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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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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遇


      连城璧极为小心地抱起唐玲珑,只见她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鲜血,惊恐的眼睛圆睁,目光却似乎呆滞而空洞。她极力地张了张嘴,也许是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得出。她只是尽力地抓着连城璧的胳膊,也许她知道他在她身边,也许她只是想叫一声连大哥,可是她却这么脆弱无力,连呼吸都那么短促,又似乎极浅。
      “玲珑……”
      “别碰她,别碰她,也许摔下来的时候有了其他损伤,你别碰她,先看看她骨头有没有摔断。”连城璧一边阻止着激动的唐玲玉胡乱接触唐玲珑,一边稳步将唐玲珑抱进了小屋,小心放在床上。
      他本想亲自摸骨,可是……他的手根本不能知觉什么,一阵心寒和痛苦,连城璧低吟道:“绿柳,过来看看这位姑娘的骨骼,看看是不是有损伤!”
      “玲珑,别睡着了,跟连大哥说说话,别睡着了!”连城璧心急地看着唐玲珑,她应该很虚弱,可是她不能就此昏睡下去,她若是昏了,就是连痛也都不知道了,这对诊断她的硬伤,一点好处也没有。他想抚摸唐玲珑的额头,可是手微微颤了颤,终是没有抬起。
      连城璧和唐玲玉着急着唐玲珑的伤,而沈璧君,萧十一郎一众人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还在诧异于连城璧的“死而复生”,惊愕于他的突然出现,如今他们怎么又突然围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好像慌作了一团?
      一众人面面相觑,竟是呆在了原地,只有风四娘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真的是连城璧?”
      沈璧君看了看风四娘,又与萧十一郎眉目相觑,摇了摇头。
      “少主,这姑娘未有断骨的迹象,只是内伤……”绿柳的一声少主,却还是叫得这么自然。
      “我这儿有药,我这儿有药。”唐玲玉颤抖着双手,将曾先生给她的药,全数呈到绿柳面前。
      白杨帮着绿柳给唐玲珑把脉,一面细细斟酌脉象,一面取了一瓶药,凑在鼻下细闻。他脸上似有不确定的神色,遂又取出丹药,用水化开,细细品味。
      “白老头,那药如何?”绿柳问道。
      “对症,不过当下看是要加药了。”白杨说道。
      “不管如何,救活她!”严厉的命令式的口吻,焦急的脸上,却有着一种强势的表情。他不容许她有事,他还欠她一个承诺。
      看着唐玲珑痛苦的脸上,再也展现不出笑颜,那种压抑的情绪让连城璧觉得心上快要炸开一般。他退出人群,走到门口,抬眼却看到了沈璧君。她的眼神依旧那么冰冷,质疑的目光,像利剑一样穿透了他。
      她是今日的新娘,她穿着礼服,那么喜庆,那么美丽。可是她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再次穿上这件礼服?她这辈子只能为他穿,不能为别人,更不能为萧十一郎!
      阴鸷的眼神盯着沈璧君,沈璧君下意识紧紧握住在她身边的萧十一郎的手,萧十一郎也顺势站到沈璧君身前,目光如炬。四目相对间,似乎火光电石一般的激烈,两个男人似乎又要再一次开战。
      就在这时,传来唐玲珑凄厉的一声惨叫,激荡了连城璧的心,还没等他转过身,只听得唐玲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着:“姐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玲珑……”激烈的叫喊,唐玲珑似乎再也听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连城璧,怎么办?”唐玲玉悲痛交加地从白杨绿柳身边蹿出,一把揪住了连城璧的衣襟。她脸上的五官都似乎有些扭曲,她似是恨极,又似痛极,更多是却是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她通红的眼睛里,有急,有怒,却还不曾有泪。
      现下连城璧也不知道怎么是好,他没有感觉的双手,连她的脉象都摸不出,他能为她做什么?
      “连城璧,你说话呀!要不是你,玲珑不会这样,我……”一时气不过,唐玲玉对连城璧依旧罩面要打。
      “你够了!”一声冷喝。连城璧反手扣住了唐玲玉的双手,“我原就说我有要事,是你们定要跟着来的!”
      “要事?何来要事?只为了这个婚礼,为了他们俩?你就不顾玲珑死活?!”唐玲玉冷冷瞥向沈璧君和萧十一郎。
      连城璧痴痴看着沈璧君,半哭半笑似的道:“是啊!就是为了她,为了她,我不惜伤害所有人,为了她,我不惜杀尽天下人!”
      “你说什么?”唐玲玉觉得连城璧好像走了神,手上的力道松了,她急忙脱手出来,用手肘狠狠顶了连城璧的胸口一下。连城璧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小步。
      “我不管你为了谁,要杀谁,可是我绝对不会容许你伤害玲珑。你若敢伤她,我第一个杀了你!”唐玲玉攥紧了拳头,表情漠然严肃,脸上罩着一层杀气。
      看着连城璧和唐玲玉对峙着,沈璧君只觉得可笑无聊,她不想搞清楚连城璧和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什么关系,她只是不想再次被扯进这种无稽之谈中。她拽了拽萧十一郎的袖子,示意要走,风四娘,连城瑾她们也想要离开。
      连城璧察觉了沈璧君的退意,即使未转过身子,却恶狠狠道:“你若敢离开,我便杀光这里来不及走的。”
      “你!连城璧,你是疯子,是魔鬼!”沈璧君咒骂道。
      “哈哈哈~”凄凉的仰天大笑,“不错,在你心里,我一直就是,不是吗?既然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惊讶激动?”
      唐玲玉冷漠不屑地看着连城璧和沈璧君的对话,却诧异地在连城璧的眼中看出了一片凄然之色,不过只一瞬,他眼中的剩的,却只有狠绝的厉色。
      话锋一转,连城璧又向着屋内问道:“白杨,绿柳,姑娘能救否?”
      白杨腾腾跑出屋,道:“能,能,只是……缺药。”
      “需要什么药?”
      “人参,人参扶正,补血补气,如今姑娘若是服下人参,便不会气绝。”白杨说道。
      “那还不快派人去取?若是你俩也无法救她,那就多找几个大夫来!她绝不能死!”话说得很有力,唐玲玉盯着连城璧的眼睛,却看不出他深黑的眸子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情绪,他掩藏得极为深沉,不易被洞察。
      贾信听闻,立刻自荐回堡,去为唐玲珑寻医问药,连城璧应允。
      “她不会死的,我不会让她死的。”连城璧转睛,看向唐玲玉,遂转身,又盯上了沈璧君。
      向前踱了两步,走出屋檐,连城璧抬头看了看天,一丝轻笑,似乎笑得麻木不仁。“璧君,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着要另嫁他人妇,可惜我出现的不是时候,破坏了你们的好事……”又是一阵冷冷的干笑,连城璧眼神一厉,“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是我妻子,我还活着,我没死,你想改嫁,休想!”
      “你……”萧十一郎怒目圆睁,心想着,大不了再战一场,他不会再让连城璧有伤害要挟沈璧君的机会。
      没想到连城璧也不理他,只转过身,慢慢走进屋子,悠悠道:“看这天气,乌云盖月,想必很快就要下雨了。你们都别走了,进来呆着,如今夜深露重的,着了凉,可是划不来的。很多事,逃避是没有用的,不用费心躲着我,我回来,就没打算走。”
      说罢,连城璧回屋里,在厅中坐了下来。
      风四娘眼神一阵怂恿,萧十一郎等人也心领神会,想必这个时候,连城璧应该无心杀人才对。他说得对,不能逃避,也逃避不了,且进去看看他要说什么。
      一大帮子人,又重新回到了屋子,好像分了阵营一般,分界而坐,只是在连城璧独独孤立在一边。连城璧也不理会,只安静坐着,顺手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他现在不想说什么,千言万语,早在很久之前,他都已经说清楚了。若是“临终”那番话,都感动不了沈璧君,那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况且现在唐玲珑伤势这么重,万一她真的不治,该怎么办?他的心思如今全在唐玲珑身上,不知为什么,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情感,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她死。
      连城璧看得果然不错,不过多会儿,开始打雷了,淅淅沥沥的雨,就这么来了。
      连城璧只是静静坐着等,他左手覆额,撑在桌子上,拇指和中指轻轻揉着太阳穴,微闭着眼睛,他只是在等,等待可以救治唐玲珑的人和药。
      屋子里静静的,白杨和绿柳虽守着唐玲珑,好在小屋里还留着几味伤药,但一时还不能下手,只得将那几味药先煎了。唐玲玉默默守在唐玲珑床边,一时间屋子里极静。
      看着连城璧就此拖延时间,沈璧君却按捺不住性子,打破沉寂,问道:“连城璧,你留我们下来,究竟要干什么?”
      连城璧不抬头,也不理她,还是撑着脑袋,一言不发。屋外雷声大作……
      “连城璧!”沈璧君气愤至极,她知道,连城璧回来,只是又一个噩梦的开始。
      就当沈璧君羞愤至极的时候,连城璧放下手,睁开眼睛,有些心痛地说道:“璧君,你当真恨我至此吗?”连城璧心中一阵抽痛,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正对着沈璧君,当看到她愤怒的目光时,他的身子还是微微一颤,一丝苦笑,凝在脸上,“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就不关心,我这大半年过得如何?你非要这么激烈地对待我吗?大半年的时光,你对我的恨,难道丝毫未减半分吗?我们才见面,你就又想置我于死地吗?”
      “不!我不恨你,我为何要恨你呢?只要你放了我,不再干涉我的生活,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了。”沈璧君绝情地说着,“我没有想置你于死地,只是你一直都放不过自己。那场决战,不是我们要的,而是你自己给自己的宣判,你挑衅在前,我们只是被迫迎战罢了。我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奶奶的仇,早在大半年前,你和十一郎决战的时候,就已经了了。你何必……”
      “何必什么?何必再来自寻死路对吗?你就这么想我死吗?”连城璧的眼中闪过一阵哀怨之色,最终又将愤恨定格在萧十一郎脸上,“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名正言顺是吗?可惜,我不会死的,谁也杀不死我的,萧十一郎不能,你……现在也不能了,除非我愿意,我再也不会轻易去死,特别是为你。我要活着,只有我活着,才能让你也尝尝得不到的滋味!”
      “连城璧,你好卑鄙!”风四娘在一边骂着。
      “哈哈哈!卑鄙?我为我妻子不顾生死地回来,有什么卑鄙的?难道成全他们这对狗男女,我就不算卑鄙了?真正卑鄙的是你们!”连城璧口气一转,不是那般的哀痛,而是变得愤怒,“即使你不爱我,即使你以为我死了,你也不能在我‘尸骨未寒’之际,就急忙嫁人!沈璧君,就算没有了夫妻的情分,你沈家小姐,大家闺秀应守得妇道呢?你难道能在先夫‘尸骨未寒’之际,就另嫁他人吗?你让连家和沈家的脸,往哪里搁?!是不是因为沈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就无所顾忌,连约束也没有了?!沈璧君,我不要你对得起我,你就是连沈家的列祖列宗也对不起!你说,我有没有冤枉你?!”
      沈璧君瞪着眼睛,听着连城璧一句句指责,竟无言以对,因为连城璧一句也没有说错。萧十一郎也只能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一切,他找不到理由,因为身为女子,沈璧君背负的,却是他忽略的。是啊,连城璧没有休了她,就算连城璧真的死了,她也不能这么快改嫁的,除非他们真的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否则她会被千夫所指的。
      “姑爷,你不能这么怪小姐,这实在是……”徐姥姥在一边抢话。
      “你叫我什么?姑爷?好,很好,看来你还记得,我是沈家的姑爷,既然如此,沈璧君,这身嫁衣,你还要穿吗?”连城璧得意地问着。
      徐姥姥立马被萧沛捂住了嘴,即使她知道自己说错了,但为时已晚。沈璧君在颤抖,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出,抱歉地看着萧十一郎,他们终是造化弄人,至今不能相守。
      贾信快马加鞭,回到连家堡去了人参,又去医馆揪了一个大夫,然后疾马赶回。
      “少主,人和药都带回了!”贾信满身滴着水,将人参递上。
      僵持的争吵被贾信的出现打破,连城璧接过人参,便往里屋走去。
      唐玲珑被几人会诊,又给服下参片,还灌下了药,终于稍显踏实地睡去了。
      连城璧看了唐玲珑第二眼,那清瘦的脸庞,那蜡黄的脸色,还有那痛苦的表情,都是他不忍心看的。如果一觉醒来,她能恢复几分气力,便是大好事了。
      “姑娘伤势如何?”连城璧问道。
      “身子太虚了,本来是内伤,服的药应该也不错,可是不知怎么竟然严重了。”大夫说道。
      “是啊,少主,敢问,你带着这位姑娘,如方才那般急速赶路,有多久了?”绿柳问道。
      “大概半个月吧!”
      “难怪了!这姑娘恐怕是脏腑已经被颠簸之苦震伤了,所以方才摔下马车之时,才吐了那么多血。”绿柳说道。
      “你是说,她脏腑早就震伤,有瘀血?”连城璧惊讶地问道。
      “应该是。”绿柳笃定地说着。
      她怎么不说呀,傻丫头,痛,为什么不说?连城璧抬眼又看了唐玲珑一眼,满眼的怜悯之色,心中多了分愧疚。
      “连城璧,我就说嘛,你那么痛快答应我,哪有那样的好事?!你是不是恨我,所以伤玲珑,来报复我?我说了,玲珑身上有伤,让你慢点慢点,你就跟疯子一样,一直赶路,都不曾歇,原来,你是存心要害死玲珑呀!你!”唐玲玉气得发抖,跳了起来,拔出剑来,又想要刺连城璧。
      连城璧只一手扼住她手腕,用力将她拖到身前,直逼着她的眼睛,似乎雷霆大怒般地吼起来:“我为什么要杀她?!我跟她无冤无仇的,我杀她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冷血到什么人都杀了吗?若我要杀她,她的血早就被我吸光了,我为什么要留她到现在,一路上成为我的累赘?!如果我要她死,我大可对她撒手不管,让她留在家里,跟家人一起陪葬!唐玲玉,你少血口喷人!想杀她的,分明是你!”连城璧高大的身形,堵在唐玲玉的眼前,她只觉得头顶有一股可怕的压力,说的她颤抖不已。
      “咣!”一下,唐玲玉手腕一疼,剑被连城璧打落。可是再看连城璧呢,他后退了两步,但胸口却起伏不定,他真的是被她气到了?他的脸色也确实不好看,额上竟冒出了汗。
      “少主,您保重!”贾信见状,上前去扶连城璧。连城璧因方才气急,又着实担心唐玲珑,一时发怒,血气上涌,一时竟不得平息。心口一阵闷痛,喉头一热,口中腥甜,嘴角竟流出了血。
      重重喘气,连城璧顺了顺心口,不屑地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垂目看了看昏睡的唐玲珑,转眼又看着眼瞳之中仍有惊色的绿柳问道:“姑娘何时适宜搬回连家堡?”
      “若是明日她能苏醒,醒来身上伤痛不很剧烈,便可以用软车将她送回连家堡。”绿柳战战兢兢说道。
      “好,好!”连城璧满意地点点头,垂目又凝视在唐玲珑脸上,他希望她能醒来,他希望能让她在连家堡好好养伤。毕竟这林中小屋太过简陋,山林之中湿气又重,太不适合她了。
      “大夫明日便跟去连家堡,为这位姑娘诊治吧!”连城璧回头吩咐了那位大夫,那大夫作揖接受,然后离去。
      连城璧步履重重,从里屋坐回桌边,贾信,白杨,绿柳遂也跟着出来了,唐玲玉依旧守在唐玲珑身边。
      白杨,绿柳一见这架势,似乎阵营分得明显呀,此刻,他们该站在哪一边呢?他们愣着,站在那里,也不敢坐下。
      连城璧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并未逼他们一定要作出选择,他们是站是坐,他不想管。
      “少主,您脸色不好。”贾信低首在连城璧耳边轻语。
      “无碍!一路上,你也辛苦了,先换了这身湿衣服吧!若是累了,便在一边先歇息歇息,明日,我们还有很多事。”连城璧似乎有些疲累地说着。
      很多事情?连城璧似乎又要开始有什么动作了?
      “连城璧,你……”沈璧君又想说什么,却被连城璧阻止,“嘘!璧君,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只是请你们来这里躲雨而已,我可不想见到你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不过现在确实太晚了,你就安静休息休息行吗?”连城璧抬脸看着沈璧君,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沈璧君瘪了瘪嘴,没有再说什么,安心坐在萧十一郎身边,她倒要看看,连城璧还能耍什么花招。他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时辰确实不早了,很多人都累了,有些人相互扶持着,竟也睡着了。连城璧撑着脑袋,手肘支着桌子,就这样瞌睡了两三个时辰,天也渐亮了。
      “玲珑,玲珑你怎么样?”听到里屋有人在询问,连城璧惊醒,倏然起身,迈进里屋。
      连城璧的脚步,惊醒了白杨绿柳。他们因为觉得着实难办,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可是夜半又实在困得很,便索性团在墙角,坐在地上,二人相靠,睡了一觉。连城璧走动让他们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疾步跟了进去。
      “玲珑,玲珑,看得清我吗?”唐玲玉趴在唐玲珑身边,用手在眼前晃了晃。
      视线渐渐清晰,“姐姐……”唐玲珑无力哑声说着,却不停清嗓子,“我……这是在哪里?”
      “玲珑,我们已经到了江南了,你还痛吗?”连城璧坐到床边,温柔地问着。
      “连大哥……”唐玲珑想要尽量扯出一个微笑,可是腹中太疼了,边艰难地笑着,眼角却也止不住流下眼泪。
      “到了?终于到了……太好了!”唐玲珑一边说着,一边“咝咝”倒吸着凉气。
      “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到家了,连大哥会让你好好养伤的。”连城璧说着,“绿柳,帮她看看伤势。”
      连城璧起身,退到了一旁,可是唐玲珑的眼睛却一直未离开他的脸。在这里她最熟悉的是连城璧和唐玲玉,可是在这里,她能依赖的,却也许只有连城璧。唐玲玉虽说比她强些,但是在这个地方,她毕竟也是陌生的,她也是客人,她也应该需要依赖连城璧。
      “怎么样,她走得了吗?”连城璧问道。
      绿柳谨慎品析脉息,悠悠撵着胡子,微闭着眼睛,又问道:“姑娘身上是钝痛,还是犹如针刺般尖锐的疼痛?”
      “钝痛而已。”唐玲珑弱弱回答。
      “尚能忍受否?”
      “能……”
      “启禀少主,姑娘可以搬回连家堡。”绿柳起身回话。
      “好!白杨,你且回去命人赶紧收拾一间朝南的客房,贾信,快去准备一辆软车。”说完,连城璧又回到厅中,道:“你们该回家的可以回家,不过,是连家堡的人,还是先回连家堡吧!不要找借口躲开我,我现在确实分身乏术,可是你们若躲开,我日后必定还是会找上你们的。”
      几人不甘地瞪着连城璧,可连城璧却视若无睹般,不予理睬,只转身问着跟着他身后出来的绿柳,“你和白杨,可还算是连家堡的人吧?”
      绿柳吞了几口口水,却不知道怎么答。
      连城璧嘴角上扬,似笑非笑,“昨夜你们一声声少主,叫得好不亲切自然,我也知你们对连家堡是忠心耿耿的。不过是因为萧十一郎的挑唆,才会与我闹翻的。只是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骨气,你们若选择放弃我,离开连家堡,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让你们回去,是为了照顾那位受伤的姑娘。待她病好了,你们自然会知道,你们跟她是颇有渊源的。所以,我想,你们应该尽心竭力地救治她,才不会叫自己留下遗憾。”
      白杨绿柳整个听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脸上一片茫然,不过救人是好事,也不应推脱。
      “城瑾,你……该跟我回去吧?”连城璧的目光悠悠地有落在了连城瑾的脸上,连城瑾不仅打了个寒战。
      “你怕什么?你的情况我都知道,如今,我也不需要下手对你做什么了。我让你回去,只是因为你是连家人,我有话要说,你必该听着。”连城璧假笑着说道。
      “可是我……”连城瑾想说什么,却被灵鹫拉住,低声道:“回去就回去吧,他对你总也要有个说法。”连城瑾的性命就剩下短短几个月,灵鹫心里着实不甘。连城璧回来也好,就看看他是要继续嚣张,毫无半分悔意,还是多少会有些歉疚?想着他对那两个陌生女子的态度,那么不同,也许他真的不同了。
      “好!很好!其余人,就散去吧!”连城璧满意地说道。
      “连城璧,我有一事想问,我爹呢?”杨开泰站出来,质问道。
      连城璧不屑轻笑,“看来开泰,你也要往连家堡一聚了?好,欢迎!”连城璧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便没再看杨开泰。
      贾信干事利落,不一会儿,便牵了马车,停在小屋门口。
      连城璧起身进屋,柔柔抱起唐玲珑,温柔说道:“玲珑,我们回连家堡。”
      “连家堡?是连大哥的家?那里有你朝思暮想的妻子,太好了,你们可以团聚了……”唐玲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是真心希望,她的连大哥能达成心愿,合家团圆的。
      朝思暮想的妻子?对啊,在唐玲珑心里,连城璧和沈璧君可是一对恩爱夫妻呀!一丝酸涩的的痛,涌上连城璧心头,鼻子有些酸,可连城璧还是小心抱着唐玲珑往外走。穿过那些怀着异样目光看他们的人,连城璧小心将唐玲珑安顿在马车里,缓缓前进。
      这是沈璧君第二次见到唐玲珑,比上一次见的时候,更清晰一些。一个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柔弱地瘫在连城璧的怀抱里,微闭着的眼睫颤动,苍白的嘴唇轻咬着,似乎在克制着巨大的疼痛。只是她脸色已经蜡黄,看不出究竟几分姿色,只是那五官看起来也算清秀可人。
      “璧君呀,那是谁呀?姑爷怎么抱着她?”徐姥姥在一边唧唧歪歪地问起来。
      “姥姥!”沈璧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急急捂嘴,才知她又叫错人了。
      马车小心缓行,极为平稳地向着连家堡行进。连城璧和唐玲玉坐在马车里,陪着唐玲珑。连城璧时而闭眼养神,只要唐玲珑稍有动静,他便睁眼看看她,看她无恙,复又闭眼。
      唐玲玉默不作声地远离连城璧坐着,垂目看着唐玲珑。可是狭小的空间,她想远离,也总觉得似乎太近了。
      由于昨夜大雨,屋中还算清静,连城璧和那些人的对话,她隐约是听到了些。一个女子声音柔美,可是跟连城璧争执起来,似乎也不占下风。听他们的口气和对话,他们是夫妻?可是无意中瞥见,那样貌出众的女子竟然穿着嫁衣,连城璧……呵呵,他的人生可真是有意思!
      突地唐玲玉猛地摇摇头,想到连城璧的事,跟她无关,她又为何要去琢磨?不过若真的是因为连城璧的夫妻问题,而还得玲珑受罪,她可不会让他们两个有好日子过。而且……若是连城璧真的有这么复杂的夫妻问题,那么倒是真的要好好防备连城璧。这两天看他对唐玲珑说话做事,都异常亲切温柔,莫不是要打她的主意?
      唐玲玉警惕地瞪了连城璧一眼,恰巧连城璧正抬眼,看到她异样的目光,似乎也不怀善意,心中怒气顿生,也狠狠瞪了一眼回去。
      唐玲玉瘪嘴怒目一瞥,侧头扭向一边。连城璧也不喜欢唐玲玉,总觉得这个女人无事生非,总爱找茬,还无理取闹。
      “十一郎……”沈璧君转身,眼神纠结地看着萧十一郎,似乎有些忐忑和不安。
      萧十一郎轻松一笑,道:“回去就回去一趟,那连家堡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那连城璧就更没什么可怕的。放心,我陪你回去,一切有我。”
      于是浩浩荡荡一帮子人,又往连家堡去了。杨开泰只吩咐泥鳅和赵毅回去打点店铺,他带着风四娘前往连家堡。而本来参加婚礼的司马相,似镇定又似很震惊,自也是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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