讨好过,但说完假扮丫鬟的事情之后,唐玲珑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坐在马车里有些憋闷,唐玲珑心想,如果不是沈璧君在,她一定央着连城璧,带着她一起骑马了。哎!对啊,骑马,下次可以要求出去骑马!唐玲珑乐滋滋地自己遐想着。
      一路走走歇歇,唐玲珑也不再聒噪什么,只是自己看着窗外的风景。江南的景色,大致差不多,只是一路上有些细微的变化。亭台楼阁屡见不鲜,如今初夏,绿意盎然,小桥流水,诗情画意。
      但只有在歇息的时候,唐玲珑才能缠着连城璧说两句话,话语间,笑颜婉约。
      大清早出发,天黑时刻,已经在姑苏城外了。
      “进城找间客栈先住下,明日,我先去宋府拜会一下。”连城璧骑在马上说道。
      一行人进城,在客栈住下,急急赶了一天的路,唐玲珑早就想尝尝姑苏菜色了。
      “呀!怎么这么甜!”迫不及待地坐下,连城璧点了几道姑苏名菜。唐玲珑不好意思地先尝了一口,却一脸怪色。
      “怎么?你不喜欢?姑苏的菜,就是这么甜呢!”连城璧好笑地说道。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奇怪。人家做菜都放盐,他们怎么放糖?”唐玲珑边说着,边转着眼珠思考。不经意间,见到邻桌的一群男女,那些女子吃饭斯文,说起话来软绵绵,糯糯的就像糕点。
      “原来如此!”唐玲珑感叹一声,“原来这里的人,吃的东西甜甜的,说起话来也那么甜,酥酥的,骨头都酥掉了。”唐玲珑压低声音,搞怪地说着,偷偷捂嘴笑着,“改日一定叫姐姐多吃点,也叫她可以变得这般甜酥软糯,就不会那么凶巴巴了。”说完,唐玲珑又掩嘴向连城璧做鬼脸,“千万别让姐姐知道,我说她坏话,要不然我可惨了。”
      连城璧饮着茶水,悠悠笑着,道:“那你这般风风火火,没遮没拦的性子,是不是因为辣子吃多了?火辣辣,热腾腾的?”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么笑起来,嗓门比她们说话都响呢?”银铃般的笑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店铺。只是这悦耳的笑声,并未招来任何人的不满。大家只是好奇地往连城璧那桌看了看,只见一个妙龄少女,笑颜生花,笑声爽朗。
      连城璧最爱的,便是唐玲珑这般无忧无虑的笑容,他悠悠看着,满心安慰。
      翌日,连城璧一行人来到宋府。
      “连少堡主,大驾光临,欢迎之至呀!明日才是犬子娶妻的吉日,连少堡主这么早就赶来了,快请进!”宋显的父亲,宋璋说道。
      “显儿,快来见过连少堡主!”
      “连兄真是给面子,这么早就携家眷过来了。”宋显和连城璧互相抱拳行礼,沈璧君和连城瑾见到宋显也是急忙欠身行礼。
      “宋兄大喜,连某不敢怠慢,自不敢赶了日子过来,只怕错过了。”连城璧客套地说着。
      两人边走边说,在大厅入座。
      宋府看来也是大户人家,内院无缘得见,但看那大门厅,倒也气派,跟连家堡比,也不见得逊色多少。
      “今日只是提前来拜会一番,明日喜宴,连某自会带着夫人,按时出席的。”连城璧笑盈盈地说着。
      宋显也是满面笑意,看向了沈璧君,“这位就是连少夫人吧!果然天姿国色,与连少堡主乃是天生一对呀!只是当年连少堡主大婚,无奈老父身染重病,宋显未能参加观礼,还请连少堡主莫怪!”说罢,宋显对连城璧一抱拳。
      “宋兄那是尽孝,仁孝为大,好在宋老太爷安然无恙。至于连某的婚礼嘛,不过是些繁文缛节的仪式罢了,宋兄贺礼既到,自然是有这份心的,连某又怎会不识大体怪罪与你呢?”连城璧虽然面带笑容说着,可是天生一对这四个字,却生生刺痛了他。也许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多么可笑的讽刺和伤害。
      “若此,宋显先谢过连少堡主不怪之恩了!下次府上办添丁喜宴,我一定去!连少堡主与少夫人成婚已有年余,我想这添丁喜酒,怕是不远了吧?正好,到时候,我与芳懿可以去沾沾喜气!”
      添丁?年余,都还未曾同床共枕,如何添丁?连城璧苦涩地笑着,沈璧君却一直低头不语。宋显一拍后脑,只觉得自己唐突,方才这般胡言乱语,一定让沈璧君觉得害羞了。
      宋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眼睛看到了连城瑾和灵鹫,“这位该是连姑娘了吧?温婉端庄,不愧是大家闺秀呀!这是这位仁兄是……”
      “这位,乃是小瑾的心上人。这丫头怕是留不住,也要嫁人了。本来他们也是婚期在即,但你也知道,前阵子连家堡出事,他们的婚事也就被耽搁了。”连城璧微微笑着,接过话音。
      “哦,看样子,这位兄台对连姑娘是不离不弃,有担当的男子。连少堡主将妹妹托付于这般青年,该是放心才是。”宋显显得敬佩之意。
      灵鹫见状,一抱拳,道:“那是灵鹫该做之事,城瑾愿委身下嫁,我岂有在她危难之际,弃她于不顾之理?”
      “好!这才是男子气概,顶天立地!”宋显一兴奋,站起身来,拍了一掌。
      “有了这样的好妹婿,连某自然不必担心城瑾的幸福了。想来宋兄也是此般顶天立地的男儿,这是许家姑娘的福气!”连城璧站起身,赞许着。
      宋显开心得意地大笑,“有连少堡主这句话,我明日定让芳懿好好敬你两杯。”
      “一定!”连城璧笑着,看着别人的幸福,只把苦涩往肚子里咽。
      从宋家告辞,连城璧就带着一帮子人,在姑苏小城里闲逛着。
      本来他不想这么早来的,可是,竟然是为了讨好,他才得提前来,他想拉拢宋显。以前都是别人捧着他,如今,他却要这样不露声色地讨好别人,可笑,可悲!
      唐玲珑跟在沈璧君身边,走在连城璧身后,总觉得他孤清的背影里藏着一丝忧愁。虽然这样的散步,应该让人心旷神怡才对,可是唐玲珑觉得连城璧一点也不开心。
      婚礼在晚上,可是白天的时候,宾客们已纷纷到场。
      宋显忙着跟前来的武林人士打招呼,显得好不繁忙。
      “宋兄不必招待我,快到迎亲的时候了吧,你还是去忙着准备吧!”连城璧好意地提醒。
      宋显急匆匆跑来跑去,最后戴上喜花出门迎亲去了。
      宋璋在府里招待着客人,嘱咐客人可以随便走走看看。
      连城璧带着沈璧君在各色人当中斡旋交流,唐玲珑只跟在沈璧君身边,看着连城璧温文尔雅的谈吐,默默不语。
      交际了一圈下来,颇感疲累,连城璧和沈璧君便坐在喜宴桌边歇息。
      唐玲珑反正就是跟着走走,不用动脑子去应付任何人,自然不会累。看着满院子挤满了人似的,她又觉得无聊,她想去门口看看迎亲的喜结,运气好,说不定能第一眼见到新娘子呢!
      “连大哥,我能不能出去看看?”唐玲珑低声请求着。
      不只是唐玲珑。其实连城璧也嫌这个地方要噪杂了。不过他一定得跟沈璧君在一起,也不能离开会场,他体会唐玲珑的无聊,便道:“也罢,如今这会儿,也不会有人注意你的。让灵鹫和城瑾陪你去吧!别走远了,自己当心。”说着,他又走到一边,跟两个随从说了两句,那二人跟着唐玲珑出去了。
      连城璧和沈璧君就如两个陌生人一般地坐着,互不相视,互无言辞,只是各歇各的脚,各喝各的茶,只在有人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看彼此一眼。
      唐玲珑拉着连城瑾走出宋府,在府外稀奇地看着。人很多,各个喜气洋洋的,唐玲珑只是看着这个场面,也觉得好不开心。扎喜结的绢彩,那么那么红,果真是看着这红艳艳的颜色,心情都会很好呢!怪不得,连大哥会喜欢她穿红色。
      从宋府里面到门外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看着也足有两百来尺了吧!
      “好壮观呀!还铺着红毯呢,该有两百来尺吧!”唐玲珑兴奋地说着。
      “这算什么,哥当年成亲的时候,一路的鲜花红毯,足足铺了有百丈。”连城瑾说道。
      “啊!那么远呀!足够到那里吧!”唐玲珑跑到宋府门前的大路,直直指着她能看到的,路的尽头。
      “嗯!”
      “好大的手笔呀!连大嫂真风光!”唐玲珑羡慕地说道。
      “风光?风光有何用呢?”连城瑾感叹道。
      “小瑾,不要多说了。”灵鹫在一边阻止着连城瑾往事重提,在这个地方,还是能少说一句好一句。
      唐玲珑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看着姑苏女子婀娜的打扮,只是好奇而羡慕。什么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特别这是个婚礼,她从没见过的热闹。
      门前挂着那么一大长串的鞭炮,也不知是要来做什么的。
      就在唐玲珑东张西望看热闹的时候,从宋府走出来一个人,见她傻乎乎的,对什么都好奇,便已经盯上了她。
      “王兄知道她是何人吗?”赵公义指着唐玲珑问道。
      “她呀!”王绅仔细看了看唐玲珑说道,“好像是连城璧身边的丫鬟,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一样,愣头愣脑的。”
      “哼!连城璧……连城璧的人,看我怎么戏弄戏弄她。”赵公义一脸坏笑地说着。
      “你想如何?别忘了,人家还是连少堡主,你可别引火烧身呀!”王绅阴阳怪气地提醒。
      “是嘛!要不是王兄提点,我哪敢小看了连城璧的人!”赵公义得意一笑,迈步走出去,牵来了自己的马。
      唐玲珑一时好奇,走得远了些,她想看看宋府的排场究竟多大。
      果然迎亲的队伍站成排,站出了足有十丈远的队伍。
      唐玲珑正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看是不是可以见到迎亲的轿子过来,正在兴头上,却被连城瑾拉到了一边。
      “唐姑娘,别在那儿站着了,那里人太多,会挤到你的。”
      “我只是想看看新娘子。”
      唐玲珑正说着,忽然听得身后有什么动静,突地身后飞奔来一匹马,唐玲珑见状只是愣在了原地。
      灵鹫见有人撞过来,来不及拉走唐玲珑,只把连城瑾拉到了一边。接着只听到唐玲珑惊呼一声,马儿一声嘶鸣,唐玲珑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剩下的,便是一阵狂傲的笑。
      原来唐玲珑见快要被马踩过之时,马上的人突然勒住缰绳,马儿前蹄抬起,直直就要往唐玲珑头上蹬去。唐玲珑下意识抱头蹲下躲过,可是发顶的发髻已被打散了。黑发倾下,如一头墨黑的瀑布。
      “唐姑娘!”灵鹫和连城瑾惊吓地叫了唐玲珑。
      可是赵公义只是在马上狂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不过是被一匹马,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唐玲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幸好,脑袋无损,小命还在。她便站起身,愤愤地瞪着赵公义,道:“你这个人真没礼貌,吓了人家也不知道道歉,你还笑,你笑什么?你给我道歉!”
      “道歉?笑话!看你一身打扮,不过是个下人,你居然要我给你道歉?!”赵公义脸色沉下,似乎根本不把唐玲珑当成一回事。
      唐玲珑气得撅着嘴,不知道怎么收拾他的时候,只见一只红头雀直直对着赵公义的脑门就啄了一口。赵公义“哎呀”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下马,他跳下马,想看是不是有人暗算他。
      只见那红头雀又想去攻击他,唐玲珑却在一边拍手叫好,“好呀,好呀,雀儿,帮我教训教训他!他竟然欺负人!”
      “好你个臭丫头,原来是你使的诈!”赵公义见头顶盘旋一只鸟,便跃身而起,想要去抓住它。
      “你干什么?”唐玲珑见赵公义想伤害她的雀儿,便冲上去跟他打了起来。
      见唐玲珑跟人打架,灵鹫想要出手,连城瑾道:“快去护着唐姑娘,千万别出兵器。”说完连城瑾急急跟身后跟来的随从说,让连城璧快出来解决这件事。
      “你不准伤它!雀儿快跑,别管我了!”唐玲珑一边扯着赵公义的衣襟,一边挥手让雀儿飞走。
      “跑!这个畜生别想跑!”赵公义推开唐玲珑,蹬着马鞍,一窜便窜得很高,一手将雀儿握于掌中。
      赵公义紧握着手心,站在唐玲珑面前耀武扬威,他将手伸出,用红头雀威胁着唐玲珑。他的手心越收越紧,雀儿慢慢发出哀鸣。
      “别,别伤了它,我求你!”唐玲珑急得流着眼泪哀求着。
      赵公义只是得意地,继续收紧手心。
      连城璧听得唐玲珑出事,他急急跑出了宋府,确见一群人围着在看什么。他挤入人群,来到连城瑾身边,不等她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见一个男人在为难着唐玲珑,而唐玲珑已经急得哭了起来。灵鹫显然还不是他的对手,已被他制服。
      看清楚那男人用什么威胁着唐玲珑,连城璧低眼,见连城瑾发际有一支珠钗,他便伸手取下钗上一颗珍珠,对着赵公义的手腕弹出。
      赵公义只觉手上一疼,手腕一抖,手松了,那雀儿趁机而逃。赵公义气愤,遂想再次捉住雀儿,刚要跃身,却被唐玲珑在下面紧紧抱住了腿。
      “滚开!”赵公义起脚就想把唐玲珑踢开,唐玲珑却被连城璧快了一步,拉到他身后。赵公义起的那脚,正被连城璧出脚踢了回去。
      赵公义失了重心,摔在了地上。
      “你!连城璧……”赵公义刚想发飙,却见他面前站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他本未见过,但他听说过。如今,他一见之下,大为惊讶,那应该是名不虚传,他已经知道,他是倒在了连城璧的脚下。
      连城璧微笑着,道:“阁下认得连某?那再好不过了,不想我连家堡的人做了何事,得罪了阁下。惹得阁下,要跟一个小姑娘动怒呢?”
      赵公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副高傲的样子说道:“哦,原来那丫头是连家堡的人呀!那真是得罪了,不过连少堡主也该看好你的人才是,不要让她莽莽撞撞出来闯祸才是。”
      “我……”唐玲珑在连城璧身后急于反驳,才说了一个字,却被连城璧扬手制止。
      “哦,不知她方才闯了什么祸?”连城璧问道。
      “她让她养的鸟来啄我,你瞧我脑门的伤!”赵公义怒气冲冲地说着。
      “哦?好好的,她为何让鸟啄你?难不成是她故意惹是生非?”连城璧继续问着。
      “她惊了我的马,恐她是怕死于我马蹄之下,才这么做的吧!”
      “哦!”连城璧悠悠一笑,“此处人来人往的,阁下在此骑马,是不是欠妥呢?我想那鸟儿是护主心切,才会攻击阁下的吧!阁下应该是到宋府参加婚礼的,不过宋府迎客之处并不在此,阁下莫不是早已达到了宋府,如今故意背道而驰,你才是故意生事的吧?”连城璧眼色一厉,对那赵公义早已没有了好脸色。
      “连少堡主这么说,就是怀疑在下故意戏弄这位姑娘的了?”赵公义脸色一僵,也没了好气。
      “难道不是吗?”连城璧阴冷的眼神再一次逼近赵公义,赵公义不禁打了个寒战。“你惊吓她在前,后来又威胁在后,我不知道我连家堡的人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要让你一个堂堂男子来刁难一个小丫头。你不是故意的,是什么?”连城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心底感到如此气愤,简直是怒不可遏。他本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想到唐玲珑方才可怜无助的模样,想到眼前这个无名小卒洋洋得意的样子,他简直就想把他杀了。
      唐玲珑只觉气氛好像不对劲,她已知晓,连城璧曾经也许受过什么样的侮辱,也许这些人表面上还是尊敬他的。但是看着连城璧这般生气的模样,唐玲珑知道,这些假仁假义之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今日把她戏耍一番,就是想叫连城璧没有面子。原来在世人眼中,连家堡已经落魄到可以任人欺负的地步。
      看着连城璧微颤的肩膀,唐玲珑轻轻拽了拽连城璧的衣袖,“连……连少堡主,请不必为奴婢的事而动怒。我想我的雀儿本是想啄一啄那有眼无珠的马,见到人竟不懂得绕道而走,不想那畜生竟瞎了眼,啄到了人。这位大侠,实在对不住了。方才我的雀儿误伤了你,你也差点要了它的命,瞧它掉了一地红色的羽毛,想必它也活不成了,就当扯平了行吗?奴婢在此给你赔礼了,今日是宋家的喜事,不好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坏了人家的兴致吧!”唐玲珑略走上几步,恭恭敬敬地说着。
      这时,宋璋也早已听说门外惹了事,正站在一边,不知什么时候能插上话呢。听唐玲珑这么一说,便上来和解,“连少堡主,请您息怒吧!”
      连城璧看了看宋璋,又看了看唐玲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自然是要给主人家面子的,这本不是连某惹出的事,既然人无碍,自然不会追究什么。”说罢,他带着玲珑,叫上连城瑾和灵鹫,再也不看赵公义一眼,便提步往府里走。
      沈璧君站在人群外,看着连城璧一脸怒气地从散去的人群中走出来,也无意看了他身后的赵公义一眼。看着连城璧走到她身边,便跟着连城璧走回了座位。
      见有人张望,沈璧君面带笑意地随口问了几句,又和颜劝了连城璧几句,才打消了那些怀疑的目光。
      连城璧也意识到别人的注视,脸上的怒气渐消,遂抬眼看着唐玲珑,几分心疼地嘱咐,“玲珑,在这里,你就别乱跑了,跟在我身边。这里跟鸿门宴也差不多,你武功不好,别叫人欺负了。”
      唐玲珑看着连城璧柔柔的目光,重重点点头。虽然现在身为丫鬟的身份,不能和连城璧同桌而坐,可是只要站在连城璧身边,她便已觉得安心了。
      迎亲的队伍回来了,好不热闹,吹吹打打的迎亲乐声,渐渐遮盖住了人声。
      唐玲珑兴奋地看着宋显将他的新娘,一路引着,慢慢走进了礼堂。
      那新娘名叫李芳懿,盖着红盖头,看不清长相,但她那婀娜纤细的身姿,足以让人遐想她有多美丽温婉了。唐玲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对新人,看着新郎脸上的笑意,她明白,他正沉浸在幸福之中。想必他们是一对互相爱慕的佳侣,终成了眷属,此乃天下极好之事。
      可是唐玲珑的笑,突然凝注了,她想到了连城璧和沈璧君,他们成婚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吗?
      遂偷偷望向了连城璧和沈璧君,他们二人似乎有些出神地看着那对新人,而连城璧的眼神却渐渐低落,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喜庆,而更多的是一份惆怅和落寞。
      几乎是一样的场景再现,可是早已物是人非,心猿意马了。看着他们郑重地拜堂,那种承诺,他也给过,可是她不要。
      看着别人幸福,连城璧觉得有些心酸,有些心痛,遂独自一人自斟自饮起来。随着祝贺的人群,敷衍着贺词,他却似乎醉了一样,笑着,心中却似乎要哭泣一般。可是他不会,他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哭?那岂不是被人笑话?
      已经听不清耳边的人在说什么,连城璧只知道举着酒杯应和,宋显来到桌上敬酒,连城璧拉着沈璧君一起向他道贺。
      佳偶天成,定会白发齐眉。
      记得那时他也开心地接受了这样的祝福,只怕喝醉了,在沈璧君面前会失礼,才控制着自己的饮酒。那时,他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以为可以像人家祝贺的一样,和沈璧君白头到老的。如今,他却好像比新郎还开怀,那酒喝得一杯接一杯。笑,他在大声地笑,跟宋显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很大声,唐玲珑从来都没听过他这么大声地说,这么大声地笑。
      宋显见连城璧这么豪气,便跟他痛饮了三杯,心情大好,对连城璧也是称赞有加,印象极好。期间拿连城璧和沈璧君打趣,连城璧竟也不生气,附和着,显得随和亲切,他只是不停敬酒喝酒。
      热闹的人群,终于随着宋显的离开,移到了另外一桌。连城璧收起笑容,沉沉坐回了位子上。此刻有不识趣的人,又来找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绅。“连少堡主今日心情不错呀,王某也敬你几杯!”说着,王绅的酒,一饮而尽。
      连城璧看了王绅一眼,他知道,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这酒,也不是随便敬的。连城璧微扯嘴角,喝了一杯酒。
      “连少夫人,自那日你与连少堡主成婚,王某就未有幸再得见夫人芳容。夫人与连少堡主如今出双入对,真比那对新人,更为夺目。连少堡主和连家堡的声名远播,如今一见,更是让人铭记于心哪!想来宋家新妇定会向连少夫人讨教,如何相夫之道,才让连少堡主越来越精神,连家堡越来越兴旺发达。”王绅略带嘲弄的语气说着。
      连城璧早已气得握紧了拳头,无奈不能跟王绅翻脸,前阵子还费心费力拉拢他,却知道此人品行欠佳,向来是小人得志之心。今日想着免不了会被他挖苦一番,可是,真正听到耳朵里,那个滋味还是不好受。
      沈璧君的脸色有些窘态,她讪讪笑着,道:“哪里,一家只要夫妻和睦恩爱,自会欣欣向荣。哪里有什么秘诀,何须讨教?”
      王绅看了沈璧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夫人谦虚了,夫人秀外慧中,此乃连少堡主的福气,是妇人中的典范。夫人好不好,少堡主自有分晓,是不是?前些时候,听闻传言,对连少堡主和夫人有些非议和诟病。若那些人,见了此时贤伉俪的恩爱,定会觉得自己是瞎了狗眼。”说完,王绅又是哈哈大笑。
      挖苦,王绅明目张胆地挖苦,连城璧面上不能动怒,可是拳头已经想把整张桌子砸个稀巴烂了。
      “那些人不过是妒忌,那也是情有可原。只是那些话,若是伤了璧君,倒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职了。”连城璧柔柔望向沈璧君,握住她的手,略带几分醉意,道:“想来是有人对我连城璧太过重视,连咱们的夫妻相处之道,他们也想插一脚吗?看来璧君,我要时时小心了,若哪日我们拌个嘴,都会被人说得夸大其词。”
      沈璧君看着连城璧,实在不知道怎么再接下去这样的话语,一时愣住,百感交集。
      唐玲珑见沈璧君愣着,便插言道:“好呀,好呀,这样,少主对夫人自会更加疼爱。若是让夫人受了气,定有少主的这帮朋友为夫人出气。”
      王绅听了,哈哈大笑,“这样,少夫人岂不是更被世间女子所羡慕了吗?”
      嘲弄,玩笑,连城璧已经成了别人的谈资。不过好在这次沈璧君是来了,否则剩他一人,不光是这样的嘲弄,恐怕更难收场吧!
      新郎还未离席,客套的话,还要不停地说,沈璧君也要陪着演戏。她也很明显觉得,为什么那些话,都是故意冲着她和连城璧的呢?原来,真的是早就风言风语了,难怪连城璧会那么生气。
      宴席终于散了,嘲弄,讥讽终于可以停止,那可笑可悲的戏,也不必再继续。
      笑脸相送,连城璧终于可以逃离。
      连城璧喝了一顿喜酒,却像全身散了架一样疲惫。一行人静静走在昏暗的小路上,陪伴他们的,只是头顶月亮的清辉。这么多人一起走着,除了马蹄悠悠的哒哒声,却是如此的安静,大家都在沉默。沈璧君知道此行的利害关系,虽然那些人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觥筹交错间,却早有几记重重的巴掌,打在她和连城璧的脸上。沈璧君很难想象,那么清高自傲的连城璧,是如何忍下这一切的。自然这些话,他不该是第一次听到,那时的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承受这一切的呢?
      微醉,连城璧走路有些打晃,唐玲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步履蹒跚的模样,心里着实担心。虽然她不如沈璧君那般的心明如镜,可是,这样的宴席,气氛总是觉得怪怪的。也许是因为连城璧的名声大,可是那么多人都冲着他说了几乎一样的话,那又是何必?他心里不好受,否则他不会让自己醉的。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样子,唐玲珑正想伸手扶住他,这时身后传来的马蹄飞溅的声音,好像很急。但靠近他们的时候,马似乎又慢了下来。
      连城璧闻声,回身看了看,那人已经来到连城璧身边。连城璧只见是司马相坐在马上,有些不屑地看着他。
      带着醉意,连城璧悠悠眨了眨眼睛,更为不屑地问着高高在上的司马相,“司马兄停在此处,找连某有事吗?”
      司马相定定地看了连城璧一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带着一份悲悯之气,“连城璧,我在想,你要不要谢谢我。方才在宋家,你该知道,大家议论得最多的,不是宋显,而是你。我真是佩服自己,那些人知道你我交好,一直在探我的口风,而我没有居然对你落井下石。你说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否则,我想全场的焦点肯定会立刻变成你和沈璧君。所有的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沈璧君,怎么看连家和沈家?原来,连城璧这么可怜,曾经扬言要杀我的人,如今不是我口下留情,你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我怎么想,你都该谢我的,因为你该知道,你能被人耻笑的,不仅仅是你失败的婚姻,还有……”
      “杀了你,照样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为何要谢你?”谁知道司马相的话,惹怒了连城璧。他红着双眼,急急要出剑。是啊,不会泄露秘密的,只有死人。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可笑和可悲,不是等司马相的施舍,而是要把他变成死人。
      “不要啊!连大哥!”连城璧刚抽出剑,唐玲珑却在背后将他紧紧抱住。“连大哥,你别再杀人了,你不要再造杀孽了!我要你回来,是想你快乐,而不是想你陷入这痛苦的泥淖呀!如果让你回来,只是让你更痛苦,让你以杀人来麻痹自己。我情愿,你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我情愿,一辈子不走出那座宅子,一辈子照顾你!”
      唐玲珑动情地说着,双手死死抱住连城璧的腰,连城璧却用力将她的手撤开。可是他越用力,唐玲珑也越大力。
      唐玲珑紧紧抱住连城璧,脸贴在他的后背,苦苦哀求。可是连城璧只是被愤怒燃烧着,根本听不进去一句话,他大力地撤开唐玲珑的手,唐玲珑孱弱的左手,只觉得一阵疼。她人打了个寒战,额上冒出冷汗,突地松了手,疼得险些摔到一边。
      听得唐玲珑一声闷哼,连城璧意识到他可能伤到了她,急急回身,才见唐玲珑痛苦地扶着左臂。他揽住她,心急地问道:“怎么了?我伤了你吗?”
      唐玲珑抬头,看着连城璧忧虑的眼睛,摇摇头,又转脸,看向了司马相。“这位公子,你何必激怒连大哥呢?你这样激怒他,只会对你自己不利,不是吗?得饶人处且饶人,两败俱伤,并不是最好的结果,也一定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如果你的快乐只是看着他痛苦的话,你跟活在地域,有何分别?你斥责他,却不想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唐玲珑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若是黑暗的,这里若是始终觉得不平,你如何能见到真正的快乐光明?假若有一日,你真的胜了他,不管你是以何种名义,我保证你也一定不会真的快乐起来。”淡淡一笑,唐玲珑无力地靠在连城璧的胸前。
      心中有一阵撕裂的痛,连城璧怜惜地搂住唐玲珑,一瞬之后,他打横抱起唐玲珑,跳上马,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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