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作者:微*******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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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


      看着躺在床上的连城璧,连城瑾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少主……”贾信心急地唤着连城璧,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上衣,胸口的衣襟被血浸渍。
      看着连城璧身上伤痕累累,又看着他几乎气息奄奄,连城瑾心中还是不禁一丝酸涩。
      他本是她敬重爱惜的大哥,她原也得意于她有着一位可以包容她任性胡闹的好大哥,他们的感情本也是那么友爱亲密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选择走上末路?他为什么要将她也推上末路?他怎么会狠得下心?
      起伏的胸口上,绽着一朵震裂的伤口,在不住流血。只有贾信在忙里忙外,忙着给连城璧拧帕子擦汗,忙着为他清洗伤口,帕子染红,又浸红一盆水。
      可是连城瑾却不敢碰他了,想到他的阴鸷可怕,想到他的狰狞残忍,她一步步在退却。
      “小姐,求您在此照看一下少主,我去请大夫!”贾信跪在连城瑾面前,流泪哀求。
      “贾信,你为何要为他哭?难道他还值得同情吗?难道你也不明黑白是非,还要助纣为虐吗?”连城瑾颤抖着一步步后退。
      “不,不,小姐,也许您看到了少主的狠绝,可是您却不曾看到他的痛苦。当日我救下少主,他是吃了很多苦,历尽艰难才活了下来的。若不是惦记着少夫人,恐怕他是活不成的。还有这次回来,我们也是日夜兼程,才赶得及……十多天就从西南赶回了连家堡,少主他太累了,太累了……他的心,太苦了,太苦了。”贾信掩面而泣。
      “你是说,这段日子,他一直在西南?”连城瑾问道。
      “是啊,我们求医唐门,于是便一直住在四川唐门。”
      “唐门?那两位姑娘是……”
      “唐门的大小姐和二小姐!”
      连城瑾诧异地看了看灵鹫,她并不知道唐门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因为她从来没听说过。她诧异的是,连城璧怎么会跟唐门的两个小姐扯上关系,而且看样子关系匪浅。
      连城璧在床上闷哼一声,似乎痛楚难当,贾信又急急拜求。
      “灵鹫,去请白叔绿叔吧!”
      “什么?唐门?唐门的后人!”白杨绿柳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后便成了异常的兴奋。“若是唐门之后下的毒,我看我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怪不得少主说,我们与那位姑娘颇有渊源。原来如此啊!”
      “白前辈和绿前辈为何这么说?”萧十一郎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们两个下毒解毒的功夫,原出自于唐门。当年祖师婆婆曾受唐门中人指点,才有了番作为。只是唐门一向隐匿江湖,不出来走动,所以少有人知,他们可是制毒的鼻祖呀!若是唐门下的毒,也必定只有他们自己才解得了。”白杨无奈地说道。
      “不过你放心,唐门人一向行事低调,一般也不会轻易取人性命,所以璧君虽然中毒,但不会危及生命的。”绿柳说着。之前他和白杨费了半天的劲儿,也诊不出沈璧君中了什么毒,以至于他们怀疑沈璧君是不是真的中了毒。如今听灵鹫跑来一说,便恍然大悟了,祖师的祖师出现,他们这两个徒子徒孙也就显摆不了了。中毒看来是必然的,诊不出也不奇怪了,这怕是唐门独有的毒药,他们只是未曾见识过。
      “咦!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看看少主?”白杨回过神,看着灵鹫,突然想起来灵鹫是来请他们去看连城璧的伤的。
      敷上伤药,包扎了伤口,连城璧浑身却是滚烫。微微翕动的嘴唇,苍白而干燥,额上不停冒着汗。
      “少主的身子,伤得不轻啊!不过以前伤成那样,如今身子确实大不如前了,能活着实属不易。”连城瑾面前的白杨绿柳在唏嘘不已。
      连城瑾看了一眼昏睡的连城璧,转身而出。
      都是一帮子痴男怨女,何苦,何必?
      从连城璧那里莫名气愤地回到房中,唐玲玉的思绪便有些恍恍惚惚的。
      海誓山盟,至死不渝,这些都是可笑的痴话!
      世上哪有什么两情相悦的至死不渝?到头来总不过是辜负和被辜负,欺骗和被欺骗,伤害和被伤害,都是痴儿,痴儿!终究还是看不破人心,人心蛊惑,终是迷了人一双清明的眼。痛不欲生,却依旧执迷不悟!甜言蜜语中,都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假意?只有这些痴人还在做梦,可悲可笑,可气可恼!
      看着连城璧,沈璧君和萧十一郎三个人的戏,唐玲玉只是觉得无稽而可笑。不过是人在兜兜转转中的相互欺骗,男人骗女人的把戏。女人会痴迷,男人会中毒,到头来终是一场空罢了!
      “绿老头,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唐姑娘?”白杨贼贼地说着。
      “我也想,只是天色不早了,不太方便吧!还是等明日吧!”绿柳还是按捺着激动,等待着。
      翌日清晨,连城璧猛然惊醒,急急起身,才觉得浑身酸痛。直到昨晚,他才算是安安稳稳地睡上了一觉。这半个多月的奔波,加上身上的伤,已经折腾得他几乎散了架一般。
      “少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贾信站在门外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照应着南厢的吗?”连城璧一边走,一边质问。
      “昨日少主伤重昏迷,所以属下……”
      “罢了,随我去南厢看看!”连城璧快步走到南厢。
      唐玲珑还未醒,但看她的睡颜,已显安详之色。
      “她昨晚睡得可踏实?”连城璧望着唐玲珑,随口问着。
      “你倒是挺关心玲珑的。”冷冷的言语,听不出唐玲玉的诧异。本来她是想警告连城璧不要糊弄她,别以为留下一个人,就打发她们了,所以才会去找连城璧,命令他一定要治好玲珑的。没想到连城璧,竟然这么主动上门关心,看来他对玲珑,是真的上了心了?只是,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连城璧也不理会,缓缓坐了下来。“还要劳请你去准备一些食物,一会儿我给她喂药。”
      唐玲玉这次倒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便出去了。
      连城璧坐在床沿上,后背靠在床柱,有些纠结地看着闭目睡着的唐玲珑。他们都累了,可是现在好了,以后会更好的,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有些疲累,脑子发胀,浑身似乎还没什么力气,连城璧靠着床柱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玲珑眼睫跳动,慢慢睁开了眼,目光移动,却见连城璧正闭目守在她身边。
      他看起来怎么那么累,就连睡着的时候,眉头还是微微紧蹙着,他的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红色,是不是病了?
      唐玲珑小心翼翼地起身,慢慢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正要摸连城璧的脸,连城璧察觉到有动静,却突然醒了。
      “玲珑……”
      “连大哥,你醒了?你的脸好红呀,是不是病了?”虽然连城璧醒了,但这并不妨碍唐玲珑想要接下去做的事,她一边问着,一边手指轻轻摩挲着连城璧的脸,脸上是关切之色。
      “好热呀!连大哥,你发热了!”唐玲珑惊呼。
      可是连城璧却愣住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疼惜地抚摸过他的脸,即使是沈璧君,他最爱的女人。这一不禁意的轻轻触及,不仅仅的触碰了连城璧的脸,更是触到了他的心上。
      “连大哥,连大哥……”唐玲珑轻抚着连城璧的额头脸颊,只觉得他肌肤发热发烫,而连城璧的眼神却愣愣地盯着她,连眼都不眨。
      陶醉在那灵动关切的眼眸中,连城璧突然觉得他是沉溺在一种和煦的温暖之中,似乎有些不真实。她在做什么?在关心他?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中有这么多的担忧?她在为他担心?可笑!
      “连大哥,你怎么了?烧糊涂了?”唐玲珑蹙着秀眉,急急问着。
      方才愣神的连城璧,这才回过神,转动眼珠之时,才发现唐玲珑的脸,已经离他很近了,他似乎能闻到一股悠悠的香气。
      “哦,没有,没有!”连城璧急急扶住唐玲珑的双肩,将她推后,惊讶问道,“玲珑,你的伤好了?”
      方才急着担心连城璧,唐玲珑倒是没在意,如今才觉得腹中仍是隐隐作痛。小脸皱成了一团,唐玲珑急急往后靠著,喘着大气道,“刚我没在意,现在……呵呵,有点痛,不过比昨天好多了。我昨天怎么了?”
      “昨日你伤重,人怕也是痛糊涂了,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记得吧。”连城璧淡淡一句,并不想说太多,是怕唐玲珑会想太多。不过南海珍珠的效力,倒是可见一斑了,确实是药到病除的良药。
      “也许吧!我是不太记得了……那,我有没有做糊涂事?”唐玲珑怯生生问着,隐约之中,她记得自己似乎是很失态的。
      “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能做什么呀?只是痛得厉害了,把你姐姐吓着了。”连城璧淡淡一笑。
      说话之际,唐玲玉端着粥进屋,见唐玲珑精神大好,已经能坐起来跟连城璧说话了,只觉大为惊讶。
      “玲珑,快喝点粥吧!”
      “嗯,我自己来,多谢姐姐。”唐玲珑懂事地微笑道谢,不等连城璧端给她,她便从唐玲玉手中将碗接过。
      “真是不可思议,昨日你喝粥吵闹成那样,今日已经可以自己动手了。”唐玲玉感叹着,目光看向了连城璧,她真不知道连城璧给唐玲珑吃了什么神药。
      “啊?姐姐你说什么?我昨日……”
      “昨日我们俩……”
      “哦,昨日我们俩看你伤势甚重,连喝粥都显得极为痛苦,所以非常担心。好在大夫的药效神奇,今日你便好了不少了。”连城璧忙插话,他不想唐玲珑过多知晓细节。
      “害你们担心了,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忍着的,我……”唐玲珑欲道歉,却让连城璧温和地笑着打断。
      “玲珑你好傻呀,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的。一会儿你喝完粥,好好休息休息。”连城璧说着,有些幸福地看着唐玲珑吃粥。
      唐玲珑害羞地低头一笑,静静吃粥,吃了几口,道:“我吃得差不多了,连大哥不必担心我。”唐玲珑欲将手中的碗递给唐玲玉,可是连城璧却快了一步,趁接碗的时候,突然将唐玲珑点昏了。
      “你干什么呀!”唐玲玉在一旁气愤地大叫。
      “我不想她知道我给她用了什么药,你也不得向人提起,我是怎么救的玲珑,知道吗?”连城璧沉声说着。
      “贾信,把东西拿进来!”
      依旧是那样,连城璧制好药酒后,小心翼翼喂唐玲珑服下,便继续让她昏睡。
      “你究竟给她吃的什么?”唐玲玉看着已经站起身的,连城璧的背影问着。
      “你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这样,他们也就问不出什么了。你只需三缄其口,只说不知道就是了。”连城璧抚了抚心口,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轻咳一声,他缓缓离去。
      “咦?少主!怎么他大清早的就到过南厢了?”白杨绿柳正要去拜访唐家姐妹,却不经发现连城璧正从南厢离去。
      “少主也是……也是年纪轻轻,看望姑娘,你管得着吗?”白杨涨红了脸说着。
      “去去去,谁要管呀!我们去做正事!”
      “对,做正事!”白杨贼贼冲着绿柳笑着,蹑手蹑脚地来到南厢。
      “你们两个来做什么?”唐玲玉冷冷问道。
      “哦,我们来看看姑娘伤势,看看,看看。”绿柳陪着笑脸说着,眼睛却时不时地打量唐玲玉和唐玲珑。
      唐玲玉突然觉得这两个老头今日怪怪的,莫非……不禁心底一阵暗笑,原来连家堡的傻子真不少。
      “哎!稀奇,稀奇呀!这姑娘现在脉息平和,伤势已经大为稳定了。”绿柳诊了脉,一脸惊讶地看了看唐玲珑,又抬头看看站在一边的唐玲玉。
      “敢问……”
      “不知道,我说过了,我什么也不会多说的。”唐玲玉没有给白杨发问的机会,就已冷冷回绝。
      白杨看了绿柳一眼,二人挤了挤眼,心想,若不是因为唐玲玉是唐门后人,他们才不会来此听这冷言冷语呢!不过这唐玲玉也太特别了,也许这是唐门门规所定?
      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白杨绿柳只能灰溜溜地告辞。
      连续服了五天的药,每一次都是连城璧亲自喂服,果然五次药服下,唐玲珑竟然几乎痊愈,已无大碍。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连城璧还不希望唐玲珑这么快便到处走动。
      “玲珑,今日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连城璧脸上笑容淡淡,一身白衣白裤,前襟和衣袖又有精致绣花图案装饰,白色绣龙纹的束腕和腰带,看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对呀,我好多了。连大哥,你看起来也不错,病都好了吗?”唐玲珑见到连城璧,也是嘻嘻笑着。经过几日休整恢复,连城璧今日看起来也是容光焕发的。只因为他今日的装束又格外惹眼,唐玲珑便盯着他痴痴笑着。
      “我没事了,不过是前几日累的,没什么要紧的。不过,玲珑,你笑什么?”连城璧坐低,柔柔问着。
      “哦,我只是觉得今日的连大哥,果真是英俊不凡,仪表堂堂,有一家之主的风范。果真还是自己的衣服穿了合身好看呢!这衣料和做工可是很考究?”唐玲珑盯着连城璧的衣服看了半天,也许是上好的衣料,看起来轻薄透气,也不易起皱,隐隐还能折着光。想来这连家堡应该是大富之家,家底殷实。
      “哦,这些不过是旧衣服了,大半年未穿,好在还合身。这套衣服穿得利落一些,正好出去办事,方便些。”
      “啊?你要出去呀?”唐玲珑失望地垂下眼。
      连城璧轻笑,道:“我若在家里偷懒,这么大个连家堡,该怎么办?还有那么多人要吃饭,过活呢!”
      唐玲珑不是不懂事,她知道连城璧回到自己的家中,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像她爹爹一样,并不是每日闲在家不做事的。他们都是很忙的人,因为他们肩上都要负担很多的责任。只是……心底还是禁不住有些失落感。
      “那,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走走?如今这般,跟我在家也没什么区别。”唐玲珑撅着嘴委屈地说着。
      “呵呵,玲珑,你别心急,你的伤还未痊愈,该多休养几日才是。”连城璧耐心安慰。
      “可是,我要歇到几时?我都觉得我好了,我都不疼了。”
      “一个月。”
      “啊?那么久?能不能……”唐玲珑巴巴地望着连城璧,撒娇般地讨价还价。
      “至少得半个月,不然你若是妄动的话,可容易旧伤复发的。”连城璧假意威吓。
      “好吧,半个月,就半个月。可是……”唐玲珑蹙了蹙眉,那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连城璧回到家了,他自然会多花时间陪伴娇妻了,怎么可以再提无理的要求?他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大哥,他们之间不是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表现非常亲络的。始终,他们还是两个人,两个没有关系的人。
      “放心,我会常来看你的,绝不叫你孤单。还有你姐姐陪着,你该不会寂寞才是。好了,我该动身了。”连城璧过来问候一番,便急急离去。她未提要求,但他都懂,她心底甚是欢喜。
      唐玲玉看着二人说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很仔细地听着看着,她不希望看到或者听到任何一丝的不寻常。可是,感觉总叫她觉得,连城璧对唐玲珑的目的,并不简单。
      “姐姐,你愣着想什么呢?连大哥还说你在我不会闷,可我怎么就没觉得呢?人家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总是爱搭不理的,还不如在家,还有潇潇,爹和娘可以跟我说话呢!”唐玲珑埋怨地说着,自从服药之后,她感觉良好,便开始变得像在唐门一样聒噪,一直跟唐玲玉叽叽喳喳地说话,而唐玲玉可没耐心一直应承她。
      唐令山,程印雪!一念闪过唐玲玉的脑海,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么久了,也许他们都已经……
      “你想回家了?”唐玲玉试探着问道。
      “怎么可能!我出来还什么都没见着呢,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我只是有点惦记他们,可是我不要这么快回去!姐姐,难道爹娘催着我回去了?”唐玲珑脸一沉,不开心地问着。
      “没有,当然没有。你的连大哥费了那么大力气,你至少可以在这里玩上半年呢!”唐玲玉随口一说,只希望唐玲珑暂时能安心呆在这里,不要想回家的事情。也许半年之后,她找到新的归宿了呢?不管她是不是会知道事实,也许到那个时候,希望会有人替她分担吧。
      “真的呀!那我得快快好起来,不浪费连大哥的一片心。”唐玲珑喜滋滋地说着,“对了,姐姐,你知道连大哥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是为了什么吗?”唐玲珑突然好奇地问起来,表情还挺深沉。
      “不知道。”轻轻巧巧三个字,完全浇灭了唐玲珑的好奇心。
      唐玲珑叹了口气,望天,无奈地继续问着,“那你有没有见过连大嫂?是不是跟画中人一样好看?”唐玲珑贼贼地凑近唐玲玉问着,真想听唐玲玉形容一下她连大哥心中思念的爱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不知道!”
      “啊!”唐玲珑简直要疯了,“姐姐,你该不会是一问三不知吧!”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我可没那么无聊,我不想花时间和心思,去知道这些跟我毫无关系的人或事。”唐玲玉冷冷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就算我好管闲事吧!就当我闲得无聊,而且没规矩吧!可是我真的很闷呐!”唐玲珑泄气地说道。辛辛苦苦赶了这么远的路,可是她光顾着受伤了,连一花一草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如今心底兴奋不已,却被勒令不准到处乱走,还得乖乖躺床上,这是何等的悲哀呀!
      “你要是闷,找你的连大哥去呀!”唐玲玉冷嘲着说道。
      “姐姐,你挖苦我吗?明知道不可能的,连大哥是一堡之主,而且他也有家人需要照顾关心呀!他对连大嫂那么思念,一定是会跟她倾诉相思之苦的,他也应该会花时间多陪陪她吧!我们只是他的客人,哪能得寸进尺呢?”唐玲珑淡淡地笑,脸上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你失望了?”唐玲玉问道,眉宇间有些许焦虑,淡淡的,隐隐的。
      “怎么会呢?连大哥这么出众,待我又这么好,像他这样的好人,应该幸福美满才是。我也乐于见到他们夫妻恩爱,一家和乐呀!否则,我为什么要忍着痛,鼓励他早些回来呢?”
      “可是……”
      “姐姐,你怎么回事呀?你不是不爱提起连大哥的吗?怎么今日一直跟我提他?这么关心他呀?呀,坏了,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上连大哥了?”唐玲珑故意打趣,而不料唐玲玉的一张脸,沉得像布满乌云的天一样。
      “你胡说什么呀!他那样的人,你我都该敬而远之才好。”唐玲玉沉着脸,说的这话,却让唐玲珑莫名感到一阵战栗。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可是看她的脸色,似乎已经不适合问了。
      连城璧查看了连家堡这些年的账目,今日又出去查看了连家堡名下的几处产业。布庄,茶庄和钱庄倒都还是些老人,只是他们见到连城璧的出现,还是不免有些惊讶,说话交谈之间,也似乎凭添了几分畏惧和惊慌。也许到底还是连家堡过往发生的一些事,还有一些传言,让他们对连家堡,对连城璧开始有些怀疑和动摇了吧!
      也正因为连家堡这段时日的不振,让这些产业的生意也显得比较清淡,交租子上来的钱,刚刚够连家堡日常的开销,但并不包括养活一大帮子侍卫的费用。
      马场自杨开泰离开后,也没有人好好打理。加上自己出事之后,连家堡几乎分崩离析,如今还剩得几匹好马,却无人经营。另外,在市集上有几家本来很旺的铺子,如今是人去楼空,已经无人接手。再大的产业,若是不经营起来,那也只是一潭死水。连家的铁匠铺本来是为连家堡专门打制兵器而用,如今,就只是钉马掌,打制菜刀而已。
      庞大的连家堡,难道就这么瘫痪了?原本财力人力物力颇丰的连家堡,就这么败了?不可以,不可以!它曾经有过的辉煌,是连城璧花了心血的,不能就这么完蛋了!
      一定要重振雄威!可惜今年的赛马大会是办不了了,可是,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重振一下连家堡的声誉。
      连城璧一连走了几个城镇,也多少打探了一些消息,他知道,只要能知人善用,让有能耐的人,各司其职,把原本已经死掉的营生经营起来,就一定能起死回生!
      奔波了一天,连城璧心里也一直有所盘算,叫上了贾信,正在张罗连家堡营生的问题。
      “少主,您决定这么做了吗?”贾信问道。
      “那是自然,我花了心血的,不能看它就此毁掉。我也不容许任何一个人,小看了我连城璧!若是连家堡就这么萧条了,那我岂不是要被世人耻笑无能?我还是什么连家堡堡主?”连城璧自负地说着。
      “可是……”
      “别说了,去找白杨绿柳,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个忠心,愿意为连家堡出力。”连城璧吩咐道。
      贾信急急退出,去找来了白杨绿柳。
      白杨绿柳急急忙忙来到连城璧的书房,小心翼翼地敲门进入,却见连城璧的书桌上,摊满了一些账册欠条。
      “少主,您找我们有事?”绿柳问道。
      “嗯!我想问问你们,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连家堡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经意如此惨淡?”连城璧问道。
      “这……”白杨和绿柳迟疑,自打他和萧十一郎出事之后,他们只为了萧十一郎的伤势在忙活,至于连家堡的运营,倒是没有人特别留心。
      “哼!你们口口声声说对连家忠心,可是看着连家堡一日日衰败下去,你们竟一点办法也不想吗?你们怎么对得起连家的先辈?!”连城璧质问道。
      “我们,我们只是答应老堡主,协助少堡主,可是……”白杨为难地说着。
      “可是什么?可是我心术不正,你们放弃了我。还是因为我离开了,堡中无主,你们就没了主意?别忘了,连城瑾才是连家堡的正出,就是为了她,你们也不能叫连家堡垮了!”连城璧厉声说着。
      “我们知道,少主心系连家堡,如今,您是不是想要重振连家堡?”绿柳也不想跟连城璧绕弯子了,因为他清楚他的个性,索性有话直说了。
      连城璧冰冷试探的眼神,慢慢移到绿柳脸上,嘴角轻笑,道:“难道,你认为我不该这么做?还是你认为,我已经没有这么做的资格了?”
      “若是少主一心为了连家堡,再无其他非分之想,再不做任何伤害他人之事,我们定当全力支持!”绿柳信誓旦旦说道。
      “哼!好,好!果真你们还是为了连家堡着想的,只是,我还算不算这一堡之主呢?”
      绿柳和白杨哑声,没有回答,眼神中几许不信任,他们真的不敢再让连城璧这样的人,当上一堡之主。
      “看来,你们对我是不信任了。也好,不如你们找个妥帖的人,我传位与他便是。以后你们可以辅佐他,对外便称连城璧已死就是了。”
      白杨绿柳你看我我看你,真不知道连城璧这么说,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可否认,他的才华非常出众,他的聪明才智,也只有萧十一郎才能与他匹敌。天下之大,到哪里去找一个连家堡的继承人?
      “少主,您究竟想说什么?”绿柳问道。
      “我想说,若你们还当我是连家堡堡主的话,就要绝对信任我,不能再干那种吃里爬外的事情!若是你们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还向着萧十一郎的话,我情愿不要你们帮助!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连城璧阴冷的声音,愤怒地说着。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到以前了,可是他不想再活在欺骗里,哪怕只是一丁点儿。
      “那少主想要怎么做?”绿柳问道。
      连城璧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经屈服了,究竟他还是姓连,他们还是不能违背连正庵的嘱托。
      “我不在堡里这些日子,连家堡似乎衰败了不少,我准备重新招兵买马,重整旗鼓!今日我去查看了一下,有些帐,要麻烦你们帮着要一要。另外那些市口旺的铺子,你们也要物色一些人,让他们把它租下来。至于其他的营生,我会亲自物色人去经营的。”连城璧说着,平平淡淡,正正常常,倒叫白杨绿柳不敢相信了。
      “先把能要的钱要回来,我让贾信再去训练一批人,我要让连家堡尽快恢复以往。”连城璧说着,手中拿出一叠从门市收集过来的欠条,要递给白杨绿柳,却见他们似乎目瞪口呆。
      “你们愣着干嘛?难道这些事,你们也不愿做?”连城璧问道。
      “不会,不会,我们明日就去办!”绿柳接过连城璧手中的欠条,和白杨一起慢慢退出了书房。
      看着白杨绿柳至少愿意出点力,连城璧这才输了口气,慢慢坐到了椅子上,背靠椅背,缓缓闭上眼睛。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是他没时间去考虑这些了。虽然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连家堡一定要赶紧壮大起来,否则,若是遇敌,该如何应对?连城璧没有忘记,他在外还欠了债,这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要上门。还有诸多隐患,他不得不防。
      一身伤痛疲惫,只留下一身孤寂,他只能一个人静静歇着,无人可以倾诉。也许是他的秘密太多了,也没有人能够承担得下。
      “少主今日变得好奇怪呀!”白杨一边跟绿柳走着,一边说着。
      “他这次回来就很奇怪,可是,我们还能相信他吗?”绿柳担忧地说着。
      “我也不知道呀!更不知道那两位唐门的小姐,跟我们是敌是友啊!”白杨说道。
      “说到这个,我也担心啊!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是唐门的人若是要帮着少主,再来害人,我们也可能束手无策呀!”绿柳叹息,“我见少主未必对沈姑娘罢休,他经历那么多事,一旦反击,可能比之前会更为可怕的。这次怕是更加防不胜防了!”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呀?”白杨急得团团转。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就得看着这两位唐小姐,是什么心思了。”绿柳说道。只是他们二人心中都知晓,这两位姑娘在连城璧心中,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非常重要的。只怕她二人的心,已被连城璧收买了,只怕她们将要帮着连城璧为非作歹了。
      连城璧每日东奔西走,各处去拜访一些有名的侠士,理由就是他确实出了些意外,但如今伤愈归来,只望武林好友,还像之前一般与连家堡保持友好往来。
      这些都是场面上的事情,以前连城璧虽然也做,但多少也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可如今他是放低了身段,不过这倒也好,这倒让不少人见到了他的诚意。
      除了拜会一下武林人士,连城璧也留心寻找善于经营之人。凭他高贵清华的气质,和温文尔雅,睿智清明的谈吐,想要折服一些人,倒也不是难事。很快,连家堡名下的几间作坊产业,便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慢慢经营起来。
      至于向连家堡交的租子,连城璧则是四六分成,这让很多人,都乐于在连家堡的名下,从事经营。
      一日,连城璧正与贾信商讨训练侍卫的事情,沈璧君却气冲冲地出现在他面前。
      “连城璧!”冷冰冰,带着怒气的语气,连城璧抬头,支走了贾信,问道:“璧君,你找我吗?”
      “我问你,你究竟玩什么花样?你要我回来,却只是这么一再拖延时间,我要走,你让人给我下毒。好,我不走,你却不能把话给我说开了吗?十多天了,你这么耗着我,为的是什么?”沈璧君问道。
      下毒?谁下毒?连城璧有些不太清楚,也许是误会,可是,对沈璧君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只要她认定的,难道他能改变吗?他已经不想为自己辩解了。
      “我本也不想这么耗着,可是,我真不知道我还能跟你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是连少夫人,是我妻子,我在哪里,你自然应该在哪里。至于你想在连家堡怎么过活,那按你喜欢。至于我,我做的一切,只是你希望的而已。”
      “我希望的?我对你再也不会抱有希望了。”沈璧君决绝地说着。
      “我知道,你为连家堡费了很多心力,你希望连家堡不要倒下,我如今做的,正是这样的事。我不会叫你失望的,我会让你做一个世人羡慕的连少夫人。”连城璧说着,自信满满。
      沈璧君怀疑的眼神,盯着连城璧,她才不相信,连城璧做的,只是为了重振连家堡这么简单。
      “你不信我?或者,你喜欢我每日都缠着你?”连城璧侧身,转向沈璧君,向她步步逼近。“我让你清静,我一心忙着正事,你偏不信。那好,这些事情,我都不管了,我……还是每日跟你叙叙旧,如何?”
      “连城璧,你想干什么?”沈璧君步步后退,步步警惕。
      “干什么?干一个丈夫应该干的事情呀,不让妻子独守空房。你这么惦记我,不就是因为想我了吗?”连城璧似笑非笑,逼近沈璧君。
      “连城璧,你离璧君远一点!”守在屋外的萧十一郎,突然见连城璧逼向了沈璧君,便拦在了他面前。
      “我确实在远离她,这些日子,我可没去找她吧?今日是她自己来找我的,我以为她想我了,我自要跟她好好亲近亲近。你……来管什么闲事?”连城璧讥诮说问道。
      “连城璧,你不要耍花招了!要么就来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那么就让璧君离开!”萧十一郎说道。
      “笑话!她是我妻子,我让她离开,你让她去哪?”连城璧悠悠地坐下,“你们当着我的面,都能自如地亲亲我我了,我又何必自找伤心呢?我知道你们的情义,可是,只要我不放手,你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即使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至少我们依旧还是夫妻!萧十一郎,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我也不会再轻易给你机会,让你杀我!”连城璧得意地说着,他知道,他也许杀不了萧十一郎,若是再冲动挑衅,死的怕还会是他。可是他不能死,除了沈璧君,他还有很多东西想要得到。除了得不到她的心,其他的,他还是有办法可以得到的。
      “连城璧,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萧十一郎愤怒地瞪着连城璧。
      “我知道,你当然不会不敢,你想杀,你便动手吧!我没功夫跟你在这里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连城璧也不理会萧十一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他太卑鄙了,经历过一场生死,他再也不会落把柄在你我手中。就是想杀他,我们也找不到理由,可是他会活活把我拖死。他的示弱,让你无法下手,可是这样的心机却是更重了。”沈璧君绝望地说着。
      是啊,这次回来的连城璧,没有伤害过一个人,可是这里的哪个人没有被他伤害过呢?但是他毕竟也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要旧事重提,才能杀了他吗?
      萧十一郎不服气,不放弃,依旧追着连城璧而去,沈璧君也跟着去了。
      连城璧步子很快,一边往后院走去,一边遇上了刚回到堡里要找他的白杨绿柳,边走边说着。
      沈璧君和萧十一郎跟在连城璧身后,连城璧假装不知,只专心边走着边跟白杨绿柳讨论问题。可是面前唐玲玉的出现,却叫连城璧停住了脚步。几个人都停留在九曲桥,站着愣住了。
      “我找你有事。”唐玲玉站在连城璧面前说着,“我恐怕要回去一趟。”
      连城璧看着唐玲玉,她眉间藏了一丝忧虑,连城璧似乎也知道了什么。那一定是跟整个唐门有关的,也,跟唐玲珑有关。
      “嗯!”
      “玲珑,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一定!”唐玲玉说话不多,可是话语间却藏着极深重的顾虑和担忧。
      连城璧手中的账册塞给了绿柳,上前几步,很郑重地说道:“玲珑在连家堡,我一定会护她周全,可是……”连城璧看着唐玲玉的眼睛,话虽未说穿,可是想必他们心中也有几分明了了。唐玲玉只是没想到,连城璧居然已经猜到了。
      “你只要保护她,不让人伤害了她,其他的,我自有办法。”唐玲玉蹙了蹙眉。
      “你跟她说了吗?”
      “还没有,我……还没想要要怎么说。”
      “那你准备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吧!我们离开已经有一个月,再加上我返回的路程……时间已经太久了。”
      “你有没有想过不回去?如果,你真的在乎玲珑。”
      “我……不能不回去!你不会明白的,我是一定要回去一趟的。”
      “好吧,那我们一起去看看玲珑。”说罢,连城璧转道和唐玲玉一起走向了南厢客房。
      唐玲珑在客房闷了十多天了,早就关不住了,这日见唐玲玉突然出去了,唐玲珑便也耐不住了。她偷偷溜出门,却见贾信在门外站着。
      “贾先生?看见我姐姐了吗?”
      “哦,唐大小姐说要找少主,我方才把她带去见少主了。”
      “真的呀,那……我……也想出去走走。”
      “这……”
      “怎么了?连大哥说,我只要休养十五日就可以出来行走行走了。我都休息了十五天了,难道还不能出去走走吗?我都闷死了,你们都有自由,为什么就我没有?”唐玲珑巴巴地望着贾信,一副哀求的样子。
      贾信一直觉得唐玲珑可爱有趣,想着既然是连城璧所说,那让唐玲珑稍微走动走动,也没什么的。“唐二小姐想去哪里?我可以带路。”
      “真的吗?贾先生,你太好了!我就是想在院子里走走,我都来这里半个多月了,我还不知道你们连家堡长什么样呢!”
      “那好,我就带二小姐在堡里逛逛。”贾信在前带路,唐玲珑跟在他身后。一路走,一路惊叹。“哇!连家堡好大呀!这九曲十八拐的,若不是有先生带路,我一定会迷路的。”唐玲珑欣喜地看着连家堡的雕梁画栋,还有那弯弯曲曲的小桥,高大的凉亭,还有,那碧波泠泠的荷花池。
      “有荷叶!不知道荷花何时才会开呢?连大哥给我画了,我好想看它开花哟!”唐玲珑兴冲冲跑到荷池边,跪下身子,趴在岸阶上,伸手去够池水。
      “好凉啊!我家就没有池塘,真好玩!”唐玲珑欣喜地玩着水,右手扶着阶边的一个石凳子,身子往下探。
      “连城璧,你能不能把我们的事情,先解决了?”沈璧君见连城璧似乎完全无视她,现在竟然跟着唐玲玉走了,便叫住了他。
      “我先去,你一会儿过来吧!玲珑这几日也在念叨你。”唐玲玉停步,看了沈璧君一眼,说了一句,便先离开了。
      “如今,连家堡的事情重要,你的客人也重要,既然我的事情这么不重要,你又为何死抓着不放手呢?”沈璧君走上前来问着。
      “璧君,你会劝我放手,你自己呢?你又为何不放手?你我已经是夫妻,你就不要有妄想了。”连城璧不想多加理会,说完也是提步就走。
      “连城璧,连城璧……”沈璧君追着他不放。
      “玲珑,你在干什么?”唐玲玉拐过一个圆形拱门,便见到唐玲珑居然趴在石阶上探身在水池里打水花。
      “啊?”唐玲珑一个出神,抬头四处寻找,却见到唐玲玉,一时惊吓,抓着石凳的手,突然松了劲,她的人随着惯性,栽进了水里。
      因为是面朝下,栽进水里的时候,一股水流便冲进了嘴巴和鼻子,把唐玲珑呛了个半死。再加上她根本就是个没见过水的人,毫无水性,掉进水里,便如一块大石一般,一股脑就往下沉。她奋力扑腾,可是越扑腾,人却离岸边越远,下沉的速度也越快。
      唐玲玉急得立刻跃身拂过水面,想要拉起唐玲珑。可惜水里似乎有股力道把唐玲珑往下拉,而唐玲玉又没有那么大的气力,将唐玲珑一把抓起。
      唐玲玉俯身想拉唐玲珑,却没能成功,差点连她自己也落入水中,她急急回身,想要回到岸上,差点一脚踩空,幸被贾信急忙上前,拉了一把。虽然一脚落空,好在人还是被贾信拉上了岸。
      “玲珑,玲珑……”唐玲玉爬上岸,一脚已经湿了,她坐在地上,想要俯身去捞唐玲珑,又捞不到,急得大叫。
      连城璧不想跟沈璧君纠缠不清,只加快步子向南厢走去,却听到了唐玲玉的呼声。
      连城璧听得呼声急切,便知道也许出了事情,便疾步跑过去。只见唐玲珑在水中胡乱扑腾,头顶已被水没过,唐玲玉在岸边大叫,贾信正准备弃剑跳下水救唐玲珑。
      见此情形,连城璧跃身而起,点着石栏桥栏,大步飞奔过来,越过水面,俯身,用力将唐玲珑拽出水面,将她揽在怀中。又借腰力回旋,稳稳落在了岸上。
      “玲珑,玲珑……”连城璧拍着唐玲珑的脸,可是她好像抢了很多水,昏了过去。
      连城璧将唐玲珑放平,用力按压了她的腹部,几下之后,唐玲珑口中吐出了水,喘了口气,可是呛得一直咳嗽。
      “玲珑,你没事吧!”唐玲玉急忙跑到唐玲珑身边,见她又有了呼吸,一颗心也放下了。
      “姐姐……连大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唐玲珑坐起,怯生生地缩起了身子,低着头,她可不敢看唐玲玉。
      “玲珑,你怎么会掉进水里了?”连城璧单膝跪地,一臂轻轻扶住唐玲珑,问着。
      “我……我只是出来走走嘛!觉得这池水好清澈,就……连大哥,你别生气,好不好?”唐玲珑抬眼望着连城璧,满眼的歉疚。
      “我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呀!只是出来走走,也要注意安全呀!”连城璧柔声对着唐玲珑说着,却侧目盯着贾信,冷声道:“贾信!”
      “诶,连大哥,你别怪贾先生,不怪他,是我央他带我出来走走的。”唐玲珑急急用双手附在连城璧胸前,央求着,替贾信说情。
      “哦,我不是要怪他,我只是想要交代他,做事要小心些,怎么可以留你一人,这么接近危险。”
      “我没事的,没事的!”唐玲珑笑着,却“阿嚏”一声,又是喷了连城璧满脸。
      “啊!”唐玲珑吓得捂住了嘴,满脸通红。
      连城璧忍不住笑了,用衣袖擦了擦脸,道:“玲珑,你怎么又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嚏!”唐玲珑急急低下头,又打了两个喷嚏。
      “好了,我送你回房,别着凉了。”连城璧打横抱起唐玲珑,将她送回房。这一切都让沈璧君和萧十一郎,还有白杨绿柳看在眼中。
      他既然有了意中人,他既然喜欢上别人,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看着连城璧对唐玲珑的万般柔情,沈璧君,包括所有人都不相信,那个居然是连城璧。
      连城璧似乎是说不通了,也许,应该找那个唐二小姐说说,也许只有她才有本事说动连城璧。
      趁着连城璧外出,沈璧君和连城瑾便来到南厢。
      “少夫人,小姐,你们不能进去!”贾信拦住了她们。
      “为什么?怎么说这里面的两位,也是连家堡的客人,身为主人,我们不该来看看吗?难道,连城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沈璧君问道。
      “不是,只是少主怕有人打扰了姑娘的休息。”贾信说道。
      “这好办呀,担心姑娘的身子的话,有白前辈和绿前辈在,她有什么不舒服,让他们瞧瞧便是了。”
      “可是……”
      “若你一味阻拦的话,很难叫人不怀疑。贾护卫,你不要再帮着城璧,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沈璧君一语,竟叫贾信愣住了。为什么她们对少主的恨,还有那么深,那么深。
      一时走神,沈璧君已经踏进了门。
      穿过前厅,来到卧房,沈璧君还没来得及开口,却是唐玲珑先嚷起来了。
      “咦!是你?你不就是连大嫂?”正愣着的唐玲玉听得唐玲珑这么说,只是和沈璧君,连城瑾一样惊讶地看着唐玲珑。
      “姑娘见过我?”沈璧君问道。
      “没有啊!只是,真的好像啊,真的很逼真啊!”唐玲珑稀奇地说着,“姐姐,你觉不觉得她真人跟连大哥画中的一样啊!哦,不,真人更美呢!怪不得连大哥心心念念都急着要回来。若我是男子,我也一定急着回来的。”
      唐玲玉不屑,她可没正儿八经看过连城璧那些画,所以她对连城璧的画中人完全没什么印象。
      倒是沈璧君,有些目瞪口呆,她根本不明白唐玲珑在说些什么。
      “咦?那位是……”唐玲珑好奇地看着在沈璧君身边的连城瑾。
      “哦,我叫连城瑾。”
      “那你一定是连大哥的妹妹啦!他叫城璧,你叫城瑾,多好呀!我姐姐叫玲玉,我叫玲珑,一听就是一家人!”唐玲珑脸上嘻嘻笑着,神情兴奋,透出一种天真可爱。
      “可是……你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唐玲珑突地表情严肃起来,“你病了吗?怎么脸色看起来怪怪的?”
      听到唐玲珑这么说,连城瑾惊讶地看着沈璧君,沈璧君亦是如此。也许她真的是个高人?
      “哎呀,唐二小姐,这个……小瑾她中毒了,你看你是不是有办法……”跟在沈璧君和连城瑾身后进门的白杨绿柳,一直躲在后面,听到唐玲珑提起连城瑾的异样,他们方才激动起来。
      “什么?她中毒了?那连大哥岂不是要急死了?我……”唐玲珑瞪着水汪汪的眼睛,表情急迫地看着白杨绿柳。
      “玲珑!你自己都没有痊愈,你还想做什么?现在你只要保重自己,就算不给你连大哥添乱了。”没先到唐玲玉却在一边开口,似乎有阻止之意。
      “可是……”唐玲珑还想说什么,却被唐玲玉瞪了一眼,不敢再多说。也许在这个地方,她本不应该喧宾夺主的,也许连大哥能自己解决的,也许……
      看着唐玲珑和唐玲玉之间的对峙,白杨绿柳心底有些失落。看样子,她们有救人的能力,却没有救人的心,也许是连城璧的会意,也许真的没有办法了。
      气氛有些僵,沈璧君见唐玲玉竟是这般的冷漠决绝,本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想要转身就走。可是想到她出言阻止时的模样,她分明是有办法救城瑾的。既然是有本事的人,那么心甘情愿帮着连城璧做坏事,那就太可惜了。
      “我不知道姑娘与连城璧有何交情,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帮着他为非作歹。他加在城瑾身上的痛苦,已是罪大恶极之事,我只希望姑娘能明辨是非,不要白白伤了无辜人的性命。”沈璧君义正词严地说着。
      唐玲玉蹙了蹙眉,究竟还是听不懂沈璧君在说些什么,不过她本来也没兴趣搞明白沈璧君在说些什么。她只是不想管闲事,说不管就不管而已。
      可是坐在一边的唐玲珑却是满脸的苦恼,她真的也没明白沈璧君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们不是应该非常恩爱的吗?为什么她的话语里没有半点的相思和情感,反倒是充满了憎恨呢?该不会是一回来,两人就吵架了吧?该不会……
      正当唐玲珑冥思苦想之际,唐玲玉起身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懂。你们前来探望玲珑,我非常感谢,不过现在,我想你们可以走了。玲珑伤势未愈,还需休养,请回吧!”
      唐玲玉居然就下了逐客令,这让沈璧君气愤到了极点,原来她们已经执迷不悟,死不悔改了。罢了,根本谈不通,也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至于其他的,看样子也没有必要谈了。她们二人有心向着连城璧,求她们那简直是妄想了!
      沈璧君淡淡一笑,转身离开,跟随前来的几人,也自然跟着离去。
      “不知道连城璧用什么办法把她们二人给收买了,我看她们在此,也许,又要出什么事了。”沈璧君边走边说着。
      “想来,少主是不会再信任我们两个了,所以他必定要找人取代我们。”绿柳失望地说着。
      “就是把我们赶出连家堡也不打紧,可是小瑾……还有少夫人您……”白杨一路叹息。
      “我想她至少不敢杀我的,连城璧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可是城瑾……”沈璧君担忧地说着。
      “没关系的,璧君。我本来就是要死的,我也不奢望什么了,倒是你,不要被连城璧再害了。你跟十一郎都太不容易了,你们一定要在一起!”连城瑾凄凄哀哀地说着,不停抹泪。
      “不过我看那个妹妹还是……”白杨说道。
      “可是,你没看出来,她只听少主和她姐姐的话吗?若是他们不同意,她也定不会出手的!”绿柳说道。
      “姐姐,你干嘛要阻止我?”唐玲珑撅着嘴问着。
      “我只是不想你管闲事。”
      “这怎么会是闲事?那是连大哥的妹妹呀!他……”
      “那又怎么样?他妹妹有病,若要你帮忙,他一定会开口的。再说人家的夫人还在那儿站着,你瞎起什么劲?”唐玲玉冷冷骂道。
      “我……”唐玲珑本想反驳,可是唐玲玉确实说得在理。连大哥的妹妹生病,他一定会自己想办法,若是要求助,他也自会开口。而且他的夫人不可能不贤惠,不担心,她也没说什么,自己又何必显摆呢?
      唐玲珑转脸一想,刚才连大嫂那么生气,说了那么奇怪的话,会不会因为她?是不是连大哥太关心她了,才让他们吵了架?确实,这里不比在家里,做事还是要收敛一些,不能随心所欲,不能任性了。
      “玲珑啊,再说了,唐门在江湖上算是隐匿的,你何必招惹是非呢?”唐玲玉悠悠一句,倒让唐玲珑明白了。是啊,唐门一向不管江湖事,匿迹江湖,肯定有原因的。确实不能贸然出手,万一惹了麻烦,也许会惹祸的。
      “嗯!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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